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所想的那樣,隱者的一切行動,都有人在幕後指示。


    那麽一切都說的通了。


    單憑隱者一個人。


    怎麽可能是整個內華市犯罪分子的對手。


    又怎麽可能,一直不被任何人知道真實身份。


    內華市那群情報販子和調查部門,都是吃屎的嗎?


    所以肯定有人在暗中支持隱者的活動,甚至利用官方渠道,為他抹除線索證據!


    這一大膽的猜想,讓田浩的心劇烈跳動。


    甚至休息室內,都隱隱約約回蕩著咚咚咚的心跳聲。


    隱者和官方人士合作,這種消息一但傳出去。


    那就不是掀起輿論風暴了,而是直接掀起輿論海嘯。


    就算他殺的都是罪大惡極的人,這種繞過司法直接殺人的手段。


    還是會讓大眾陷入恐懼。


    以前內華市人民都認為隱者是正義使者,可一旦知道隱者和官方有所合作。


    正義使者的形象被打破,各種陰謀論就會接踵而至。


    既然能用這種手段殺惡人。


    那是不是也能用這種手段,先殺死政敵,然後再潑髒水?


    到那時,政府完全不用考慮公信力的問題了。


    誰掌握了媒體,誰就掌握了司法權。


    隻要等人死後,利用輿論把人摸的夠黑,那他就是死有餘辜。


    眾所周知,網絡法官,死刑起跳。


    來幾個口嗨的,指不定犯人死之前,還得去《電鋸驚魂,內華市真人重置版》中客串一下演員。


    這份資料到底哪來的?


    出自誰之手?


    為什麽會由薑開濟發過來?


    田浩發出了靈魂質問。


    知道了這種,能讓自己背後身中六十槍自殺身亡的驚天秘聞。


    田浩懷著上墳的心情,繼續看下去。


    在然而看到圖片下的注釋時,田浩激動的心髒直接驟停。


    隱者和上述幾人的合作,是在他成為割喉狂魔之前……


    “艸!就不能把日期放到箭頭上嗎!”


    看著簡介上的日期,田浩忍不住破口大罵。


    合著剛剛全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田浩的大叫,直接把回溯中的金平安嚇醒,導致回溯狀態提前結束。


    “怎麽了?!”


    金平安回過神來,茫然的四下張望著,活像一隻嚇傻了的土撥鼠。


    “沒事。”


    田浩立即壓低音量,掩飾自己的失態。


    他理了理胸前的領帶問道:“有看到什麽新線索沒?”


    金平安臉色不太好看,他拿起畫板迅速畫了一個,裝修風格比較朋克的酒吧。


    死者正窩在吧台上,一邊喝著雞尾酒,一邊和人撩騷。


    “死者在這家酒吧裏,遇到了那個少女,本來打算帶人去開房,結果被人藥翻了。”


    金平安找出之前畫的肖像畫,指著那張“少女”的畫像說道:“看她這熟練程度,應該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田浩耐心的記下這些信息:“還有別的線索嗎?例如人被放到後,她是怎麽把人運走的?”


    金平安神情頹廢,大拇指和食指來回搓動著手上的發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回溯雖然詳細,但一次隻能看見一個場景。


    這次看到的,是死者被下藥的那段場景,時間大概是昨天晚上八點左右,沒過多久回溯就接近結尾了。”


    田浩聽到這話,沒有表現出現任何不滿。


    都已經通過這種作弊的手段,取得普通刑警花上三四天,才能查清楚的線索,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況且,這條消息很有價值。


    這就跟路上撿到錢包,就別嫌棄錢包裏的錢少是一個道理。


    嫌錢少並找到原主人暴打一頓的人,簡直不可理喻。


    有了具體時間地點,直接帶人去那家酒吧,就能根據消費記錄,查清死者身份。


    或許還能從目擊者口中,打探到少女的部分信息。


    在酒吧這種地方,少女的顏值和打扮絕對吸睛。


    青春校園風的穿搭,稚嫩的麵孔,充滿進獄係的誘惑,妙不可言。


    對於那些油膩的大叔來說,吸引力僅次於那些,波濤洶湧,臀寬過肩的禦姐熟婦。


    酒精會激發人的欲望。


    肯定有不少餓狼,留意過這位獨自來酒吧喝酒的小姑娘。


    “以我的身體狀況,今天還可以進行兩次回溯,你可想好了到底要從哪一段找線索。”


