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友山想,既然是這種情況的人,那也一定是五保戶了!


    如果自己猜想的沒錯,那麽,隻要把信息送達青根嶺村的村委會,那邊就一定會派人過來處理的。


    當務之急,就是如何把信送過去。


    於是,他便問那男子:“你又是哪裏的呢?”


    男子回答:“我是打碗坡的。”


    吳友山知道,打碗坡跟青根嶺是同一方向,而且彼此之間也隻間隔五裏路。


    “我們今天遇上了這麽個事,那邊拜佛是去不成了!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現在就回去,並跑一趟青根嶺,把情況向他們村委會匯報一下,讓他們派人過來處理?”


    男子看了看地上的老婆婆,說:“可以的呢!問題是她,你們就這樣在這守著?”


    吳友山點點頭道:“人死為大。我們今天遇上了,那也是緣分。既然她無兒無女,也是個積善行德之人,我們就不妨在此守候一時吧!暴屍野外,又無人守靈,即便是到了陰間,也是過不了奈何橋呢!暴屍野外我們已無能為力,幫不了!但我老夫妻為她守一下靈,也能為她爭回一個籌碼!”


    那男子馬上舉手胸前,一副老和尚的樣子:“善哉善哉!我佛慈悲,一定會保佑你夫妻二人萬事如意的!”


    天快亮了!但起了濃重的霧,濃霧從半山腰開始上湧,漸漸漸漸地,很快就將他們全給包圍了!殊不知為何今天的霧霾會有如此的濃重,都隻站在方圓不出三米的圈內,卻彼此間你不見我,我也同樣看不見你,但彼此間的說話卻能聽見。


    霧霾籠罩的時間持續了並不是很久,但就如一個屏幕的滾動,待到繼續上拉之後,這裏已然是個白天,吳友山站在這裏,他的老婆也站在這裏。可是,剛才的那位中年男子卻不見了,再投目地上,那位被毒蛇咬死的老婆婆也不見了蹤影。


    吳友山的心裏大驚,自言自語地說:“咦!人呢?人呢?”


    吳波媽媽也是驚奇不已,一顆心髒“砰砰”地跳的厲害。


    吳友山像是感覺到什麽,忙著一膝蓋頭跪倒在地上,同時也拉了拉他老婆的褲管,讓她也跪了下去。


    老夫妻二人朝著清坑裏新建寺廟的方向連連磕頭,嘴裏不住地說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就那樣跪拜了一會,吳友山對他老婆說:“這次的事情,一定菩薩覺得我們為難了,暗中保佑,派神靈把老婆婆的屍體給弄走了!”


    吳波媽媽也覺得應該就是這麽回事,於是夫妻二人又繼續跪拜了,並將準備帶到佛廟去用的紙馬銀錠,香燭心經,一起放在那裏燒了。跟菩薩說明,並非自己夫妻二人心意不誠,隻是途中遇上了事情,如果去了反而汙穢了神明,請求菩薩原諒,並將自己的這些心意拿走。


    此時,明晃晃的太陽已經把山嶺全部覆蓋,氣溫也很快上升,有些讓人感到熾熱了!


    老夫妻倆做完了這一切,便下嶺回家了!


    ……


    卻說翁堂那邊,冥界大宴的事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壇長從孤魂壇那邊帶過來的人全部進入了工作狀態。清理打掃場地的,弄桌凳碗筷的,點菜理菜的,各色各樣的事務全部根據土地婆的安排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而老頭、壇長、芳姑娘和土地婆則坐在一起,開始擬定準備邀請的各路大神的名單。


    山神、土地、灶王、水仙等處,不僅為首的必須邀請,各部門的上層管理人員也必須全部邀請到位。奈何橋這邊判官殿的大小執事者必須全部邀請,還有土行孫,也是一定要請到的。所有這些人員邀請都不是問題,最難確定的就是當地的陽間人代表,這個人該選誰呢?


    大家搜腸刮肚地想了很久,最終卻是無法確定。


    為了保證林紫嵐的胎氣不受影響,自從土地婆來了以後,就讓她都呆在房中休息,不讓她受到各種各樣雜事的打擾。


    但是,因為這位陽間人代表的人員實在無法確定,土地婆還是忍不住讓芳姑娘去房裏把她給叫了出來。


    林紫嵐來到他們討論的房間坐下,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說:“我十五歲時就離開陽間了,在那之前,因為年齡小,也不需要管事,對於村裏人的情況知道的甚少,哪位是德高望重,哪位是積善行德的,全都不知道,還望各位長輩幫我定奪。”


    大家想想,覺得事情也確實如此啊!於是整個場麵一下都複歸到了寧靜。


    該選誰呢?除了芳姑娘之外,其它的各位都在搜腸刮肚。


    在一陣思考之後,老頭說:“本來嘛!崔曉的公公倒是挺合適的,那老頭心地善良耿直,從不幹那些沒良心的事。但是,他的家裏又出了崔曉的事,在這樣的檔口,要是還讓他來,就有點那個了!”


