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艾涼提醒,穆斯也知道該怎麽做。


    他剛一上車。


    就將手機和藍牙耳機等電子產品全部關機。


    做完這一切還主動解釋道:“放心,我在來的路上檢查過了,身上沒定位器,不信的話一會兒隨便找家酒店,用安檢門測試一下。”


    艾涼目不轉睛的開著車:“你似乎搞錯了什麽,我信不過的不是你的反偵察意識,而是你本人。”


    “少來了老黎,我有啥信不過的。”


    穆斯很隨意的把手機,放到車內的充電板上:“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艾涼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反問穆斯:“你就那麽確定,給你打電話的是我本人?”


    僅僅是聽到聲音,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赴麵。


    實在不像穆斯的作風。


    信使雖然和他有些交情,但不至於信任到這種程度。


    依照穆斯的性格,絕對會先把對方調查個底朝天。


    即便確定要跟對方見麵。


    也會設計一套複雜到極致的見麵計劃,觀察有那些路人一直緊隨其後。


    在他指揮你七繞八繞,甩開所有人之前。


    你壓根就見不到他人。


    哪會像現在這樣,跟個舔狗似的,一個電話就call過來了。


    穆斯幹笑兩聲,“嗨,這不是老朋友許久不見……”


    他剛想解釋,就被艾涼一個急刹車打斷:“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割喉案是你搞出來的?”


    不愛係安全帶的穆斯,腦門在儀表台結結實實的撞了一下。


    “我次奧……你問就問唄,能不能別突然刹車……”


    穆斯揉著額頭:“我是參與了這件事,但人不是我殺的。


    把這件事鬧大,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誰讓那家夥完全聯係不上……”


    “為了釣出隱者?”艾涼問道。


    穆斯忍不住抱怨道:“沒錯,你也知道那家夥隻要一從眼前消失,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


    向來隻有他聯係我們的份,我們遇到什麽事,壓根就找不到他人。


    尤其是以前去黑市領賞金的時候。


    黑市想讓他過來確認一下我的身份,結果死活聯係不上他人,害的我差點被一頓好打。


    還有他剛發瘋那會兒,內華市大大小小的勢力,不方便對你們這群,有編製有關係的家夥動手,就隻能逮著我問。


    那段時間走在大街上,時不時就會冒出來一群人,開著七八輛車堵我。


    搞得我連門都不敢出,全靠安全屋裏儲備的食物過活。


    你是不知道有多慘……”


    老友相見,穆斯開啟回憶殺模式,開始大倒苦水。


    一路上他的嘴就沒停過。


    瘋狂的吐槽隱者當時的所作所為為,讓自己多難受怎麽怎麽滴。


    艾涼雙手握著方向盤,默不作聲的聽完他的埋怨。


    這僅僅是單純的抱怨嗎?


    並不是。


    穆斯隻是在用共有的回憶,拉近多年未見逐漸變得生疏的關係。


    就像同學會上,和畢業後就沒怎麽聯係的老同學交談。


    既然對老同學近些年的現狀一概不知,那就從回憶下手。


    說說大家曾經一起幹過的蠢事,再調侃一下班主任。


    人本就是容易懷舊的生物,激活那段青蔥歲月的回憶,能讓人以最快速度放下戒心與隔閡。


    然後在交談之中,從側麵了解對方的現狀如何。


    一來二去,話題不就來了嗎。


    總不至於連以前幹過什麽都忘的一幹二淨了吧。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隻是穆斯話題選的不太對。


    無論他如何帶動話題,艾涼都是一言不發的開著車。


    這給穆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好像回到了,他跟隱者合作的那段日子一樣。


    自己滔滔不絕的講笑話活躍氣氛。


    隱者冷著臉,一言不發的篩選獵殺目標。


    穆斯使勁晃腦袋,把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甩出大腦。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忘不掉?”


