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好還是壞,時間總是在流淌,生活一直在持續。


    回到學校的馮子默依然沒能清靜,小紮作為數據庫的管理員雖是陷入沉睡,數據庫卻依然在持續性的解壓縮,由於缺少小紮的梳理,雜亂無序的資料越來越多,馮子默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聽之任之,靜待小紮歸來。


    但是小紮遲遲沒有動靜,有時候馮子默都在懷疑當時那股能量到底有沒有傳遞到小紮身上,小紮又是否從中汲取到了能量。


    疑惑無人解答,那也就真的成為了疑惑。


    好在生活並沒有那麽糟。


    起碼,數據庫轉移的整套資料早已被小紮精心整理了出來,哪怕小紮遲遲沒能蘇醒,整個數據庫遷移計劃仍在緩慢而堅定的穩步推進。


    隻是沒有了小紮,馮子默總是覺得心裏沒底。


    而且隨著四月份的到來,各大高校的研究生複試相繼拉開序幕。


    也正是複試將至,失蹤了近一個月的馮子默再次被宋婉瑜以督促馮子默複習的名義抓了壯丁,馮子默嘴上喊著不要,心中卻甚是溫暖,能夠重溫當初在圖書館共(hao)同(wei)備(ren)戰(shi)的快樂時光,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陪同宋婉瑜複習是否會影響到數據庫轉移計劃的進度,馮子默隻會一笑而過。


    平心而論,影響是存在的,但不利的影響卻是不存在的。


    因為如今限製計劃推進的不是馮子默投入多少時間進行技術研究,而是所需要的設備什麽時候可以就位,理論想要轉化為現實,都得踏過試驗這道檻。


    其實平日裏馮子默早已是將精神力一分為三:一部分用於理論推演,一部分送去極限精神訓練,最後一部分維持日常,循環往複,周而複始。


    這種方式,是挑戰,也是磨礪。


    如果說,宋婉瑜的邀約對數據庫轉移計劃有影響,那絕不是讓馮子默不務正業,而隻會是讓馮子默身心更為愉悅,對生活充滿眷念,進而激發出更多的勇氣去克服心中的恐懼。


    獨自在黑暗的叢林摸索著前行,太冷太孤寂。


    有了宋婉瑜的陪伴,黑暗裏似乎多了一束光,不僅帶來了些許明亮,還有絲絲溫暖。


    隻是幸福而充實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江浙大學作為國內排名前茅的高校,研究生複試的時間也相對較早。


    之所以會有這種安排,倒不是為了讓排名靠前的高校彰顯自身的優越感,而是為了讓那些複試失利的考生有機會調劑到相對弱一些的高校,從而有機會再參加一次複試。


    比如許顧的目標——順天大學,複試時間比之江浙大學還要早上幾天,故而許顧此時便已然身處帝都,靜待複試的到來。


    江浙大學研究生複試前兩天,馮子默便送宋婉瑜踏上了前往臨安的高鐵。


    臨行前,宋婉瑜還不忘叮囑著馮子默繼續準備複試,不要掉以輕心,似乎即將要參加複試的不是她自己,反倒是馮子默一般。


    馮子默微微一笑,隻是揮手致意,卻仍是沒有將自己畢業後會前往馬州理工學院這個消息告訴宋婉瑜。


    至於為何一直秘而不宣,馮子默也說不上來,也不知是連馮子默自己都感到有些虛幻,還是不想引起他人的側目,亦或者擔心打破和諧的校園生活氣息,反正就是感覺內心情緒很複雜,不知如何訴諸於口。


    送走了宋婉瑜,馮子默的複試日期也近在眼前。


    就在馮子默想著自己要不要去走個過場,遊戲一下人生的時候,消停許久的牛雨又打來電話,約著想見一麵商討語音識別係統相關事宜。


    提起這事,馮子默自己都有些過意不去——才勞心勞力的在扶桑忙乎了一陣子,雖然主要是奔著定製設備去的,但也為車輛應急係統的推廣奔走多日;然而語音識別係統同樣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卻甚少親力親為的做推手。


    想著見一個也是見,見三個也是見,馮子默幹脆讓牛雨帶上沈道和步憶曼一起,至於有沒有提升聚餐賞心悅目程度的小心思,恐怕隻有馮子默自己知道。


    幾人的事業如今雖然可以說是發展的如火如荼,但是聚餐的地點卻是沒有選擇在市內那些高大上的餐廳,而是依然定在馮子默學校外麵的一家普通飯店。


    倒不是馮子默小氣,隻是因為嫌麻煩,至於牛雨他們過來麻不麻煩,卻是沒在馮子默的考慮之中,畢竟當老板,總得有點派頭不是?


