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視頻文件王友才總共準備了兩份。


    一份在會所辦公室內,另一份是他偷偷拷貝的,放在別墅的保險櫃裏。


    狡兔三窟這個道理他也懂,萬一會所那份出問題了至少還有後手。


    可現在後手也沒了。


    王友才用來鉗製那群人的殺手鐧沒了。


    他頓時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陶君……為什麽……”


    王友才靠在牆邊雙手揪著頭發:“王升……陶君……我到底那裏做錯了!我這些年有虧待過你們嗎!”


    王友才的表情痛苦萬分,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最信任的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自己。


    自由有虧待過他們嗎?


    沒有。


    不僅是沒有虧待他們,反而在自己這裏他們過的非常滋潤,完全沒有背叛的理由。


    王友才仔細回想著,陶君到底是什麽時候投靠了胡英韶。


    但是越想他就越驚恐,因為陶君除了這次綁架案,從頭到尾和胡英韶都是一副,認識但不熟的態度。


    “難道是從一開始……”


    王友才指甲嵌入頭皮之中,一絲鮮血順著額頭留下。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人的一生中,不要覺得自己可以輕易得到什麽,生活中的一切都是需要付出努力和代價的,而那些輕易取得的饋贈,最終也要為其付出代價。


    陶君主動幫他鎮場子,王友德偶然結識胡英韶獲得了人脈。


    他們的幫助,現在看來是如此的違和。


    可當時的王友才認為這是自己時來運轉遇上了貴人,畢竟他們兄弟二人除了一條爛命,也沒別的可以圖謀。


    現在看來,自己隻是一個傀儡。


    冥冥之中有一雙大手,一直操控著所有人的命運。


    他們就像一群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擺布。


    哪怕自己已經成為千花市地下勢力的巨頭之一,在幕後黑手眼中,也隻是一枚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就算我是一個傀儡,但我從來沒做過損害那隻老狐狸利益的事情……為什麽要突然對我下手……”


    王友才拚命思考著到底是那裏出了差錯。


    想著想著,一個名字突然閃過他的腦海——金平安。


    胡英韶在三個月前,突然讓王升去綁架少女,王升拒絕以後,就讓陶君負責。


    和金平安的衝突也是因此而起。


    不管是自己被警方調查,還是暗中被人扣上搶劫案的黑鍋,又或者宋傑暗中的謀劃,所有的一切,都跟這個毛頭小子有關。


    “胡英韶那老東西要教訓他,而我卻因為忌憚而處處忍讓……”


    王友才突然想明白了,有人想借他之手除掉金平安,而自己對金平安的處處退讓,使那群人非常不滿。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胡英韶,瘸狼,宋傑……人人都想除掉你,可都不敢親自對你動手!”


    王友才像個瘋子似的狂笑:“金平安啊,金平安,不僅能請來那個聞名亞聯的賞金獵人,還有這麽多人都想要你的命,你到底是什麽人?”


    笑夠了以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你不處理好自己的爛攤子,大半夜找我幹什麽?別指望我會幫你。”


    接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千花市的情報頭子——宋傑。


    “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別人扶持起來的傀儡?”


    王友才衝著手機問道。


    宋傑冷淡的回應道:“你的事與我何幹。”


    “金平安到底是誰,或者說他背後的人是誰?你們為什麽都要不惜一切代價針對這個毛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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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友才沒有在意宋傑的態度繼續追問。


    “……你這個電話打的太晚了。”


    宋傑說了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是情報商人,不是免費谘詢平台,如果你不是來買情報的話,就別亂打電話……”


    說著說著宋傑便打算掛斷電話。


    可是下一刻,王友才的話讓他停下動作。


    “我可以幫你們殺了金平安。”


    王友才決定破釜沉舟:“相對的,你要幫我擺平麻煩,另外還要告訴我一些事情。”


    宋傑沉聲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所有的一切!”


