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幽靜的走廊很短,大概隻有五米來長,李想擺正胸前掛著的聚光燈,整條走廊一下照得透亮。


    有光便有安全感,李想一咬牙,如百米衝刺般從走廊裏衝進了前廳,從祠堂大門走了出去。


    天上沒有月亮,祠堂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周圍響著蟲子“嘶嘶唧唧”得鳴叫聲,偶爾能看見少數的螢火蟲飛舞在草叢之間。


    李想從荷包裏將閔微給他的黃符拿了出來,與銅鑼捏在一起護在身後,在離祠堂隻有一兩米遠的地方,隨便找了一處草叢,拉下褲子小解。


    因為離李家祠堂太近,李想邊解,邊嘴裏叨叨道:“李家列祖列宗莫怪啊,雖然離得是近了點,但我不是誠心要在這附近上廁所!等明天天一亮,我進祠堂上上香,再打點水過來衝衝穢氣,將功補過哈!”


    舒坦過後,李想打了一個激靈,提好褲子,轉身時,忽然聽到前麵有“沙——沙——沙——”得走路聲。


    李想心裏一驚,趕緊舉起黃符,用聚光燈掃射,燈光之下,什麽都沒有。


    虛驚一場,李想穩住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準備回去祠堂。


    李想三步並作兩步走,從大門進到祠堂,可聚光燈之下,他的眼前不見了走廊,而是一片沙石地,不遠的地方長著一顆高大的枯樹。


    枯樹鶴立雞群,樹幹長的筆直,粗細不一的樹杈子上光禿禿的一片,分叉的枝條縱橫交錯,毫無生機。


    祠堂正廳裏不應該是走廊嗎?怎麽會出現這麽一棵枯樹?李想疑惑著一回頭,發現祠堂正在他背後五米來遠的地方。


    我不是已經走進到祠堂裏了嗎!怎麽還在祠堂外麵,並且離它越來越遠?


    李想大吃一驚,看見黝黑的祠堂大門處似乎有一個黑影站在那裏。


    李想轉過身,用聚光燈照過去,燈光之下是脖子上纏著繩子,渾身是血的謝忠文,他站在祠堂大門的正中央,用手遮臉上,用來擋住聚光燈的強光。


    敲鑼!這是李想的第一反應。


    李想趕緊從荷包裏掏出鑼錘,掏出來時,在燈光之下,李想看到手中握著的居然是一根血淋淋的白骨。


    觸目驚心的白骨讓驚慌失措的李想鬆了手,掉落在地上。


    鑼敲不響了!跑!


    李想轉身想往村裏跑,快要經過枯樹的時候,徐部長脖子上綁著繩子,從一顆粗大的樹枝上跳了下來,懸在空中,歪著頭,嘴裏吐出鮮紅的舌頭。


    經曆了西廠驚魂夜,李想的膽子絲毫沒有變的更大一點,看到徐部長自殺的場景,害怕的呼吸急促,腿腳發軟,一下癱軟在地上。


    “好痛——李想我好痛啊!”吊在樹上的徐部長,雙眼凸出,吐出來的舌頭上不停的滴著透明的涎水。


    李想舉起手中黃符護在身前,另一隻手拚命的捶著不中用的腿。


    “動啊!快動啊!”李想越是著急害怕,腿腳越是不給力。


    “脖子好痛啊!好痛啊!”徐部長伸起手,用力得想去扯斷繩子,整個人在半空中扭動起來。


    樹枝上吱呀作響,想要掙斷繩子的徐部長在半空中晃動得越來越厲害,將李想的全部注意力吸引了過去,沒有注意到黃不凡出現在身後。


    黃不凡冷哼一聲,手起掌落,劈在了李想的脖子上。


    李想悶哼了一聲,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原來手上有符”黃不凡向前走了幾步,彎下腰,奪過李想手中的黃符,將其撕碎。


    謝忠文像一個木偶般機械得走到黃不凡的身邊,身體猛地一爆,成了萬千飛舞的紅色幽光,從李想張開的嘴巴和鼻子裏鑽了進去。


    ……


    李合建家門口,李父找鄰裏鄉親借了五張桌子擺酒席,晚上吃飯的時候,與他較為要好的鄉民們聚在一堂,吃喝聊天,好不熱鬧。


    閔微雙手插在胸前,翹著二郎腿,一個人坐在一旁,望著酒桌上談笑風生的村民們,不甚唏噓,這哪裏是喪宴,明明是喜宴。


    一些村民吃完飯,三三兩兩結伴離開,李父的那一桌聊得正歡。


    李父的朋友,滿臉通紅,將他一挽,指著鼻子,醉醺醺得說道:“今天應該是你高興的日子,你終於解脫了!”


    “你喝多了,別亂說話!”李父有些尷尬得推了朋友一把。


    朋友打著酒嗝,搖著頭說道:“沒——我沒喝多,大夥都知道,你哥是個吃白食的,這兩年女兒沒了,靠著李花廠裏的賠款過些苦日子,要不是你幫襯,他們活不到今天”


    “瞧你這話說的,他是我親哥,一個爹媽生的,我不幫他誰幫他?”


    “可是你有你的小家啊!現在房價彩禮跟坐飛機一樣往天上飛,uu看書.ukanshu.cm你兒子還沒成家,你老幫襯著李柱家不顧小家啦?”


    “當然要顧小家,還好我兒子有出息,在大城市裏當經理,月入過萬”


    “你兒子是有出息,但李柱家那兩口是無底洞,沒有收入不說,身上還有病,他自己的吃完,不找你要吃的啊,你幹農活那點錢怎麽夠,還不是要從你兒子身上出,你想想看,他們不死,不等於你兒子養四個人,你,你老婆,你哥,你嫂子!”


    李父心裏當然有數,朋友說的不錯,李柱和翠花的死確實讓他解脫,心裏不但不傷心,反而有些竊喜,隻是礙於倫理道德和情麵,不好表露出來罷了。


    “喝!”李父舉起酒杯又和眾兄弟幹起來。


    閔微看在眼裏會心一笑,拿出手機,打開一些電子檔的文件,鞏固起喬伯所教授的技藝來。


    酒飽飯足,李父的兄弟朋友們,互相攙扶著,向他道別回家。


    李父送完客人,不勝酒力,蹲在一個水溝旁,嘔吐起來。


    人去樓空,閔微收起手機,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看到最外麵的一桌酒席上,有一個村民趴在上麵一動不動,喝醉了?


    李母收拾完其他桌子的碗筷,走到村民前,輕輕的拍打了一下他:“老九——老九——醒醒——喝醉啦?”


    名叫老九的村民在李母的輕推下一動不動,李母沒有聽到鼾聲,人又不動,覺得奇怪,又加大了聲音,用力推了幾下他。


    老九趴在桌上依然不動,有些著急的李母想再次用力推他時,忽然挺立起身子,拿起桌上的筷子往李母喉嚨處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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