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馮子默拚著熬了一個通宵,將對方抄襲的事實做了一個詳細的對照梳理,相信可以作為最強有力的證據。


    而武藤澤田第二天一早,就帶著這份證據急匆匆的趕回扶桑。


    回到土浦大本營,武藤澤田本沒有急吼吼的著手收集更為豐富的證據素材,而是強壓著怒火,推開了下人的勸阻,直接闖進了武藤正男的房間。


    此時,武藤正男正在與折野幸之助聽著嚶嚶呀呀的小曲,悠閑的喝著茶。


    武藤正男沒有責怪武藤澤田的魯莽,但也沒有起身相迎,甚至正眼都沒看一眼,隻是悠悠嘲諷道:“兄長今日怎麽有空光顧我這裏,你一手操辦的‘車輛應急係統’銷量可還火爆?”


    “八嘎!”武藤澤田一聲暴怒,就欲上前給武藤正男一巴掌。


    然而,嚴於待人同時嚴於律己的武藤正男自小修行空手道,又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武藤澤田所能羞辱的。


    隻見武藤正男一起身,武藤澤田就被其氣勢所攝,愣是不敢上前。


    打是打不過的,這輩子都打不過了。但是,所謂能動口何必動手,自覺身手弱於武藤正男的武藤澤田仍是挺直了腰板大聲斥責道:“正男!可是你在幕後主使,竊取了‘車輛應急係統’的技術?”


    突然被叫破勾當,武藤正男略有驚咦,但旋即又恢複了平靜,淡淡開口道:“不知兄長何出此言?”


    “做了事,還不敢認麽?”武藤澤田真想將手中的報告砸在武藤正男臉上。


    武藤正男則是依然保持著一副事不關己的疏離模樣。


    武藤澤田大怒:“馮子默已然破解了‘車輛危急處理係統’,裏麵所用的核心程序正是他之前研發的那款程序,並已經整理成了詳實的報告,讓我回來取證告垮白川精工!”


    武藤正男臉色微變,沉聲道:“報告拿過來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掌握了什麽證據?”


    武藤澤田順手將報告扔了過去,而且故意扔偏了,直接掉到了地上。


    心中不安的武藤正男此時也顧不上計較,屈身撿起報告,仔細瀏覽起來。


    武藤正男原本還隻是心憂,但是越看心越驚,這份報告條理清晰的令人發指,句句實錘,無一妄言,真若以此為證據,必能將白川精工逼入絕境,即便白川精工百般抵賴,矢口否認此時,怕是也難以蒙混過關,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車企可不是吃素的。


    不過,武藤正男眼中精光閃爍,臨危不亂,隻是沉靜的問道:“不知兄長何以將白川精工之事問責於我?”


    “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不成?白川精工沒有成熟的技術和雄厚的資金支持,何以迅猛發展?沒有廣泛的人脈,何以短期內勾搭上各大車企?各大車企又和以絲毫不顧及與我武藤家族的合作?況且我挑選的那些員工服務我們武藤家族多年,斷不可能向外人吐露工廠機密!至於馮子默電腦中的激活碼程序,也是他居住在我們家期間,你指示人趁其不備盜取的吧?甚至於,馮子默上次所遭遇的車禍,也當是有你一手策劃!”武藤澤田一股腦將心中所想全部抖了出來。


    “外人都說兄長愚鈍,如今看來皆是外人愚鈍,兄長反倒是大智若愚。”武藤正男竟是默認了武藤澤田的猜測。


    “八嘎!”武藤澤田被刺激的不輕。


    武藤正男則似有恃無恐,不急不躁的緩生問道:“不知兄長意欲何為?”


    “我意欲何為?我倒是想問你意欲何為!”武藤澤田嗬斥道。


    “我自是為了謀求更多的利益。”武藤正男甚是直白。


    “但是你卻損害了我的利益!而且此事如若被馮子默所知,更是會斷了好不容易獲取的信任!”武藤澤田口沫飛濺。


    武藤正男卻不為所動:“兄長,我謀的利是為了整個武藤家族,而你損失的隻是你個人的名利,可圖之利哪怕分與車企,以趁機拉進關係,也斷不可讓與大瑞人,一旦大瑞人單方麵撕毀合約,我扶桑僅八大車企每年都要生產數以千萬輛汽車,豈不是都要受製於人?而且還是大瑞人!兄長能容忍此事的發生?”


