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晚,有白芷在的地方,永遠都會給雲景留一盞燈,指引家的方向。


    她和他沒有轟轟烈烈,平平淡淡的相遇,平平淡淡的相處,然後就走到一起了,他便成為了她一生的所有。


    平淡如斯,宛如清水,可這才是人生常態,日子這般才是安穩。


    稍微凝視門前掛著的燈籠,站在那微微搖曳的燈光下,雲景的身影有些搖晃。


    邁步進屋,雲景道:“小冬,記得洗臉洗腳”


    “知道啦哥……”


    笑了笑,雲景來到了左邊裏屋,屋內一盞油燈靜靜綻放光芒,白芷還沒睡,她在床頭納鞋墊。


    “當家的回來啦,我去給你端熱水”,雲景進屋後她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兒起身道。


    雲景並未拒絕,走到床邊坐下道:“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空間有些狹小,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難免擦擦碰碰,白芷的飽滿劃過雲景胸前,微彈,她回頭明媚一笑有些羞澀道:“不困呢”


    雲景知道她是在陌生的地方一個人沒有安全感,自己回來後她明顯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了,笑道:“以後早點睡,不用等我的”


    “嗯……”


    很快端來熱水,她蹲身親手幫雲景脫鞋放在溫水中,仰頭道:“水溫合適嗎?若是涼了還有熱水”


    “恰到好處”,把腳放在溫水中雲景暢快道,一天下來,用熱水泡泡腳真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白芷用胳膊擋了一下臉頰邊垂下的發絲,道:“事情都忙完了?”


    “忙完了”


    “那就好……”她不再多問。


    簡單平靜的對話,平平淡淡,這便是大多數兩人相處的日常,溫馨又溫暖,相互都甘之如飴。


    夜深了,熄燈睡覺,隔壁的隔壁就是雲冬在睡覺,兩人倒是沒有做什麽快樂的事情。


    隔天一早,雲景從熟悉的床上睜眼,賴床片刻放才起身,回來了呢。


    身邊白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床,唯有餘溫殘留。


    出門便是紅日初升,薄霧如煙,蟲鳴鳥叫,田間地頭晶瑩的露珠在朝陽下閃爍微光。


    白芷早已在廚房忙碌,雲冬自覺起床在院子裏忙活著收拾他留下的殘局,生活平平淡淡,卻充滿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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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起床啦,以前可沒有這麽賴床的”,雲冬把一捆枯枝丟角落回頭道。


    洗漱的雲景回頭道:“多管閑事,你哥我可是大人了,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享受自由生活,你啊,慢慢熬吧”


    “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總感覺你現在是在炫耀嘚瑟”,雲冬撇嘴道,繼續忙活。


    雲景哈哈一樂說:“本來就是,咋地,不服?忍著!”


    “不和你說了”,雲冬翻白眼。


    洗漱完,雲景幹脆端來一張椅子坐門口看雲冬忙碌,問:“小冬,你們還有一兩年就結業了吧?”


    動作一頓,雲冬點點頭繼續忙活道:“嗯”


    “先生有教練武嗎?”雲景點點頭再問。


    雲冬笑道:“有的,學堂先生教了一套基礎劍術和基礎功法,我都有努力練習的,不過……,那什麽,在班上我也隻處於中下遊,天賦不怎麽樣”


    說起這些,雲冬很是坦然,沒有了昨日裏那種消沉,反倒有一種積極向上的精神麵貌。


    “無妨,不懂的地方就問我,哥給你開小灶,不是你哥我吹,武學這種東西,給你們這種初學者指點綽綽有餘,然後學業方麵你也不用擔心,即使鎮上學堂結業了,哥給你安排去縣裏學社繼續進學,不管將來如何,十八歲之前,你就給我老實待在學堂吧”,雲景平靜道。


    點點頭,雲景咧嘴笑道:“好,我聽哥的”


    “等下吃了飯就去學堂,下午繼續回來收拾院子,花草也給我想辦法種上,最後我要檢查的,不滿意給我從來”,雲景指了指院子說。


    雲冬頓時不樂意了,瞪眼道:“哥你怎麽能這樣,什麽樣才叫滿意?”


