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此時,在病房中的李亞娟與護士都已經急得不行。這吳福,從送來病房後,他的這個病房的門,都一直在護士的視野之中,並且還是這位護士親手給他掛上的點滴,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地就從病房裏消失了呢?


    在呆楞的片刻間,護士想了很多種他會去哪裏的可能性,但隨即又被她自己給推翻了。畢竟,無論他會去哪裏,都必須要經過那道門呀!況且,這裏是三樓,他總不可能有武俠片中的那種輕功,能輕而易舉地就從窗戶跳了出去走了吧?


    然而,嚴酷的現實擺在了麵前,病房裏已經空空如也!


    “會不會……”


    當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突然間在護士的頭腦中冒出時,她自己也不禁重重地嚇了一跳。


    但是,她卻不能把這樣莫名其妙的想法說出來,隻能用安慰般的語氣對李亞娟說:“他會不會是感覺沒什麽問題了,就往家裏跑了呢?要不你先回去看一下,有則更好,要是沒有,你再回來,我們一起找,好嗎?”


    除了家,李亞娟也實在想不出吳福會去哪裏,萬般無奈,她隻好點頭,並告辭了護士,急匆匆地往家裏走去。


    家裏的門依然鎖著,這就說明,此時吳福根本就不在家裏。


    情急之下,李亞娟又急急地朝張海的家裏走去。


    張海不在家,但張師母告訴她,老頭子現在可能在周建明那裏呢!


    無奈之下,她又跑到周建明的宿舍。


    門沒關,一到門口就能看見張海與周建明都坐在小方桌的兩邊,兩人的麵前都放著一杯用陶瓷杯泡的茶,兩人都在一口接一口地吸著悶煙。


    當李亞娟到門口,問兩位師傅有沒有看到吳福時,張海的心不禁重重地一跳,“怎麽?吳福沒在醫院?”


    看他們的那吃驚的樣子,李亞娟就知道他們根本就沒見到吳福了!正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周建明開口道:“亞娟,你先別急,把情況詳細地跟我們說一下,好嗎?”


    他這樣說的時候,同時起身,從裏間端了個方凳出來,放到他與張海的對麵。


    李亞娟的心裏急,此時她根本就沒心思坐下來,於是就站著把她去醫院,而病房裏又不見吳福的情況說了一遍。


    又是這麽的離奇。張海與周建明不約而同地兩麵相覬。


    “我們先去醫院吧!”張海將一隻煙頭摁到煙灰缸裏,起身用眼睛看了一下周建明。


    周建明也是二話不說就起身,與張海,李亞娟一起往醫院走去。


    來到醫院,當走在前麵的張海急不可待地推開205的房門時,眼前的前景卻再次讓他大吃一驚。


    吳福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從他的表情,從那一起一伏的均勻的呼吸,與略帶一點不是很響的鼾聲來看,他顯然是睡著了,並且是睡得很沉很沉。


    他的一隻手放在被窩的外麵,手背上打著點滴。


    更為吃驚的當然是李亞娟,她看了看手表,自己這來回加上在周建明家呆的時間,僅僅隻用了四十分鍾。就算自己前腳剛走,吳福後腳馬上進來,憑她對他的了解,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睡得這麽沉?


    她馬上退出,來到護士台,怯聲地問護士道:“姑娘,吳福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還是那位護士,見問,不禁瞪大了眼睛,“怎麽?你說,吳福……回來了?”


    “這麽說,你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護士茫然地搖搖頭。“你走後,我一直都坐在這裏的,也沒去過病房,如果他回來,我不可能沒看見啊!”


    驚奇所致,護士也馬上來到205病房,但病人,卻是真實地躺在那裏。


    驚呆的護士楞楞地站了一會,突然間提出了一個疑問。“就算是他回來我沒注意到,可前些時,我們進來的時候,他人不在,這吊針也是懸空掛在這裏滴著的,又沒有其它的護士在這層樓值班,這吊針又會是誰給他打回去的呢?”


    一切都成了一個無法解釋的迷。而要知道真相,看來,唯一的就是吳福本人才能告訴你。


    但是,看他睡得那麽沉,誰都不忍心叫醒他。


    當李亞娟上前輕輕地推了一下吳福的時候,張海馬上示意她住手。“不管怎麽說,反正人已經在這裏了,就讓他睡吧!”


