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離初苑不遠,兩人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一處二層小樓底下,這樓在街道邊上,是個賣符籙的小店,李太兮看了看,沒發現有看得上眼的貨物。


    坐在店裏躺椅上的是個留著八字胡的發福男人,身高五尺,他陰森的看了看帶李太兮來得那個中年男子,也發現李太兮已經變成築基修士。情況有些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他鐵青著臉走出來,對中年男子說:“於三,你好大的膽子啊。”


    這位三十幾歲還是練氣期二層的小修士原來叫做於三,他聽到這話身體有些顫顫發抖,心裏恐懼極了。李太兮雙指夾住就要刺進他身體一枚肉眼不可見的銀針,笑道:“冤有頭債有主,閣下何必為難這麽一個小人物?”


    八字胡的矮胖男人有也是築基初期的修為,他冷笑道:“假仁假義幹什麽?他是小人物,難道你就是什麽大人物嗎?”


    李太兮道:“天地浮遊耳,可不是什麽大人物。”


    “你來這裏,是想找場子嗎?剛剛築基就以為天下無敵了?”


    “你等我這麽多天,我就是來和你說說罷了,想問你,有事嗎?”李太兮對這個人相當的厭惡,但他向來不以自己的喜惡做事,隻要沒有撕破臉皮,就沒必要打架。這是政治的不良風氣。


    那胡子有些顫抖,這兩天天姥山裏已經隱隱傳出眼前這人的來曆,上頭讓他看著點林雲,別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事情也還沒有開始做,隨口交代的於三的話還沒有收回來,但是人家已經直接找上門來,並且短短的兩三天,情況已經大為變化,事主築基了。五尺高的身子穩穩立在地上,連殺個螞蟻都不能,讓他有些生氣,但他還是說:“沒事。”


    “沒事你在初苑門口等我這麽久?”


    “真的沒事。”


    “是陳子蘭的事情嗎?”李太兮突然問了一句。


    五尺男人一愣,旋即搖頭:“不是,陳子蘭是誰?”


    “你還想在禹州做生意嗎?敢跟蹤修道院的人?你是覺得朝廷沒人做事了嗎?”李太兮連著問了三個問題,男人道:“在下也是無奈之舉,林少爺有個金丹期的老祖,不跟不從啊。”


    “哪個林少爺?”


    “還有哪個?林雲呀,你們不是打過架嗎?”


    李太兮冷笑一聲,說:“這事情就這麽算了,你告訴他,想報仇等他築基了來找我,我奉陪,想比背景,你讓他找個大乘期老祖當爹吧。”


    “大乘期?”


    “你叫什麽名字?”李太兮不理會他的吃驚,因為自己不過是假葉仲先的威風,很不好解釋這句大話。


    “在下全季,做這符籙的倒賣生意。”他不敢隱瞞,也瞞不了,稍微打聽就知道。


    李太兮提劍就走,帶著於三,放下話:“我記住你了,還有,別找於三的麻煩。”


    在稍後的時間裏,李太兮打發走了於三,未在禹城都做停留,直接駕著上次宿月送來的青葉扁舟,輕飄飄的飛上天空,向城外的天姥山而去。禹城並非全方麵的禁空城市,在天空上還是有不少航道可以供修士飛行的。


    李太兮的在天上不是和一些飛來飛去的修士插肩而過,大多是築基期的修士,他們的座駕也是千奇百怪,有布條、有兵器、有靈獸、有法器,也有一些劍客禦劍飛行,等等等等。其中還遇到過一名金丹期修士,他由八匹高頭大馬拉著車架橫空而過,排場得很。


    青葉扁舟屬於極品法器,在飛行靈器中還是很珍貴的,不少人都投來羨慕的眼神。按照它的全速前進,十二個時辰內飛行三四萬裏還是沒有問題的,當然以李太兮體內相對來說比較龐大的法力來說,也不過可以支持全速前進的扁舟半天,真想要全速前進一整天,普通修士恐怕要築基後期才能駕馭。


    去天姥山的路途一共花了三天的時間,其中落地休息兩次,一路上李太兮駕著飛舟忽快忽慢,有時還甩個漂亮的姿勢,他在努力的練習飛行之術。


    第三天傍晚時分,太陽將天姥山西邊的雲彩映得通紅,在入口落日壁,刻著“天姥山”三個龍飛鳳舞的篆文山壁下,一葉輕舟越過萬重山,懸在崖壁前,瞻仰這抬頭看不到頂的巨大山壁,三個字隻能看到個“山”字,剩下兩個字隨著雲彩隔斷視線,也隔斷神識。


    李太兮此生第一顆看見如此造化神奇的山體,濃鬱的五行靈氣將他包裹,他快飄飄欲仙了。正當他沉浸在其中的時候,山上雲層間落下兩名修士,模樣年輕,其中一個問:“道友何來?可有詔令文書?否則此地是不容外人的。”


