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精神訓練法的後遺症甚是強烈,以至於馮子默在隨後的幾日裏都有些渾渾噩噩,並不時伴隨著一陣幹嘔。


    也就在這幾日,江城警方通報了一起大規模掃毒行動,一舉剿滅一個特大製毒販毒團夥,將團夥骨幹分子一網打盡,繳獲製毒工具以及成品無數。


    千湖都市報更是進行了連篇累牘的報道,事無巨細,報道翔實,甚至連提供線索給警方的爆料人都說的有鼻子有眼兒。


    然而,居功至偉的刑警隊會議室中,氣氛凝滯。


    本該喜氣洋洋的霍隊長更是拍著桌子憤怒地訓斥道:“混蛋!犯罪嫌疑人這種倒戈行為向來嚴格保密,是誰把沈道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銳利的眼神環視全場,霍隊長又接著怒斥道:“那幫人凶殘成性,在抓捕過程就激烈拒捕,尤其是在犯罪團夥的大頭目尚未抓捕在案的情況下,千湖都市報居然把沈道的身份泄露的底兒朝天,這將給沈道帶來極大的安全隱患!這是我們刑警隊的失職,是恥辱!是誰說出去的?給我老實交代!”


    會議室沉靜了片刻,常建羞愧難當的垂著腦袋,舉手囁囁低語道:“是我。”


    “常建!你是當了幾年刑警當傻了嘛?”霍隊長恨不得噴常建一臉唾沫。


    “那天報社記者來采訪,主管宣傳的苟主任親自出麵接待,還把我叫過去讓我詳細介紹破案過程。本來我不想說的,可是苟主任他......”


    常建辯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霍隊長的咆哮打斷了:“苟主任讓你說你就說啊,你沒帶腦子嘛?你首先是一名刑警,要對你身上的這身製服負責!愚蠢!”


    “霍隊,我錯了。”常建臉色晦暗。


    “你確實做錯了,錯的離譜!給你兩種選擇,要麽停職檢討,要麽自己打報告申請調職。”霍隊長冷酷的像座冰山。


    “霍隊長,給我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申請調入行動組參與罪犯團夥大頭目的追捕。”常建懇切的請求道。


    “沒得商量,要麽停職,要麽走人,其他人也給我引以為戒,絕不容忍由於我們的工作失誤給當事人帶來任何危險!小張,你負責跟進對沈道的安全保護工作。散會!”霍隊長心意已決。


    此時,被放出來沒幾天的沈道也看到這則報導,更是大驚失色:“條子誤我!”


    來不及多抱怨的沈道直奔家中,找到已經放了暑假的妹妹,急匆匆的說道:“小妹,盆裏的衣服先別洗了,收拾下你的衣物。前兩天你不是說有個好朋友在她叔叔家開的麥肯基快餐店做暑期兼職,還邀請你過去做伴嘛,哥哥今天有空,送你去火車站。”


    “哥,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又和別人打架了?還是又欠別人錢了?”妹妹甩了甩從滿是泡沫的洗衣盆裏抽出來的雙手,一臉擔憂。


    “怎麽可能,沒有的事兒!”沈道一口否決。


    “那你之前不是不同意嗎?怎麽今天突然要送我過去呢。”妹妹執著的反問道。


    “這不是你說的想通過暑期兼職長長見識,積累社會經驗嘛。快點收拾好東西,我已經在網上買好兩個小時後的火車票。”沈道已經打算好了,讓小妹先出門避避風頭。


    “對了,老規矩,沒事兒別給我打電話,也別給我發消息,我很忙的,分分鍾幾十萬上下,沒空玩手機。有事兒就給我發郵件,我看到了,會回複你。”沈道又叮囑道。


    聽到這裏,妹妹緊緊的咬著嘴唇沒有吱聲,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兒,她知道哥哥肯定又遇到了大的麻煩,哥哥最疼自己,從來不忍心讓自己遠離,生怕被欺負時他不能及時趕到。


    記得幾年前,有一次哥哥想把她送到鄉下呆兩個星期,她死活不肯,結果那天晚上,她和哥哥被人堵住,為了保護她不受傷害,哥哥不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磕頭、鑽褲襠這種羞辱,哥哥都忍氣吞聲的照做,但是最終哥哥仍然被打得遍體鱗傷,好在終於讓她幸免於難。


    等那幫暴徒都走了之後,她趴在哥哥身邊哭泣,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哥哥,而哥哥隻是咳著血絲,摸著她的頭虛弱的說道:“妹妹乖,妹妹不怕,哥哥會保護你的。”


    後來再遇到哥哥要送她離開,她都會一聲不吭的默默離去,因為她知道,留下來隻會成為哥哥的累贅,給哥哥添麻煩。


    隻是這一兩年來,哥哥再沒有讓她離開過,她也將之前那些傷痛的記憶深深埋在心底,沒有忘卻,但也不想記起。


    這一兩年,妹妹過的很快樂,哥哥當上了小頭目,不再時不時被打的鼻青臉腫,她也不用每日裏過著擔驚受怕的生活,吃了上頓愁下頓的日子也一去不複返,而且他們還有了一個穩定的住所,家裏開始有了歡聲和笑語。


