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內人挨人人擠人,可謂裏三層外三層,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須知牽新娘子的時候可是一場婚禮為數不多趣事,有熱鬧可看。


    匯聚在這裏的可不止愛湊熱鬧的年輕人,還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就等著看重要節目呢。


    迎親成員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所阻, 人們別提多歡樂了,起哄者眾,言道快快拿出真本事開開眼,不論如何,過後都將是一段時間茶餘飯後的談資。


    眾目睽睽下,迎親成員的目光都看向了雲景, 須知他是迎親隊伍中的唯一舉人,且在整個江州都名聲極大,可是今年的舉人試甲榜第一。


    你不上誰上?這個時候沒人敢在雲景跟前獻醜, 以免裝逼不成貽笑大方。


    被那麽多人盯著,雲景也不怯場,這點場麵,毛毛雨了,他坦然一笑,上前一步,看向對麵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


    見他如此姿態,周圍的聲音都下意識減弱了很多,一臉期待的看著雲景,猜測他將拿出什麽開道之作出來。


    然而人們想多了,雲景看了一眼對麵的女孩子,轉身對其他伴郎說:“諸位兄台,前有群芳攔路出題刁難阻我等前路,來來來,正是你們一展所學的時候,誰來賦詩一首開道繼續前進?得快, 別讓新娘子久等了”


    他這話一出,周圍下意識為之一靜,一個個麵容古怪,緊接著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還以為雲景那義不容辭的姿態就要旗開得勝呢,結果就這?


    就連作為新郎官的林夜星都忍不住失笑,這守心兄還真是別具一格,不過想到他從小到大的所作所為倒也覺得正常。


    這守心兄人好那是真的沒得說,然而善於甩鍋,當初不知道坑了多少同窗苦不堪言,好家夥,這會兒幹脆站出來拋磚引玉把難題丟給他人,是如此的絲滑自然。


    “哎呀,守心兄你就別開玩笑了,有你在此我等可不敢獻醜”


    “啊對對對,雲公子你就別謙虛了,誰不知道雲公子大才,區區詩詞還不是手到擒來”


    “雲兄趕緊賦詩一首,讓這幫攔路虎啞口無言乖乖讓開道路……”


    你一言我一語,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雲景身上,雖說文無第一,但雲景的成就那是實打實擺在那裏的,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搶他風頭。


    雲景此時心頭冷笑,暗道你們以為我不想出風頭啊,可問題是我會作詩嗎?對,作詩是讀書人的基本操作,然而我做出來的詩詞它拿不出手啊,我要有‘李劍仙’的詩才那還等什麽?張嘴就來不就得了,還會在這裏尬著等你們?


    所謂君子坦蕩蕩,雲景毫不猶豫道:“諸位過譽了,眾所周知,雲某不善詩詞,所以這一關得靠你們,雲某最多給你們搖旗呐喊”


    擺事實講道理,不善詩詞是事實,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雲景直接承認,把一眾人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期待直接斬斷。


    反正我不擅長,誰行誰上。


    這……,眾人麵麵相窺,誰也沒料到雲景居然會來這一手,咋搞?


    新郎官林夜星哭笑不得,雲景不善詩詞他是知道的,畢竟這麽多年的關係,用當初先生的話來說,若雲景其他天賦分一點在詩詞上麵就好了,成就詩詞大家不敢說,但做幾首流傳勝廣的作品肯定是能做到的,可雲景的詩才……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啊。


    隻是話又說回來,雲景不擅長詩詞是事實,但也要看跟誰比啊,至少甩當初同窗半條街還是能做到的,否則當初林夜星也不會一直被雲景各方麵壓一頭沒有出頭之日了。


    按道理說雲景認真一點,整出一首詩詞湖弄一下前麵的一幫江湖女子還是能做到的,畢竟江湖中人嘛,你期待她有多高的鑒賞能力?然而邊上還有很多老學究的,他們雖然不怎麽出彩,但多年的文學修養還是有的。


