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林震南正要敢去招呼幾個華山弟子,卻接到一個意外的消息,海龍幫幫主施浩來訪。


    作為福州白道之一福威鏢局的擁有者,從來沒有和福州地下秩序掌控者海龍幫施浩打過交道。


    但人還是認識的,畢竟福州城就這麽大,都是福州有頭有臉的人物,低頭不見抬頭見,偶爾還會一起參加一些宴會之類的,卻也隻是點個頭的交情,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


    林震南快步出了大門,一眼看到身材魁梧,神情不怒自威的施浩,哈哈一笑,朗聲說道:“施幫主大駕光臨,鄙局蓬蓽生輝呀!”


    施浩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拱手道:“今天打擾林鏢頭了。”


    看到施浩的笑臉,林震南一怔,這冷麵閻王也會笑,不會是有何詭計吧?心思電轉,嘴上卻笑道:“施幫主是請都請不到的貴人,豈有打擾一說,請裏麵說話!”


    大開中門,把施浩一行三人迎進了大廳。


    對於這個比自己有錢,比自己人多,聽說還是疑似一流高手的海龍幫幫主,林震南不敢托大,請施浩坐好,吩咐下人奉上好茶。


    施浩身後兩個漢子呈上禮盒,林震南眼光一掃,就見禮單中寫著百年人參一對,首烏兩顆,美玉兩塊,黃金幣六十枚。心裏一驚,好重的禮!不知這施浩這番有何難事?這求到自己頭上,可不能亂收,萬一事情不成,平白得罪了這一方大豪。


    嘴裏道:“謝施幫主看重,但這禮物太重,林某承受不起。如施幫主有事,請直言道來,隻要林某力所能及,定不推辭。”如事情太大,那就隻好對不起了。


    施浩笑道:“小小敬意,不值一提。林鏢頭藏得可真深呀,一直聽說貴公子身體欠佳,在道觀清修養身,不想卻是拜入華山派,林鏢頭可是瞞過了全福州人呀!”


    林震南一驚,這施浩消息好快,平之昨天到家,一晚未出,他竟然知曉,莫非局中有他眼線?


    林震南哈哈一笑:“不過是遵循嶽掌門旨意,不到處炫耀罷了,想不到小兒昨天到家,施幫主竟已知曉。”眼中警告之意明顯。


    施浩擺擺手笑道:“林鏢頭不需如此,施某也不是外人,今日前來,卻是要拜會昨日到貴局的華山弟子林易華,還請林鏢頭通傳一聲。”


    林震南一聽,遲疑道:“不知施幫主和林賢侄是何關係?林某倒不好自作主張!”


    施浩道:“我與林師兄相識多年,你隻管通報,林師兄定不會怪你。”


    “林師兄?”林震南驚疑道,這施浩已經四十多歲了,怎麽稱呼三十歲的林易華為師兄?這裏麵是個什麽關係?


    施浩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不再言語。


    林震南微微思索一番,道:“林賢侄此刻正在用餐,不如施幫主與我一起去拜見?”這卻有試探之意,想看看看林易華在施浩心中是何地位。


    施浩放下茶杯,點頭道:“那就麻煩林鏢頭了。”


    林震南心中一鬆,站起道:“如此,施幫主請。”


    施浩把身後兩人留了下來,跟著林震南來到林易華住的院子,停在院外,等林震南通傳。


    不一會,林易華與林震南出了院門,笑著對施浩道:“施師兄來得好快!吃過早餐沒有?”


    施浩笑道:“還沒呢!卻是要麻煩林鏢頭了。”向著林震南點點頭。


    林震南見兩人熟絡,雖奇怪兩人都稱對方為師兄,心裏的擔心卻已放下,聞言笑道:“我這小鏢局可不如你海龍幫有錢,不過是撈化、包子,你可不要嫌棄。”


    三人說說笑笑,進了院子。


    華山眾人正在餐廳用早餐,見了施浩,令狐衝站起來招手道:“施師兄,這麽早就來了,來來,早餐還熱乎著。”


    施浩看著令狐衝身前的米線包子,笑道:“咦,你上了岸,居然還有不喝酒的時候?”


    令狐衝哈哈一笑,介紹道:“施浩師兄,這是梁師弟、嶽師弟、林師弟、陸師弟,幾位師弟,施師兄現在是福州海龍幫幫主。”


    嶽華等人第一次與施浩見麵,不知道怎麽會突然冒出個施師兄,但也沒遲疑,紛紛施禮,叫道:“見過施師兄!”


