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劉大壯和丁威攔住了白芷的家人,他們麵無表情,宋岩則跟著雲景他們離去了,他是貼身書童,是要做到真正鞍前馬後的。


    白芷的家人麵對麵無表情的劉大壯他們倒是不敢輕舉妄動,哪怕他們再沒見識,發自本能的也感覺到劉大壯他們身上的危險氣息,就好似麵對猛虎一樣。


    然而此時白芷的嫂子大哥以及母親可是急在心裏啊,什麽親情不親情的早已經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從之前他們對白芷的態度就可看出,這會兒想的隻是如何撈好處。


    白芷嫂子發揮出不要臉的性格,大聲嚷嚷道:“不能讓他們走了啊”,說著她看向身邊的婆婆急切道:“老……婆婆你說句話,白……妹妹她男人是讀書人,能幫你孫子讀書啊,可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走了,讀書你明白嗎?讀了書就不用一輩子窮苦了,那可是人上人,你知道家裏出一個讀書人意味著什麽嗎?可風光了啊”


    聽著這番話,劉大壯他們臉上都差點寫下厭惡兩個字了,都這個時候了心心念念的還是撈好處,一點情分都不提,這腦袋哪兒是進水了啊,分明就有一口泉眼。


    此時劉大壯和丁威心裏明白,雲景沒理會這些,僅僅隻是處於情理人倫罷了,他畢竟是晚輩,還是讀書人,懂禮節,總不能對長輩惡語相向乃至大打出手吧?那得多丟份?否則以雲景看似雲淡風輕的性格,若非白芷和他們有一點血脈關係,白芷那麽受欺負雲景豈會善罷甘休?


    雖然沒說什麽,但劉大壯他們知道,雲景是把這種小事兒交給他們處理了,而且還要幹淨漂亮那種,總之就是不能留下麻煩的尾巴,須知攤上這種不要臉的人家想想都讓人多麽頭疼。


    白芷母親聽到自家孫兒有機會讀書改變命運,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幹脆倚老賣老撒潑,上前一步嚷嚷道:“你們讓開,那是……那是我女兒女婿,我要留他們吃飯,回家來一趟,怎麽能就這樣走了呢”


    丁威寸步不讓,冷笑道:“老人家,我敬你年紀大了,不想多說什麽,但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留我家少爺和少夫人吃飯,是真心的嗎?”


    “當然是真心的,咋啦,那是我女兒啊,我生的”,白芷母親脫口而出,那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有多麽情真意切呢,估摸著她自己都信了吧,在巨大的利益前途麵前,每個人都總是有無數理由撐起自己強大的自信。


    懶得和這種人多說什麽,劉大壯鄙夷道:“你們一家省省吧,情分斷了,被你們親手斬斷的,後悔又有什麽用呢,以後啊,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不可能撿回來了,世界不是圍著你們轉的,希望你們能明白這點”


    “你們讓開,那是我妹妹,我要去把她喊回家”,白芷哥哥白兵咬了要牙鼓起勇氣上前道,他本就是跋扈的性格,這會兒為了巨大的利益也是豁出去了。


    聽了媳婦的一番說辭,白兵心頭也悔啊,那個俊俏的不像話的年輕妹夫居然是讀書人,還被稱為老爺了,那能是一般人嗎?出手如此闊綽,以後天長日久能從他身上得到多少好處?


    他悔的是這個,而對之前對妹妹的態度壓根就沒在腦海裏麵想那麽一刹那。


    看向白兵,丁威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道:“你這種人我見多了,要錢不要命,實際上你這都算小兒科,一些賭鬼惡棍那才叫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難纏呢,然而你知道麵對這種人我們通常怎麽解決嗎?剁手跺腳都是輕的,隻能給個教訓,真正打消這種人不切實際的想法,最好的是挑斷手腳筋丟入大牢去,那裏麵惡人更多,惡人更需要惡人磨嘛,進去一段時間自然也就乖了,你想嚐試一下嗎?”


    為了打消這家人的惡心想法,丁威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本來他們作為雲景這個讀書人的護衛是要慎言慎行以防給自家少爺摸黑的,可是現在,不拿出這樣的態度根本鎮不住這家不要臉的家夥啊。


    聽了這話,白兵渾身一抖,臉上閃過一絲驚恐,雖然沒經曆過但想想都知道那種下場有多麽可怕。


    可眼下天大的好處就這麽溜走實在不甘心啊,他覺得還能爭取一下,再度虛張聲勢道:“我不信你敢把我們怎麽樣,白芷畢竟是我妹妹,而你們僅僅隻是下人罷了,誰給你們的膽量?”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找到了強大的自信,居然瞪眼道:“你們隻是下人而已,給我讓開,我要去把妹妹喊回來!”