    “我說滿意了才滿意,不服忍著,誰讓我是哥呢”,雲景得以道,一副不講理的大魔王模樣。


    雲冬:“……”


    “對了,小夕最近如何?”雲景轉移話題道,雖然動動念頭就能知道小妹的情況,但雲景喜歡這種和家人相處的感覺,拉拉家常,平淡為溫馨。


    雲冬一邊忙活一邊說:“小夕比我可厲害多了,她在私塾中可是人人誇獎,學業名列前茅,各方麵都很優秀,哪兒像我,文不成武不就”


    “所以都是一個爹娘生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呢?絕對是你的問題”,雲景撇嘴道。


    雲冬沉思片刻很認真道:“估計是哥你和小妹把天賦從我身上分走了?”


    “你倒是會挑理由”,雲景嗤之以鼻。


    不久後,白芷出門道:“當家的,小叔,吃飯了”


    簡單的早餐,三人相處融洽,吃飽喝足各自有接下來的事情,雲冬上學去了,雲景和白芷則是要回村去。


    宋岩挑了個很適合的時間到來,趕著牛車,車上準備了不少東西,都是帶回去的禮物,然後載著雲景白芷往小溪村而去,去的路上,白芷又開始緊張忐忑起來,畢竟‘醜媳婦’就要見公婆了。


    雲景知道這種時候安慰也沒用,隻有真正見麵之後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路上多是說些題外話盡量打消她忐忑的心情。


    這天不是趕集的日子,加之眼看就要到秋收的季節,平民百姓都忙著田間地頭,是以路上行人很少。


    牛車,美眷,書童……,走在通往小溪村的路上,雲景不禁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第一次去鎮上時遇到的那個無比羨慕的讀書人,而今自己也是這般模樣了呢。


    三十年……咳咳,反正人生就是這麽奇妙,誰也不知道將來會如何。


    當年那個讀書人雲景再沒見過,依稀記得對方家是牛角鎮的來著,估摸著泯然於眾亦或者因為什麽原因離開這片土地了吧……


    不久後幾人來到了通往小溪村那條路的分叉口,雲景臉上下意識展露出了笑容,蓋因前方再不是羊腸小道了,而是一套近五米寬的大路。


    大半年過去,從春日裏就動工的道路,如今已經修通,嗯,通車了,村民們出行再不用肩挑背扛,這是質的飛越。


    想當初,村民們每到上稅的時間,家家戶戶走路沒人帶著一兩百斤糧食去鎮上上稅,幾天下來鞋子都要磨破,為此很多村民幹脆不穿鞋子光腳,腳底的老繭都能當盔甲了。


    牛車慢悠悠的形似在去村裏的路上,雲景給白芷說曾經的故事……


    雲冬和雲景他們分開後,來到學堂,正常和同窗們打招呼,都是年紀不大的半大少年,並沒有發現雲冬和往日有什麽不同,倒是一些眼光精明的先生發現了他精神麵貌的改變,心頭嘖嘖稱奇,這小子是經曆了什麽才一夜之間變化這麽大?


    先生們一想到雲景昨天回來了,而今天雲冬變化這麽大,這其中必定有所聯係!


    不愧是加榜第一的舉人,一回來就發現了自家兄弟的問題,還一夜之間解決了,如何辦到的?有機會得想辦法去取取經,這將受用無窮啊,當先生的,一心教書育人,然而最頭疼的就是如何應付學生的心理,若有雲景這本事,指不定多輕鬆。


    一些先生還是當年教過雲景的呢,一晃十多年過去,雲景都已經功成名就了,想到當初雲景在學堂各種花樣百出,當真不勝唏噓。


    話說雲景還是學堂的名義山長來著,要不要找個機會請他來講講課?


    上課之後,就連班上的同學也明顯感覺道雲冬的變化了,平時上課這家夥就犯困,各種小動作不斷,簡直就跟屁股下麵長釘子了一樣。


    然而這天雲冬卻不同,他居然認真開始看書了,甚至還做筆記,那認真勁兒根本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那種,就跟平常就是這樣一般,這不禁讓同學們驚訝萬分,莫不是被妖邪附體了?


