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手,黃?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這首新詞是最近幾個月才在江湖開始流傳的,雖然詞美意佳,可是收到這詞的人家卻無一不是膽戰心驚,大禍臨頭。任憑你是王公貴族還是武林高手,隻要這首詞一到,三天之後,家中男主人必遭紅酥手殘害,絕無逃脫可能。遭受紅酥手者必經曆一番生不如死的痛苦,全身筋脈被人震斷,骨骼被人捏碎,生不如死,真正是慘無人道。


    所有收到這首詞的人家,不管是武林好手還是普通百姓,無一不是夫妻恩愛,兒孫滿堂的幸福人家,也許是天妒人緣,一個個幸福的家庭就這樣被一個惡魔摧毀,但這個惡魔是何方神聖,世人竟無一點蛛絲馬跡可循,隻知道手段殘忍,武功已經臻於化境,天下幾乎無人可敵。


    很多人家,為了逃脫紅酥手的###,現在是夫妻故意反目,製造妻離子散搞成一副家破人亡的假象,才能幸免於難。


    這次最新遭難的是一對梁山英雄好漢,江湖名頭極其響亮的扈三娘與矮腳虎王英,一對恩愛的武林夫妻伉儷,就因為夫妻二人相敬如賓疼愛有加的原因,矮腳虎王英昨日遭到紅酥手殘害,已經成了一個半死不活的殘廢。


    這件事震動了整個武林,矮腳虎王英在梁山好漢中排名五十九,在戒備森嚴的水波梁山,就連他們伉儷二人都無法自保,那麽天下患難的其它普通夫妻豈有活路?


    武林盟主楊再興楊大俠的遺腹子楊無過已經飛鴻傳書,急招各大武林幫會首領齊聚浙江紹興,共商為民除害的大計。


    這一年是乾道六年,即公元1170年。


    入蜀的管道上,一主二仆正在風塵撲撲的趕路,行囊簡單,裝束勁霸,一看就是武林中的好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俗話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自古入蜀的道路就異常艱辛,可是這三人對這條道路卻顯得漫不經心,走起路來如履平地。


    三人雖是主仆的身份差異,但感情卻是至深,邊行邊議。


    其中一位年紀稍輕的從人說道:“陸老爺,此次奉上諭入蜀任夔州通判,總算是閣老對您老人家幾十年勤政愛民的嘉勉和肯定,雖不能就此大展宏圖,卻總是可以發揚老爺您一貫抗金的主張”。


    答話的就是人稱陸放翁的陸遊陸務觀,由於自幼極為聰慧過人,世人也有稱呼陸神童的,主仆三人正是趕往夔州履新的路上。


    隻聽的陸遊繼續說道:“此次履新,雖是閣老他老人家的恩寵,但我倒是希望他老人家能從此真正抗金,而不是玩那些一麵抗金一麵耦和的太極推手,和抗金大業相比,我個人的仕途又算得了什麽呢?”


    另一人插話到:“老爺你是力主抗金的,可是朝廷當中,又有多少王侯將相是實心抗金的呢?隻要他們這些人當中有十之一二真心為國的,我們大宋大江山也不是眼下這個危局啊”


    陸遊經過大半天的奔波,已經累了,故此在一棵大樹下席地而坐,稍事休息。


    仆人遞上一皮囊清水,陸遊喝了一口,滿心惆悵的輕輕吟唱到:“識破浮生虛妄,從人譏謗。此身恰似弄潮兒,曾過了、千重浪。且喜歸來無恙,一壺春釀。雨蓑煙笠傍漁磯,應不是、封侯相”


    旁邊一仆人笑出了聲:“大老爺,您怎知您不是封侯相啊?倘若明君登記,新主問事,力主抗金,您豈不是出將入相的身份?”


    這兩名仆人,一叫王鐵石,一叫劉錦繡,都是陸遊自家鄉紹興帶來的知己家人,多年相隨,共經風雨,肝膽相照,早已是亦仆亦友的身份。所以說話已不像他人那樣生分。


    王鐵石弓馬功夫極為嫻熟,力大無比,兩膀一搖,少說也有上千斤的力氣,別人練功是用石頭,他練功卻是用鐵塊,所以人送外號王鐵石,宋金戰事以來,為了追隨陸先生抗金救國而甘做陸遊的隨從,可謂義薄雲天。


    王鐵石還又一個隱秘的身份,他乃是抗金名將嶽飛嶽爺爺門下的再傳弟子。三十年前(1141年),嶽爺爺遇害臨安風波亭,那時他們雖然尚且年幼,但都依稀記得當年的事情,由於官府及秦檜等人的長期###,這一身份一直不為人知,隻是孝宗皇帝登基以來,才又恢複了他老人家的名譽地位,並在乾道元年(1164)年下詔複官,諡武穆。嶽爺爺雖殘害致死,但留有一部《嶽武穆集》,江湖人稱《武穆遺書》,一旦朝廷真正實施抗金救國的國策,此書必將重新出世,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劉靜秀出自大名鼎鼎的師爺世家,雖無顯赫家世,但由於叔父一輩曾在宰相門下做過師爺,所以在時下政界卻也是呼風喚雨的人家,劉錦繡自己也寫得一手錦繡文章,人事、錢糧、調度等等業務都是精純無比。仰慕陸遊的才氣品格,才自降身份做了陸遊的師爺。