    施浩哈哈一笑,虛扶道:“幾位師弟,不必多禮,來了福州,師兄可得好好招呼你們,今晚我備了一桌,請幾位師兄弟賞光。”


    眾人轉頭看向林易華,林易華解釋道:“施師兄是十一年前拜入華山,這些年一直在外麵,幾位師弟還是第一次見麵,不必客氣,盡管吃他的去,現在他海龍幫可是富得流油。”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原來,施浩是當年陝西共防魔教中的一員,三年期滿後,拜入了華山。


    當年那一批二流高手,留在華山的沒有幾個,大都被嶽群撒入了江湖,特別是沿海地區,在華山的幫助下,掌控了大部分沿海城市的地下秩序,為華山的人員及物產進出,提供了極大方便。


    林震南大為吃驚,沒想到這施浩真是華山弟子,自己認識他七八年了,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這華山暗地裏還有多大勢力呀?


    嘴裏卻笑罵道:“好你個施浩,認識你這麽多年,也沒見你請喝酒,不行,今天我也要去,非得把你喝倒才行?”一副熟絡的語氣。


    施浩哈哈一笑道:“林鏢頭的酒量我可是聞名已久,今晚愚弟就舍命陪君子,陪林鏢頭一醉方休!”麻蛋,誰知道你居然有個兒子進了華山內門,還是優秀生結業,要是早知道了,天天陪你喝酒!


    眾人用過早餐,說起正事。


    林易華道:“施師兄來得正好,四川青城派要來福州,不利於林師弟家鏢局。你把下麵的人撒下去,注意四川口音的外地客人,一有消息即刻傳來。”


    施浩道:“好,這餘滄海是不是昏頭了,居然敢打林師弟家的注意!”看了林震南一眼,心想,你藏得這麽深,讓人惦記了吧!


    林震南瞬間理解,也瞪了他一眼,又看看兒子,意思是,我怕啥,有個好兒子頂著呢!


    眾人商量好對策,令狐衝大叫:“好了,不過是小事,走走走,喝酒去!”施浩大笑,一把拉住令狐衝出了院子,往酒樓行去,眾人微微一笑,熱熱鬧鬧跟著去了。


    憑著海龍幫和福威鏢局經營多年的人脈和勢力,一張大網無聲無息在福州城鋪開了,靜靜等候青城派的到來。


    不幾天,傳來消息,兩個四川口音的青年漢子,住進了城北一家客棧,一個姓於,一個姓方,以師兄弟相稱呼。


    青城派來了。


    長相怪異的方姓漢子,到處打聽福威鏢局的情況。


    老實巴交的蔡掌櫃,一臉憧憬地向他描述了福威鏢局的富庶,順手向他推銷了三壺好酒,五盤好肉,算盤一撥,多算了兩成酒菜價錢。


    海龍幫下轄的一個混混,看在一角碎銀的份上,一臉驚懼的向他介紹了福威鏢局的強悍,五六十個趟子手,個個能以一挑十,十幾個鏢頭鏢師,更是武功高強,最厲害的鏢頭,一掌能把大石拍碎。


    當晚,華山眾人像看傻子似的,看著這兩人在福威鏢局裏麵亂竄,林平之恨得牙癢癢,用了一成內力,虎虎生風地把辟邪劍法使了一遍又一遍,累得滿頭大汗,才熬到兩人心滿意足離開鏢局。


    第二天,又有兩個四川口音的青年到了福州,白天在蔡家客棧睡了半天,晚上卻住進了青樓,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第三天,矮小的四川青城派掌門、鬆風觀觀主餘滄海,帶著十幾個弟子,進了福州城,在客棧住下。


    福威鏢局大廳,坐著華山、福威鏢局、海龍幫人等,此刻卻是林易華高居上坐,其他人等下首陪坐,神情自若,談笑風生。


    林易華道:“既然餘滄海已經到了,我們可以開始行動了,今天那兩個傻子沒來,估計覺得查探清楚了,有可能準備下手了。”


    林平之道:“師兄,那我們在鏢局埋伏好,隻要他們一進了鏢局,就讓他們有進無出。”林震南也點點頭。


    令狐衝笑道:“哪裏要這麽麻煩,今晚直接殺過去,教訓他們一頓,趕出福州就行了,讓他們進鏢局來打,打爛你家的房子,你不心痛呀?”這麽多華山弟子住在福威鏢局,如還是讓青城派殺入鏢局,會讓人輕看華山派了。


    林易華道:“令狐師弟說的有理,不能讓他們進鏢局。”


    林震南遲疑道:“如這樣去對付青城派,不是師出無名了嗎?”