    金平安看著陷入沉思的田浩,忍不住提醒道。


    對於回溯哪一塊內容,田浩沒有多想就給出了答案:“盡量挑車上的片段回溯,最好是有上車和下車的片段。”


    如果要讓一位老刑警,在追查凶手的過程中,挑選一段犯罪過程。


    那他一定會做出和田浩相同的選擇。


    上下車的片段,無論是剛把人迷暈裝車,還是把人運到某個秘密地點關押或者沉湖。


    二者不管是哪一個,都能對案件偵破,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前者能確定受害者初次和凶手見麵的地點,方便尋找目擊者和監控錄像。


    後者可以確認凶手的藏身窩點,順瓜摸藤尋找證據。


    金平安沒有想那麽多,他隻管按要求照做。


    等到金平安再次進入回溯狀態,田浩將目光,重新投向手機上的電子文檔。


    當他把視線,從施宏方等人的頭像移到另一邊時,總感覺這個叫穆斯的人有點眼熟。


    田浩將穆斯的照片緩緩放大,然後又拿出肖像畫。


    這個孤零零的頭像不是別人,正是肖像之一的小胡子。


    田浩驚了,穆斯是為數不多,和隱者有交情的人。


    他既然出現在金平安的回溯中,是不是代表著那個兜帽男就是隱者?


    曾經雇傭隱者的信使,一直對自己來內華市的理由含糊其辭。


    田浩本以為,信使是了解到,金平安碰上和自己類似的遭遇,特意從內華市趕過來,打爆不平的。


    可現在看來,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


    在隱者變成割喉狂魔後。


    唯一雇傭過隱者的人——信使,還有和隱者保持著一定交情的人——穆斯。


    這兩人在近期,先後來到千花市。


    他們之間,很有可能保持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這樣也能解釋清楚,為什麽信使每次出手,都能獲取關鍵情報。


    有穆斯這個頂級情報商在,搞到一點特殊情報,還不是輕輕鬆鬆?


    原本認為這起割喉案,是模仿犯所謂的田浩。


    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起案子,所謂模仿犯作案的可能性。


    隱者的老熟人在千花市聚集,死者的傷口,又和隱者過去製造的傷口極為相似。


    他心態從一開始的半信半疑,逐漸朝著驚魂不定發展。


    你問為啥。


    一個明麵上,殺人數至少超過四位數的殺人狂,出現在千花的地界。


    就問你怕不怕。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平均一下,隱者幾乎每天都要殺個犯罪分子提提神。


    可謂是,把殺人這件事,當做吃飯喝水一樣,融入日常生活。


    這種行為,是一個精神正常的碳基生物,能整出來的活兒?


    哪怕他殺的,都是死不足惜的犯罪分子,也不能掩蓋這個恐怖的本質。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田浩畢竟是千花市人,沒有經曆過內華市的混亂時代。


    那些死在隱者手上的人,對他來說隻是一串數字。


    人都已經死了,內華市自然不會把那些死人曾經幹過的事,拿出來大肆宣揚。


    田浩並不清楚,每一個數字背後,都有著數段不為人知,血淋淋的往事。


    所以他不會像內華人一樣,對隱者的行為拍手稱快,甚至供奉香火。


    他隻知道隱者是一個極度危險,擁有反社會人格的變態殺人魔。


    “麻煩了啊……”


    田浩喃喃自語道。


    “什麽麻煩了?”


    金平安這邊已經結束了兩次回溯,正打算描述一下所見所聞,就聽見田浩在那唉聲歎氣。


    田浩悄悄切後台,把手機畫麵換成記事本,不讓金平安看到隱者的相關資料:“沒什麽,你那邊進展如何?”


    金平安老老實實的回答:“上車的地點就在酒吧附近,浪費了一次機會。”


    “還行吧,至少能省的慢慢找酒吧的時間……能看出來具體位置嗎?”


    田浩眯著眼睛問道。


    “又是癮君子又是那種交友酒吧,除了九華外城還能是哪?”