    劉大壯聞言心頭閃過一絲怒意,這麽多年來,雲景都未曾對他們呼來喝去,這白兵哪兒來的勇氣和自信?當然,他發怒的並非這點,下人身份是事實,真正生氣的是都這個時候了對方居然還不依不饒,簡直好氣又好笑。


    把手輕輕放在刀柄上,劉大壯微微偏頭用餘光看向白兵問:“你說什麽?我沒聽清,請再說一遍?”


    說著他手中的刀都抽搐了半尺,縱使夜幕降臨光線稍暗亦寒意森然。


    “我……哼,到底讓開不讓開?”白兵吞了口口水後退一步語氣緩和道,他雖然混不吝,可不笨,本能的感覺到再過分對方真的會動手的。


    說實話,劉大壯他們心頭也很糾結,畢竟這是少夫人的家人,總不能直接動手打死打殘吧,如何打消他們不切實際的想法還真是個問題,這種不要臉的家夥,若不徹底打消那些想法,指不定後麵會自己找過去,那才叫一個讓人蛋疼。


    心念閃爍,劉大壯下意識在想,若是自家少爺處在現在自己的位置會怎麽做。


    這麽一想,劉大壯頓時有了思路,甚至自己之前的糾結根本就是想多了,麵對這家人壓根就沒必要想那麽多啊。


    於是他說:“省省吧,沒用的,我們攔住你們,也不是要把你們怎麽樣,更不是和你們廢話的,僅僅隻是為了少爺他們能安靜的離開而已,哦忘了提醒你們,也別想著後麵要怎麽樣,別說我家少爺,就是我,隻需去官府打聲招呼,你們連路引都開具不了,村子都出不了更別說其他的了,所以啊,熄滅了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吧”


    他站在雲景的角度考慮問題,居然一下子就通透了,可謂一句話掐死了後續的無數種可能性。


    白芷家人頓時傻眼,他們實際上是沒想到那麽多的,隻顧著眼前,可經過劉大壯這麽一提醒,以後……沒有以後了哇。


    這導致他們心裏更急了。


    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生的孩子會打洞,白兵那樣的性格,他爹也好不到哪兒去,意識到恐怕錯過巨大好處,白芷老爹居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撈好處,頓時開口道:“白芷是我閨女,她跟了你們家少爺,總不能就一句話的事情吧?三媒六聘呢,彩禮呢?我們還沒答應呢,若沒有這些,那就不算數,是無法的,我們要去官府告你們拐賣人口!”


    丁威嘴角一抽,心說虧你這個老人家想得出來,還三媒六聘呢,你女兒隻是……,反正夠不著那種程度,她自願跟著自家少爺,這種事情官府都不會管,敢去官府鬧,最好的結果是被亂棍打出來。


    “這些不就是了”,丁威指著一地的禮物翻白眼道。


    脖子一梗,白芷她爹說:“不夠,那可是我女兒,親女兒,得加錢”


    耳朵一動,劉大壯得到雲景提示,好奇開口問:“哦?說說看,你想要多少?”


    有道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先禮後兵嘛,若再不知好歹,那就沒必要客氣了,前提是要合情合理。


    雲景一直都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當你不和他講道理的時候,他覺得你一定會和他好好講道理的!


    “五……一千兩,我妹妹聘禮一千兩,這不過分吧,我妹妹生的花容月貌,如果你們拿出一千兩當聘禮,其他的我們就不多說什麽了”,白兵逮住機會開口道,張口就是獅子大開口。


    一千兩,已經是他能想象到的可怕數字了,甚至心頭還有點猶豫,若是對方拿不出,還可以講講價。


    劉大壯他們下意識對視,這就是眼界格局啊,一千兩估計就是他們做夢才敢想的極限了吧。


    一千兩多嗎?對雲景來說真心不多,毛毛雨的事情,然而應承下來的話,這家人絕對會得寸進尺!


    然後,真給一千兩,你敢拿嗎?就你們這樣的人家,若是傳出去有一千兩巨款,第二天估計屍骨都找不到完整的。


    這會兒雲景和白芷他們已經走遠了,劉大壯他們攔住這家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和他們過多瞎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劉大壯說:“你們一家和我們少夫人早已經斷了情分,這點你們心知肚明”,說著,他再度指了指地上的禮物道:“這些東西,是少夫人給你們最後的體麵了,其他的需要再提,你們也沒資格提,以後各自安好吧”


    丟下這樣一句話,劉大壯果斷轉身,和你們掰扯其他的,沒那個閑工夫。


    白芷的家人自然不甘心就這樣,還想說什麽,然而此時丁威卻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家的石磨旁,咳嗽一聲吸引了眾人目光,然後一巴掌拍在石磨上,眾目睽睽下,那幾百斤的石磨砰一聲被拍成了碎片!


