白銀潤這時跑了過去,來到近前,對白老太太說:“家主,這道人有一套功法,能夠踏地擊人。門口的白鐵彬就是被他暗算而死,我也被他打成重傷。”


    這個時候,明知道對方肯定有備而來,也沒有拒絕的權力了。


    拒絕,也需要籌碼的。


    那白衣道士做足了場麵,輕輕一拱手。“冒昧前來,就由在下先接您老的高招吧。”


    說著,他側過身來,整個左麵身子朝著對方,右腳呈“丁”字形穩穩站在後側。左手下垂,右手輕輕橫在胸口。


    白老太太點了點頭,伸手拍了一下白銀潤的肩膀:“退下吧。如果有不測,盡量護佑其他弟子逃命。”


    白銀潤心下一沉,重重地嗯了一聲,退回李星野身邊。


    這事關係到整個白家的安身之所,白老太太不敢大意,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後退兩步,膝蓋微微彎曲,蓄勢待發。


    白家的醫術,主要是針法。其法術,也是從針法衍生而來。


    在攻擊法術裏,最霸道的一招,叫“銀針渡命”。


    銀針渡命,本是救人的法術,一次用三根銀針,刺中患者身上的三處穴位,仙家的靈氣隨著銀針,直接渡入病人的魂魄,專門治療“邪病”。


    剛才白銀潤自救的法術,就是這一招。


    這救人的法術,用來殺人,雖然是權宜之計,但也足夠致命。銀針雖然細小,卻專門傷人魂魄。


    白家家主伸手從鬢旁扯下三根白發,捏在手心,嘴上輕喝一聲“小心了!”,腰胯一擰,三根白發一根連著一根,整個連成了一條白色絲線,如同連珠箭一般,從掌心射向白衣道人。


    要不是那白發銀針在陽光下閃著微光,眼睛根本看不清從哪裏來,往哪裏射去。


    白衣道人一直笑眯眯的眼睛突然瞪大,緊盯著那道銀光。右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東西。


    李星野一見那東西,暗叫不好。


    白老太太這招要輸。


    果然,那道銀光來到白衣道人胸口,一下子被他手中的東西截住。


    那正是個麻布口袋。


    這白衣道人,這二十年來,早就把白家的法術研究得透徹了,也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


    老太太的銀針專門傷人魂魄,他就專門用麻布口袋拘來了附近村子裏人的魂魄,用作自己的替身。


    人身正麵的要穴,大多在胸口。他隻需要把麻布口袋放在胸口,就可以穩當當地接住銀針。自己毫發無傷,讓村裏的孤魂代為受過。


    這道士雖然陰險,但也算得上是心思縝密。


    他自己的本事不一定就比白老太太高明,但他設計的法子,卻牢牢地吃定了對方。


    李星野一旁看得清楚,白老太太這場輸定了。


    想起自己這次進山的來意,他把身上的東西都摸了一遍,準備看情況不好,就出手相助。


    白衣道人手裏一分,錯出來三個麻布口袋。


    三道銀針,分別穩穩地紮進了三個口袋之中。


    口袋之中,發出了三種不同聲音的慘叫。


    白老太太一見,趕忙收回了力道,三根直苗苗的銀針化作三根白發,飄散在地。


    這才沒有讓那口袋裏的三個無辜魂魄煙消雲散。


    李星野聽得這聲音十分熟悉,正是昨晚的那一家三口!


    那家人雖然不是活人,但古道熱腸,收留自己一夜,也算對自己有恩。


    白老太太臉色陰沉,垂手而立。“這一輪我輸了。”


    白衣道人微微一笑,把麻布口袋收進懷裏。“承讓承讓,在下僥幸勝過一局。”然後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您站好就行,咱們開始下一輪。”


    白老太太冷眼看了看他,輕輕踏了下地麵。意思是我就站在這裏。


    白衣道人輕輕拱手:“那您小心了。”


    說著,信步走出五六步,轉過身來,看著白老太太。“您挪動一下,就算輸。”他嗬嗬一笑。“如果實在吃不消,可以直接認輸。”


    白老太太哼哼一笑。


    白衣道人一揚袖子,負手而立,向著側方踏出一步。


    重重地一步。


    白老太太全身一震。


    連站在二十步之外的李星野,都感覺腳下傳來一下劇震,心口一陣難受。


    這一腳,比殺死門口的白家弟子那一腳,還要重得多。


    白衣道人微微一笑,繼續踏出一步。


    李星野粗略一看,他繞著白老太太一圈,起碼得踏出二十步。


    這道士的殺招,就是踏步傷人,這套比賽規則,就是讓白老太太當活靶子,站在原地硬吃下他的全部攻擊。


    走到第十步,白老太太嘴角已經流出鮮血。


    這還是她修行時間久,功力深厚。換做其他白家弟子,早就已經殞命當場。


    白銀潤上前兩步,卻見白老太太搖了搖頭,一雙眼睛閃著精光。


    走到第十五步,白老太太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一晃。


    她拔出鬢邊三根白發,迎風一抖,化作三根銀針。


    一針,刺入了自己胸口。


    這一針,讓她恢複了不少氣色,起碼能多抗住兩步。


    三針銀針陸續用完,白衣道人正好走完一圈,回到起點。


    白老太太又是噴出一口血,已經站立不穩,一旁的白銀潤趕忙跑過去,把她攙扶住,才沒有倒下。


    此刻的她,uu看書.uukanshu 已經沒有法力再用銀針治療自己。


    李星野暗暗佩服,這老白太太也是堅忍。


    白衣道人有些意猶未盡,他拍了拍手。“白老夫人,咱們第二輪比試,您勝出。兩輪較量,咱們各有輸贏,讓人很是不甘心。”說著,皺著眉頭,一副為難的樣子。


    “既然是平局,那咱們隻能再比試一場了。三局兩勝,絕對公道。”


    說著,他環視一圈在場的白家弟子,然後把目光放在白老太太身上。


    身旁有弟子拔出銀針,正在給白老太太施治。但他們功力連白銀潤都不如,見效甚微。


    白衣道人嘴角帶笑,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白家門主白老夫人,已經重傷在身,恐怕不能再次下場。第三輪比試,就要有勞你們白家門人了。”說著,他昂首道:“誰來跟我比試一番,一局定輸贏!”現代誌怪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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