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這口棺材的緣故,石頭一下就犯了難。


    扛著口棺材回大學宿舍?這絕對不行。


    真要是那麽做了,鬼知道會給舍友們帶來怎樣的驚嚇。


    要是嚇出個好歹,那可就闖下大禍了。


    再說了,也根本過不了宿舍管理員那一關,十有八九被宿管阿姨一頓臭罵,外加上報學校領導。


    記過處分是逃不掉的,要是事情鬧大,被學校開除也不無可能。


    既然不能住校,貌似還能搬去林昆家裏去住。


    石頭想想也就算了。


    這一樣很不合適,扛著口棺材去別人家,那不是擺明了要詛咒別人嘛,詛咒別人早早去死。


    石頭猶豫再三,最終拿定了主意。


    既然去哪都不方便,索性就直接搬去了陰陽典當行裏得了。


    林昆的爺爺很快知道了這件事,為此動了真火,直接把石頭堵在大學校門前,劈頭蓋臉一頓臭揍。


    “不就是一口棺材嘛。有什麽了不起的,你爺爺既然把你托付給了我,你就要聽我的,別說是你往家裏帶回一口棺材,就是在花園裏堆個墳頭,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老老實實在我家裏住著,你哪都別想去!”


    那一刻,校門前人山人海,學生們圍了裏三層外三層,果斷圍觀。


    石頭一下就出名了,成了傳聞中,天天扛著棺材亂跑的捉鬼狂人。


    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石頭急的一個勁撓頭,無奈之下也隻能服軟,暫時遵從了林嶽爺爺的意思。


    可是他真的不願再給林家添任何麻煩,趁著林嶽不在的時候,偷偷摸摸搬去了黃泉典當行。


    林嶽爺爺的好意他心領了,這份關愛他銘記在心。


    可是無論怎樣,也不能再給林家添麻煩了,他一直欠林家的,欠的太多太多。


    林嶽為此極為生氣,自然是毫無意外的把石頭抓回了家。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哪來這麽多心事,你膽敢再跑,看老子不敲斷你的腿。”


    可是石頭似乎鐵了心搬走,哪怕挨了好幾次暴揍,也依舊如此。


    林嶽這下真沒轍了,摸著石頭的腦門直歎氣。


    “孩子,事情沒你想的那麽嚴重,眼下的危機也同樣是你崛起的機會,看樣子你對你陰家的曆史一點都不了解啊,罷了罷了,那些事我不便多說,去吧,既然你鐵了心要搬去黃泉典當行,那就去吧,閑下來的時候,別忘了多看看你爺爺留給你的禮物,你的將來就靠它了,記住,那是你陰家的根本,萬萬不可讓他人窺視。”


    石頭就這樣搬出了林家,住在了黃泉典當行裏。


    陰陽典當行裏的陰氣很重鬼氣森森,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在陽間。


    不過這裏卻非常適合石頭居住,畢竟如今他魂魄離體,等同於鬼魂。


    要是陽氣太盛,反而對他極不適合。


    石頭白天要去大學上課,要不是那層畫皮隔絕陽氣,真不知道他會落的一個怎樣的結果,十有八九會被陽光灼燒成一股股青煙。


    搬來陰陽典當行的石頭,對於林嶽爺爺的話極為上心。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第一次拿出了爺爺的禮物細細查看。


    那是一本年代久遠的古籍,書籍的名字叫做畫皮。


    大致翻了一下,整本書都是關於畫皮的做法。


    石頭決定要用心研究一番,畢竟這本書關乎著自己的將來。


    至於林昆,因為已經是黃泉典當行的學徒,所以他必須來黃泉典當行裏上班,當然隻是晚上。


    雖然每晚都不得不來,可是因為石頭的堅持,他每晚幾乎無事可做,總會被石頭鎖在臥室裏睡覺。


    “這種倒黴差事,我一個人承擔就好,你沒必要去沾染因果。”


    林昆的契約,石頭是看過的。


    契約上隻是規定,林昆要時不時來陰陽典當裏露個麵,至於工作與否,並沒有任何要求。


    這份契約定得極為寬鬆,和石頭的相比,簡直寬鬆到了極點,等同於沒有任何約束。


    石頭對此暗暗稱奇。


    “昆子,挖墳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你壓根就沒受到絲毫損傷,所以這份契約才對定的如此寬鬆。”


    “嘿嘿,別以為隻有你的祖上和這該死的店鋪有所淵源,哥們的後台比你還硬,店鋪的老板自然不敢把我怎樣,哈哈哈……”


    那一刻的林昆一臉傲嬌,得意的不行。


    這話聽起來很不靠譜,石頭卻有些信了。


    畢竟林昆的契約寬鬆的不像話,有等於無。


    再加上契約裏並沒提到林昆有性命之憂,需要店鋪的貢獻點才能續命。


    “或許昆子是真的沒受到損傷吧,他之所以成為這典當行的學徒,都是為了陪我。”


    想到了這種可能,石頭心裏愧疚滿滿。


    因為他的堅持,林昆隻要一來店鋪,就會被他推到後麵臥室裏睡覺,睡醒後又會被石頭趕出店門,逼著林昆去回家,向父母和爺爺林嶽報到問好。


    曾經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林昆不由得有些心神恍惚。


    “昆子小心,小心撞到了人!”


