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境九層的修士……牽涉多起涉及‘餘燼’的案件……還不排除有同夥的可能……”


    看著任務玉簡中的描述,高遠逐字逐句的斟酌著其內蘊含的信息。


    “唔,‘執鞭人’下發的這些任務,棘手程度明顯比任務區的公眾任務高了好幾個級別啊。”


    “目標實力強大、可能有同夥不說,還牽涉到了‘餘燼’!”


    來回咀嚼了片刻,他忽然低聲感歎了一句。


    加入放逐者聯盟這幾年,在手中靈石寬裕的時候,他時常會在任務區裏發布各種情報征集任務。


    通過拚湊各種來源的情報信息,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在不斷的加深,這其中就包含著‘餘燼’的情報。


    坦白的說,這個組織的規模,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強大許多。


    正如‘神秘人’當初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個神秘而邪惡的組織,旗下人員眾多,遍布世界各地。


    而他之前所見識到的那些陣仗,隻不過是這個組織的冰山一角罷了。


    其背後潛藏的勢力規模之大,遠非北域某一座主城所能比擬。


    根據他收集到的一些較為公開的情報顯示,‘餘燼’起源於南域,是在七百多年前的某一個時期之內,突然出現的一個神秘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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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剛一出現,就展現出了與其他勢力截然不同的活力,尤其是其成員的數量與實力,增長的速度十分駭人。


    僅僅不到兩百年的時間內,‘餘燼’內部就湧現出了大量的高階戰力,很快就展現出了足以碾壓一域的恐怖實力。


    受此影響,這個組織的成員行事也越發張揚霸道,在世界各地都能看到其成員活動的身影。


    而這個組織從誕生的那天起,就一直致力於發掘各種上古遺跡。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餘燼’的成員動輒就會舉行駭人聽聞的血祭儀式。


    而隨著其組織實力的提升,血祭的規模也一次比一次大。


    在最初的時候,還隻是局限於某一個村鎮,到得後來,更是頻繁的對擁有數百萬人口的主城下手。


    這個過程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差不多有六十年,在此期間,因其成員開展的血跡活動而覆滅的主城不在少數。


    直到各域主城不堪忍受‘餘燼’的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擴張與殺戮,開始聯合起來的時候,一場曠日持久的廝殺戰才正式拉開序幕。


    這場血戰持續了整整三十年,直到盟軍攻陷了位於南域沼澤深處的‘餘燼聖壇’,這場波及各域的大廝殺才終於落下帷幕。


    而在這雙方反複拉扯血戰的三十年間,因此覆滅的主城數量多達上百座,各等級修士的死傷更是不計其數。


    這場浩劫造成的損失,即便過了數百年的時間,各域都沒有徹底恢複過來。


    至少人類主城的數量,至今都還沒有達到當初開戰前的三分之一!


    當然,在這場大戰中,‘餘燼’組織也是元氣大傷,但各方勢力都很清楚,這個組織並沒有完全覆滅,甚至究竟因此損傷了多少,都很難說。


    最重要的是,‘餘燼’的高階戰力雖然在這場血戰之中大量隕落,但作為其領袖存在的‘餘燼聖座’卻並不在此列。


    在最終決戰開始之後沒多久,這個人就失蹤了,連帶著這個組織也銷聲匿跡了很多年。


    直到最近百餘年來,各域之內才相繼有了疑似‘餘燼’成員活動的消息。


    但這個組織的領導者顯然吸取了當年的教訓,雖然其成員活動的行跡十分頻繁,但其老巢所在卻一直是一個迷。


    即便這些年在各方勢力的配合下,先後抓捕了多個‘播種者’這種較高級別的成員,也始終沒有搜集到多少有價值的情報。


    而‘餘燼’這個組織也就如同幽靈一般,明明在各種事件中不斷的展現著自己的存在,但各大勢力卻一直無法對其開展有效的打擊。


    ·


    收起有些發散的思緒,高遠收攝心神投注在眼前的任務上。


    “儀鳳城·來遠鎮?”


    他口中重複了一遍這次任務的地點,腦海中卻飛速的呈現出儀鳳城周邊的詳細地圖。


    “‘來遠鎮’位於儀鳳城東南方六百裏左右,距離棲鳳山脈不到三百裏,這個鬱克又跟‘餘燼’之事多有牽扯……”


    “這家夥該不會是跟之前的那個侏儒是一夥的吧?”