    此二人,陸放翁的左膀右臂是也。


    三人,因誌同而道合,走的是抗金救國的道路。


    夕陽下的白帝山灑滿了金色的光芒,山影影影綽綽,瞿塘峽的濤聲近在耳邊,明日午時左右,最遲天黑之前,三人即可到達此行的目的地夔州府。


    夔州原名信州,唐代改為夔州,貞觀二十三年更名奉節,宋稱夔州。自古為川東門戶,據長江天險而建,依白帝山險而守,乃沿江入川的咽喉要道,自是兵家必爭之地。


    三人休息了片刻,喝了些隨身攜帶的淨水,食了些自帶的幹糧,繼續趕路。


    道路漸漸的寬闊起來,由於遠離兵禍,這裏的老百姓相對富足,沒有北方那種餓殍遍野的景象。走過一片坡地,淌過一條小溪,三人走進了一片茂密的樹林。


    剛剛往裏走了幾步,王鐵石就覺得這片樹林透著古怪,雖然太陽尚未落山,可是這裏的光線出奇的幽暗,照理,這個時間,樹林子裏不會這麽暗的,可是,三人走進來之後,除了陸遊,其他二人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樹林安靜的出奇,連一隻飛鳥都沒有,彷佛這裏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王鐵石不由得將幾顆鐵藤子攥緊在手裏,這是嶽爺爺的成名暗器,旨在防身自保。到了王鐵石這一代,經過不斷的鑽研改良,已經是威力大增,可殺敵於無形。


    三人沿著林間小道走著走著,就轉到了樹林的中間地帶,一塊突兀的土丘出現在自己麵前。


    土丘平平整整,沒有一草一木,奇怪的是九顆活生生的羊頭整齊的擺在那裏,脖頸上的血液似乎尚未凝固,就好像剛剛被人從活羊身上割下,立即擺在了這裏。


    劉錦繡是奇術大家,一眼就瞧見這九顆羊頭似乎是按照諸葛八卦的方位擺放,又似乎不太相合。羊角整齊的指向了白帝山。


    劉錦繡用眼神示意王鐵石,那意思是:你看看前麵的古怪!


    王鐵石自然早就發現了眼前的疑惑,可是陸遊不知道正在想什麽事情,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王劉二人不由得放慢腳步,這麽安靜的一片樹林裏,誰會這麽整齊規律的擺下九顆鮮活的羊頭呢?


    三人正想繞過這堆土丘,可是發現怎麽走都無法走遠土丘!怎麽走都是圍著土丘轉圈。


    陸遊這時也發現事情有些蹊蹺,忙問二人到:“你們倆在幹什麽?帶著我在這裏繞圈子,天快黑了,我們趕路要緊啊”


    這時候,王鐵石的汗已經下來了。


    他已經感覺到,三人今天難以走出這片樹林,難以遠離這堆土丘了。


    “老爺,我怎麽覺得不對勁兒,好像我們迷路了”劉錦繡答道。


    陸遊這才發現事情有些嚴重,三人又試著走了幾次,都是無法遠離土丘。


    剛才,是怎麽走進來的,從哪裏走進來的,也沒有了一點線索。


    四周死一樣的沉寂。


    三人驚得目瞪口呆。


    忽然,有一個極為美妙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又似乎是從土丘的中心傳來,仔細一聽,又似乎是從每隻羊頭的嘴裏傳來。


    每個字都清晰可聞,每個字都那麽熟悉。


    “紅酥手,黃?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歌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飄忽不定,斷斷續續。


    但是,三人都聽的異常清晰。


    不錯,這聲音吟唱的,正是陸老爺曾經創作的一首小詞。


    列位看官,南宋時期可沒有現在的網絡,出版業也不發達,詩詞全靠吟唱傳誦。做這首詞的時候,陸老爺還在鎮江隆興通判的任上。


    千裏之外的江邊,怎麽會有人知道這首小詞呢?


    三人雖都是抗金英豪,也都是習武健身之人。卻也都驚得麵無人色,陸遊以目示意王劉二人,抽出護身的武器。


    當三人站定之後,聲音就消失了,一旦走動,歌聲又起。


    陸遊不愧是人傑,不光詩詞驚世,膽量亦是罕見。


    短暫的恐懼之後,陸遊大喝一聲:“何方神聖,是陸遊的古人否?敢請露麵否?在這裏裝神弄鬼算什麽英雄好漢?”


    連喝三聲,除了山裏的回音外,再無半點回答的聲息。


    王鐵石明白,古怪就處在眼前的羊頭身上,於是拔出寶劍,照準麵前一顆羊頭奮力砍下。


    就在將將砍到羊頭的瞬間,不知道什麽原因,王鐵石仰麵栽倒,雙目緊鎖,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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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大家開個玩笑,這是另一本書,哈哈,很好看吧,投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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