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們不是最好的閨蜜嗎?怎麽跳個舞都不願意陪我嘛!”


    “……雪風丸和尤利婭才是你最好的閨蜜。”


    “啊!這個算吃醋了?”


    “我有必要因為這麽無聊的事吃醋?”義行哼了一聲,又喝了一口酒,發現已經見底了:“……再來一杯好了。”


    “啊!馬上要見人了。喝太多酒的話……”


    “在這種地方,不喝酒才奇怪。”義行將這件事下定結論,隨後準備招手叫來服務生。


    然而,她剛將手舉起一半,進入酒吧的身影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就是兩人今晚的目標——運送過祭品的家夥。


    ……


    夢境就此變得模糊。


    足以驅動各個器官複蘇的意識,重新回到了義行身上。


    他睜開眼。在油燈明亮的光芒下看著自己的影子,陷入回憶之中。


    義行沒法清楚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麽。


    隻有那杯雞尾酒的甜美,無比清晰的縈繞在心頭。


    ……就好像他剛剛真的喝到了一樣。


    她記得那股甜味。


    那一天,她也是喝著這樣的酒,將繪裏奈擁入懷中,在露台上親吻彼此。


    繪裏奈的唇間,有著酒香。


    ……還有粉色唇膏上那淡淡的、如同草莓般的水果氣息。


    那一晚的夜空很美。


    團子星座在夜空中靜靜的閃耀,仿佛在守護她們一般。


    她一直記得那長發滑過指縫間的柔軟觸感。


    發絲滑過手指的每一秒,都讓她感到自己的靈魂也為之顫抖。


    那是段美好的回憶。


    至今想起來,她都感到無比的懷念。


    義行默默的接受著她的記憶,任由其融入腦海。


    那是自己的身體,又不是。


    至少,從性別上,就無法達成統一。


    可那的確是自己。


    另一個自己。


    ……是不知在何種時空的,完全是女性的他。


    他總覺得,自己對那個她不陌生。


    而是早就有所了解,隻是因為某種原因,被遺忘掉了。


    義行逐漸從蘇醒的混亂中恢複過來,試圖在大腦中整理好自己新獲得的資訊。


    然而不知為何,越是思考,他剛剛了解到的一切,就越是隨他而去。


    仿佛這些殘破的記憶隻是將他的大腦作為中轉站而已。


    隻是稍有停留,不會久遠的銘刻在其中。


    坐在馬車對麵的委托人,從剛剛起就一直在看著窗外。


    如今,他才第一次將視線調轉回來。看著蘇醒的義行,微微一笑。


    “啊……前川小姐。你醒得正是時候,我們就快到了。”


    “礦坑嗎?”義行也湊向他剛剛看的那邊窗戶,朝外望去:“能看到遠處的大坑裏,有個小鎮……這裏的人一直都以采礦為經濟來源,是嗎?”


    “至少是以此發展起來的。”委托人又笑了笑,但義行看得出那完全隻是禮貌性的:“你從小鎮的高低差也能看得出,它最開始隻有上麵的一部分。隨著坑越挖越大,建築和街道也就隨之朝下延伸……”


    “最開始你們挖的是室外礦嗎?外麵的礦石都挖完後,才開了礦洞,朝深處去?”


    “這就不能說‘我們’了。因為我不是本地人,隻是個前些年接手產權的外來者罷了。但你所說的的確是事實。”


    嗯,產權和工作機會什麽的……感覺他之前也提過好幾次。


    ……說起話來,有一種典型的“資本家式裝腔作勢”。


    義行以前聽師父說過,擁有財富的多寡對比,本身就會引發一些超自然現象。


    在普通人麵對太有錢的超級富豪時,空間可能會發生扭曲。


    這個時候,他連富豪的臉都看不清。


    富豪整個人都會籠罩在一種炫酷的光芒中。


    四周的空間,也如同發生了時空坍塌一般,不規則的歪曲、抖動著。


    這種現象不會持續多久的。


    所以,通常會被人認為隻是錯覺罷了。


    前川和宏就這麽把這些話說給了徒弟聽。


    義行聽到時,覺得這要麽是個高明的諷刺笑話,要麽是目睹這種現象的人精神不正常——喝高了,或者嗑嗨了?誰管呢。


    但很可惜,師父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覺得有這種事發生過。


    就好像,他真的以為義行是個女人一般。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


    ……以前,義行是這麽想的。


    但現在的他,甚至沒法確定自己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從生理上講,是男人。


    ……但心理上,又如何?


    他覺得很迷茫。


    那種迷茫就像孤身一人走在沙漠中一般。四周既有著近乎無限的沙堆,又什麽都沒有。


    他渴望看見指引道路的綠洲。


    可綠洲本身是否存在,都是個問題。


    他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迷失了。


    但這次,是極為嚴重的一次。


    義行試圖捕捉到內心產生的變化。


    他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但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他產生了一種絕望感,感到腦海內逐漸分裂出兩股混亂的雜音。


    它們不會像一般的雜音一般刺痛頭顱,隻是在真皮層舞蹈、跳躍罷了。


    義行決定不去思考這件事了。


    因為,他覺得這就和考慮今晚想被大小姐怎麽踩一樣,都是徒勞無功的。


    今天,他不可能找得到大小姐。


    更不可能被她用道具來進行隻屬於兩人的漫長對弈。


    義行覺得,自己落入了某種哲學思考。


    而且,還還涉及到了他一直以來堅守的原則和底線。


    他開始覺得,自己其實掌握著解開這一切的鑰匙。


    隻不過,他不願意試著用它來開鎖。


    因為這扇上鎖的門,是無比禁忌的。


    一旦被開啟,可能就沒有選項再關上了。


    那扇門的名字,不必細想,就能從大腦深處的保險櫃中自行跳脫而出。


    ……那就是“女裝”。


    是的。


    義行試著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但腦子的一部分還是率先展開了行動。


    他開始思考,自己糾結的這些問題,是否本質上都很簡單呢?


    如果是的話,是否隻要穿了女裝,一切難題都能迎刃而解呢?


    他內心深處的那個猛男覺得,這是歪理。


    而他心底的那個少女,卻對此表示讚同。同時指責那個猛男明明長得和女人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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