    包括護士在內的四個人都輕輕地退出了病房,雖然說各人都是滿腹疑團,但誰都沒有把它給說出來。


    護士仍然回到她的護士台。剩下的三個人都在走廊的長凳子上坐了下來。


    這件事情從開始張海就瞞著李亞娟的,所以到現在,事態越發朝深處發展了,他仍然沒打算告訴她真相。所以,落坐以後,誰都是默默無語的,誰也不想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好不容易度過了一個小時,李亞娟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發現吳福仍在沉睡,回手關上門後,她忍不住對張海與周建明說:“張師傅,周師傅,吳福仍然在睡,現在反正人已經在病房了,也就沒什麽事了。你們白天還要開車,不妨先回去睡覺吧,時間已經很遲了。”


    張海想想自己與周建明呆在這裏也確實沒什麽事,於是兩人就起身回去了!


    吳福的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方才醒來。


    當他睜開眼睛,一下看到磕在床沿上睡著的李亞娟時,不禁奇怪地問:“亞娟,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樣問,對於吳福來說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記得,自己是和一個比李亞娟要漂亮十倍百倍,而且比李亞娟要年輕很多的漂亮女郎睡在一起,而且還巫山雲雨的,折騰得是那麽的舒服。怎麽突然間這床前的人又變成李亞娟了呢?


    而對李亞娟來說,他這問話就顯得特別奇怪了,我是你的老婆,你病了,住進了醫院,我不在這裏照料,又有誰會來照料你呢?


    當一雙滿是狐疑的眼睛看著自己的臉時,吳福還不能從昨夜美妙的溫柔鄉裏走出。


    但畢竟,有些事可以說,而有的事是隻能埋在心裏,不能說出來的。麵對著李亞娟驚疑的目光,吳福隻是眨巴眨巴了一下嘴巴,便避開她的目光了!


    “你……你感覺好點了嗎?”


    自覺尷尬的李亞娟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


    誰知吳福一臉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反問道:“什麽好點了沒有?”


    李亞娟更覺奇怪了。“你不是病了嗎?住在醫院你不知道?”


    吳福這才用眼睛去打量四周,並看了看自己打著吊針的那隻手。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奇怪地說:“這是怎麽回事?我什麽時候病了?我怎麽會睡在這裏的呢?”


    李亞娟不禁皺眉。uu看書 .uuansh.co心不覺一下就往下掉了很多。


    怎麽回事啊?難道吳福他對自己的事竟然全不知道?還是……還是失憶了呢?


    盡管是滿腹狐疑,但她還是沒有把這些奇怪的事情說出來,略微靜了靜,強行把一抹微笑推到臉上,說:“你該餓了吧?我去給你買早點。”


    這樣說著的時候,她關切地將他的被子掖了掖,然後又看了一眼吊瓶,而就在這一瞥間,一個新的,大大的問號又進入了她的腦海。這一瓶藥液都已經掛了半夜了,而且看中間的點滴一切正常,卻怎麽到現在上麵瓶子裏仍然是滿的呢?從回到病房到現在,她一刻都不曾離開過,護士也沒進來換過藥瓶啊!


    諸多的問號像一條條蚯蚓,全都集聚進了她的心裏,心裏的空間沒了,而那些蚯蚓又蠢蠢在動,攪得她的肚子難受極了。


    再想忍也忍不住了,她不禁來到護士台,用極為小心的口氣問:“姑娘,請問你有沒有給吳福換過吊瓶?”


    護士見問,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天!我竟然把他的給忘了。”忙著從貨架上拿下貼著標簽的藥瓶,放到推車上,馬上朝205病房推去。


    進入病房,護士看到,倒掛的藥瓶已經空空如也,但管中的藥液還有,中間的點滴瓶中,點滴仍在繼續,不覺鬆了口氣,壓下了管子,然後把藥瓶換了,再將壓輪重新打開。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亞娟的心裏再度驚奇,怎麽會是這樣的呀?難道剛才是我看花眼了嗎?


    於是,她滿腹狐疑,心思重重地走下樓梯,去給吳福買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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