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澤田此時如果知道馮子默心中所想,定會大呼冤枉:雖然上次的事情是有下套兒的嫌疑,但是贖身卻是你馮子默主動提出的吧,絕無強買強賣;要不是你臉皮薄,快活也就快活了,完全可以算成我武藤家族對貴賓的招待。


    隻是沒有那麽多如果,反而由於上次的事情,武藤澤田認為美人計這招對馮子默極為好使,故而才有今晚此行。


    “馮君,現在時間尚早,不如我們先去觀賞一場舞藝演出?”武藤澤田嘴角的笑容甚是歡愉。


    “舞蹈?”馮子默眉頭一挑,心中暗自嘀咕:這地方能有什麽正經表演,怕不是脫衣服那種舞蹈吧。


    武藤澤田卻是一本正經的點頭道:“舞蹈!舞台表現性一流,極有地域風情。”


    在好奇心的引誘下,馮子默終究沒有掉頭就走,而是一邊告誡自己看看就好,絕不深入;一邊亦步亦趨的跟在武藤澤田身後。


    左拐右拐穿過了幾道彎,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一家劇場門口,看著招牌——“東洋show劇場”,絲毫沒有什麽出奇,但是旁邊的宣傳牌卻是將表演的內容彰顯無餘,果不其然就是脫衣服那種舞蹈。


    精美的宣傳牌上不僅標注有表演時間和價格,連表演人員都信息都標注的一清二楚,算得上是貼心。


    馮子默原本還想著去看這種表演,晴川春櫻這種女性是不是禁止入內,可是一看宣傳牌,好家夥,不僅不禁止女性觀眾,女性觀眾的門票甚至比男性觀眾還便宜1000桑元,僅需3500桑元即可,而男性觀眾則是要掏4500桑元。


    此時剛好離下一場表演開始還有15分鍾,就在馮子默想著趕緊買票進去的時候,從劇場裏麵小跑出來一個矮矮胖胖還禿頂的中年男子,低頭哈腰一臉諂媚的向武藤澤田打著招呼。


    武藤澤田表現的卻甚是高傲,隻是略微點頭示意,絲毫沒有問候的意思,直接冷聲吩咐道:“大塚,等會安排小向美奈子上場,定要盡心演繹!”


    禿頂男子卻是不以為意,依然笑容滿麵的表示出熱切的歡迎:“美奈子已經化妝完畢,等候多時,隨時可以登台。”


    作為聽眾的馮子默嘴角微微上揚:好你個武藤澤田,果然早有安排,我倒要瞧瞧是個什麽路數!


    “請先行!”武藤澤田對馮子默虛手一引,恭敬有加。


    馮子默也不矯情,大步向劇場內走去,武藤澤田則是落後半步,跟在後麵的禿頂男子滿臉驚咦,顯然是不知道馮子默的來頭。


    進到劇場裏麵,馮子默發現場內甚是清冷,一個人影都沒看到,想必是武藤澤田包場了。


    馮子默自是不會受寵若驚,隻是麵無表情的掃視著場內的布置。


    整個場館空間並不太大,莫約就一個小型音樂廳的大小,中間設置有一個回轉式圓形的舞台,一條花道連接舞台和幕後,周邊便是坐席,如尋常t台秀的布局倒是有些類似,就是將t台前麵接了一個圓形的舞台。


    坐席最前麵一排與舞台靠的相當近,目測不會超過30公分,馮子默都懷疑要是坐在第一排仰著頭看完全場表演脖子是不是都得廢了。


    馮子默以電影院選座的經驗選了個居中靠後的位置,武藤澤田笑著極力邀請向前坐,禿頂男子更是連忙表示靠前一點的位置更便於觀賞。


    從諫如流的馮子默也就勉為其難的向前多走了幾步,同時好奇的問道:“老板,你這裏的生意應該很火爆吧?”


    當然,為了隱藏自己會扶桑語的真相,馮子默用的是大瑞語問的,一旁的晴川春櫻很自覺的主動充當起翻譯的角色。


    禿頂男子一愣,之前對這位年輕人隻是有些好奇,現在聽到這個年輕小夥子居然說的是大瑞語,頓時對馮子默肅然起敬,因為在禿頂男子想來,能以大瑞人的身份得到武藤澤田的禮遇絕對非富即貴。


    就這一愣神兒的功夫,馮子默還沒不耐煩呢,武藤澤田就帶著教訓的語氣催促道:“大塚,讓你說你就說,你這點破事還有需要隱瞞的麽?”


    “嗨!嗨!”禿頂腦子趕緊鞠躬認錯,然後才略帶惆悵的說道:“前幾年營業額基本都可以達到2億桑元,除去舞女與場地費用,每年莫約可以盈利2000萬桑元。不過現在受到外部的衝擊,營業額急劇減少,去年的營業額不到1.4億桑元,遠少於往年。”


    “舞女收入有多少?”馮子默好奇的又多問了一句:“外部的衝擊?”