    第一節課下,雲冬的同桌湊過來和他四目相對瞪眼道:“冬哥,你不對勁!”


    冬哥是雲冬在學堂的‘諢號’,以往學生們這麽稱呼他多有一種戲謔的意思,畢竟他哥雲景可是這間學堂的傳說,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雲冬變得不一樣了,他同桌再叫冬哥的時候居然正式了起來,估計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你才不對勁”,雲冬一巴掌蓋在對方臉上推開撇嘴道。


    他同桌撓撓頭道:“你若正常的話,上課居然會這麽認真?”


    “不好嗎?”雲冬笑道。


    他同桌糾結道:“好是好,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沒什麽不一樣啊”,雲冬無比自然道,心說大兄弟,你若是有一個我那樣的哥哥帶你經曆昨晚那一遭也會有所改變的。


    撓撓頭,他同桌糾結道:“那咱還去踢球嗎?昨天約定好了的”


    “去,咋不去,現在就去”,雲冬精神抖擻起身道。


    球這種東西還是當初雲景‘發明’的,一直風靡至今,其他小玩意雖然也‘傳承’了下來,但卻沒有球讓學子們熱愛,畢竟都是一幫精力過剩的般大小子。


    見此雲冬的同桌就納悶了,冬哥像是不一樣了,但似乎又沒有改變?問題出在哪兒?


    “趙兄,恭喜了”,學堂一間室內,當初雲景班上的教習楊雲空站在趙為居身邊捋著胡須由衷笑道,目光卻是放在學堂空曠‘操場’上的那些奔跑身影。


    時間過去了快十年,楊雲空也現了老態,胡須都已經快尺長了,當初雲景他們第一堂禮儀課還是他上的呢。


    趙為居樂嗬嗬道:“喜從何來?”


    話是這麽說,可看著雲冬這個自己的徒弟,臉上卻是難掩笑容,作為雲冬的師父,怎能感覺不到雲冬一夜之間的變化。


    “趙兄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你這弟子,一夜之間變化這麽大,必是有所得,未來成就不好說,但想來在你這裏青出於藍是必然的了”,楊雲空搖搖頭道。


    趙為居樂嗬嗬道:“揚兄切莫這樣說,許是一時興起轉眼就原形畢露了呢?他若真能青出於藍,老夫做夢都能笑醒”


    “你啊,就偷著樂吧,不相信我的眼光,難倒還不相信小雲的手段?他若不把你那弟子規整捋直,豈會放他回到學堂!”楊雲空無比淡定道。


    微微點頭,趙為居感慨道:“說起來還是我等育人方麵手段不足啊,這些年都沒能教好小冬,哪兒知小雲一夜之間就擺平了……”


    “趙兄可別亂發感慨,也不要妄自菲薄,話說回來,你能跟人家小雲比嗎?從這間學堂成立以來就出了這麽一個,將來也不敢奢求再出現一個這樣的大才了,年僅十七便名滿天下,這還是我們知道的,不知道的還有多少?和人家比,誰給你的勇氣?”楊雲空當即打斷道。


    坦然一笑,趙為居說:“倒是我想多了”


    “那可不”,楊雲空由衷點頭。


    接著趙為居又道:“說起來要恭喜的還是你,教出小雲這樣的學生,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那是必然的,可惜,當初也隻擔任了他的教習幾年而已,但這已經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成就了,有這樣一位學生,此生足矣!”楊雲空由衷道。


    點點頭,趙為居轉移話題說:“話說回來,小雲有如今的成就,作為當初他的教習,你完全可以去縣城乃至更好的學堂任教,多的是人來請你,你為何賴著不走?”


    “老了,還折騰什麽啊,這裏留下了太多回憶,去往別的地方,會不習慣的,在這裏抱著回憶養老也挺不錯,不是嗎?”楊雲空平靜道。


    “是啊,我們都老了,年輕真好啊,縱使犯再多錯,隻要還能幡然醒悟,就有無限未來!”


