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緊閉。


    馮木試著上前推了推,發現裏麵已經上閂。轉首一看,窗戶口卻有燈光射出,於是便走了過去,用手指“篤篤”地點了幾下玻璃,並喊道:“誌英,你開一下門!”


    “誰呀?”


    裏麵的人問道。


    “我!馮木呀!”


    “馮木?這時候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馮木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心道: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


    “誌英,你開開門啊!”


    窗戶的玻璃門“嘩”地拉開,王誌英撲到窗戶前。神情嚴肅地正色道:“我問你,找我什麽事?能回答嗎?”


    如此口氣,讓馮木不由得有點生氣了!但他仍強忍著。


    “唉!你開開門,好嗎?”


    “莫名其妙!”


    窗戶又“嘩”地關上。


    馮木以為她這是與自己開玩笑,說完了一定會去開門的,於是便走到大門口去等。


    但是,久久的等待,不但沒有聽到裏麵抽去門閂的聲音,而且連裏麵的燈也關了!


    一個人站著黑咕隆咚的夜空之下,一股莫名的落寂感突然間就占據了馮木的全身心。


    隨著這種落寂情緒的蔓延,一種憤恨也漸漸地爬上了心頭。


    翻臉不認人!翻臉不認人!


    從心裏蹦出的這五個字,伸出七手八腳,將他的腳給抬了起來,又用力地朝著門板揣去。


    “嘭”的一聲巨響,在這寂靜的山村夜晚顯得特別的讓人驚心動魄。


    窗戶的燈“呼”地亮了起來。


    不一會,厚重的門板也被拉開了!


    王誌英穿著一身睡衣站在門口。


    “你竟然揣我家的門?”


    盡管是站在從窗口映過來的微弱亮光之中,對於王誌英的表情馮木無法看清。但從說話的語氣上卻感覺到了她的憤怒。


    然而,當見到了王誌英的人,又想起前不久兩人之間曾經發生的事,馮木就當一切都是開玩笑了!


    這一轉念,讓他心中的憤恨之感一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衝天而起。


    他“呼”地躥上前去,猛地一把,便把王誌英緊緊地抱住。


    這抱來之於身後。以至於王誌英想掙脫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流氓……抓流氓啊……”


    突然間發出的大喊大叫,就如尖利的哨笛,一下刺破了寧靜的夜空。


    一切都隻在頃刻間,馮木都幾乎還沒有從突然的變故中反應過來,正在村長那裏打撲克的一班年輕人在聽到叫喊聲後,馬上扔下撲克牌,飛也似地跑到王誌英家的門口。


    看看穿著睡衣的王誌英,再看看呆若木雞,一臉懵逼的馮木,大家一下都明白了!


    一位王誌英本家的侄子,走到馮木的麵前,什麽話也沒說,先是狠狠地一把擰住他的衣領,然後又咬牙切齒地放開,而另一隻手卻舉的高高的,突然間就一個巴掌扇了下來。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馮木的臉上立即便火燒火辣的,仿佛就像是遭了雷劈一般的,連頭都暈去了!


    掄下了這個巴掌,年輕人才咬牙切齒地說:“敢欺負我的嬸子?你馮木鑽進你老媽的肚子裏再出世過!”


    說完了這一句,他的手臂再度高高舉起。


    但這次,卻被村長製止住了!


    “兄弟你別急,先把事情弄清楚了,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還幸虧這幫年輕人對村長的話還能聽的進去,不然的話,要是這個巴掌也落了下去,馮木不但這臉整個都會成為烏青爛紫熟,恐怕連牙齒都有幾個要鬆動了!


    兩位當事人當場就被帶到村委會。


    村長說:“到底怎麽回事?你們兩個都把情況說一下。誰先說?”


    王誌英道:“我先說吧!”


    村長點點頭。


    “天黑以後,這馮木到我家來推門。當時我已經準備睡了,大門也已經上閂了。沒推進來就轉到窗戶那裏去叫,我打開窗戶,問他有什麽事,他也沒說別的,就是叫我開開門。我沒理他,顧自關掉窗戶關掉燈睡覺了。沒想到這家夥跑到我大門那裏用腳使勁揣。我起來,打開大門,問他到底想幹什麽,他也沒說話,跑進來一把從後麵抱住我。把我都快嚇死了,就叫起來了!”


    “馮木,你說,事情是不是這樣的?”


    “這……這個……”


    見他結結巴巴的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大家就明白王誌英說的完全屬實了!


    這是,王誌英的那個侄子的一隻手又舉起來了!


