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鬱都用力拍打他的肩膀,罵他說:“你這是什麽想法?”


    “咋了?”


    “都是一個班的,你對他那麽大成見幹什麽?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他要打我呀。”


    “你先打的他呀。”


    “你這是什麽邏輯?他惹我的啊,我是正義的。”李太兮本來隻是說笑話,鬱都的反應卻是讓他發自內心的愉快,忍不住的鬥嘴。


    “你又沒吃虧。”


    李太兮笑問:“你是什麽意思?”


    “和他說開啊,講道理,我相信他不會怎麽樣的,畢竟他打不過你。”


    “行,我聽你的。”李太兮點點頭答應,鬱都被他咋這麽好說話弄得有些怪怪的。隻是再看他的時候,李太兮已經一臉認真的沉浸在《空南草木圖鑒》裏了。


    再次吵他,問:“你幹嘛聽我的?”


    李太兮樂了,就說:“你好看,所以聽你的。”


    她臉紅了,搓著衣角不敢說話,作為過來人的李太兮看著心裏直樂,但是憋住了。人家小姑娘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哪裏能吃得消這個?她再看李太兮,李太兮又看《圖鑒》了,隻感覺那樣子帥呆了。


    兜裏有靈石,馬上就築基,長得還賊帥,簡直就是天長地久的絕佳對象。鬱都一上午都在泛著花癡,李太兮自己倒是學習的很認真,對他來說這種係統的啟蒙資料無疑是非常必要的,這讓他想起了少學裏的諸位同仁,也包括那位鍾閱。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隻盼他好好的,這樣秦玉姿也能好好的。


    李太兮終究沒有聽她的去化解誤會,每天中午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他都在熟悉那十三把靈劍,他發現自己幾乎可以同時操控十三把靈劍,雖然時間很短,但是這樣的神識無疑是非常嚇人的。還有個情況是,每天上課的時候他和鬱都靠的很近,這讓他有些害怕,想:這丫頭不會愛上自己了吧?


    這個預想是值得害怕的,不說背後有秦玉姿和李桃這樣的故事,眼前還有葉開眉在盯著呢。盡管不知道葉開眉的具體心思,但吃人家的最短,李太兮無論如何也不敢冒犯她,否則下場很慘。好歹在曆史衙門呆過,深知女人心海底針,要是人家真的就瞎了眼看上自己怎麽辦?你跟鬱都好上不是害鬱都嗎?


    抱著這個想法,他漸漸的有意識的疏遠她,直到有天晚上,明天就是六天中放假的時候,她突然跑到他的住所,這時候樓已經修好,蘇小小聽到敲門去開的門,這小丫頭特別不喜歡修煉,整天晚上無聊著。她高高興興的說:“是鬱都姐姐啊。”


    “啊,對,是我。”鬱都點頭招呼,問:“李太兮呢?”


    “大叔啊,他隻會在房子裏打坐,無聊的很。”說話的時候看了看樓上緊閉的房門,這時候聽到來人的李太兮開門出來,笑道:“鬱都來啦,都上來喝杯茶吧。”


    “才不要,喝了都睡不著。”蘇小小相當抗拒,鬱都率先拉著她上樓了。


    每間房子都有茶室,李太兮很多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自己喝,蘇小小經常一下課就沒影,就算在,李太兮又哪裏能有耐性整天和她玩耍?


    茶這玩意兒是非常好的消遣,這一點李太兮早就知道,可能這裏茶葉比凡俗世間的要好上不少,可是泡茶的功夫卻是大大的降低。簡直是什麽呢?暴斂天物!


    李太兮自己也不是對茶藝很有研究,隻是見的多而已。所以也隻是很隨便的泡,三人說著閑話,其實基本上隻是李、鬱兩人的寒暄,蘇小小不喝也無聊著,隻不過終究比自己一個人玩好,竟也不肯走開。


    “你今天怎麽來了?沒回家。”李太兮問了句。


    鬱都笑著說:“想你了,不行啊。”


    這幾天兩人這些曖昧玩貫了,李太兮是玩心太重,聽著像是自家妹妹在調皮;鬱都卻是心癢難耐,說出來的心砰砰直跳。


    可是今晚聽著玩笑李太兮卻有些沉重,畢竟人家姑娘大半夜的跑過來,不是動了春心是什麽?他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男孩,哪裏還能以未經世事的借口撩人家?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遇到時關於五行的對話嗎?”李太兮不接她的話頭,她也很輕易的被轉移了。鬱都點點頭說:“記得啊,怎麽了?”


    李太兮說:“我一直在思考五行混合的問題,之前也曾修行過《太上經》,後來迫於築基的問題散功了,五行混合真的行不通嗎?”


    鬱都一臉無奈,道:“哥,咱們能不討論這麽深奧的學術問題嗎?”