    見艾涼一直不肯開口,穆斯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提起了信使心中的傷疤。


    “下車。”


    艾涼突然說道。


    穆斯扭頭看了眼周邊的環境。


    成排的柏樹,齊整整的種在道路兩旁。


    一級級台階,直達頂部刻著金色文字的紀念碑。


    空中的陰雲,正巧在此時擋住了太陽,讓這一切籠上一層灰暗的色彩。


    雖然室外的氣溫,已經隨著太陽的升起兒逐漸上升。


    但車內不同,車內的空調讓衣衫單薄的穆斯,打了一個寒噤。


    “下車。”


    艾涼又重複了一遍。


    “你就不能挑個陽間點的地方談事兒嗎?”


    穆斯下車時嘴上還非要叨叨一句。


    艾涼沒有理他,把車靠路邊停好後,領著他來到墓園的最高處。


    這裏是整個墓園,視野最開闊的地方。


    站在這裏可以把周遭的一切盡收眼底。


    兩人在紀念碑邊緣的台階上坐下。


    穆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食指敲了下盒底,頂出來一支:“抽不抽?”


    見艾涼不搭腔,他也不尷尬,把煙夾出來叼在嘴上點燃。


    艾涼雙手交叉望向天邊:“那你在千花市懸賞我的下落,也是想問我有沒有隱者的消息?”


    “我也是被逼急了。”


    穆斯呼出一口白煙,然後把剛抽一口的香煙,直接掐滅丟進煙灰袋:“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找不到隱者,我可能會沒命。


    隱者這家夥的性格你也知道,我這邊是毫無線索,隻能找你碰碰運氣,沒想到割喉案沒把隱者引來,反而先把你引過來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誰讓你找隱者的?”


    艾涼追問道。


    來的時候穆斯有多忐忑,現在就有多失望。


    從艾涼的表現來看,他根本就不知道隱者的下落。


    穆斯搖搖頭,伸手拍了拍艾涼的肩膀:“如果你不知道隱者的下落,那今天就當老朋友見麵敘敘舊吧……你手頭緊不緊,需不需要我借你點?”


    有一個熟人做幫手固然是好事。


    但雅努斯那邊明顯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類所能理解的領域。


    普通人無論去多少,估計都是送菜。


    雖然穆斯道德情操不怎麽。


    但他還是非常佩服信使的為人。


    不然當年也不會,在大部分人都保持沉默的情況下,選擇主動出手相助。


    信使好不容易在各方的努力下,免除死刑和牢獄之災。


    現在再把信使卷入這潭渾水。


    無疑是在害他。


    所以穆斯並不打算,向信使描述自己所了解到的,世界的另一麵。


    在穆斯的左手,接觸到艾涼肩膀的那一刻。


    他的臉色發生巨變。


    啪嗒。


    “嘶!疼!疼!疼!你要幹什麽?!”


    穆斯的左臂,被艾涼扭了一個圈。


    如果不是他及時歪過身子,這一下直接把胳膊扭斷都有可能。


    穆斯咬著牙,五官擠成一團:“胳膊!胳膊要斷了!快撒手啊!”


    艾涼將穆斯的胳膊甩開。


    手臂所攜帶的巨力,讓他一個踉蹌甩到在地。


    穆斯起身後擺出一副苦瓜臉,輕輕揉著左臂的肌肉。


    “疼死我了……用懸賞的方式找你,是我的不對,但也沒必要這麽狠吧,等我回去懸賞不就撤了嗎……”


    艾涼冷著臉問道:“你左手的刻印哪來的?”


    言語中,殺意盎然。


    如果不是穆斯主動把手放到肩膀上。


    他根本就沒感知到刻印的存在。


    而且感知到的刻印氣息,和那些麵具一模一樣。


    能在艾涼眼皮子底下,避開他的感知,還帶有麵具的氣息。


    這世上除了千麵人外,還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得到。


    穆斯滿臉無辜,開口辯解:“什麽刻印?這隻是一個紋身。”


    而他的心底,卻是掀起驚濤駭浪。


    為什麽信使會認識刻印?


    難道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也是使徒會的人?


    隱者有問題,信使也有問題,那和信使關係要好的楊興國,還有莫名失蹤的夏啟元……該不會當年就我一人被蒙在鼓裏吧?!


    “我在問你,你手上的刻印是誰給你的。”


    艾涼麵部一陣扭曲變換,信使的容貌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帶著絲絲野性的麵孔。


    穆斯抬起頭,瞳孔緊縮。


    “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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