    再一個,雲景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總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吧。


    深知讀書人不騙讀書人性格的雲景這會兒估計是指望不上了,林夜星無奈一笑,看向眾人道:“各位,我的幸福就看你們了,拜托啦,距離吉時不遠了”


    “雲兄,你認真的?”伴郎裏麵有人看向雲景糾結道。


    還有人符合說:“就是啊雲公子,都這個時候了,就沒必要低調了吧,我們可不敢獻醜”


    雲景笑了笑道:“大家覺得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是真不擅長,所以拜托各位啦”


    大概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難關的伴郎們麵麵相窺有點不知道怎麽辦了,雲景是伴郎他們提前知道的,這種問題就指望他呢,事到臨頭他指望不上,誰還能臨時整出好的詩詞來?


    早知道……嗯,早知道也沒用,大家要是有那才華至於如今這樣?


    大家都是文明人,而且林夜星大喜日子,也沒人跳出來擠兌雲景破壞氣氛,就是有點不知道咋搞了。


    別說,雖然這一關尬住了,可氣氛還是很歡樂的,大家就圖一樂子嘛,什麽樣的樂子不是歡樂?周圍的人嘻嘻哈哈的起哄,對麵的攔路女子也嘰嘰喳喳的看他們出糗。


    “哈哈哈,是誰提出讓他們作詩詞來著?這辦法簡直太妙啦”


    “他們僵住了,看他們怎麽辦”


    “反正啊,我們就這一個條件,做不出滿意的詩詞來,這個門可不是那麽好進的”


    對麵的一幫女子‘不懷好意’的討論著,給這邊施壓。


    見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人群中王柏林眼珠子一轉,來到雲景身邊道:“阿景,你最聰明了,既然詩詞大家現在想不出來,要不你想想辦法?按你平時說的,當遇到難題的時候,別死杠,得從其他方麵破局,所以你看?”


    “那邊明顯鐵了心,怕是不好應付”,雲景沉吟道。


    眨了眨眼,王柏林衝著對麵揚了揚下巴,對雲景蠱惑道:“我覺得這會兒還得看阿景你的,要不你犧牲一下色相,用美男計應付過去?我覺得行,你站出去,說兩句好話,對麵誰頂得住啊,還不是任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不待他說完雲景就打斷道:“你這都出的什麽餿主意,咱是那樣的人嗎?而且你以為我是小錢錢啊,人見人愛那種,虧你想得出來”


    “問題是我覺得你行啊”,王柏林認真道。


    林夜星也忍不住道:“我覺得林子說得有道理,要不守心兄你試試?”


    “可拉倒吧,要試你們自己去試,反正我不幹”,雲景嚴詞拒絕。


    邊上的蘇小葉猛然湊到雲景身邊好奇問:“景哥哥,小錢錢是哪個女孩子啊,真的人見人愛嗎?有那麽漂亮?”


    雲景:“……”


    小葉子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想了想,雲景看向對麵問:“各位姑娘,小姐,詩詞這個難題因為時間倉促,我們這邊認輸,實在沒轍了,要不你們換一個?”


    王柏林頓時翻白眼,好你個阿景,還說不用美男計,這不就用上了嗎?你看看你看看,那邊的女孩子一個個麵犯桃花淺語嬌羞,再加把勁就拿下啦。


    他是真冤枉雲景了,就正常問話而已,怎能冤枉他施展美男計?


    對麵的女孩子好艱難的才頂住了雲景的‘攻勢’,其中一女子固執道:“那可不行,就要你們作詩詞,其他的都不算數,否則這個門我們是不會讓開的”


    對此,雲景‘冷笑’一聲說:“既然如此,可是你們逼我們的!”


    說著,雲景回頭對其他人示意道:“大家準備好,跟我一起衝進去,既然她們不讓,那我們就隻能硬搶了,準備好了嗎?”


    “這個好這個好,既然文的不行那我們就來武的”,有人眼睛一亮道。


    “準備好了,為了林兄幸福,我們拚啦!”