    武藤澤田一時語塞,從感情層麵來講,武藤澤田確實不能接受這一事情的發生;但是從個人利益來講,與馮子默的合作才是武藤澤田唯一翻身之道。


    故而,武藤澤田也很是矛盾,也正是這種複雜的情緒,才使得武藤澤田對馮子默隱瞞了心中的猜測。


    為了安撫武藤澤田,武藤正男勸說道:“應急係統這個項目,如今已然完美達到了預期,哪怕將馮子默那小子一腳踢開,也無傷大雅。哪怕你現在操辦的工廠倒閉了,屬於你的那一份功勞,也不會被家族所無視。”


    武藤澤田動搖了。


    隻是,關於能分到多大一分功勞,武藤澤田覺得有必要從武藤正男這裏要一個說法。


    “此項目本為我一手操辦,現在卻有了你的介入,致使我功敗垂成,不知家族準備如何補償我,讓我入主白川精工?”武藤澤田徑直提出了條件。


    隻是這一要求,武藤正男自忖決然不可能答應。


    開什麽玩笑!


    自己搞出搞出這麽一出,固然是不想肥水外流,但是更多的就是為了防止你做大啊,我的兄長!


    既然我已經掌控了堪稱戰略性地位的白川精工,又豈會讓位與你?


    隻是為了安撫武藤澤田,武藤正男假意勸道:“白川精工現在明麵上是我們武藤家族的競爭對手,如若倉促讓你坐鎮,無疑是暴露了我們的計策,旁人會笑我們武藤家族吃相太過難看,反而不美,需徐徐圖之。”


    武藤澤田卻是不樂意了,如此這般,自己的一番心血豈不是付諸東流了?


    故而,武藤澤田毫不鬆口的施壓道:“此事宜早不宜遲,我這邊如若沒有行動,哪怕馮子默不起疑心,莊清妍也會派人敦促,一旦莊清妍介入,就憑這份報告以及莊清妍的勢力,也將對白川精工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反被將了一軍的武藤正男不得不退讓了一步:“白川精工幹係甚大,需得由爺爺親自決斷。而且事到如今,因先行解決這份報告的問題。”


    “爺爺亦知白川精工之事?”武藤澤田驚異非常。


    隻是才問出口,武藤澤田就知道自己白問了:爺爺雖淡出家族企業管理,但是又有何事瞞的過他老人家,而且此事卻是幹係甚大,沒有他老人家的默許,武藤正男怕是也不敢貿然行事。


    果不其然,隻見武藤正男微微一笑:“此事如若沒有爺爺的默許,我又豈敢擅作主張。想那小兒徒有頂級人工智能之術,電腦防範卻近似於無,堪為笑料。”


    說完,武藤正男還向端坐一旁的折野幸之助頷首致意。


    折野幸之助更是頗為自詡的微微欠身,以示自謙。


    得知此事最終需要武藤拓夫決斷,武藤澤田也不欲與武藤正男多費口舌,而是直接前往武藤拓夫的居所,武藤正男則是緊跟其後。


    武藤拓夫雖然八十有六,耳朵不太好用,眼神兒也不怎麽好使,手腳更是巍巍顫顫,好似一陣風過來就會一命嗚呼,但是腦子卻依然清明,也不知是不是平日裏算計的太多,因為用的多,故而還沒廢掉。


    對於武藤澤田和武藤正男的到來,武藤拓夫沒有任何驚奇之意,隻是耷拉著眼皮讓武藤澤田以大局為重,以家族利益為重,至於補償,先妥善了結此事,自當委武藤澤田以重用。


    沒有得到明確的說法,uu看書 .uukanshu.o 武藤澤田自是心有不滿,隻是攝於武藤拓夫的威嚴,饒是怨氣滿懷,武藤澤田也不得不應了下來,並表示會配合武藤正男妥善收尾。


    武藤正男也是心中大喜:不枉廢了老大的功夫,果然正中老家夥的下懷,不然老家夥才不會偏向於我。


    無論是武藤澤田失意也好,還是武藤正男得意也罷,由於武藤拓夫定下了基調,二人再是不和,一直能合作行事,不敢有半句怨言訴諸於口。


    在武藤拓夫的強勢幹涉之下,二人配合還算順利。


    至於“車輛危急處理係統”抄襲一事如何收尾,有武藤澤田作為內應,而且還是在扶桑本土,二人打一場默契戰自是輕而易舉。


    雖然莊清妍在扶桑安排有人手,但是畢竟地位不對等,而且武藤澤田表明上也確實在積極搜集證據,並且向法院提出了上訴。


    故而,無論莊清妍還是馮子默得到的消息都是一切正在按部就班的推進。


    由於莊清妍忙於國內的市場推進,而馮子默心有所持,更是對扶桑這邊的事宜不聞不問,甚至巴不得等對手多賣點兒再下手。


    也正是由於信息的不等對,以及隊伍中出了一個奸細,武藤澤田得以暗度陳倉,甚至一連輸了兩場官司,莊清妍與馮子默都一無所知,還以為武藤澤田在積極準備上訴事宜。


    直到第三審,也就是終審,武藤澤田才通知莊清妍的代表參加,但是迎來的卻是一場難以置信的失敗。


    最高法院維持了原判,宣布“車輛危急處理係統”侵權一事證據不足,就此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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