    李太兮道:“在下李太兮,修道院練氣班弟子,現築基完成,特來天姥山報道。”說著掏出一塊玉簡扔過去,並說:“這是練氣班輪值大長老劉浮山的證明玉簡,請兩位查閱。”


    一人接了,很快看完又給另一人察看,他說:“查閱完畢,確係閣下無誤,請隨我們來吧。”


    他們共同駕著一匹白色雲彩在前麵引路,李太兮跟著。兩人手裏拿著一個羅盤不斷的指指點點,明顯能夠感覺到周身的空間在不斷變化,三人很快就繞過了山壁,否則如此寬闊的山壁他們還不知道要飛到什麽時候。這山壁之中定然包含某種神奇的陣法,可以讓他們快速繞開山壁。


    山壁後的巨大山地,到處是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有些亭台樓閣高出樹林露出精妙繁瑣之處,也有些根本就是以古樹為洞天,樹林覆蓋下的山腹也不知道有多少玄妙之處。


    三人飛行的距離遠的可怕,李太兮幾乎可以肯定,這距離要是他自己飛,估計要在時間上翻十幾倍,甚至不止。他好奇的問:“兩位道兄,為何我感覺我們飛行之中似乎有非常玄妙之處?”


    兩人聽此相視一笑,一人道:“道兄能看出這一點,絕對是慧眼,我二人從事接引使者多年,能看出來的可不多。”


    “隻是覺得異常,其實並沒有看出什麽的。”


    “那是自然,此是一陣空間陣法,在整個天姥山其實都是在這個陣法之中的。我們依靠這個陣法可以進行某種程度上的縮地成寸,當然前提有著個法盤,”他示意手裏拿著的刻著各種玄妙圖紋的盤子,又說:“正是有這個政法,我們才能快速的往返山裏的各種地方。”


    “傳送陣?”


    “哈哈,你可以這麽理解,但是具體怎麽回事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我們也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受教了。”李太兮笑著抱拳。


    “道友不必客氣,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兩位多多關照小弟才是。”


    這兩人的態度好的出奇,李太兮相當懷疑又是因為葉開眉的緣故,真不知道這位入修道院不過一個月的女子究竟是怎麽闖出這麽大名頭的。


    三人降落在一間大殿之外,他們笑著和裏麵的一位先生打招呼:“趙兄,我們給你帶人來了,練氣班剛來的。”


    這位先生築基後期,滿頭白發,皮膚卻還算紅潤,說七十可以,說三十也不是不行。他從躺椅上睜開睡眼看了看,低估了一句:“是你們啊。”


    李太兮的證明玉簡被遞到他的手上,他看了下,又打量一下李太兮,沒說什麽。起身走到櫃子處進行一番處理,然後對另外兩人說:“好啦,你們可以去忙啦,這位新來的交給我吧。”


    兩人抱拳而去,李太兮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慌,對這位趙先生打了招呼:“在下李太兮,見過道兄。”


    趙先生笑道:“李兄不必客氣,老朽趙壺,你的那位叫做葉開眉的姐姐課了不得,一進天姥山就斬了我劍士府的一位劍客,還是一招致命,可厲害的緊。”


    李太兮被他說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驚道:“竟有此事?”


    “你不知道?”


    “在下一直在初苑準備築基,u看書 ww.uukansh 從未出門。”


    “哈哈,”趙壺一笑,說:“那你就問問你姐姐吧。”


    “是。”雖然滿肚子疑問,但人家不願意說,他也不問。


    趙壺拿出一個儲物袋給李太兮,說:“這是山裏給你們這些練氣班升上來的修士的禮物,二百塊靈石是每一位築基修士的基本月奉,裏麵還有一件隨機附贈的極品靈器,一些介紹修道院的玉簡。對了還有一塊星盤,具體效果裏麵有介紹的,你自己看吧。”


    李太兮接過儲物袋,神識隨意掃了一眼,也沒太注意就先收了起來。


    “這是你的身份玉牌,收好了,以後你就是我大夏朝廷的在編人員了。”趙壺給了一塊碧綠的玉牌,巴掌大小,上麵刻著李太兮的名字和部門,背後是個“夏”字。


    趙壺又說:“好啦,這就是你在我這裏能得到的所有東西,還有個無償的建議,要聽嗎?”


    “願聞其詳。”


    “你現在需要在天姥山安個家,你可以自己隨便找個地方住著,也可以去洞府司問問剩餘已經建好的洞府,儲物袋裏有整座山的地圖,洞府司很好找的。”趙壺不厭其煩的說著。


    李太兮很快離開了這裏,出門的時候看到這座大殿叫做“接引殿”,翻開儲物袋裏玉簡,果然有一塊是天姥山地圖的玉簡,也看到了洞府司的所在,想了想還是去看看再說。


    從進山到現在,他總感覺一團亂,修道院根本不是想象中非常係統的模樣,莫名其妙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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