    猛然轉身,大步向前,雲景哈哈一笑道:“那還等什麽,大家跟我一起衝啊,搶新娘子咯,我看誰能攔住我們!”


    “搶啊,搶新娘子咯”,後麵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大吼著跟上。


    對麵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急了,一個個雙手張開跟護犢子的母雞似得護住大門口焦急道:“哎哎哎,你們怎麽不講規矩啊,不行,不能這樣做,怎麽能強搶呢”


    “哈哈哈,我看誰敢過來,須知男女授受不親,誰碰我我就叫非禮”,說這句話我女子明顯一臉期待的看向雲景,似乎在說有本事衝著我來。


    “不好啦,搶人啦,大家快來幫忙呀”,又女孩子‘驚叫’求救,但語氣歡樂無比。


    雲景帶頭衝鋒,大手一揮道:“大家不要怕,我打頭陣,保管幫青竹兄把新娘子搶到手,跟我衝啊!”


    也就幾步路的距離,雲景話音落下,伸手向前一劃拉,也沒碰到任何一個女孩子,真氣化作柔和但不可抗拒的巨力,一幫攔路的女孩子當即就被劃拉到了一邊讓開了道路。


    “前路已明,大家跟我衝”,旗開得勝的雲景當即振臂高呼,後麵追隨者眾。


    好家夥,就接個新娘子而已,還整出了衝鋒陷陣的陣仗,周圍的人哈哈大笑歡樂得不行,就是這個味兒,太喜慶了,太好玩了。


    “姐妹們,他們不講規矩,那我們也不客氣啦,操家夥”


    “哈哈哈,想搶新娘子,早就防著你們呢,看打!”


    熱鬧的氣氛中,一聲嬌呼後,門口被扒拉開的女孩子當即從身後摸出了棍子,米許長,包著柔軟棉布那種,拎起棍子就衝著衝門的人開打,很有分寸,不打頭,朝著肩膀後背等地方招呼,而且力道也控製得很好,不會出現傷人情況。


    “打人啦”


    “搶親啦”


    “搶新娘子啦……”


    氣氛一下子就熱鬧道了頂峰,整個別院都快被歡呼聲個掀翻了。


    帶頭衝鋒的雲景第一個跑近了屋子裏,身上一下都被挨到,作為新郎官的林夜星緊跟其後,也沒被波及多少,但也挨了兩下不痛不癢,其他人就沒那麽輕鬆了,被打得抱頭鼠竄,須知不是任何人都有雲景那樣本事的,而且攔路的一幫女孩子裏麵也不乏小高手。


    從院子裏到屋子裏,再到閣樓上,明明隻有幾十步路,愣是花了盞茶功夫,迎親的主要成員這才進入了閣樓內新娘子所在的閨房外。


    到了這個時候,鬧騰的場麵也才消停了下來,大家都不在打打鬧鬧了,而是看著閨房大門。


    王柏林在雲景邊上齜牙咧嘴,他身上挨了不少打,雖然沒受傷,可是疼啊,那叫一個欲哭無淚,連番叫苦,暗道自己好端端的說什麽出不了力但可以抗揍啊。


    其他伴郎和他情況差不多,挨了打,但卻很高興,畢竟太歡樂了。


    雲景心說好險,差點就遭到鹹豬手了,還好我溜得快,這些女孩子太可怕了,給她們機會衣服估計都得被撕爛……


    想占我便宜,沒門,哼哼~!