    金平安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吐槽起來:“就算我不說,光憑癮君子這點,你也能猜到死者去的不可能去啥正經酒吧。”


    田浩聳了聳肩,用眼神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金平安見田浩不接話茬,隻能繼續說起另一次回溯的結果:“那個女孩並不是直接將死者帶到倉庫殺死,而是在死者醒過來之前,把他帶到了一個荒廢的工業園內。”


    “附近有標示牌嗎?”田浩問道。


    “你覺得呢?”


    金平安撇了撇嘴:“要是有,我直接報地址不就得了。”


    “看樣子,你似乎看出來什麽了?”


    田浩的臉上毫無波瀾。


    經過兩年的相處。


    金平安這小子一撅屁股,田浩就知道他要拉什麽屎。


    瞧他這刻意強調沒有告示牌的模樣。


    明顯是通過了解的知識,推理出了某種線索,想要在自己麵前顯擺一番。


    “咳咳,咳嗯……”


    小心思被戳破的金平安,連忙幹咳兩聲掩飾尷尬。


    但畢竟跟一群社會人混久了,臉皮自然薄不到哪去:“根據我以前進廠參觀的經曆來看,這裏以前很有可能是一家,用來組裝手機零件的電子廠。”


    田浩記下這一信息:“廢棄的電子加工廠……還有沒有別的了?例如車牌號什麽的。”


    金平安怒噴道:“還有個屁,那個工業園也不知道廢棄多久了,連個路燈都沒有。


    等下車時,都是半夜的事情了,除了車前燈照亮的那一片啥也看不見。”


    人類從外界獲取的信息,有大約百分之九十來自於視覺。


    回溯能把信息,直接刻錄進腦子是不假。


    但金平安還沒把能力開發到,隻需要回溯一下,立馬就能讀取一切信息的程度。


    摸一下草稿紙,就能知道那裏出問題,碰一下戰鬥機外殼,就能把具體參數數據倒騰出來。


    能力進化到這種程度,他也別破案了。


    直接去科研中心搞數據分析,或者去當商業國際間諜得了。


    目前金平安,隻能接受視覺信息。


    這也算是回溯的一個小缺點了。


    不過,隨著能力的使用越來越熟練,他現在偶爾還接收一下聽覺和嗅覺信息。


    成為信息之神的日子指日可待。


    “工業園裏看不到,那之前的酒吧的街道呢?”


    田浩聽到金平安什麽也沒看見,並沒有直接放棄,而是換了個方向詢問。


    金平安心裏也猜到了田浩還有些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別想了,人家開的是出租車,而且抽屜裏還有一遝替換車牌。”


    這一句話,直接堵死了通過調查車子入手的可能性。


    車上隨時備著假牌照,代表人家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


    不可能給警方留下這麽顯眼的破綻。


    “嗯……那行吧。”


    田浩記下最後的線索後,收起手機:“走吧。”


    金平安還在拿著畫板,畫素描圖:“現在去哪?外勤那邊找到新線索了?”


    田浩有些詫異的看著金平安:“還能去哪,當然是送你會學校啊,時間也不早了。”


    啪嗒。


    金平安手中的畫筆掉在地上。


    他感覺自己仿佛出現了幻聽,於是再次確認道:“你剛剛說送我去哪?”


    “學校啊,警隊這邊你也回溯完了,不回學校還賴在這裏幹嘛?”


    田浩理所當然的說道。


    金平安難以置信的望著田浩,你這家夥用完就把我拋棄了?


    這翻臉不認人的本事,是跟誰學的?


    田浩走到金平安跟前,語重心長的說道:“平安,你還是個孩子,好不容易進入實驗中學,總不能一直當吊車尾吧?


    開學是關鍵時期,所以最近一段時間,盡量少摻和刑警隊的事務,要以學業為重。”


    說完田浩重重的拍了拍金平安的肩膀。


    金平安急了,好不容易又一個能發揮自己作用的地方,自己卻不能過來了?


    “那要是再遇到沒有線索的懸案怎麽辦?就像是這次!”


    “安心,我會提前幫你把回溯的物品準備好,隻需要跟老師請一節課的假期,足夠進行三次回溯了。”


    田浩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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