    “舞女的每個月的收入在90萬桑元左右。”禿頂老板先回答了第一個問題,略作停頓才悵惘的解釋起第二個問題:“在扶桑有一句俗話,‘在風俗上用的錢是最後的錢’,意思就是隻有多餘下來的錢才能用來花在這上麵。”


    “但是現在全球經濟不景氣,不僅扶桑人開始收緊腰帶,過來遊玩的旅客也謹慎了許多;何況現在新的表演層出不窮,觀眾也是不斷流失;再加上網絡的迅猛發展,比起以舞蹈為主的脫衣服,各種無限製的愛情動作影片的誘惑更大。”


    “脫衣的舞劇場其實從本世紀初就開始走向沒落,好在扶桑適時放寬了大瑞簽證,大量的來自大瑞的遊客為了感受異國情調,湧入各個劇場,才使得我們這些劇場又再次回光返照。”


    說道這裏,禿頂老板再次停頓了一下,待晴川春櫻將這段話翻譯完,發現馮子默並無異色,才接著說道:“但是隨著近年領土糾紛問題再起爭端,兩國嚴重對峙,大瑞的遊客急劇減少,劇場生意再次進入寒冬,如果兩國關係不能在短期恢複正常,脫衣的舞劇場可能又將迎來新一波的關店潮,我這家店怕是也撐不過去了。”


    馮子默隻是“嗯”了一聲,對禿頂老板的這番說法不置一詞。


    禿頂老板卻是來了勁一般,絮絮叨叨的追憶著往日的輝煌:“扶桑經濟繁榮的時候,僅在九條地區就大約有150-180家脫衣的舞劇場,參加表演的舞女更是多達近5000名,歌舞伎町同樣熱鬧非凡,市場行情可以說是盛況空前。”


    “現在呢?”馮子默冷不丁的問道。


    “唉!”禿頂老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現在九條那邊的劇場隻剩下寥寥數家,歌舞伎町這邊也好不到哪去,都是勉力支撐,苟延殘喘。”


    觸及傷心處的禿頂老板更是恨鐵不成鋼的哀歎道:“脫衣的舞原本是一種很性感的舞蹈,甚至可以成為一門藝術,想看卻看不到,想見卻見不著,欲拒還迎的去引誘觀眾,進而達到情感的共鳴。”


    “但是現實卻日益浮躁,浮躁的觀眾,浮躁的劇場。”


    “已經很少有觀眾可以靜下心來單純的欣賞那份美好。”


    “劇場更是不堪,為了幸存,好些劇場增加了舞女與觀眾的互動節目,不僅讓舞女與觀眾的合影,還會讓舞女擺出特定的姿勢供觀眾拍照,更有甚者會提供舞女進行特殊服務,簡直毒瘤!”


    說到這裏,禿頂老板已然是痛心疾首,神情更是激憤:“脫衣的舞絕不應該淪落到隻為表現性以及欲望,而應該是一種舞藝的要求,是一種情感的表達,是一種美!”


    馮子默卻是沒有輕信這番鬼話,心底更是鄙夷:說的如此慷慨激昂,蒙誰呢,以為哥真不知道脫衣的舞的老底麽!脫衣的舞明明起源於戰後,當時扶桑一無所有,一些道德淪喪的投機分子就在被米國轟炸成廢墟的地上用布圍起一片地方,空手套白狼地組織舞女進行表演,打娘胎出來就為了謀利,渾身都帶著低俗和情色的原罪,裝什麽高雅,扯淡!


    見馮子默無動於衷,武藤澤田也就出言製止了禿頂老板的神情演繹:“大塚,快點開始演出吧,我們還有下半場。”


    “嗨!”禿頂老板神情一肅,即刻吩咐演出開始。


    場內的燈光頓時暗了下去,音樂逐漸響起,燈光再次亮起,幾名舞者伴著音樂的節拍緩步來到中央的舞台。


    要說這東洋show劇場的表演似乎還真有點與眾不同,並沒有馮子默起初所想的那麽不堪。


    整場表演不僅有著鮮明的主題,獨舞和群舞交相輝映,舞蹈柔美而富有韻味,服裝也甚是精美、音效和燈光與舞蹈也是相得益彰。


    雖然是隻可意會的表演,但馮子默就看懂表演應該是改變於童話故事《醜小鴨》,uu看書uuash經過一番奚落和周折,醜小鴨最終亭亭玉立,成為一隻美麗的天鵝。


    扮演醜小鴨的舞者是一個少女,骨架柔弱,眼神卻如山間清泉一般清澈純淨。


    表演的最後,便是結合故事情節,將衣服一件件脫去,在燈光的映照下,盡顯白天鵝的美好身段,唯美清雅,豔而不俗,淫而不傷。


    燈光再次緩緩暗了下來,馮子默毫不吝惜的抱以熱烈的掌聲。


    武藤澤田也露出矜持的笑容,象征性的鼓起掌來。


    禿頂老板則是偷偷長舒了一口氣。


    音樂再響,第二場表演也登上了舞台。


    這回,馮子默倒是沒認出舞蹈的主題出自哪裏,隻看見是一位看上去並不年輕的舞者,身材倒是纖細勻稱,在燈光的照射下,皮膚更是富有光澤。


    舞者穿著精美的和服,手撐著靈巧的絢麗紙傘,在夢幻的舞台上翩翩起舞,似乎是一位少婦春日裏的一場自我放飛。


    舞蹈到最後,依然以脫衣服收尾,隨著音樂的律動,舞者緩緩褪去衣衫,每個動作都那般輕柔自然,恍若是在溪邊玩累了,想到溪中嬉戲。


    雖不是含苞待放,但顫巍傲然之姿,更是動人心魄。


    “啪!啪!啪!”


    馮子默熱切的掌聲再起。


    “表演可還入得了您的眼?”武藤澤田頗是有幾分自得。


    “美不勝收!”馮子默情不自禁的由衷讚歎道。


    “那,我們前往下一個地方?那邊風情,更勝此處數籌!”武藤澤田趁熱打鐵的建議道。


    馮子默笑而不言,第一個走出了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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