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將軍。”李太兮見此忙不失的彎腰行禮,李湛雲樣子在五十上下,戎馬半生,魁梧的很,不過身上透露著一股子傷氣,全憑強大的意誌在硬撐,李太兮估計他沒幾年的命了。這個念頭一出來,李太兮自己覺得莫名其妙的。


    李湛雲抓住李太兮的手腕,欣慰道:“小爵爺千裏奔襲,辛苦啦。”


    “兵貴神速,關中已經有好幾處縣城失落,還請北將軍計較。”李太兮還是牽掛著關中的情況,如果真的被牽連了糧道甚至有大規模的造反運動,北大營這邊的六十萬大軍會很被動。


    李湛雲道:“小爵爺放心,在此等候消息便是,我來見你,是想請你做我帳下一名先鋒,意下如何?”李太兮一愣,旋即拜倒:“北將軍既有此話,太兮焉敢拒絕?願為帳下一衝陣小卒。”盡管答應秦玉姿不上前線,但現在眾目睽睽,如何能違背李湛雲的意思?正如他自己說的,不是自願,實為不敢。但也留了個心眼,你要是不下令要我衝鋒,我就躲後麵,書靈子爵可是讀書人。


    李湛雲軍務繁忙,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李太兮被北將軍親自請為前鋒,很快就被安排成一個五百人方陣的軍士長,隸屬征北大軍前鋒大將徐夜麾下。當天夜裏,徐夜就召開會議,李太兮隻是個五百人的軍士長,但是竟然也有幸參加會議,居於末席。這位四十左右將軍一身鎧甲,目光如炬,起身環視眾將道:“今夜醜時渡河,誰敢為前部?”


    “某等原往。”眾將士跟打了雞血一樣跪地請戰,李太兮被這陣勢嚇了一跳,也反映神速的跪下來。徐夜下令道:“好,呂章摔五千軍士先行渡河,靠岸後舉火為號,大軍行進。”


    李太兮腦袋一熱加了一句:“小將有一計,更教我軍萬無一失。”


    “說。”


    “小將願領本部人馬即刻渡河,於我軍渡河處上遊五裏過河,騷擾敵軍,然後我軍渡河,此聲東擊西,瞞天過海之計。”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後悔了,這五百人要是過河,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再者說,他現在連五百軍士的麵都沒見過,誰聽他的啊?死了也是白死,烈士的稱號都沒有,到時候催昆就給個好大喜功、紙上談兵的評價。這評價還是催昆緬懷下自己徒弟的口語,根本不足以上曆史書,以後的喝退匈奴大軍也隻是皇帝陛下攜孩童,李太兮可上不了台麵。


    “軍中無戲言。”


    “願以項上人頭作保。”


    “好,”徐夜直接拍了桌子,抓起長劍扔給他:“賜你寶劍,不聽汝號令者,斬。”


    “諾!”李太兮麻利的接劍,姿勢還蠻帥,也不理眾將士,轉身就走。


    是夜李太兮走到自己隊伍宣布出發,有將士問去做什麽,李太兮直接一劍砍了:“諸位聽令就是,再有問者,殺無赦!”連著砍了十幾人,眾將士看他武藝高強又拿著徐夜的長劍,誰也不敢多說。兵貴神速,五百匹馬立刻備好,李太兮帶人直接奔走。


    五百人分了一百人去架五十條船,其餘人隻坐八條船。八條船在隱秘處登岸,李太兮下令拋棄船隻,所有人輕裝輕甲,道:“歸路已斷,諸位隻有奮力死戰,吾大軍隨後就到,建功立業就在今夜!”一眾士兵聽到這話不僅不生氣,還跟打了雞血一樣:“願隨將軍死戰。”李太兮當即大喜。


    稍後出發的五十條船直接在河上距離岸邊不到百米的地方點起火把虛張聲勢,此時李太兮等人有如神助的撞上了敵軍的馬廄,四百人當即上馬,直接衝進敵方大營,也不知道這大營有多少人馬,隻知道殺。


    身後的將士見他身先士卒,十五六歲的少年殺人跟割草一樣,自己也燃起鬥誌,隻覺得軍士長天神下凡,自己也能金剛不壞,遂以一當十。加上敵營都已經卸甲準備休息,嘩啦啦的被打的落花流水。


    “敵襲!唐軍渡河啦!”匈奴的軍隊呼啦啦的喊著號子,但是下一刻就被殺,營中一片大亂,剛剛馬廄裏幾千匹戰馬已經被放出來,這時候殺人防火的受驚,踩死無數匈奴。李太兮等軍士從前營衝進去,從後營殺出來,環顧軍士,竟然都在,當即大喜,長劍一指:“諸位,再和我進去殺狗!”


    眾軍反殺,一輪過後又殺到前營,李太兮問:“諸君,還有力否?”


    “力可拔山!”


    “再殺進去,必要活捉其長官!”


