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悠哉的正在看書,門忽然被人推開,是李季。


    李太兮看了看她,一時間沒說話,她先開口說:“我聽說廣雲子和死者是兄弟,還聽說你把他關起來了,人呢?”


    “姑娘好大的火氣,喝杯茶吧。”斟上茶水,示意她坐下來說話。李季見此想了想還是坐下來,因為她從來沒見過的老祖宗太思,卻是李太兮想見就見的人物。


    李太兮道:“姑娘年紀不大,資質又好,更有太思前輩撐腰,何苦趟渾水?


    “你什麽意思?“


    李太兮道:“鐵生的死背後是兩位皇家子弟的爭鬥,這一點你知道嗎?”


    “不就是姒夫和姒齊印嘛,我當然知道。”


    “你怎麽知道?”李太兮聞言是真的驚歎了。


    李季道:“廣雲子是姒齊印的狗腿子,這在你們天姥山並不是什麽秘密,我一打聽就知道。他們找鐵生來殺那個張中,誰不知道啊,就以為你能啊?”


    李太兮倒吸一口涼氣:“仙子冰雪聰明,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


    “切,”李季不屑一下,嘴上說:“杜龍能找你,就不能找我?”


    原來是杜龍跟她招了所有,李太兮頓時收起對她的刮目相看,問道:“那李捕頭是什麽打算?”


    “怎麽打算?當然是將姒夫繩之以法啊,不過是個跟皇帝陛下隔了無數代的皇親,還想逃脫律令不成?不管鐵生腦子怎麽想的,他的行動可一點也不出格,我必須主持公道。還有,殺人的凶手明顯是魔道中人,也必須捉拿歸案。”李季說得冠冕堂皇,一臉正氣的說。


    李太兮細細品味她說得每一個字,沒能發現任何應該反駁的點,隻是自己為什麽不想把姒夫和廣雲子交給她?是因為自己以為的理所應當的掌握他人生死的權力在遭受侵犯嗎?要知道一點,李太兮並沒有掌握生殺大權,隻是一個隱含的概念讓他掌握著,但從來不合法。


    關鍵在於,大唐的法是法(盡管很多時候看人),大夏的法則完全是笑話。


    李季看了看他年輕的臉,尤其是和樣子很近的真實年齡,她說:“朝廷已經亂了很久,法製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施行,沒有公平,全是弱肉強食。先生仁義之名下官早有所聞,我需要幫助。”


    雙方四目相對,李太兮道:“姒夫被追殺多年,這是不爭的事實,朝廷從來沒管過,今天怎麽為了個刺客來真的?”


    李季沒說話,李太兮道:“就因為他沒死對嗎?你需要對得起死人,卻不管活人?”


    “不是。”


    “那是什麽?”李太兮質問,他現在突然開竅了。姒夫才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殺害鐵生完全是出於正義的自衛,鐵生就算失敗,也是失敗的刺客,他是刺客!大夏的法律管不到,難道還沒有天理嗎?


    “啪!”李季拍案而起,罵道:“姓李的,你想幹什麽?把人給我交出來,否則我揍你。”


    築基後期的靈壓從她身上散出來,李太兮全力運起《金剛經》,土屬性的十三把靈劍從袖子裏魚貫而出,將他密不透風的護住。李太兮道:“姑娘你可要冷靜,搞清楚這是誰的地盤。”


    她背後陡然升起無數銀針,密密麻麻的猶如細雨一般,讓人看了不禁頭皮發麻。她怒道:“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麽是後期修士,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沒大沒小的。”


    那些銀針在她右手一揮之下鋪天蓋地的殺來,李太兮躲之不及,隻能運起身上的那件內家來防禦,同時拋出一杆青色的三角小幡。三角小幡迎風招展,瞬間高出屋頂,大量靈氣匯聚而來。


    小幡動靜不小,山裏不少人都看見了,連忙往這裏來。


    同一時間大量銀針殺來,李太兮運行靈劍擋住不少,但還是免不得身上被連連刺到。隻不過內甲到底是一間了不得的極品靈器,擋住了所有的銀針。隻不過銀針被擋住之後依然有不少暗勁衝到身體上,可是這對《金剛經》三層的李太兮來說跟撓癢癢沒什麽區別。


    餘下的銀針衝到院子的各個角落,瞬間就把整座院子給拆了。李季根本就不怕被人知道她在此行凶!


    她看到李太兮身體上的內甲,冷笑一聲正要再施展手短。但是下一刻遠處一道銀色的劍光殺來,她瞬間大驚失色,一股死亡的危險正在逼近。腰間的玉佩忽然亮起白光擋在前麵,劍光殺在白光上,兩兩交替的一起化為無形。


    李季鬆了一口氣,這聽說是老祖宗太思留下來的寶貝,機緣巧合的到她手裏,今天救了她一命。下一秒她就勃然大怒,是什麽人敢對她下殺後?