    村長忙拿住他的手,急道:“兄弟你別衝動,出了事要說,打是打不出頭的。”


    “對於這樣的畜生有什麽好說的?崔曉不就給他害死的嗎?北坑村誰不明白?現在竟敢來騷擾我的嬸子,要不是看在兄弟你當村長的份上,我才不跟他嚕蘇呢!直接就把他給劈殘了!”


    村長向他搖搖手,然後轉向馮木。


    “嬸子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屬實,請你確認一下。”


    馮木看看眼前的形勢已經完全不對,要是自己真的認下這事,恐怕就是能出這村委會的門,到了家裏仍然過不了關。誰不知道王誌英的這位本家侄子是拚命三郎?


    想來想去,在鐵的事實麵前,今晚的事兒也無法否認,要想挽救自己,就得把上次的事兒給說出來。隻有那樣,大家對今天的事就會有一定的諒解。另外方麵,也讓大家認識一下這位假裝正經的王誌英是多麽的虛偽。


    主意打定,他便將前些時王誌英家的房子塌了一角,是如何找他修理,又是如何和他發生關係的事,也來個竹筒子倒豆,一點不留地給全部倒了出來。


    聽了馮木的敘說,在場的人真的是麵麵相覬,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了!


    突來的一聲吆喝,倒把大家全都嚇了一跳。


    “馮木,你血口噴人!”


    此時,倒是輪到馮木冷靜了,看著急的滿臉通紅渾身顫抖的王誌英,他卻不緊不慢地說:“是不是血口噴人,大家到現場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既然說事情,那就得講證據啊!


    在馮木的帶領下,一幹人等暫時離開村委,朝王誌英家走去。


    村長在跑過來的時候是帶了手電筒的。在來到王誌英的門前時,他的手電筒就自然地照向了她家的屋角。


    也確如馮木所說的,那屋角是有一塊倒塌掉重新修好的,而且外麵還粉上了水泥。


    看到這樣的情景,村長馬上就想到了那水泥。現在,北坑的公路路基雖然打通了,但路麵連動都還沒動過。交通局在發包的時候,把路基和路麵分成了兩個項目。雖然馮木的路基剛剛完工,但承包路麵的老板都還沒露麵呢,更不用說做了!


    再說,因為路不通,北坑人也不會去買車。那些在外麵混生活的,雖然有些人已經買了摩托車,但直接開回北坑的,卻還沒有。


    所以,在這樣的地方,人們要搞上一袋水泥,那是千難萬難的事。不要說王誌英這樣一位已經失去了男人的女人,就是勞動力強盛的人家,像修這樣的牆角,也應該都是爛泥抹抹就算了,誰會跑上寮去背回那麽一袋足有一百斤重的東西?


    這水泥,無疑是從馮木的工地來的,至於是買的還是送的,有待調查。


    但是,事情的逆轉卻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在大家都好像是心中有數了的時候,王誌英卻突然說:“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不但語氣之凶,還一手指頭戳到馮木的額頭上,“說,是誰讓你挖掉我的牆角重修的?”


    好挖不挖,挖掉別人的牆角重修?而且是那麽高的地方。世界上有這樣的事?生活中會有這種可能?


    “告訴你,馮木,你的信口雌黃陷害不了我。無論說什麽,都需要證據。uu看書ww.uukanhu.c 我這段時間連在都不在家,一直都在我親媽家住著,幫她割稻子,每天都有人看到的,根本就沒回來過,你放的什麽狗屁?”


    明明是你來找的我,我又讓民工從工地抬回水泥,然後幫你修好的,再然後便發生了那種事情。你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信口雌黃呢!


    一個說沒在家,一個又是證據鑿鑿,村長靈機一動,馬上將馮木帶到村委會,讓王誌英先留在家裏。並讓她的侄子也暫留這邊看著。


    村長要做的無非也就是查清兩個時間,一個就是那天王誌英的牆頭倒塌找他的時間。第二個就是民工把水泥抬到王誌英家門口的時間。問清了這兩個時間後,他讓人看著馮木,暫時讓他別出來。自己就跑到王誌英家,問她在馮木說的那個時間段裏人在哪裏。


    “那天我正好在我親媽家裏,她家的稻子也是那天開割的,割完以後又曬穀,中途我根本沒回來過。我親媽親爹,還有左鄰右舍的人都看到的,可以作證。這樣的事情撒的來謊嗎?”


    要說這位王誌英,原先也並不是她說的親媽這個人,是她的養父母從小就把她從親父母那裏抱來,養大以後又嫁到北坑的。後來她親父母那邊也認回去了,於是便生父母養父母兩邊都走動了!


    待到兩人的話都問清楚了,村長便讓他們各自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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