    一念及此,高遠有些驚疑的嘀咕了一聲。


    時至今日,他依然還記得當初做任務積攢聯盟貢獻點的時候,被八個‘餘燼虔誠者’伏擊的事情。


    盡管他的實力對比當初已經暴漲了許多倍,此時即便再次遭遇那八個人的圍攻,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將其全部格殺。


    但問題是,‘餘燼’這種級別的組織,旗下可不僅僅隻有開元境的成員啊。


    按照他的了解,這個組織的行動,一般至少都會有一個對標混元境的‘播種者’牽頭帶隊的。


    這要是運氣背的話,一頭撞上混元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哎,這成為執鞭人有了編製,各方麵福利聽起來確實挺爽的,但各種條條杠杠限製的地方也多,至少在遇到這種棘手問題的時候,不能輕易的放棄任務!”


    有些感慨的低歎了一句,高遠收起放逐者麵具和跨界盤,徑直朝著煉丹工坊走去。


    為了以後的晉級之路,‘執鞭人’試煉任務還是不能輕易放棄的。


    不管能不能成,至少也得到‘來遠鎮’去實地踩踩盤子才行。


    而在這之前,保險起見,‘五靈丹’和‘晉元丹’等能夠提升作戰實力以及續航的丹藥,就得先行煉製出一批出來。


    反正任務期限是二十天,抽出十天時間煉丹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如果十天之內他都擊殺不了目標的話,那隻能說明對方實力極為強大,超過了他的預期。


    真要如此的話,即便再多十天,完成任務的概率也不會大多少!


    ……


    夜幕降臨。


    因為宵禁的緣故,白天還熙熙攘攘的來遠鎮,此時也快速的沉寂了下來。


    除了不時巡邏經過的執法隊,街道之上難見行人,顯的十分冷清。


    鬱家大院位於來遠鎮城東,其作為鎮上七大開元境家族之一,雖然隻是七家之末,宅邸的規模卻也十分奢華。


    院內建築雕梁畫棟,樓台閣宇隨處可見,各處布置精巧細致,無不彰顯著開元境家族的大氣與磅礴。


    此時宅院之內燈火通明,洞開的府門前,不時有人影經過。


    針對鎮上居民設置的宵禁製度,對於開元境家族顯然並不適用。


    鬱家大院後宅最靠裏的院落,是鬱家老祖的清修之所。


    院落東首一間豪綽的屋舍之內,一個滿鬢斑白的老者斜靠在墊著織錦墊子的軟塌上,正雙眼微閉的醒著神。


    忽然,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略微頓了片刻,隨著‘吱呀’一聲,一個年約二八、身穿侍女裙服的俏麗女子走了進來。


    隻見她低垂著雙目,滿臉恭敬之色的對老者行了一禮,隨後才細聲道:


    “老祖,前院稟報,薑先生到訪,請見老祖。”


    鬱克聞言眼角微微一跳,半晌才淡淡的道:


    “知道了,把薑先生請到書房,就說我隨後就到。”


    “是!”女子低身福了一禮,領命退了出去。


    待到門口傳來房門關閉的聲音,鬱克的眉頭才漸漸立了起來。


    隻見他站起身背著手在原地快速的疾走了好幾圈,才猛的頓住身形。


    站在原地,他快速的舒緩麵容,換了個輕鬆的表情,這才低咳一聲的走出屋舍,不緊不慢的朝著院落西麵的方向行去。


    ·


    片刻之後。


    鬱克推門而入。


    此時屋內已有兩人,分別是一個年屆四旬身穿黑色長袍的圓臉中年人,以及一個穿著侍女裙服的少女。


    衝著後者揮了揮手,待到其退下走遠之後,鬱克才疾走幾步來到中年人身旁,朝著對方躬身施禮道:


    “卑下見過特使大人!”


    圓臉中年人回身打量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隨後自顧自的走到一邊坐下,笑眯眯的道:


    “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


    看著對方臉上的笑意,鬱克心中微鬆,臉上卻擠出一絲苦笑的道:


    “回稟特使大人,情況不太好,卑下的資曆還是太淺,當年在儀鳳城根基又淺,即便擔了個兩百歲大壽的虛名,能邀請到的同階還是太少,恐怕難以完成特使大人的囑托。”


    “哦?那你能邀請到多少?”中年人對此似乎早有預料,麵上絲毫異色沒有,心平氣和的問道。


    “大概在十人左右。”鬱克略微沉默了一下,半晌才咬牙道。


    “嗬嗬!”