    因此這一次,哥哥一開口,妹妹就開始默默收拾行李,隻是忍不住開口道:“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舍不得你。”


    “傻丫頭,你都是大丫頭了,乖~哥要賺錢養家糊口,還要給你攢嫁妝呢。”沈道溺愛的摸了摸妹妹的腦袋。


    其實沈道何嚐不想溜之大吉,但是一來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如果要溜走,可能妹妹連書都沒法讀了;二來沈道還抱著僥幸的心理,畢竟自己知道倉庫地點這事兒並不為人所知,不一定就會惹禍上身,送妹妹去外地隻是防患於未然。


    “那好吧,我去同學那邊,你不用擔心我。答應我,在家照顧好自己。”小妹強忍著眼淚說道。


    “安啦,我都這麽大人了,你都是我帶大的,小時候的尿片還是我給你換的,還用你來擔心我?”沈道兒故作輕鬆的揶揄著妹妹。


    將妹妹送到火車站,看著妹妹走進候車廳,沈道才終於鬆了半口氣。


    仍吊著一根心弦的沈道在回去的路上腦子急轉,最終將主意打到了馮子默頭上。


    接到沈道的見麵請求,馮子默雖甚是詫異,但是料沈道也玩不出個花兒來,便稍稍留了個心眼,同意在與自己學校一湖之隔的瑞中財經政法大學見麵。


    二人相見,沈道遞過來一份千湖都市報,神情嚴肅的直奔主題道:“大頭目跑了,我們很危險。”


    一目十行的瀏覽完整篇報道,馮子默也甚是無語,居然有如此腦殘坑爹的媒體,沒遮沒掩就差沒有指名道姓,真是醉了。


    不過馮子默卻是雙手一攤,送上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見馮子默不以為然,沈道有些抓狂的跳腳道:“大頭目是睚眥必報的狠角色,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是你泄的密,報複也是應在你身上,管我屁事。”馮子默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沈道。


    “要不是你,我會被抓進治安局麽?不是你糾纏不清,我會跟警察妥協,說出製毒工廠和倉庫位置麽?不是你,我現在會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麽?”沈道一臉憋屈。


    “你拿刀子逼問人家姑娘,你還有理了?我阻止你行凶屬於見義勇為,我被你捅傷了,你還覺得委屈了?”馮子默怒了。


    “小聲點,小聲點,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你是大爺,行了吧。”沈道見馮子默情緒激動,即刻安撫道。


    “本來就是你的錯!”馮子默不滿的說道:“還有,到底找我幹嘛,總不會特意找我吐槽的吧?還是想讓我賠你精神損失費?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不是的,我找你是想讓你幫忙畫張像。”沈道環顧了一圈四周,低聲道。


    “畫像?誰的像?你的?不會是讓我給你畫遺像吧?呸呸呸!這活兒我可不接,晦氣!”馮子默直接拒絕道。


    “靠,瞎說什麽呢,咒我啊?”沈道差點發飆,不過形勢比人強,還得求馮子默辦事兒呢,於是強壓著不爽,低聲請求道:“是畫大頭目的頭像!”


    馮子默奇怪的問道:“警方那麽多能人,uu看書ww.uuanshu還抓了一大批骨幹,應該早就畫出了大頭目的畫像了吧?”


    “我見過通緝令,那上麵畫的什麽玩意兒啊,壓根就不像!”沈道吐了口唾沫。


    “那你去警局,找霍警官,警民合作啊!”馮子默甚是無語。


    “我已經被警方坑過一次了,而且被坑的很慘,哪裏還敢再去爆料。”沈道一臉陰鬱。


    “呃,即便如此,找我畫頭像之事,還得從長計議。”馮子默依然沒給個準話。


    非是不想畫,而是不能畫,畢竟超神狀態已然一去不複返。


    “不就畫個頭像給警方麽?你還怕被大頭目報複不成?”沈道急眼了。


    “本來還不覺得,被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怕。”馮子默撇了撇嘴。


    “你不是很有種麽,那天晚上一個人都敢衝上來打我們四個,還怕一個沒見過麵的大頭目?”無奈的沈道連激將法都用了出來。


    “拉倒吧,實話跟你說,最近我用手過度,組織挫傷,畫不了。”馮子默壓根沒有入甕。


    “用手過度?”沈道腦中不由浮現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不明所以的馮子默肯定的點了點頭。


    繼而,又不緊不慢的搖頭晃腦道:“不過呢,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什麽辦法?莫非,你的腳也能畫?”情急之下,沈道也是腦洞大開。


    馮子默一頭黑線:“難道你不知道警方是用電腦做人臉拚圖的麽!


    你家裏有電腦吧,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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