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到楚儀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秘書告訴我她正在裏麵處理文件,我微笑著把秘書打發走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誰知道楚儀這個家夥竟然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我搖搖頭走了過去看了看她,麵前厚厚的一摞文件她已經批的差不多了,現在估計是累了,我輕輕揪了揪她的耳朵她都沒反應。


    我輕輕抱她起來,把她放到了沙發上,從裏麵的房間拿出一條毯子給她蓋上,然後麻利的把她那些剩餘的文件批改完,又看了她一眼就走了出去。


    我招呼秘書說道:「等下如果誰要進副總的辦公室的話,你一定要先叫醒她。」


    秘書點了點頭,我可不想讓誰看到楚儀這個副總在上班時間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接下來我一路沒有停留,直奔藍茵實驗室裏的遊戲開發中心。


    在第三樓的會議室裏,我見到了楚儀向我描述的「來自各國的學者和專家為了解決遊戲裏麵語言交流的問題而進行的磋商。」不過見到的場麵還是讓我有些驚奇。


    我簡直感覺這裏就像個小型的聯合國一樣,我站的門口恰好在將近七十多平米的屋內那「C」型排列的會議桌的開口處,而屋內也早已經在各個席位上坐滿了人,「C」型會議桌內部的空間裏也坐了兩三個記錄員和五六個翻譯,他們的麵前都擺著電腦。而所有列席會議的人則全都佩戴著耳機。


    我一推門就被會議室裏各種夾雜在一起的語言給弄蒙了。在麵前這些人裏,有來自中國的,著中山裝而滿頭白發的學者,也有戴著印度頭巾蓄著那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熱的大胡子,不過基本上還是著西服的人比較多,那些穿民族服飾的學者們雖然人數不多,但仍舊堅固的維持著作為一個民族學者的固有傳統。


    我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推開了門,讓屋裏的人短暫的停了一下,不過他們隻是簡單的看了我一眼,便又開始張著嘴爭論起來了。


    負責遊戲內部語言與文字交流項目的項目經理就站在我身後,他是一個看上去四十開外的中年人,沉穩,又有毅力,還不缺乏耐心。


    他恭敬的讓我進來,關上了門。指著一個位置說道:「沈總,您坐那裏吧,那裏隻有您能坐。」


    我微笑著點點頭,一邊拿著他遞過來的材料一邊坐了下去,不過讓我奇怪的是我剛坐穩便感覺屋裏又安靜了下來,因為所有的人又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這個叫劉天成的項目經理連忙用麥克風給所有的人都解釋了一遍,大家臉上的驚異之色才略微有些減少,不過更加難以置信的表情卻隨之浮現了出來。


    「這個位置沒有給任何人,因為這本來就是留給您的,您不用理他們。」劉天成輕輕的湊過來給我解釋道。


    我點點頭,雖然眼睛已經在看著手裏的資料了,可是對於遊戲裏麵這種語言交流的問題卻不由的暗暗擔心了。剛才的情景已經讓我深有感觸了,沒有交流或者交流不便利的遊戲,還談什麽發展和賺錢?


    從手裏的報告不難看出,就算目前還在討論階段,各個國家的代表就已經因為語言方麵的最終決定權而分歧巨大了,英國和美國的代表看起來最是氣定神閑,因為英語的世界影響力已經人盡皆知了,與之相反的是一些語言不具備什麽優勢但是國家影響力或者說是實力卻有的一拚的國家,像日本、俄羅斯、法國和德國這些國家,在民族語言提高到遊戲主導語言的決議上絲毫不退讓,致使本來是討論解決問題的會議成了各國爭奪主導權的場所了。


    看著麵前堪稱「混亂」的場麵,我問劉天成道:「那你們對這種情況打算采取怎樣的辦法?」


    「我們考慮製作一個即時語音翻譯軟件。」劉天成看著我說道,「我們也公司軟件部的同事商量過,方案是可行的,不過就是成本高了點。」


    我倒在柔軟的真皮座椅裏,沉吟了一下。


    開發一款翻譯軟件?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任何翻譯軟件發展到現在,都沒有十全十美的,因為人類的語句很多帶有濃重的個人習慣上的痕跡,作為軟件來講根本沒有什麽可以依據的準則,所以直到現在很多的翻譯軟件所翻譯出來的效果都是很不盡如人意的,要不是生硬的斷章取義,就是割頭去尾,讓人看了興致全無。


    可是現在問題是,這些所有的東西都必須在遊戲裏以「真人」的狀態在「麵對麵」的情況下麵完成,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用翻譯軟件的話估計玩家原本酣暢淋漓的遊戲感覺一定會大打折扣的。而且現在怎麽保證翻譯會完美無誤?並且還能毫無任何問題的嵌入這種藉由人腦電波感應的遊戲體係裏麵?