    圓臉中年人輕笑了一聲,其臉上的表情卻快速的轉冷,隻見他目光清冽,直視著鬱克幹枯的老臉,淡淡的道:


    “我之前對你的和善態度,似乎傳達給了你一個錯誤的信號。”


    “以至於讓你產生了一種,可以對我的命令討價還價的錯覺!”


    聽了圓臉中年人的話,鬱克的臉色略微一變,正想開口解釋,但對方卻沒有給他機會,徑直開口繼續道: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正常的聯絡也好,坑蒙拐騙也罷,在你壽宴的當天,你的這處宅院範圍內,必須出現三十個以上的開元境修士。”


    “記住,是必須。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哪怕隻差一個,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上報,然後將你回收。”


    “當然,你也可以照著你心裏想的那樣,跑到儀鳳城把我們這次的計劃,跟你之前的主子和盤托出,從而求得他的庇佑。”


    “畢竟,你並不是第一個向其他勢力投誠的‘虔誠者’,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但有一點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在過去的兩百年裏,這些叛出‘餘燼’的‘虔誠者’中,獲得善終的人的數量,是零。”


    “當然,世事無常嗎,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你就是那個例外呢。”


    說到最後,圓臉中年人臉上的冷漠消失,笑意盈盈的看著鬱克,其說話的語氣,也如同朋友之間的閑聊一般。


    但鬱克卻聽的臉色大變,當即指天咒地的連說不敢。


    “行了,我隻看中結果,至於過程如何,我一概不問。反正還有一段時間,這些天你可以仔細斟酌一番。”


    圓臉中年人如同沒有看到鬱克表現出的慌亂,笑意盈盈的站起身就朝外走去,來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的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頭道:


    “對了,有件事要提醒你一句,你之前辦的幾件事情,可能已經引起了放逐者聯盟的懷疑了。”


    “據可靠情報,‘執鞭人’內部近期移交了一個懸賞獵殺任務,目前來看,有很大的可能是針對你的。”


    “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離開來遠鎮,如果實在有必要出城的話,可以提前知會我一聲。”


    說到這裏,圓臉中年人微微一頓,忽的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道:


    “當然,如果你有什麽難言之隱的話,後麵的這句話我可以收回。”


    鬱克聞言臉色一苦,一邊賠笑著連說不敢,一邊賭咒發誓的表了幾句忠心。


    直到圓臉中年人在仆役的引領下,朝著府外走了好一陣,鬱克才調頭轉回書房。


    原地小心的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他的臉上才漸漸現出一抹陰鬱之色。


    ……


    九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煉丹工坊內,高遠探手凝聚出一道法訣,衝著不遠處的青玉五方爐打出。


    隨著他的動作,爐內的符陣迅速熄滅,符陣運行的嗡鳴聲也隨之斂去。


    隨著他打出一道開爐的法訣,爐蓋掀起之後,馥鬱的藥香混合著蒸騰的白汽逸散而出。


    待到白霧散去,寶鼎之內,二十五顆龍眼大小、如同雨花石般絢麗多彩的丹藥,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丹藥表麵,金、青、赤、藍、橙五種色彩,按照一種奇異的規律均勻的混雜在一起,一眼看去非但不覺違和,反而帶著一種獨特的美感。


    除此之外,在丹藥表殼之上,還密布著一層縱橫交錯的金色丹紋。


    “極品五靈丹!”高遠麵色平和的低語了一句。


    這九天來,他除了花費七天的時間用來製備各種符籙之外,其後就是在煉製丹藥。


    而繼他在兩天內煉製了一百瓶極品的‘晉元丹’之後,在今天早上他也成功的煉製出了第一爐‘五靈丹’。


    在將其熟練度提升到宗師級之後,不出意外的開始了極品‘五靈丹’的批量煉製。


    “今天煉製一天‘五靈丹’,明天上午就出門驗證一下丹藥的威力。”


    “一切順利的話,明天下午修整半天,後天就動身前往來遠鎮,根據情況再決定是否行動!”


    低聲自語了一句,高遠動作不停,抖手甩出幾株藥材,隨後打出一道法訣,青玉五方爐的爐蓋便‘當啷’一聲合上。


    在他後續的法訣催動下,其內的符陣相繼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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