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報太大希望,卻隻能回裝修公司打聽。


    趕到裝修公司,正碰上將要關門收工。老板一看又是他,趕忙招呼“李律師”落座,燒水泡茶。


    李星野看這老板緊張得不停拿紙巾擦汗,就把話頭拉回來一些:“您也不必太過憂慮。據我看,那當事人也是家人身體有恙,心下著急。今天我聽說他家裏人已經康複,我再勸勸他。畢竟打官司走訴訟程序還是需要一些時日,時間也是成本嘛,能協商解決最好。


    你呢,把以前購進裝修材料的票據都留存好,如果你買的材料都能追溯到供貨方,根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和《侵權責任法》的相關規定,那就算有問題,你也可以向他們追償的。”


    那老板一聽,心下就稍微安穩了一些,臉上也露出笑意,連連點頭:“那就拜托您好好說說,我們真是老實的生意人,本就剩不下什麽錢。這一打官司,肯定傷筋動骨啊。”


    “李律師”點點頭,露出了親切的笑容:“我會盡力。我聽說木工用的膠和板材說道最多,你當時找的兩個木工,戴師傅和闞師傅,可靠嗎?”


    老板仰頭合計了一陣,說道:“戴師傅我們合作好幾年了,工錢要的高一些,但手藝沒問題,更不可能偷工減料,不然也合作不到今天。


    至於闞師傅嘛,也就在我這幹了一年左右,年紀輕輕,手藝倒是非常好。要不是這個姓特別,我也記不住這個人了。”


    “哦?那這可不太好辦……能找到他嗎?”


    “您上次走後,我就挨個工人打電話聯係了。闞師傅的電話都打不通,我又問了以前跟他一起幹活的人,都說聯係不上他。”


    李星野看問不出什麽了,就起身告辭。


    眼看天已過晌,李星野腹中饑餓,在路邊找了家蘭州料理,美滋滋地哧溜哧溜了一頓。


    又聯係了唐林,把衣服行頭還給人家。這襯衫西服看著精神,還是不如自己的體恤衫舒服。


    線索看似斷了,李星野倒沒急。


    昨晚破了紙人厭勝,施術者肯定會遭反噬,他打定主意,去各個醫院的急診查查。


    李星野一下午跑遍了市裏的幾家大醫院的急診室,怕大夫不搭理自己,就謊稱自己二叔是木匠,患了急病,被工友送來急診,家裏人知道信兒了,派自己從外地急匆匆趕來,不知道是在哪個醫院。


    雖然患者眾多,但畢竟闞這個姓氏很少見,終於,在位於滄海市東北方向的市中醫院急診室打聽到,昨晚收治了這麽一位闞姓患者,已經轉入病房。


    李星野來到病房,卻看見門口蹲著兩個人。李星野一看他們身上勞動服沾的油漆,看到他們頭發和身上沾的木屑,就感覺靠譜。


    他假裝等人,湊到跟前站著,側耳探聽。


    原來這兩位是一家裝修公司請的木工,昨晚正在點著燈趕活,當時正站在木凳上做棚頂造型的闞師傅突然身上一陣哆嗦,直挺挺的就倒了下來。其他兩位木工發現後趕忙扶起來,隻見他頭上磕了個口子,血流不止。四肢冰涼,牙關緊咬,怎麽喊他也是人事不省。


    兩位木工趕忙背他下樓,攔車將他拉到就近的中醫院。


    這時走來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那兩位工人師傅站起來跟大夫說著什麽。李星野湊上前去聽得仔細,原來,昨晚包工方的工頭送來一千元住院押金,然後就不肯再花錢了。


    闞師傅渾身上下隻有一張身份證,兜裏那點零錢誰也沒好意思掏,掏出來也不頂事兒。現在眼看錢不夠用,醫院正催著續押金。


    那兩位木工師傅也隻是臨時和患者一起搭工,之前都不認識,而且倆人都是外地來此打工的,每月把錢都打回老家,身上那點過日子的錢也不敢隨便就花在素不相識的人身上。這就僵在那裏。


    李星野瞅個空子溜進了病房。


    房間裏三張病床,隻有一張上躺著人。


    李星野機智地先看看床頭的病曆卡,患者的名字叫闞有為,年齡23歲。他怎麽也想不到那些人口裏的闞師傅是位這麽年輕“有為”的闞有為。


    自己各個醫院喊了一下午的“二叔”是喊虧了。


    再看看這位的臉,李星野倒明白了他們喊“闞師傅”而不是“小闞”的原因。


    隻見這位麵皮黝黑,臉大四方,u看書 ww.uukanh一對眉毛仿佛豬鬃刷子一樣橫在寬闊的額頭上,一張大嘴掩在如鋼針一樣的粗茬胡子裏,兩隻虎目雖然緊閉,卻仿佛隨時要睜開擇人而噬。


    “這夥計長得倒是精神得緊,雖然沒有我英俊,但也可稱得上威風凜凜了啊。”


    李星野心裏琢磨著,掀開被子一個角,卻見這位有為兄指節粗大,胳膊上筋肉虯結,顯然是經常從事體力勞動。


    李星野又伸手摸摸他的胳膊,卻是冰冷刺骨,再摸摸他的額頭,同樣冰涼。


    見他臉色發青,牙關緊咬,不住的哆嗦。李星野想起趙律師陰氣侵體的兒子,就伸手解開那人的衣扣,摸摸他的胸口,還尚是溫熱。


    他拿開手,卻發現剛才摸他額頭的時候,從他亂糟糟的頭發裏沾染了此人額頭的鮮血,並蹭到了他的胸口上。


    胸口蹭過鮮血的地方,竟浮現出幾縷線條。他索性又在他胸口抹了幾把,漸漸的,竟然顯現出一個碗口大的圖案。


    那圖案是從皮膚底下透出,隨著脈搏跳動若隱若現,是一個比套馬的漢子還威武雄壯的魔鬼筋肉人的頭像。此人像雖然是紋刺在身體上,卻是栩栩如生。


    一雙大眼圓睜,仿佛有無窮的怒火噴出,刺得李星野不由避開了眼睛。一頭淩亂的長發隨風飛舞,其中還探出一對尖角直衝天際。雖然圖案古樸,線條簡潔,卻極為傳神,勾畫出一位戰鬥力爆表的猛男。


    李星野在他胸口蹭了蹭,血跡蹭掉了,那圖案也漸漸暗淡下去。


    這紋身畫像到底是什麽東西?又為什麽隻有見了血才能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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