    其實這本不應該是馮子默的風格,但也不知是事業上的無往不利讓馮子默心理有些膨脹,還是救贖計劃的步履維艱讓馮子默心態有些浮躁,反正馮子默就不自覺的行使了一把上位者的特權做出了這個上麵動動嘴下麵跑斷腿的決定。


    對於馮子默這個決定,牛雨他們倒是沒有表示有何異議,似乎覺得是理所當然一般。


    且不說這等微妙的心理因素。


    隻說當晚,馮子默踩著約定的時間到達飯店包廂的時候,牛雨和沈道正坐在對著門口的位置聊的吐沫橫飛,隻是沒有見到步憶曼的人影。


    但是馮子默一眼看過去就猜到步憶曼肯定已經到了,因為牛雨和沈道身前桌麵都有一杯茶,而且沈道坐在牛雨的右手邊,但是在牛雨左手邊隔了一個空位的桌麵上卻是放著大半瓶還冒著熱氣的豆奶,香味濃鬱,正是步憶曼喜歡的味道。


    果不其然,就在牛雨和沈道剛起身和馮子默打招呼的時候,低頭擦拭不小心濺到身上水漬的步憶曼從門外走了進來。


    馮子默此時將進未進,恰好站在門口。


    於是,擦拭完水漬的步憶曼剛抬頭,還沒來得及站穩,就看到一個寬廣的後背,而且眼見就要撞上去。


    還好,步憶曼慌而不亂,右腳改踏步為撤步,同時蠻腰一擰,身體向後仰去,一如太白仰首飲酒醉那般,好不寫意。


    如果步憶曼這一撤步能站穩,倒是可以如預期那般免於相撞的尷尬。


    隻是好巧不巧,為了見馮子默,步憶曼今天特意挑選了一套可以秀大腿的旗袍,還換上了一雙閃亮的高跟鞋,連鞋跟都透著亮光,修長、纖細。


    由於事發突然,倉促之下,步憶曼擰身用力過猛,這一撤步正好就勾住了自己的旗袍邊兒,身體頓時一個趔趄,連帶著裙擺一晃,導致才落地還沒站穩的右腳直接又踩了個空。


    驟然再失平衡,饒是步憶曼身體柔軟協調,卻也無力回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仰麵向後倒去。


    這一過程看似冗長,實則就是幾秒鍾的時間。


    卻說在這幾秒鍾的時間裏,目睹著全過程的牛雨和沈道自是無力救援。


    而且別說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哪怕沈道就站在步憶曼身旁,恐怕也隻會選擇袖手旁觀,即便伸出雙手,那也隻會在步憶曼摔個四腳朝天之後,拍手稱快。


    如果是牛雨站在步憶曼身旁,倒是會出手相助,隻是憑著牛雨那不甚敏捷的身手和瘦弱的身板,隻怕也是徒勞,搞不好還會將他也帶到溝裏去。


    慶幸的是,此時站在步憶曼旁邊的是馮子默,人高馬大,膘肥體健,身手也是出類拔萃。


    隻是馮子默本就是背對著門,而且在前一秒還在和牛雨以及沈道熱切的打著招呼,注意力自是沒有放到身後。


    等馮子默感覺到身後有一陣妖風平地而起,繼而轉身的時候,步憶曼已然處於後仰失衡,身體近乎與地麵平齊,唯有左腳還巋然屹立的狀態。


    此時的馮子默,u看書 wwuuash沒有在第一時間伸手攙扶,而是愣在當場。


    不是被驚呆了不知所措,而是被驚豔的有刹那失神。


    馮子默看到的,是一副靜止的畫麵。


    畫麵中,不是步憶曼即將摔倒的狼狽,而是螓首上揚、峨眉微皺、紅唇輕啟、曲線妖嬈的嫵媚,烏黑亮麗的秀發在空中飄散,柔美麵龐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一襲旗袍將韻味悠長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旗袍上精巧細膩的幽藍花紋平添幾分神秘,潔白健美的大腿則是讓美好的畫麵更加富有衝擊力。


    恍若一瞬,又似乎過了許久。


    當靜止的畫麵開始變的律動,馮子默才回過神來。


    靜如處子,動若脫兔來形容馮子默接下來的反應再恰當不過。


    就在步憶曼情不自禁閉上眼睛迎接不可避免的墜落時,眼簾一花,原本天花板的影像似乎被一雙明亮的眼睛所取代。


    隻是此時的步憶曼已經無暇分心,所有心神都緊緊的聚集到即將與地麵發生碰撞的事件上。


    然而,想象中的墜地遲遲沒有發生,隻有腰間傳來一種有力的觸感,似是被一條沉穩的臂膀所環繞。


    身體依然緊繃的步憶曼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正是一雙明亮的眼睛,而環繞在自己腰間的也赫然是一條沉穩的臂膀。


    馮子默出手幹淨而有分寸,好似一名優雅的舞者攔腰環住自己的翩躚起舞的女伴一般,唯美動人。


    此情此景,二人不是舞伴,甚似舞伴。


    目瞪口呆的沈道腦中隻有兩個字:爛俗!


    饒有興趣的沈道則是不禁感歎道: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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