    這一幕嚇的白芷家人渾身一抖。


    拍了拍手,丁威說:“不好意思,手癢,力氣用大了點,給你們家把石磨拍壞了,諾,一兩銀子,陪你們的,走啦,好自為之”


    說完,他掏出一兩碎銀丟向白兵方向,白兵下意識伸手去接,接是接住了,可整個手臂都麻了,整個人更是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看了看粉碎的石磨,感受著酸麻提不起勁的手臂,白兵愣是不敢再說一句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劉大壯他們離去。


    白芷一家都被震住了,一巴掌拍碎石磨真心有點嚇人,若是拍在自己身上……


    麵麵相窺,一時之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後,白芷的嫂子和她母親開始撒潑,癱坐地上哭天搶地道:“天啦,誰來評評理啊,我們一家好端端的招誰惹誰啦,搶我家閨女,打砸家裏,這還有沒有公道啦,還有沒有法律啦……”


    任由他們如何哭天搶地,壓根就沒有人理會,甚至暗中觀望的無數村民還拍手叫好呢,活該。


    “咱們幫少爺把問題解決了嗎?”


    “解決了,好像又沒徹底解決……”


    出門後的劉大壯和丁威小聲嘀咕,一時之間有些糾結,和人動手他們在行,然而處理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真不是他們專業的啊,逼逼賴賴半天似乎就整了個虎頭蛇尾?


    說實話,這種事情還真有點難為他們。


    想了想,丁威說:“你先去追少爺他們,我去收尾,很快就追上你們了”


    “你準備做什麽?”劉大壯好奇問。


    笑了笑,丁威說:“之前我不是到處轉轉看有沒有什麽隱患嘛,然後在白家灣後麵隱約聽到了一聲虎嘯……”


    “快去快回”,劉大壯一聽就懂了,拍了拍丁威肩膀策馬揚鞭去追雲景他們,看了看天色,都快黑了,劉大壯又在心頭琢磨著得雙管齊下,今天肯定是要去最近的鎮上住一晚的,到時自己去官府打聲招呼,徹底斷了百家的念想,以後他們開具不了路引,受限於這方小小天地出不了遠門,自然就不會找上門去整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


    至於他們遠道而來本地官府買不買賬這種問題不用考慮,花點小錢的事情,想來鎮上這種衙門的官吏看著錢大爺的麵子上都會給個麵子的,都不需要抬出雲景的名頭。


    天黑了,‘欲求不滿’的白芷一家人還在商量後麵如何想辦法撈好處呢,結果院子裏傳來了一聲巨大的悶響,嚇得他們心頭一抖。


    然後出門一看更是嚇得亡魂大冒,一頭丈長的黃斑猛虎屍體擺在那裏,身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害,鮮血直流,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虎死餘威在,何況那麽龐大的一頭猛虎,屍體擺在那裏,牛圈裏的牛都給嚇得趁夜跑了。


    黑燈瞎火的,隱約一個聲音傳入白芷家人耳中說道:“這是最後送給你們的禮物,若再不知好歹徹底打消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下次躺在這裏的就不是這頭大蟲了!”


    聽到這句話,再看那恐怖的猛虎屍體,白芷的家人徹底怕了。


    人家那麽大的老虎都能砍死帶來丟這裏,想砍個把人還不簡單……


    雲景帶著白芷從她家離開,後麵的事情沒搭理,不管劉大壯他們處理成什麽樣都不是事兒,隻是不想走的時候還被煩罷了。


    在聽到白芷她爹說彩禮的事情雲景多了句嘴,讓劉大壯問問他們想要多少,僅僅隻是好奇罷了,拿是不可能拿的,那種人你一旦開口就會蹬鼻子上臉,而且給的已經夠多了。


    一千兩,嘖,一千兩就吧女兒賣了。


    怎麽說呢,這就是現實,操蛋的現實,人世間從來不缺少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所謂的價值,所謂的時代背景,所謂的小人物悲哀,那些情況一千個人有一千種看法,說再多都沒有什麽意義。