    石頭的一聲尖叫極為刺耳,林昆瞬間從恍惚中驚醒了過來,慌亂的打起了方向盤。


    “吱嘎”一聲,奔馳超跑緊急刹車,車身一橫,險而又險的橫在了行人的身邊,車身和行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


    “哎呦媽啊,你這是要謀殺啊,你是怎麽開車的,長沒長眼?”


    行人是個中年大嬸,此刻收到了極大的驚嚇,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


    大嬸臉色慘白,指著下車的林昆大聲訓斥。


    在中年大嬸指著鼻子訓斥的同時,石頭猛然間看到了大嬸手中的物件,頓生好奇。


    “大嬸,這請柬哪來的,你怎麽會有黃泉典當行的請柬?”


    “我的,這是我的,你休想搶走!”


    被人認出了請柬,中年大嬸明顯有些慌亂,他再也顧不得和林昆理論,直接把請柬往包裏一揣,拔腿就跑。


    直到跑出去老遠,看了看身後沒人追來,大嬸才驚魂未定的停住了腳步,捂著胸口暗暗慶幸。


    “還好還好,幸好那兩個混球沒有追來,要是他們跑來搶奪我的請柬,那可就完蛋了,畢竟這請柬來之不易,關乎著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話說那個年輕人很不一般啊,他怎麽會認出陰陽典當行的請柬……”


    大嬸一身素衣,左臂帶著孝,麵帶哀容。


    顯而易見,家中不久前有人離世。


    請柬是橙色的,由此可能斷定,這請柬顯然不是給活人用的。


    想到了這一點,坐在轎車中的石頭若有所思。


    奔馳超跑一路飛馳,很快就到了雁北大學的校門前。


    校門口,一個身材火爆的女孩急的直掉眼淚,她左躲右閃,卻始終擺脫不了眼前男子的圍堵。


    情急之下,淚水噗噗噠噠的從眼角滑落,那模樣看起來是那樣的柔弱無助,惹人生憐。


    尤其是那精致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臉頰上,此時帶滿了驚恐不安,一下就喚起了周圍男生們的保護欲望。


    男生們憤怒的握起了拳頭,卻站在原地不動,始終不敢上前半步。


    看著罪魁禍首的眼神,有著一種莫名的畏懼。


    圍堵女孩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一身高檔名牌,傲然獨立。


    此時的他被氣得一臉鐵青,抬手指了周圍一圈,一臉的不屑。


    “呦呦呦,一個個牛叉的不行,想當護花使者?別說小爺不給你們表現的機會,來來來,小爺就站在這裏,你們倒是動手啊,一個個縮頭縮腦的,像群娘們。”


    男孩突兀的豎起了手掌,很快便勾下了小拇指。


    “我數到五,要是你們特麽的還敢賴著不走,那就不用走了,一個都別想跑,等著小爺把你們送進醫院。”


    “一、二、三……”


    男孩的手指連連勾下,眼看著就要把數數完。


    周圍男生們驚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頃刻間一哄而散。


    看著蜂擁著逃走的眾人,男孩鄙夷的撇起了嘴。


    “都特麽是什麽東西,就憑你們也想跟小爺我鬥,uu看書.uukanshu 瞎了你們的狗眼。”


    此時的男孩意氣風發分外得意,他一把拉著了女孩的胳膊,步步逼近。


    “林雪,你倒是說說看啊,我到底有哪點不好?以我家的權勢配你綽綽有餘,你特麽是不是傻啊,放著豪門不嫁,偏偏傻了吧唧的去喜歡一個鄉巴佬,你是不是傻!”


    女被逼的無處躲藏,瑟瑟發抖,用盡全力想要掙脫。


    掛著淚珠的臉頰上,帶滿了倔強。


    “鄉巴佬怎麽了,我就是喜歡,李建,你除了仗著家裏有點臭錢,還剩下什麽?就你也配和石頭去比,你給他提鞋都不配!”


    李建瘋了,氣的直接發了瘋,他手上猛然用力,把林雪的胳膊上握出了一片青紫。


    “賤人,你特麽是不是眼瞎,別給臉不要臉,要是惹毛了我,我讓你生不如死。”


    “眼瞎的是你,我家石頭來了,再不放手,我要你好看!”


    林雪猛然間看到了剛下車的石頭和林昆,瞬間沒有了半點恐懼,底氣十足。


    這一刻,石頭想哭。


    “別別別,這不關我事,你們繼續……”


    林雪落淚了,淚珠瞬間連成了長串。


    “石頭,你不愛我了嗎?”


    “少來,我們從來都沒交往過,哪來的愛。”


    “石頭,你是不是害怕李建家的權勢,就想把我舍棄?我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嗚嗚嗚……”


    林雪滿臉哀怨,淚珠接連掉落,質問聲充滿了悲切,如泣如訴。


    那絕望的眼神,看的石頭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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