    眾人消停下來了,新郎官林夜星也站在了前頭,來到了緊閉的閨房外,深吸口氣,他在眾人安靜的注視下開口道:“輕柔,我來接你了”


    “嗯”,屋內傳來了一個輕輕的應聲,似期待,似忐忑,但更多的是甜蜜。


    然後,一身大紅喜服,胸前大紅花的林夜星深吸口氣推開了閨房的門,此時的他顯得很忐忑。


    周圍的人安靜的看著,有的一臉笑意,有的一臉祝福,有的卻是目光恍忽,似乎在期待自己這一天的到來,有的人卻紅了眼圈,不知是為了哪般……


    開門後,閨房裏,新娘子沉輕柔安靜的坐在秀床上,身穿精美紅嫁衣,頭戴紅蓋頭,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微微抬頭看向門口,蓋頭下看不清麵容,依稀如花般嬌顏若隱若現。


    在她邊上,分別站了一個俏麗丫鬟和慈祥老媽子,這兩人都是陪嫁,丫鬟是以後暖床丫鬟,老媽子是降將來沉輕柔嫁過去後的體己人,修為都不弱,丫鬟有著後天後期修為,而老媽子則是先天後期!


    這便是大戶人家嫁閨女,兩個陪嫁的人不算全部,其他陪嫁的人並不在這裏,而且其他陪嫁品更是驚人,具體沒人知道,有小道消息說,陪嫁品裏麵有一套價值十萬兩的大宅,其他金銀珠寶等物品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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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步進入閨房內,事到臨頭林夜星忐忑而緊張,這一天等很久了,突然之間他就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似乎莫名其妙就成長了,因為對麵是他要為之守護一生的人。


    “輕柔,我來接你了,我們回家好嗎?”林夜星走過去輕聲道。


    新娘子沉輕柔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邊上老媽子從邊上托盤內取下一朵紅綢紮的大紅花,一頭遞給林夜星,一頭遞給新娘子,旋即看向林夜星語氣複雜道:“姑爺,以後我家小姐便托付給你了,你們從此不再是一個人,榮辱與共,風雨同舟,生生世世紅塵相伴,請善待她”


    緊緊的撰著鏈接新娘子的紅綢,林夜星認真道:“此世不負”


    邊上的陪嫁丫鬟早已經淚流滿麵,從邊上的托盤內拿起兩個香囊,裏麵裝有兩人糾纏在一起的發絲,一個給新娘子,一個給林夜星,哽咽道:“姑爺,從此你與我家小姐便是結發夫妻,她的一切都交給你了,生生世世白首不相離,莫要負她呀”


    “我林夜星對天發誓,將用我的生命去守護輕柔,愛她,保護她,生生世世直到天荒地老,若違此誓天打雷劈”,此情此景,林夜星這番話脫口而出,說得擲地有聲。


    周圍的人轟然叫好,可有人笑著笑著就紅了眼圈。


    人這一生呀,何處覓良人?


    “時辰差不多了,小姐,姑爺,出閣吧”,老媽子抹了抹眼圈輕聲道。


    然後,林夜星牽著紅綢,新娘子起身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向門麵,人們下意識讓開道路。


    “景哥哥,他們好幸福呀”,蘇小葉在雲景身邊小聲道,早以紅了眼圈,聲音都有些哽咽,不知為何,反正就是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雲景悄悄握住她的小手道:“我們會更幸福”


    “嗯”,蘇小葉甜甜一笑,目視新郎新娘下樓。


    新娘子並非直接下樓就帶去林家拜堂的,在此之前還有一個流程,需要辭別父母親人,於是一群人來到了正廳大堂,這裏早就布置好了禮堂。


    院子裏的席麵不知道何時已經撤下,擺滿了陪嫁品,用紅綢挑子綁好準備著隨時出發,陪嫁品有精美的布匹,書籍,衣衫,被褥,各種家具,金銀珠寶,馬匹……


    匆匆一瞥,雲景都感到有些吃驚,就沉家的陪嫁品,粗略一算,至少價值五十萬兩白銀,這還是人們看到的,看不到的天知道都陪嫁了什麽,沉家可是北方武林大家啊,豈會沒有利害的武功秘籍之類的?那種東西自然就沒必要拿出來示人了。


    這就是真正的大戶人家嫁女兒啊,該說不說,林夜星娶了沉輕柔,這輩子至少將少奮鬥五十年!