    我隱約感覺到,這可能並不是一個很容易解決的問題,它可能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讓我感覺棘手的難題。


    而作為公司內部的遊戲開發工作人員和部門來講,他們可能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而這才是讓我最擔心的地方。以藍茵研發遊戲的速度來看,很可能會出現遊戲已經大體成型而遊戲裏麵玩家之間的溝通問題還懸而未決的局麵,因為這種問題都是隱性的,並且看上去因為它不太重要的位置而讓它有了很大的隱蔽性和危險性。


    所以,想到了這裏以後,我就坐不住了。我看著劉天成簡單了說了一句「我先走了」,就站了起來。而劉天成看起來卻有些慌張,總裁的臉上並沒有因為他提出的解決方案而將疑雲散去,所以他也變得更加小心謹慎起來了。


    事實上,我也不能對他們要求太高了,畢竟,任何的頂尖遊戲開發公司都沒有做過這種類型的遊戲。經驗,他們太缺乏經驗了。而現在看來,也隻有利用我對這款遊戲裏用到的技術那種比較透徹的理解力,來指導和告訴他們該怎麽做了。


    我沒有拖延時間,直接過去找楚儀了。


    她辦公室的門關著,不過旁邊工作區的秘書過來告訴我楚儀在裏麵。於是我便信手敲了敲門。


    「請進。」是楚儀的聲音,不過我一點都聽不出楚儀有任何一絲疲倦的意思。


    我推門進去,又把門關上。楚儀正坐在辦公桌後麵後麵抱著雙臂看著我,嘴巴撅的的跟個包子似的。


    「怎麽了?我的副總?」我笑嘻嘻的走了過去,看看她辦公桌上的文件,感慨道:「看著我的副總每天日理萬機辛勞的樣子,我真是心疼啊。」


    楚儀好像有些委屈似的說道:「誰讓你幫我批文件了?你就是看不起人!」說著,就轉過了頭去不再理我了。


    我有些好笑般的說道:「不敢啊我,是看你太累了,又趴在冰涼的辦公桌上,我怕你感冒……」


    「那又為什麽動我的文件?」楚儀還是有些憤憤然。


    「好好好!我錯了,我保證下次看見你的文件我就繞著走,這下好了吧?」我笑著看著楚儀說道。


    楚儀「噗嗤」笑出了聲,才看著我說道:「你真討厭,搞的肉麻死了!」她邊說邊指指旁邊的臥室,我微微歪過頭看看,果然看到了那張毯子,於是笑道:「什麽叫肉麻?我是關心你啊。」


    「哼,在我麵前你少來這套!」楚儀故意扭過臉說道。


    看著她的樣子我忍不住笑道:「來都來過了,你還能怎麽樣?其實我還不想告訴你在你熟睡的時候我吻了你呢!感覺真不錯!」


    楚儀的臉一下子紅了,拿起手裏的筆作勢就要扔過來,卻還是咬著嘴唇把筆放了下去,不過可能想著不能這麽沒麵子吧,又輕輕一甩,手裏的筆就飛了出去,隻滾到我的腳前就不動了。


    我彎腰撿起筆把它在筆筒裏插好,才說道:「楚儀,我想和你說件事。」


    楚儀看看我的臉,也把剛才的神色收了起來,鄭重的問道:「怎麽了?」


    「那個遊戲內部語言交流與溝通的問題,你讓他們抓緊。今天我過去看了一下,發現了一些問題,其實不能關公司員工的事。不過總的來說,在這個問題上你多讓讓他們想想,看看還有什麽好的方案,統統提出來,然後在逐一驗證。」


    「好的。」楚儀簡單的回答道,手卻麻利的抽出了筆,「刷刷刷」的在紙上飛快的記錄著。


    「嗯,還有個日程安排,你準備一下。」我突然想到一個點子,於是忍住笑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說。」楚儀頭也不抬的問道,做好了隨時用筆記錄的準備。


    「就是晚上要記得,我會在下班之後帶你出去玩。」我強忍注住笑說道。


    「哦。」楚儀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揮手就在紙上寫著什麽,不過才寫了兩個字,就覺得不對頭,於是立刻嗔怒道:「你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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