    “沒問題,等你殺了他我會告訴你一切,前提是……你能活下來。”


    “嗬嗬。”


    王友才發出森森冷笑,但冷笑中透露著一絲淒涼。


    有時候太聰明了也不是好事,一個無憂無慮的傀儡,在窺探到自己身上絲線的真相後,隻會迎來深深的絕望。


    如果他跟王友德一樣傻,或許就沒那麽多煩惱了。


    王友才下定決心放手一搏,他不僅要對付金平安,胡英韶那邊他也要報複。


    視頻沒有了,不代表著他拿胡英韶徹底沒辦法。


    沒精力針對一群人,但是坑害一人的本事王友才還是有的,他專門留下了坑害這個老東西的後手。


    既然結果九死一生,那自己死之前拚了老命,也要從那個老家夥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


    陶君在東西到手後,立馬回到出租屋打開電腦,還有手機攝像頭。


    他絲毫不擔心王友才會帶人找上門來。


    因為這個公寓根本就不是王友才準備的,而是他自己私下讓情婦找人租的。


    插上U盤,陶君從一大堆視頻文件中找到了胡英韶的視頻。


    確認無誤後,他挪動鼠標點擊刪除。


    至於其他的視頻文件陶君沒有動,每一個視頻背後,都是一份無形的‘人脈’。


    他可以用這些視頻,讓視頻中的主角們,滿足自己小小的‘請求’。


    陶君將對準電腦屏幕的攝像頭拉開朝向自己:“胡老,您的視頻已經刪掉了,其餘的您看該怎麽辦?”


    “剩餘的視頻,是刪是留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胡英韶在確認自己的視頻被刪除後,就不怎麽在意這邊的事情了。


    他在留下這句後,便切斷了視頻連線。


    陶君這邊掛斷視頻電話,先將電腦格式化一遍,然後拆掉電池,夾著斷電的筆記本電腦來到衛生間,把筆記本電腦放到盛滿水的浴缸中進行物理格式化。


    他雖然不怎麽了解電腦,但也聽說過文件恢複這種技術。


    這下電腦都沒了,看你拿什麽恢複。


    陶君做完這一切滿意的點點頭。


    接下來隻需要到外麵避一陣子風頭,等事情結束就行。


    陶君很清楚,他是王友才勢力的元老級人物,大家是一損俱損的關係,自己完蛋王友才也要跟著完蛋。


    哪怕自己背叛了王友才,對方也隻能把打碎的牙往肚子裏咽。


    眼下不但不會來追殺他,反而會好好善後,幫他解決那個雇傭來的假王升。


    雖然看上去計劃很完美,但陶君知道,王友才幫他善後,隻是為了不讓他落到警方手裏,導致大家魚死網破罷了。


    事後肯定會派人追殺他,不過那時自己有胡英韶這個靠山,對方沒了底牌,拿什麽報複自己?


    陶君忍不住嘴角上揚,他最喜歡這種別人別人恨得牙癢癢,卻拿他沒有辦法的感覺。


    “胡英韶那老狐狸絕對想不到,王升拷貝的視頻會到我手上,這樣他也不敢輕易把我當棄子用。”


    陶君站在馬桶上,拆下一塊天花板,伸手去摸:“嗯?東西呢?”


    “你是在找這個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陶君丟了魂,一個腳滑從馬桶上摔下來。


    眼看他後腦勺就要跟地麵來個親密接觸時,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甩出衛生間。


    被嚇懵了的陶君來不及細想到底發生了什麽,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


    不管剛剛是誰出現在他身後,隻要不是紅英,全都是來者不善。


    王友才的人,胡英韶的人,警方的人。


    無論是哪方勢力,這時候來找他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陶君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往門口跑去,剛跑沒兩步,他的腿彎就被人踢了一腳,頓時跪倒在地。


    陶君心底發狠,從懷裏抽出匕首就往身後捅去,他剛抬手,手腕就被人鉗製住。


    那人大拇指往關節處一摁,陶君隻感覺右手一軟,匕首就從手中滑落。


    “艸!”


    陶君怒喝一聲,左手鉚足勁直奔對方太陽穴。


    咚的一聲悶響。


    那人鬆開手,而陶君捂著自己鼻子跪倒在地,鼻血從他指縫間溢出。


    “哼,嗯嗯,哈啊哈。”


    陶君張大嘴巴,不斷的吸氣,並發出無意義的呻吟聲。


    見對方沒有追擊,他趁機抄起一個紅酒瓶砸過去,然後剛起手就被踹飛兩米遠。


    整個戰鬥流程完全是一麵倒,陶君一直被單方麵吊打。


    體驗到懸殊的實力差距後,陶君也不掙紮了,他靠著牆壁抬起頭,擦幹眼睛裏的淚水,看向那個模糊的身影。


    “信使。”


    “認識我就行。”


    信使從茶幾上抽了兩張衛生紙,擦掉手上的口水。


    陶君的鼻梁被信使打歪,導致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怪:“嗬啊,獲得過榮譽勳章的賞金獵人,道上混的有哪個不認識。”


    陶君一邊說話一邊往冰箱旁邊挪,他在冰箱後麵藏著一把手槍。


    他這種在道上混了十來年的狠人,怎麽可能會乖乖束手就擒,隻要有一絲逃離的希望,他們都不會輕易放棄。


    咚!