    林易華道:“從他們青城派派出人手,準備對付福威鏢局開始,就要承受我們華山的打擊,有名無名,不是他青城派說了算。”要說對江湖輿論的理解和掌握,華山比青城高了幾個段位,那裏會在意些許閑話。


    令狐衝不在意道:“把他青城派打了也就打了,誰敢嘰嘰歪歪!”


    林易華輕輕一笑,道:“施師兄,客棧的其他客人安排得怎樣?”


    施浩道:“早從他們進了客棧,就陸續把其他客人請走了,現在整個客棧,就青城派一家在住,隻要通知一聲,把客棧的人一撤就行了。”


    林震南忙道:“如果蔡老板哪裏有什麽損失,林某雙倍給送過去!”


    施浩笑道:“哈,我替老蔡先多謝了!”


    林震南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林易華手一揮,沉聲道:“今晚亥時,我們去見識見識這餘滄海,施師兄那邊出十個好手,鏢局這邊…嗯,讓史鏢頭、祝鏢頭也一起去,周圍的……也安頓好,不要驚擾了人家。”


    施浩笑道:“沒問題,保證把客棧打爛了也不會有人出來看一眼。”


    ……


    蔡家客棧,青城派租住的客棧院子,擺放著四張酒桌,青城派一幹人等還在喝酒。


    一臉冷酷嚴肅的餘滄海,坐在特意加高的椅子上,聽著方人智說著這些天打探的消息。


    方人智說完,笑道:“師傅,我看這福威鏢局裏麵的人,武功稀疏平常,不用你老人家出手,徒兒們就可以把他們都拿下。”


    餘滄海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意,道:“林遠圖後繼無人,卻是我青城之幸。”


    方人智笑著奉承道:“還是師傅眼光獨到,沒有被這福威鏢局虛張聲勢所影響,一眼就看出他外強中幹的本質,誰能想到,這麽高明的武功,這些膿包居然傳承不下來。”


    餘滄海點頭道:“你和人豪辛苦了,此事若成,回去後為師自有獎勵。”


    方人智和於人豪大喜,忙道:“謝師尊!”


    餘滄海滿意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弟子們,自己二十多年苦心經營,uu看書.uukanshu 培養出了不少優秀弟子,四個大弟子在江湖中更是闖出‘青城四秀,英雄豪傑’名頭,一舉壓過了老對頭峨眉派,也把峨眉派搶走了二十多年的水道生意份額奪了回來,出了悶在心中二十年的怨氣。


    如果這次得到了林家的功法要訣,哼哼,自己就不止是繼承師傅‘三峽以西劍法第一’的名頭了,就是在整個江湖,也要名列前茅,那些好事的混蛋,居然把自己排在正道十大高手的末尾,真是瞎了眼了。


    定閑那個隻會念經的尼姑,天門那個莽漢,莫大那個樂伶,竟然都排到自己前麵,還有,華山嶽不群,嗯,二十年還是十九年前,自己和他交過手,也隻比武功未大成的自己稍高一籌罷了,自己二十年的苦練,武功不比他高了?


    江湖中誰不知道,他嶽不群都掉到錢眼中去了,一心忙著賺錢,這十年來就從沒聽說他出過手,還能剩下多少武功了?居然也排在自己前麵!


    嘿嘿!人的名字可能取錯,但外號是絕對不會錯,君子嘛……愛財,是有道理的。


    正思索間,就聽到那個討厭鬼賈人達在院子外嚷嚷道:“日你先人板板,人都死哪去了?快給大爺拿酒來!”


    餘滄海眉頭一皺,又聽他嚷道:“你,龜兒子,去拿……”


    “啪!”的一個耳光聲,接著“咚”的一聲人體倒地之聲傳來。


    青城派上下都知道賈人達的尿性,聽他欺負人,也不在意,繼續喝酒。


    餘滄海抬頭看向外麵,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臉色一變: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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