    壇長白了他一眼:“你這話不是等於沒說嗎?”


    老頭尷尬地聳了聳肩。


    北坑村大大小小加一起也就那麽三百來號人,除去婦女小孩,在男性老人裏要選一個比較完美的也確實是困難。


    在又僵坐了一會後,壇長說:“這個人也確實是比較難選,我看要麽就這樣吧,幹脆請村長來好了!這位新選的村長,對於村民的事也是比較熱心的,能辦的都會盡量去辦,平時也不賭不嫖的,沒有什麽負麵的影響。”


    “行!”土地婆當場拍板道:“俗話說: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退而其次也並不是一種辦法。”


    於是,壇長就把村長的名字給記下了!


    “還有就是轉胎的受主,這個人也必須到場的。”土地婆說著,把眼睛看向連林紫嵐。“林姑娘,這個人可是要你來定哦!”


    林紫嵐的臉上突然間就像是被火燒的,一片緋紅。


    土地婆知道他是害羞,不願意把自己的隱私公之於眾,於是就說:“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沒什麽好難為情的。說吧,林姑娘,以後那人也就是大家的親戚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明裏暗裏關注著,保證她健康生活,遇難成祥,遇水有橋!”


    林紫嵐還是覺得難以啟齒,在扭捏了相當一番之後,還是沒辦法開了口。


    “他們……他們……就是吳……吳波和李亞娟夫婦!”


    聽她說出了這兩個人的名字,在場人都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怎麽?”反應最強烈的還是壇長,“李亞娟不是李土法的女兒,李亞飛的姐姐嗎?她的父親兄弟可都是孤魂壇的死敵,陽間和陰間的共同罪人啊!這怎麽可以?”


    林紫嵐離座,退後三步,“噌”地跪倒地上,朝各位前輩深深地一拜,然後道:“各位前輩,承蒙大家的厚愛,林紫嵐才有幸走到這一步。我知道,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大家都會不理解。莫說是在陰間,就算是在陽間,如果有什麽重要的人選錄用也要經過政治審查。凡是家庭成員有重大政治問題的,都是走不過這一關的。但是,對於吳波和李亞娟夫婦,我希望大家能夠另眼相看。我說這話並不僅僅是對於吳波的感情,而是他們夫婦的為人。大家一定還沒忘記小順子的事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一般來說,作為犯罪人的家屬成員,無論是吳波還是李亞娟,說都不用說,一定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李土法一邊,與李土法共同想方設法,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盡可能的減輕對於民事責任的承擔。但他們沒有,而是憑著一顆良心,切身處地地也為小順子的家人考慮,盡最大的可能去承擔民事責任賠償。對於李土法在陽間時的橫行霸道,我也是深惡痛絕。這不僅僅是一般的侵害,而是他欠的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雖然說那也是為了造公路,是公益事業。但如果換一個負責任的村長,也絕不可會造成那麽大的事故。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無德,也不會培養出一個同樣的兒子,以致於小順子再次為之付出慘重的生命代價。所有的一切,都是惡性循環的結果。到了陰間之後,這對父子仍不思悔改,繼續作惡,甚至走到了與孤魂壇為敵的地步,但他們是他們,吳波夫婦是吳波夫婦。他們夫婦無論在何時,也無論在何地,都不會去幹傷天害理的事,反而處處行善,積累功德,其性情,心地都與李土法父子有著天壤之別。還有吳波的父母吳友山夫婦,uu看書 .uuanu.cm 在與小順子的事情上,也充分表現出了善良的一麵。我也托了老頭爺爺對他們進行了再次的考察,其結果也是非常的令人感到欣慰。無論李土法父子如何的大逆不道,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而已,總有一天,他們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而吳波夫婦,雖然李亞娟出身於李家,但他們既不是李土法一夥,歸根到底,李亞娟卻是吳家的兒媳。李亞娟的後代也是吳家的香火。希望各位前輩明鑒,並充分彰顯天道輪回,善惡有報的法則。並以此激勵後人棄惡從善。”


    林紫嵐的話條理分明,讓各位前輩也全都陷入了深思。


    因為沒有得到大家的答應,林紫嵐也隻能長跪在那裏不肯起來了!最後倒是老頭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了,於是開口說道:“橋歸橋,路歸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沒有一家人裏一個作惡,就非得都跟著作惡的道理,大家說對吧?如果行善的人因為家庭的原因而得不到好報,那麽還怎麽說善惡分明呢?還不形成一人作惡,全都破罐子破摔的局麵了?那樣的話,整個生態環境也就全變臭了哦!”


    土地婆點點頭:“是的是的。我也同意這種觀點。”


    說完以後她把眼睛看在了壇長的臉上。


    畢竟吳波夫婦的為人大家都是沒的說的,最後壇長也終於點頭同意了!


    林紫嵐再次深深長拜:“多謝各位前輩成全。林紫嵐就是轉世陽間,也終不忘初心,一定做個有道有德,廣修善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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