    一把水果刀釘在陶君頭頂的置物架上。


    “你可以試著去拿冰箱後麵的槍,但後果自負。”


    信使話一出口,陶君就迅速撲到冰箱後麵掏出手槍,對準信使扣下扳機。


    然而想象中的鮮血噴濺並沒有發生。


    “要子彈嗎?”


    信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塑料袋甩向陶君,袋子裏裝的是一顆顆黃橙橙的子彈。


    可是陶君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為信使正拿槍指著他。


    鬼才會去賭這家夥說的子彈,是指袋子裏的還是他槍裏的。


    陶君緩緩把槍放下,用腳踢到一旁,老老實實蹲好。


    “我們應該沒什麽仇吧?警方那邊給我標的懸賞是多少?


    隻要你放過我,我願意多出三倍,而且是現金不用擔心警方會追查到。”


    陶君見武力反抗不成,開始和信使談判。


    可見他還是沒有放下逃跑的心思。


    信使沒有說話,默默走到陶君麵前,一腳踩在他的右手上,用腳尖在他右手五根手指上不停的扭動著。


    “啊!!!嗚嗚……”


    陶君咬緊牙關憋住慘叫聲,生怕鄰居聽到慘叫聲後會選擇報警。


    他睜大雙眼,腦門和手背青筋暴起,兩腮的肌肉不斷顫抖,腳指頭全都縮成一團,拚命忍耐著鑽心劇痛。


    信使尤為關照指尖,陶君小拇指的指甲蓋幾乎完全脫離。


    直到他五根手指全都斷成兩節,信使才鬆腳。


    “我應該說過,如果選擇拿槍反抗後果自負。”


    信使揪住陶君的頭發,迫使他用牙咬住茶幾邊緣。


    陶君臉上驚恐萬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非常清楚,因為他以前經常對別人這麽幹。


    這回輪到他親自體驗一下,這種酸爽的感覺了。


    信使沒有理會陶君求饒的眼神,猛地一下按住他的後腦勺,一口白牙瞬間碎了一大半,而且有不少是從中間斷裂。


    一套流程下來,陶局已經疼的神誌不清。


    信使從他的口袋裏掏出手機,並打開隨身攜帶的錄音筆,算算時間胡英韶也差不多該打電話過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手機響了。


    “金平安找到了你的位置,趕緊帶著U盤離開那裏!”


    胡英韶的警告聲從手機裏傳來。


    “晚了。”信使答道。


    胡英韶沉默了一陣,可他並沒有掛掉電話。


    過了差不多三十秒左右,電話那邊變成了合成音:“你是誰?陶君呢?”


    老狐狸果然謹慎的很。


    “最近你不是一直在妨礙我調查嗎?”


    “信使?”


    “是我。”


    信使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你不在內華市老實待著,來千花做什麽?”


    合成的童音聽起來有些刺耳,不過信使並不在意:“我是賞金獵人,有人給錢請我辦事,我就過來了,有問題嗎?”


    “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如果你再違法的話……”


    “如果我再違法的話就要接受死刑,所以呢?不如你去舉報我試試?”


    胡英韶頓時沉默了。


    舉報信使?


    誰敢?


    這個瘋子可是當著內華市所有警察和亞聯調來的掃黑部隊的麵,用炸彈把一群人炸上了天,事後還屁事沒有。


    對於這種不跟你講規矩,一言不合直接掀桌子,而且隨時會被亞聯處死,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主,誰願意去招惹?


    他敢針對金平安,敢針對田浩,敢把王友才當猴耍,是因為這些人都有底線,有所顧忌,願意講規矩,按規則辦事。


    而一個失去了一切,甚至連命都要沒了的人,還會在意所謂的規矩嗎?


    這就跟好人活該被人拿槍指著是一個道理。


    把金平安逼急了也無所謂,但把信使逼急了,人家可是敢抱著炸彈跟你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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