    眾人又殺進去,李太兮於萬軍之中橫衝直撞,這般小小年紀,卻有如此萬人敵之本事,眾匈奴們膽寒,時下已經亂成一團,幾個大帳篷殺進去也是空空如也。此時此刻眼尖的李太兮看著一隊騎馬的匈奴護著一個穿著睡衣的大漢,當即大喝:“匈奴可汗在此,諸君此時不捉,更待何時?”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隻不過叫個好聽,士兵們聽到是可汗自然奮勇向前。這聲怒喝在萬軍之中有如驚雷,唐軍聽了是打雞血,匈奴聽了是肝膽俱裂。


    李太兮衝過去,但是被幾十名匈奴攔住,殺不過去,部下的士兵則已經一蜂窩的衝過去,他們有馬,瞬間就衝散他們的陣型,隻是形式大為混亂,等到李太兮殺到近前已經不見了蹤影。不做多想,李太兮率軍殺出,隻在外麵等了片刻,便有軍士擒拿剛剛那位可汗過來,可是活捉。


    李太兮大喜,騎著馬居高臨下的問:“足下何人?”


    那三十幾的漢子道:“我乃突明可汗。”


    “哈哈哈,”李太兮大笑,問:“我記得數年前旭光可汗兵臨長洛,汝亦在其中,我有認錯嗎?”


    那人道:“你沒有認錯,旭光可汗可惜沒有打進長洛。”


    “我曾言汝等皆是土雞瓦狗、插標賣首者,如今可知我言不虛也。”


    突明可汗道:“閣下果然了得,但我看神州人物,如閣下者絕無第二,等你們的大軍深入草原,牽連日久,勝負亦未可知。”


    “汝現下乃階下之囚,又何必強言?我大唐天師到處,誰敢阻攔?”李太兮趾高氣昂的說。可汗道:“我困於此,大意也;至於兩軍勝負,汝以後便知。”


    李太兮向來不主張進攻匈奴,這話自然說到他的心裏,但是也不表現出來,押住這位可汗,在這河岸的各處進行小規模騷擾,聲東的效果已經完美達到,剩下的就看徐夜的先鋒大軍了。


    當在河上的五十艘船舉起火把的時候,呂章的五千軍士就已經開始渡河,等到他們靠岸,李太兮偷襲處的大營已經被殺得人仰馬翻,火光衝天之下大量匈奴部隊向這邊趕來。呂章的軍隊在毫無阻攔的情況下安營紮寨,不到半個時辰就舉起火把,這火光在各處的行軍隊伍中根本不足以成為焦點,對岸的徐夜見火之後盡起十萬大軍渡河,一時間天河麵上火光衝天,匈奴的部隊發現時已經來不及反應,征北大軍前鋒順利避開敵軍部隊而成功渡河。


    十萬大軍已經足以和匈奴在貝蘭道的駐軍相抗衡,並且他們這時候兵士困乏,根本不足以形成戰力。更讓匈奴無可奈何的是,這十萬大軍竟然不進攻,他們在等李湛雲的後續五十萬大軍,穩的不行。


    天亮的時候李太兮率領著小隊回到隊伍,盡管小心小心再小心,後續的小股部隊作戰還是損失近半的人手,隻有兩百多人回到大營,但這無疑是大軍渡河的頭功了。


    剩下的五十萬大軍在同日正午全部渡河完畢,李湛雲當即下令兵分三路,長驅直入收複貝蘭道,u看書 w.kanshu 接下來的情況很順利,不到三天時間匈奴部隊全麵潰敗,李湛雲的征北大軍很快就收複了貝蘭道全境。但是此刻的貝蘭道全境民不聊生,十室九空,原本就不多的農田全部被破壞,沒個三五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全部恢複。


    李太兮觀察了沿途的情況,哀鴻遍野四字深入他的內心,老人孩子的屍體鋪滿大地,不少女人赤身裸體的遊蕩在街道上,有些士兵忍不住上去強奸,她也不知道反抗。李太兮當即執行軍令,提劍直接殺了好幾人,李湛雲早就下了類似此類事件的禁令,倒是名正言順。


    各地的宮殿建築裏混亂不堪,那些匈奴根本不會用這些東西,又喜歡住在裏麵,弄得烏煙瘴氣。在貝蘭道州府衙門的一處宮殿裏,李太兮奉命接管這裏,圍住宮殿的士兵們站好各處,於宮內的諸人秋毫無犯。


    住在這裏的人無可奈何的來見李太兮,竟然是個三十歲的壯漢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匈奴少女,那少女美極了,眼神清麗,高鼻尖,皮膚白。壯漢顯然是個保鏢,少女上前撫胸拜道:“青雄部落的少女果雅見過小將軍。”


    李太兮問:“青雄部落,是旭光可汗的部落嗎?”


    “是的,我的父親就是旭光可汗。”少女大大方方的承認,李太兮一愣,可沒想到能碰上這等人物,驚訝道:“你是匈奴人的公主?”


    少女抬頭看了一眼李太兮,李太兮隻覺得那眼神裏媚態憑生,一種想為她去死都願意的念頭油然而生,好在他常年修煉《太上經》,思想清明的很,瞬間解除了這種奇怪的狀態。心中頓生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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