    靜靜的陪著白芷,這種時候說再多都沒用,她需要的是陪伴。


    白芷依偎在雲景身上,麵無表情,眼神有些空洞茫然,眼淚不停的流。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來一趟,卻是這樣的下場,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就不該回來的,不回來心底還有一份可笑的念想,可回來後,那份念想都被摔得支離破碎了。


    天黑了,夜漸深,雲景他們一行人來到距離白家灣最近的小鎮,找了家最好的客棧對付一晚上。


    房間裏,沉默了很長時間的白芷擦幹眼淚,看向雲景笑道:“官人呀,以後妾身隻有你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人能體會白芷心中的那份傷痛和可憐無助。


    有家不能回,有親宛如仇,這樣的人生,對白芷來說太苛刻了,好在她並非徹底無依無靠。


    輕輕摟著她,雲景認真凝視著她的雙眼道:“你還有我”


    “嗯,妾身還有官人,真好”,她輕輕點頭,麵帶笑容,無比釋然,又無比幸福的樣子。


    斷了念想,不去想那麽多了,以後好好的過日子,不去自尋煩惱,還是很輕鬆的不是麽。


    看著懷中因為傷心過度而不知不覺熟睡過去的白芷,雲景心說睡吧,睡一覺就好了,忘卻煩惱,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雲景就那麽默默的陪著她。


    時間一點點溜走,白芷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驚醒,但沒睜眼,感受到身邊雲景的陪伴,每一次驚醒都會很安心的繼續睡覺。


    陪著白芷的雲景,知道丁威在白芷家裏丟了一頭死去的猛虎,也知道劉大壯去鎮上衙門花錢打招呼,這些他都知道。


    然而畢竟是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啊,哪怕這份委屈來自她的家人,雲景也並不打算就這麽算了!


    還是那句話,他們畢竟是白芷的家人,打他們一頓或者殺了這種想法雲景是沒有的,但這並不妨礙給他們一些教訓,施以小懲即可。


    暗中傳音給跟來飛馳在雲天之上的小羽,雲景讓它隔三差五的去嚇唬一下那家人,嚇一下就好了,別真的傷著,嗯,就持續三個月吧。


    實際上啊,對那樣的人家來說,讓其人財兩空才是最好的懲罰,那樣他們才會感覺到痛,那樣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然後雲景就真這麽做了,神不知鬼不覺……


    看著熟睡的白芷,雲景心說既然你將此生托付與我,為夫自然是要為你遮風擋雨的,你受到的委屈,我幫你還給他們。


    隔天又是一個好天氣,金雞報曉,新的一天開始了。


    一覺過後的白芷像是沒有發生過昨天的傷心事情一樣,如往常般沒有什麽不同,早早起床給雲景準備洗漱用品安排早餐,事無巨細。


    “官人呀,我昨晚什麽時候睡的?你都不叫我,我都沒能好好服侍你呢”,給雲景地上一條熱毛巾的白芷歉意道。


    用熱毛巾蓋住臉的雲景下意識就想摸腰子位置,好歹忍住了,心說一晚上沒事兒的,再說,昨天那種情況,咱是那樣的人嗎?


    一邊搽臉雲景一邊笑道:“這客棧隔音效果可不怎麽樣,昨晚就當你欠我的哦,以後可是要還回來的”


    白芷心說我還不知道官人你能控製聲音不傳播出去啊,微微低頭羞澀道:“是我欠官人的,以後好好償還”


    雲景:“……”


    實際上大可不必,咱正常就好,真的。


    哪兒知白芷又來了一句:“以後官人要怎麽樣都可以哦,我都答應你,包括那裏……”


    聞言雲景心頭一跳,這誰頂得住啊。


    一夜之間,白芷像是變了一個人。


    幹咳一聲,雲景平複心情,怕再說下去估計要‘賴床’耽誤出發行程,開口道:“收拾收拾吃了早餐我們就出發吧,還得趕路回去呢”


    “嗯,我都聽官人的”,白芷無比乖巧道。


    不久後,雲景他們一行緩緩離去,至於二十多裏外的白家灣上空響起的一陣撕心裂肺哭喊就當不存在好了。


    白兵家裏居然一夜之間遭賊了,錢財和一些值錢的東西不翼而飛,這對他家的打擊可想而知,真比殺了還難受啊。


    得知這件事情,白家灣的村民別提多開心了,就差敲鑼打鼓拍手稱快,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有人說他家是得罪了人,有人說他家昨天來了大人物被賊惦記上了,有人則說是人在做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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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就沒一個同情的。


    至於他家要去報官,沒人攔著,官府查不查得到另說,真當這個時代的官吏給平民追查失竊物品白幹啊。


    ……


    第五百三十六章 施以小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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