    林夜星牽著沉輕柔走進禮堂,最前方紅燭燃燒,一對中年夫婦端坐在那裏,不用說,那定是沉輕柔的爹娘了,邊上還有一些長相和沉輕柔頗為相似的男女,想來是她的兄弟姐妹。


    在場不知道有沒有頗具眼光的人,反正雲景看出,沉輕柔的爹娘皆是真意境強者,尤其是她爹,真意境後期!


    北方沉家,當真不容小覷。


    此時沉輕柔的父母家人多數都早已經紅了眼,不停的抹眼淚,她爹雖然平靜,可抓著椅子扶手的手都有些發白了,可見女兒出嫁有多麽不舍。


    林夜星和沉輕柔牽著紅綢走進禮堂,站在了沉輕柔高堂前方。


    此時有一儒雅老人站出來,是一開始門口三問三答那位,他開口道:“良辰吉日好景天,愛女出閣結良緣,昨日種種昨日去,來日事事來日來,夫妻雙雙把家歸,從此兩家一家親呐~~”


    說道這裏,他語氣一變,帶著絲絲悲腔語氣道:“十月懷胎日日盼,一朝臨盆血親連,蹣跚學步精心護,朝朝暮暮難舍眼,養女年年似護花,風吹雨打盼長大,長大卻要嫁人婦,大喜大悲共一處,一別父母養育恩,骨肉分離似刀割身,從此便是別家的人呀,一拜,跪別父母”


    當這番話落下,蓋著紅蓋頭的沉輕柔渾身一顫,整個人都險些軟到,好在林夜星即使攙扶著,可地上一滴一滴淚珠卻的打濕了地麵。


    兩人依言朝著沉輕柔高堂下跪一拜,沉輕柔更是哽咽哭泣道:“爹,娘,女兒不孝,以後不能在你們身邊盡孝了,請原諒女兒,對不起,你們以後要好好的,女兒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傻孩子,哭什麽,大喜的日子,不哭,乖啊”,沉輕柔的母親當即就崩不住了,立即上前攙扶女兒安慰,臉上在笑,可眼淚怎麽也止不住,撰著女兒的一隻手怎麽也舍不得放開。


    周圍的人早就沒有了不久前的歡聲笑語,一個個安靜看著,紅了眼圈,很多人不忍直視,轉過身暗自抽泣。


    骨肉分離,人間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嗎?


    可流程還在繼續,那老人繼續用悲腔的語氣開口道:“世上沒有無根樹,人亦生得有來處,兒時青梅兒時雨,縱使打鬧也歡喜,莫道人生獨自行,親朋好友也是難舍得情,再拜,辭別親友,縱使離家千萬裏,家中亦在盼著你,跪”


    當這番話說出來,沉輕柔直接無力站直身軀了,身軀搖晃,用手帕伸入蓋頭下捂住嘴嗚嗚哭泣說不出話來。


    此情此景,周圍的人很多已經哭出了聲,兄弟也好,姐妹也好,閨蜜也罷,從此就要分離了啊,再見已經不同了。


    林夜星和沉輕柔二拜辭別親友。


    老先生還在說話,聲音沙啞道:“出門便是人生路,從此人生有去處,跨門便要自更生,再回那是客中廳呀,再拜,別家,跪”


    三拜,別家,沉輕柔已經哭得肝腸寸斷了,此去之後,再回家,那就是客人了,是客人了呀。


    “禮畢,吉時已到,啟程,往前走,莫回頭,莫回頭,莫回頭啊……”,老先生說完了最後的話,一連用了三個莫回頭,聽得人心如刀絞。


    林夜星攙扶著的沉輕柔早以無力自己站起,此時再如何悲傷也要出閣了,在林夜星的攙扶下,在親朋好友的注視下轉身走向門口,千般不舍萬般無奈,不能回頭,不吉利的。


    一步走,兩步走,三步走,淚水伴血流,骨肉分離似那刀斬頭……


    跨火盆,去前身,出門便是新人生,聲聲笑,聲聲鬧,千般祝福上花轎。


    大喜,大喜,大喜。


    “起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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