    隻是還沒來得及多想,李太兮放在一旁的一把黑劍被人“咻”的拔出來,泛著寒光的劍刃直削脖頸而來,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劍下留人!”李太兮及時的大叫一聲,黑劍懸在肌膚前不動了。


    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敢對李季下殺手的,是剛好敢來的葉開眉。


    葉開眉看了看李太兮,收劍回鞘,一把將之仍在地上,冷笑道:“你玩的很有情調嘛。”


    李太兮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是看見李季吃醋了。遂說:“你別誤會,是一些公事,山裏死人了。”


    “我管你死不死的,十秒內讓她滾蛋,不然我就殺了她。”葉開眉顯然是有氣的,李太兮聞言連忙拉著李季走出去,嘴上說:“你快走吧,我這姑奶奶是真的金口玉言,有事回頭聊。”


    李季被剛剛的兩招嚇殺了,從生出來到現在的一百多年來,她第一次那麽靠近死亡。出了門才回過神來,陰森的問:“李太兮,我要她死!”


    李太兮眉頭一皺,低聲道:“你想死嗎?她是葉開眉。”


    她微微愣神,李太兮轉身關門,看了看破破爛爛的圍牆。這時候鄧遠等人趕了過來,李太兮道:“等一下派人過來修一下,都散了。”


    “是。”


    葉開眉身上的氣息發生了大變化,雖然還是能體會出來她傷勢頗重,尤其是剛剛還動用了一次大法力,又是在一定程度上會讓經脈受損。但是傷勢並不能掩蓋那股龐大的生氣和境界上的超然,李太兮迫不及待的問:“你什麽時候進階後期了?”


    葉開眉道:“出關的時候就有這氣象了,後來萬元穀破陣的時候已經打破瓶頸,隻不過後來受了傷就沒什麽進展。這幾天就像你築基那會兒,水到渠成的。”


    “唉,”李太兮無奈的歎了口氣,續道:“大人天資卓越,真是高山仰止啊。”


    “你要是不做這個什麽破先行令,現在也中期了。”葉開眉抱怨一句,又說,“話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這官有什麽意思?”


    兩人進了屋子,謝天謝地,這裏沒被剛剛的打架波及。李太兮重新給她弄茶水,說:“我身上的這特殊體質,隻修煉金屬性功法,你不覺得太浪費了嗎?”


    葉開眉道:“你還不甘心?可是五行融合根本是行不通的。”


    “不說這個了,”李太兮遞給她杯子,嘴上說:“你這次來不回天姥山了吧?”


    “幹嘛不回?喝完我就回去。”


    葉開眉到底是在這裏住下了,她現在身受重傷,恐怕要好幾個月的休息,不能練劍,沒有李太兮她可怎麽活喲。


    司馬雲和趙壺在禹州城裏會麵,一間酒肆之中。


    趙壺道:“杜龍已經見過李太兮和府衙的人,姒公子危在旦夕,我們必須盡快救他出來。”


    司馬雲道:“殺害鐵生的事情究竟怎麽回事?現在李太兮一心要抓凶手,凶手在哪裏?”


    “動手的是孫蟲和師屍,還有我,司馬道友要抓我去見李太兮嗎?”


    “我說你怎麽早早的離開隊伍,uu看書 wuukanhu原來是這麽一檔子事情。”司馬雲不由得不舒服,被擱在核心範圍之外得滋味理所應當這樣。


    趙壺道:“司馬兄,撇開你行動是怕你在李大人麵前難做,我等幾人向來情同手足,姒公子要是能有機會掌管大田府,你我也算有個安身之地,何必介懷這點小事?”


    “唉,”司馬雲歎了口氣,問:“孫蟲和師屍在哪裏?”


    “師屍在殺人後就離開了,孫蟲因為身受重傷本來暫時留在北嶺,可是李太兮對他追的很緊,沒幾天他就走了。”趙壺淡淡得說了兩句,又道:“隋明堂不可能特別盡力的跟我們合作,他的人我們掌控不了。”


    司馬雲低頭沉吟,問:“你找我來,應該有想法的吧。”


    趙壺道:“如果他不在聚源山,我們就能救出姒夫。”


    “沒那麽容易吧?”李太兮在聚源峰的修為排名裏不算很高,畢竟才築基初期,他不在聚源峰,那裏的戰鬥力依然是極為可怕的。


    “你忘了我們在文書院的那位嗎?”趙壺簡單的提醒了一句,這個人是關鍵的,要不是他的通風報信,他們不可能獲得鐵生的消息。先下手為強的時候少了此人也會遇到很大的難題。


    司馬雲問:“他肯違背李太兮的意思?”


    “不得不說,咱們這位先行令本事是真的非同小可,為了讓他違反李太兮的意思,代價可不小。”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司馬雲問他:“李太兮為什麽要離開聚源峰?”


    “這就要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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