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現在是在做夢?”單鋒正在和柳清妍手拉手的牽馬前行,忽然聽到顧恒說他現在是在做夢,不由得啞然失笑,“怎麽可能,骨頭,你沒發燒吧。”


    單鋒拉了拉手裏的馬韁繩,捏了捏抓在手裏的柳清妍的小手,感受這吹在臉上的微風,踩著地上軟綿綿的草叢,完全沒有問題啊,怎麽可能是在做夢啊,單鋒表示十分不相信顧恒的話。


    “是真的,不信你掐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顧恒有點氣急了,單鋒居然完全不相信這是夢境,並且一點都不懷疑。“你好好想想,什麽時候來這裏的,什麽方式來的,別人推薦你來的,還是你自己找到的,你每天什麽時候睡覺,你睡覺做不做夢,你……”


    “啪”顧恒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單鋒,他不知道單鋒為什麽會給自己一記耳光。


    “你不是說這是夢嗎,那麽在我的夢裏你就不是真實的唄,那我打你肯定沒問題了啊,天啊,有誰知道我想打你這一巴掌很久了啊,每次見到你,都會被你那死硬的性格弄得十分想打你一頓,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單鋒把打了顧恒一耳光的右手收了回來,狠狠的握成了一隻拳頭。


    “你瘋了啊,幹嘛打我,就算是在夢中不會疼你也不能打……,啊呀好疼!”顧恒剛說在夢中不會感覺到疼痛,他就感覺到臉上一陣一陣火辣辣的疼,而且,明顯是剛才被單鋒打的。


    但是,在夢中不是應該感覺不到疼痛嗎,那現在這麽疼,就是說是在現實中了?但是想想剛才自己問單鋒的問題,自己也答不上來啊,除了草原上的記憶之外,顧恒記得最近的記憶就是手上綁著繩子躺在醫院了,然後就是深處沼澤了,至於怎麽從醫院到的沼澤一點印象也沒有,似乎是誰把中間的一段記憶給拿走了,那到底是誰拿走的呢,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了嗎?如果說自己仍然是在夢境之中的話,可剛才單鋒打自己的一巴掌是真真切切的疼啊。那麽問題來了,挖掘機技術……啊呸,自己到底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中,每個可能都有解釋的通的地方也有解釋不通的地方,顧恒一時想不明白,捶著腦袋原地轉圈。


    單鋒有些傻眼,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顧恒,他以為顧恒被自己一巴掌給打傻了。


    “骨頭,骨頭!”單鋒扯著顧恒的領子在顧恒耳邊大叫,“醒醒啊,別是傻了啊。”


    單鋒的一番折騰也算是歪打正著,剛好把顧恒從危險的邊緣救了回來。


    顧恒以靈魂的形式進入單鋒的夢境,本身就是一種冒險,危險除了會來自單鋒方麵之外,也會來自顧恒本身。


    現實中人的思維有各種狀態,有的會發散思維,也有的會進入思維死循環,鑽牛角尖。無論是發散還是死循環,由於有肉體限製,思維不會過分的發散或者過分的死循環,因為發散或者死循環過分的時候,身體就會有一個宕機的狀態,就是疲勞過度,強製停下思維進行休息。


    由於發散或者死循環的過程被中斷,就不會造成太過嚴重的損傷。而人一旦在靈魂狀態進入了死循環中,就是顧恒現在的狀態,失去了肉體的宕機狀態保護,死循環就會無限進行下去。而且死循環的狀態會消耗大量的能量來維持這個狀態,正常情況下,消耗的能量是體內的糖分脂肪等能量物質,靈魂狀態的顧恒消耗的就是他自己的靈魂。


    單鋒的扯領子大吼大叫,剛好打破了顧恒的死循環狀態,讓他清醒了過來,不然顧恒就會一直維持這個狀態,直到把自己的靈魂消耗殆盡。


    顧恒清醒過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從自己後腰上拔了一把暗淡無光的軍刀出來。


    “喂,喂,骨頭,我剛才開開玩笑呢,你不至於拿刀對著我吧。”單鋒麵對著顧恒,一邊後退一邊把柳清妍拉倒自己身後,“有事好好說,沒有必要動刀動槍的,大不了你也打我幾巴掌吧。”


    顧恒冷冷的看了單鋒一眼,瞄了瞄單鋒身後的柳清妍,反手一刀就捅進了他拉著的黑馬的脖子裏,橫向一拉,將黑馬的脖子劃開了小半,鮮血帶著泡沫從黑馬脖子上的口子裏噴了出來。黑馬都來不及叫一聲就四肢抽搐著躺在了草地上,如同上了岸的魚一樣跳動了幾下,就再無生息了。


    本來單鋒就有些害怕,等到顧恒殺馬的時候就隻發出了“啊”的一聲。反倒是單鋒身後的柳清妍神情一直淡淡的,似乎什麽事情都不能讓她動容。


    “骨頭你幹什麽啊,好好的一匹馬你殺了它幹什麽,你讓我怎麽和牧民大哥交代啊。你個混蛋。”單鋒充分表達了自己對顧恒行為的肯定以及對顧恒人品的肯定。


    “單鋒你先別激動,”顧恒甩了甩刀上的血珠,回手就把刀插進了腰帶上的刀鞘裏麵,伸手在黑馬的傷口上抹了一把,遞到單鋒麵前,“聞聞,什麽味道。”


    “還能什麽味道,血的味道啊。”單鋒一邊後退一邊說道。


    “那血的味道像是什麽?”顧恒逼問道。


    “鐵鏽唄,還能是什麽!”單鋒仍然在後退。


    “那這個呢?”顧恒抬了抬沾滿馬血的手。


    “也是鐵鏽味唄,還能是什麽。”


    “有別的氣味嗎?”


    “沒有了。uu看書ww.uukanshu ”


    “真的沒有了?有沒有腥味,有沒有鹹味?”


    “沒有沒有,都沒有,就是鐵鏽味。”單鋒已經躲的遠遠的了。


    “不對的,血的味道應該是腥鹹的味道,而不是你說的鐵鏽味,一般人聞到鮮血的氣味之後,就會發現和別人描述的鐵鏽味其實還是有挺大的區別的。隻有你這種沒有真正聞到過鮮血氣味的人,才會跟著別人的描述認為鮮血的氣味就是鐵鏽味,像現在一樣,”顧恒把沾滿馬血的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不腥不鹹,純粹的鐵鏽味。”


    顧恒看看兩步之外,拉著柳清妍手的單鋒說道:“如果你還是不相信,那麽你過來看下。”


    顧恒說著,一隻腳踩著黑馬的脖子,彎下腰用軍刀用力切割幾下,將馬頭整個的切了下來,把切口對著單鋒,說道:“正常的馬應該有血管氣管,食道肌肉和骨頭,現在雖然上麵全是鮮血,應該也能分的清楚各個部位,現在告訴我,你看的清楚馬脖子切麵的構造嗎!”


    單鋒雖然心存疑惑,但是還是仔細的看了看馬脖子切麵,切麵上根本看不出氣管肌肉和骨骼什麽的,有的隻是血淋淋之下的一片扭曲模糊。


    “夢中的一切,都是根據自己看過或者聽過的信息來重新組建的,就比如你看過馬的樣子,才能在夢中想象出一匹馬來,但是你從沒有看過馬頭被砍掉時候的樣子,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馬脖子的切麵是什麽樣的,就像現在,這些血管食道都是雜亂無章的湊到了一起,模糊不清。”顧恒說道,他知道單鋒根本沒有這方麵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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