    “你們這些小年輕,沒一個愛學習的。”


    “你也就比我大個十年,裝什麽啊?你小時候不這樣嗎?”鬱都有些嗤之以鼻,李太兮很想告訴她自己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真不一樣,那時候,他已經喝退了匈奴數十萬大軍。


    時間一晃而過,他聽著鬱都銀鈴般的輕巧聲音,輕輕低語:“十年了。”


    “十年前你在幹什麽呢?”鬱都趴在桌子上摸著茶杯,百般無聊的問。


    李太兮想了想,說:“好,我給你們講講我的故事,兩位小姑娘,你們可別太驚訝。”


    鬱都充滿興趣看了看他,蘇小小倒是不削“哦”一聲,隻聽李太兮說:“我有印象的是一場洪水衝毀了一切,那一年,在我的家鄉,太華道境內一個小州府中的凡人帝國,死傷的人數不會低於百萬,有的死於戰亂,有的死於這場洪水。至於我的爸爸媽媽、叔叔阿姨,究竟是死於戰亂還是洪水,或者還活著,我都不知道了。那一年我隨著流民到了那個國家的首都,在那裏我遇見了很多很重要的人……”


    李太兮開始為自己這一路走來進行了總結,她們兩人聽得津津有味,高潮是喝退四十萬大軍和唐帝國軍隊的向匈奴征戰,當聽到李太兮結婚生子的問題,鬱都眼睛沒有絲毫黯然,搞得李太兮都認為是不是自己嚴重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期間理所當然的隱瞞了紅色果實和黑劍的問題,隻說自己在一場海市蜃樓中流落在草原深處六年,回到長洛後已經物是人非。


    “我這一路走來,所遇到的都是人中龍鳳,天下豪傑,雖說很多都是凡俗中人,但那隻是有無靈根問題,非人之罪也。他們對我關懷備至,我至今非常感激,很想和他們再促膝長談,也不知道我的老師崔昆現在還在不在。”


    鬱都聽完說:“凡人雖說隻有短短數十年,可他們經曆的事情卻絲毫不比我們少,權謀之深修真界更是少有人及,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了。可聽你講來,還是不經大為感歎。”


    蘇小小的心思可不一樣,問:“大叔,你是不是很想討葉開眉做老婆啊?”


    “嘿,你才幾歲啊,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將來也不怕嫁不出去。”李太兮連忙切換話題,這向來是他難以啟齒的地方。蘇小小笑道:“我都九歲啦,再說那位葉前輩這麽驚才絕豔,恐怕隻有你才肯屈尊做她的麵首,哪裏還有同齡修士願意臣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嫁個金丹元嬰的老頭,她還不願意嘞。”


    李太兮笑道:“我這位小主人,將來本事定然非凡,就算嫁不出去,那也是侶大地而友蒼天,常伴天道法則,逍遙自在,不是我能比的。”


    鬱都給李太兮倒了杯茶水,說:“我倒是覺得,你將來不會比她差,你叫她去幾十萬大軍麵前,恐怕真會嚇的尿褲子。”


    蘇小小竊笑,李太兮卻是訓斥了她:“不得胡言。”


    三人閑扯半天,蘇小小卻是困了,提前回去睡覺,李太兮目視鬱都,uu看書 .uukanh 似在問她:“你怎麽還不回去?”


    “再給我來一杯茶吧,今天不走了。”


    李太兮乖乖給他續了茶水,問:“怎麽了?今天有心事嗎?”


    鬱都說:“沒有啊,我從小到大都在爺爺的跟前,看他煉器,最近才被他放出來,你是我惟一的朋友,來看看你,找你說說話。”


    “你還小,樂事多著呢。苑裏這麽多人,你沒認識幾個?”


    鬱都輕笑道:“他們都沒你有錢。”


    “胡言亂語,人家都藏著,你沒見到而已,”李太兮先是反對她的說話,又訓斥她說:“再說了,交朋友怎麽能以錢多錢少為標準?你這心思也忒不正。”


    “你今天講話一點也不好笑,怎麽跟個老學究一樣,真沒勁。”


    李太兮看了看她,說:“認識你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遇見你,”她聽到這話眼睛裏有些放光,“你給人很不一樣的感覺。”


    “小姑娘不要胡思亂想,我可是有孩子的人了。”李太兮笑著打斷她的曖昧,誰知道她說:“這根本不成問題好嘛,你這輩子很難見到她們了。”


    這話說得李太兮心頭一陣猛糾,好不心酸。他想起了陳子蘭當初在久臨坊市送給自己的話,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麽樣了,有沒有和那位大夏皇家子弟結婚。


    “你是不是很喜歡那位葉開眉的前輩啊?是當初在店裏送你內甲的那位嗎?她真的很漂亮。”鬱都問到這個問題,李太兮有些愣了。不禁想:“我和她,有可能嗎?”


    這個想法,是非分之想出現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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