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群帶著眾弟子回到居所,早已趕到的掌櫃譚修文和賬房張溢前來拜見,嶽群叫來馬易明,一起安排紡織作坊事宜。


    譚修文道:“已在上海縣北,靠近嘉定地區選定一塊荒地,近兩百畝,臨近黃浦江,可修一碼頭,江南河道縱橫,交通極為便利,原料成品運輸均方便。”


    馬易明奇道:“不是說江南之地寸土寸金,怎麽還有這麽大的荒地?”


    張溢笑道:“那地砂礫甚多,不能作水田,水塘開挖也不方便,最主要是離城太遠,且太近江邊了。”


    “那不更好嗎?船運方便呀!”馬易明更是糊塗。


    譚修文解釋道:“鬆江府地處海邊,時有強人登岸劫掠,所以太靠近江邊之地都不甚安全,這地也就無人問津了,我們現在可低價購入。”


    馬易明才明白,現在華山遮蔽外海,這長江口,杭州灣是四海幫說了算,心中一動道:“我們保證了這一方平安,這些河邊之地可就安全了,不如多購一些土地,日後興許就升值了。”


    嶽群和譚修文都笑了,嶽群誇道:“易明有經商天賦,看來調你來江南是對了。”


    譚修文道:“馬師兄說的有理,我們走了一圈後,也發現這個現象,正要向掌門提議,誰知被馬師兄劫了糊。”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


    嶽群說道:“已和航海侯達成共識,官麵上的手續打點,都由航海侯方麵負責,其餘事務全部由我們華山負責,當然我們也要慢慢發展自己的官方勢力,不能隻一味依靠航海侯府,要發揮我們的長處,站穩腳跟,不要太倉促急進,以免根基不穩。”


    三人皆低頭稱是,嶽群又道:“商行就叫四海行吧,取貨通四海之意。商行由修文總領,張溢負責財務,易明負責安全。嗯,航海侯會給易明一個軍中身份,在外麵算是航海侯府之人,你要把軍中的規矩弄熟,形成文字,積累資料,方便後續發展之用。”


    三人已知自己將負責的事務,此刻聽掌門親自安排確定,更是歡喜,都發誓一定把事務做好。


    嶽群繼續道:“明年一年,作為作坊店鋪新建試行之年,已和航海侯府商定,不分紅,但相應的打點仍需計入成本,張溢,這些賬目要記好,該有的我們出,不該有的,要想法子根除。”


    “木工最後環節,必須使用我們派出之人,其他前期的工作,可外派本地製作。”


    “織工由外務部招收調派,三年一換,盡量保證我們織機的秘密,這些方麵你們要多費心思,女織工出門千裏,身處異地,要多給關照,工錢需準時按額發放,合同到期,要保證送人回鄉,即使還願意留下的,也要經其父母本人一起同意,方可重新入職,還有,這些弱女子單身在外,不要出現那些齷齪之事,一經發現,沉到黃埔江去吧。”三人均凜然稱是。


    “我們的布匹,前三年大部分銷往海外,附近幾個府可開設布鋪,但不需專賣我們的布,以切入市場為要,不要對現有市場造成衝擊,你們都是老行當了,我相信你們能做好。”


    “易明,弄個幫派出來,或去收服一個,慢慢把這地下勢力收在我們手裏,本地那些衙役捕快巡檢河運兵丁什麽的,要盡量收攏,自下而上,一步一步來。如有外來者,嗯,以官府手段對付江湖人,以江湖手段對付官府低層人員,高層不用你們出麵,明白嗎?”


    馬易明忙道,“弟子明白,請掌門放心,一定做好這事。”


    嶽群轉頭對張溢道:“你也是華山老人了,這賬目之事就不再多講。但要慢慢摸清錢莊之事,如有機會,可參股進去,為我們以後錢莊的開設積累經驗。”


    張溢大喜,道:“掌門放心,張溢一定把錢莊的來龍去脈摸清楚。”


    嶽群點點頭,道:“你們也知道,現在華山人手緊缺,故你們自己,也要大力培養後輩,別想著教出徒弟餓死師傅的陋規,能上手的給機會上手,合格的都要大用,這也是你們能力表現之一,我們華山的掌櫃賬房,和其他不同,管事的盡量讓屬下去做,得知道管人、培養人,掌控好大方向。”


    譚修文張溢兩人紅光滿麵,頻頻點頭,他們可知道,原來的錢中文、現在的宋文則、李得樂,可都身居華山高位,自己等人隻要努力做事,說不定也有這一天。嶽群卻是另有考慮,隨著華山商務越發龐大,依舊放在外務部已經不再合適,該成立一個管理團隊,專門負責這些業務,現在就是在考察這些老掌櫃賬房,故有此說。


    又向三人詳細交代了與航海侯確定的大致框架,剩下具體事務,將由三人與航海侯府的下人慢慢商定,最後由譚修文與對方簽訂合約即可,表麵上都沒航海侯府和華山派什麽事。


    諸事完畢,嶽群帶著七個弟子,在南京城遊玩,張金星這地頭蛇自然自薦導遊,加之能說會道,南京各處典故信手拈來,說的生動有趣,眾人也都盡興,如此三天,嶽群才告辭而去,沿著長江順流而下,三天後登上舟山本島。


