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獻高也覺得李土法的辦法可行。但他這裏除了李土法,已經沒有其他人,隻能是自己親跑一趟,將指令傳達給在孤魂壇對麵蹲守的李亞飛。


    有時候,有的事情就是湊的那麽巧,就在李獻高摸到李亞飛的身邊,正要把自己的意思說給他時,孤魂壇的大門突然“嗝”的一聲長響,緊接著便有幾個人從裏麵出來了!


    李獻高的心裏一震,本想對李亞飛說的話也不說了,蹲在李亞飛的邊上,注意著門口幾個人的動向。


    門口站著的幾個人,除了壇長、老頭、餘文慶外,還有阿衛和小度。


    李獻高不認識小度,卻認識阿衛。早在孤魂壇時,他就看到壇長非常的欣賞阿衛,大有提拔他當接班人的那種趨勢。就現在他們幾個交頭接耳的情況看,壇長的初衷仍然沒有改變。


    隻聽得壇長對阿衛說:“阿衛,你這次帶著小度出去,一點要以哥哥的身份處處關心小度。他年紀還輕,很多事都是不懂的,你要提醒他,幫助他,讓他能夠很好地與你合作,兩人能夠順利地完成任務。”


    李獻高從看到的兩位年輕人都點頭答應這一情況判斷,那位年齡最小的人就是小度了!


    老頭則對他們兩人說:“萬一遇到什麽情況無法完成任務時,那麽倆千萬不要勉強,以自己的安全為首要任務,想辦法撤退。”


    而餘文慶卻沒說話,他拍了拍阿衛與小度的肩膀,並使勁地按了一下,像是給了他們無窮的力量。


    到底是什麽任務?竟然派出兩個最沒經驗的年輕人去?而且聽他們說話,又好像是很重要,並且有危險似的。


    門口的人沒說,李獻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說過了那幾句話,阿衛與小度便告辭幾位長輩出發了。從小度肩上背著的包袱看,他們此去好像是出遠門似的。


    李獻高覺得好生奇怪,於是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阿衛與小度出了孤魂壇後,就直接往村子裏走去了。


    俗話說:最聰明的人也有傻的時候。你看這李獻高,不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嗎?如果有什麽重要的任務,目前孤魂壇裏就有三位高手在,怎麽會派這麽兩個道行基本上沒有,連陰間裏的情況都還不怎麽熟悉的人去完成?


    阿衛與小度,先是到原來上高的住房那裏,檢查了門上的封條,見安然無損。於是便一路朝上高的現居灰寮走去。


    其實,他們此番出來隻是因為小度認了壇長做幹爺爺,而壇長則是可憐小度死的怨,特意派了阿衛前去幫忙並做個監護人,讓小度親自動手,懲罰一下上高,出一口怨氣而已。


    這次的事情是明著來的。


    其實,小度前兩次出去,遇上的上高慘遭厄運,也都是三位高人暗地裏安排的,隻是沒告訴他而已。


    當小度與阿衛來到上高住的灰寮裏時,見上高夫妻都已經睡的跟豬似的,“呼嚕呼嚕”地打著響雷。阿衛便示意小度上前,讓他用地上摳起來的濕泥土塞進了上高的鼻子裏。


    剛開始,上高則是張大嘴巴呼吸,照樣還能睡。但過不了多會,就受不了了,折騰了幾下醒來,用手指摳了摳鼻孔,發現裏麵全是泥土,他的心裏不由得一下就恐懼了起來。


    陽間有一種說法,那就是人如果遇上了山魈,聞過了山魈身上的那種氣味之後,就會變得神誌不清。然後,山魈就會邊哄著你,邊用濕泥土糊住你的鼻子、耳朵、眼睛與嘴巴。


    一個人,如果頭部部分的出氣孔全部被封死了,那後果還不是死路一條?


    平白無故地,這鼻孔裏就被塞滿了泥土,這不是遇上山魈還會是什麽?


    上高的這一驚非同小可,讓他的嘴巴也不由自主“啊!”地叫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的一手一把拉起他正在熟睡之中的老婆,一邊大聲叫著“山魈啊!山魈啊……”沒頭沒腦地就朝外麵撞了出去。


    要知道,他現在居住的可是以前生產隊廢棄的灰寮啊!