    此時的舟山與半年前相比,已變了個模樣,島上近千人,正大興土木,港口擴大了幾倍,造船廠中人來人往,一艘五六丈長的海船正在成型,旁邊幾座高高的箭塔護衛周圍,後麵住所多了數十間房屋,規劃得井井有條,前麵築了一道高大的土木圍牆,側麵後麵正在施工,還沒成型。


    曹易輝帶著幾個華山弟子在港口迎接,一番見禮寒暄,嶽群一路查看,暗暗點頭,溝渠齊備,路麵幹淨,和一般盜賊巢穴大相徑庭,與大戶人家農莊相仿,這也是華山多年教育的結果,在華山久經熏陶,出外建造居所,山上養成的好習慣也帶了出來,一切都幹淨利索,井然有序。


    嶽群笑著對曹易輝道:“我還怕你和這些水手呆慣了,把山上的好習慣都扔掉,不想仍然如此幹淨有序,做的很好。”


    曹易輝笑道:“掌門平常的教導,我等哪敢不遵從,何況在山上這麽幹淨的地方住久了,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那是一萬個不順眼,自然得向山上靠齊。”


    曹易輝把嶽群請入大廳,遣開不相幹之人,向嶽群匯報舟山這半年情況。


    “這半年,招了一百八十多個船工,已經完成了一艘五十料的小船,現在正在建造的那艘海船隻有三百料。要達到掌門的要求,建造千料大船,還需兩年。所有的建造資料都已記錄在冊,以後依此而建當不是難事。”


    “招收農民三百多人,派到島內各處去開墾農田,可以保證舟山的糧食供應。”


    “這半年增加了水手一百五十多人,都是挑選身強體壯老實聽話的沿海漁民子弟,現在正進行訓練,差不多可以拉出去走船了。”


    “島上建了圍牆,四十三間房子,剛剛夠大家居住,很多人都準備把家小都接來,為後續發展,房子還需繼續建造。”


    “購買木料帆布等造船材料支出八千多兩,島上建造房屋、圍牆、造船廠支出兩千多兩,人員費用支出兩千多兩,上島後合計支出一萬三千多兩。”


    “原來上島帶來兩萬兩,李老大和獨眼龍兩處共抄出財物折價合計兩萬一千兩,上月海貿那邊送來七千兩,這半年每三天出海一次,攔了三十二條船,收費八千四百兩。收支合計留存四萬三千多兩。”


    嶽群點點頭,這大海果然是財富橫流之地,銀子像海般流淌著,隻要經營得當,收益遠高於內陸一般生意,欣慰點頭道:“易輝這幾年辛苦了,做得很好,出乎我意料的好。”


    曹易輝謙虛道:“是掌門謀劃得當,我們隻是動動手,出點力,沒有掌門,哪有今日的華山,更不用說舟山這塊產業。”


    嶽群擺擺手道:“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不必謙讓。你報告中提出開發北方航道的事,我準了,你還要辛苦幾年,把北方挼順了,你再回山,宋文則年紀也不小了,這一塊你到時接下來。”


    曹易輝一聽,頓時激動起來,掌管外務部,這是所有兩千多外務部下屬之人的最高願望,想不到自己還有這一日,馬上跪在嶽群身前道:“易輝一定不負掌門厚望,為掌門打下北方外海航路。”


    嶽群扶起曹易輝道:“不用多禮,這是你應得的。”童易文等華山弟子,都麵露羨慕看著曹易輝,眼看這就要成為自己等人的上司了,自己等人還需更加努力,爭取得到掌門賞識。


    嶽群在大廳渡了幾步,緩緩道:“易輝全力經營北方航道,爭取兩年內基本把控北方外海,三年內進入黃河,用兩年的時間,uu看書 uushu 擊敗黃河幫,控製黃河水道。易文接手舟山建造及相關事務,繼續經營長江以南航道,爭取在兩年內在琉球北部站穩腳跟,尋找好適合居住之地,準備接收移民,把琉球建設成更大的海外基地,然後再向南擴張,以後山上的結業弟子,將優先調撥你們兩人使用,要用心培養這些新弟子,盡量減少不必要的損失。”曹易輝和童易文大喜,隻要有源源不斷的新弟子送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海貿生意納入到四海行管理,你們要和四海行割斷直接關係,嗯,看來這個四海幫的名字不是很適合了,就叫怒蛟幫吧!一個東海堂主,一個南海堂主。希望十年後,怒蛟幫能完全掌控北到遼東日本,南到呂宋這片海域,讓所有出海之船都懸掛怒蛟幫通行旗幟。”曹易輝和童易文雙雙跪下道:“定不負掌門重托。”


    嶽群示意兩人起來,繼續道:“要和四海行保持聯係,協助海貿的發展,如有對四海行出手的,絕不留情,連根拔起。對不交通行費的海船,第一次沒收船隻貨物,放人回陸,發現第二次的,喂海龍王。到時人多,要加強管理,一定不能上陸劫掠,知道嗎?”最後一句厲聲警告。


    曹易輝和童易文心頭凜然,齊聲道:“知道了!”


    嶽群滿意點點頭,現在正是明朝海盜低穀之時,華山派隻要占據了這個有利時機,憑借華山強大的武力,十年發展,肯定比汪直鄭芝龍之輩發展的更加強大,可以依次把控琉球呂宋,不斷移民,要不了幾十年,這兩地就可以納入漢民族的懷抱,至於之後如何發展,就看後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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