    如果是人家家裏的房子,門口一定拾掇的平平整整的。可這灰寮,出門就是一條橫著的水溝,正門口處,隻是用兩塊都是僅一腳寬的石頭放在那裏做墊腳的。上高這糊裏糊塗地撞了出來,也不分東南西北的,怎麽可能就踩得那麽正?夫妻倆都是一腳踩空,“噗通”一下掉進了水溝裏。這水溝,雖然僅一步的寬度,但卻有一米多點的深度。從上麵山腳流下的水都從此經過,水深也有五十來公分。上高夫妻這突然間掉入,一下就把他們的下半身浸了個濕透。


    問題是,這樣懵裏懵懂地掉了下去,這對睡夢未醒的夫妻竟然還沒有意識到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那心境還仍然沉浸在對山魈的恐懼之中。這一掉就更加增加了他們的恐懼感。


    過度的恐懼當然會導致神經係統的錯亂,這一掉,他們連到底是山魈還是鬼都弄不靈清了,一下以快嘴出名的上高老婆又驚恐萬分地大叫了起來:“鬼啊!救命啊!鬼啊……”


    雖然說這灰寮離村子並不遠,如果在這裏高聲大叫,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裏,聲音也會顯得特別的響亮,村子裏的人也能聽見。


    可是,如果你叫別的,或許有的人聽見還會起來。可她好叫不叫,這深更半夜的,你叫鬼誰還會出來?再說了,這上高夫妻,以前在村子裏從來都是撒潑耍賴的,之後又是得寶扇,可扇出來的錢開始都是真的,到用的時候又全都變成了陰司票,那門上貼的也是陰間的封條,誰知道他們是怎麽回事呢?有人還猜想,是不是以前作惡太多,已經被鬼纏上了?


    這樣的人,誰都是遠之還恐遠不及的,又有誰還會來跟你湊熱鬧?


    上高老婆的這一陣叫喊,自然也是白叫。村子方向,竟然沒有一支手電筒的亮光是往這樣靠近的。


    夫妻慌不擇路,磕磕碰碰地從溝裏爬出來,手拉著手,也不知該往哪裏去,像兩隻沒頭的蒼蠅,亂碰亂撞。


    不管怎麽說,就算是下意識,無論是誰,在夜間遭遇到恐懼的事情後,如果還能跑,就肯定會朝有燈光的地方跑去。上高夫妻也一樣,在慌亂之中,突然見到前麵有一團藍藍的光亮,於是,便沒命地往光亮處撞去。


    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那麽一簇光亮,人的眼睛也都看著亮光,可是腳下呢?


    上高夫妻沒跑幾步,就聽得“啊”的一聲慘叫,夫妻倆全從那高高的田坎上掉了下去。


    還幸好,下麵的田塊裏蓄著水,人摔到了糊糊的泥土上麵,雖然一下子陷進去很深,卻不至於一下斃命。


    夫妻倆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從糊泥裏麵拔出頭來,可是全身的力氣都已經用光了,再也不能從水田裏站起來了!


    無論是怕死還是怕活,沒有了力氣怎麽跑?夫妻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就那樣半趴在爛泥之上。還幸好天黑,雖然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的影子,卻看不清楚對方的麵容。不然的話,你看看他像鬼一樣的狼狽相,他看看你也像鬼一樣的沒人形,說不定夫妻之間都會把對方當成鬼而又互撕開了!


    那團藍色的光亮已經不複存在。天底下又是一片漆黑。阿衛扯扯小度的衣服,輕聲說:“到此為止吧!我們該回去了!”


    這畢竟是怨死自己的仇人啊!雖然已經被折騰的夠嗆,可小度仍然覺得不解氣,就伏到阿衛的耳邊說:“阿衛哥,求求你,再演一個節目好不好?”


    對於小度的心情,阿衛是完全能夠理解的。於是就問他:“你想怎麽演?”


    關鍵是現在上高夫妻都已經是趴在水田裏起不來了,就是小度也不知道該怎麽演呢!


    阿衛站在那裏思考了好大一陣,然後對小度說:“要麽這樣吧!剛開始你不是往上高的鼻子裏塞過泥土嗎?現在我們兩個都進去,一人一個,兩個都塞,又往他們的耳朵、鼻子、嘴裏塞泥土。現在他們是清醒的,隻要我們一開始塞,他們又會當我們是山魈,一定不會挺著讓我們塞,馬上就會倉皇地逃竄。等到逃到下一站時,我們再看情況而定。”


    聽他這麽說小度高興地說:“好的阿衛哥,全聽你的!”


    於是,u看書 .uukshu 兩人就進入水田裏,阿衛塞上高,小度塞上高老婆。兩人同時從田裏抓起泥土,同時往各自對象的耳朵裏抹了進去。


    突然間耳朵裏又被塞進了泥土,上高驚得一下蹦了起來,那嘴巴也就不自然地叫出了:“天呐!山魈啊……山魈……”


    幾乎是與此同時,上高老婆也是“山魈啊山魈……山魈……”地叫了起來。


    夫妻倆彼此誰也顧不上誰,拚了命地在水田裏掙紮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外跑去。


    現在,滿臉是泥,滿身也是泥的,小度與阿衛看到兩個泥人的狼狽相,都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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