    “嗬嗬,走了,上課啦,與其感慨良多,不如在這有限的生命裏,盡量將我們所學傳承下去,這便是我們人生的意義……”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牛角鎮的這間學堂越發壯大了,如今在校學生竟超五百人!


    這些年來總有遠處遠處學子主動前來求學,學堂規模擴大,學生多了,老師都多招了一些……


    這樣的變化,許是從曾經學堂考上一個個童生和秀才開始,‘升學率’帶動名氣,傳播開去,這裏的師資力量得到認可,主動前來求學的學子自然就多了。


    而且可以預見的是,隨著雲景江州舉人甲榜第一的名頭傳播開去,而這裏是他曾經的母校,接下來牛角鎮學堂必將迎來一次更大的進學熱潮。


    世間很多事情就是這麽奇妙而必然,一個人的改變,是會在無形之中影響到周圍方方麵麵的,好之更好,壞之更壞……


    “小白你看,前麵就是我家所在的小溪村了”,遙望前方寧靜的小山村,雲景指著前方給身邊的白芷介紹道。


    這裏和雲景年幼記憶中的畫麵有了很大的不同,當初這裏窮困落魄死氣沉沉,而今這裏卻是雞鳴狗吠積極向上。


    村裏有了寬闊的道路,曾經破敗的房屋幾乎不可見,一棟棟新屋拔地而起,雖不豪華,卻是那般的結實而安穩,田地裏的莊稼也不是那種看著就揪心的瘦弱,沉甸甸的糧食看著就喜人。


    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了。


    曾經的小溪村對雲景而言是窮與苦兩個字的綜合,而今才變成了真正生活該有的樣子,縱使還那麽普通平凡,可若躍然紙上,是能真正潑墨出一副怡人山水畫卷的。


    “這便是官人生活成長的地方麽,妾身何其有幸與君同在”,白芷目光劃過前方的一點一滴喃喃道。


    不知為何,她一路上忐忑的心情,在來到這裏後反而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這裏的山,這裏的水,這裏的人,就好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感染著她,心底莫名踏實。


    這就是家的感覺嗎?官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呢,惜妾之身,與君同在,便得心安……


    感受到白芷的情緒變化,雲景也放下心來,她本就如同無根浮萍,而今她能真正感受到歸屬,這便是一個男人應盡的責任。


    帶她回家僅僅是麵見爹娘定下名分嗎?實則是讓她心安,讓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獨無依的一個人,她有家,有家人。


    實際上雲景一直都知道,白芷內心是沒有安全感的,她一直都表現得謹小慎微,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這樣的心態說再多都沒意義,唯有用切實行動去解開她的心結。


    就比如現在,帶她回家,看似普通得在正常不過的舉動,卻無形中消除了她那些不安的心情。


    “那裏,小白看到了嗎,最好看的那處院子,就是我們家”,雲景忍不住向白芷‘炫耀’道。


    有一說一,雲景家的確是小溪村最好的建築了,但在雲景的刻意為之下卻又和周圍的環境不顯得格格不入,很自然就融入了期間,不讓人覺得突兀。


    雲景當然不是在真正的炫耀,重點是高手白芷,那裏是‘我們’的家。


    點點頭,白芷說:“看到了呢官人,那是我們的家,真好”


    不管是怒江城的雲白小繡也好,還是牛角鎮郊外的小院,那裏對白芷來說都稱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家,小溪村這裏就不一樣了,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因為這裏是雲景生活成長的地方,是他的家,而今也是她的家,是他們的家,是不管走多遠走多久都有的方向和歸屬,哪怕這個家對白芷目前來說還很陌生。


    “走,跟我回家,現在時間正好,爹娘他們應該都在家,再晚一點他們估計得下地幹活兒去了”,雲景有些迫不及待道。


    下意識檢查了一下自身的裝扮,出發之前白芷就特意打扮的樸實,發現自己沒問題後這才期待的點點頭。


    公公婆婆是什麽樣的?爺爺有是什麽樣的?這個家會接納我嗎?這是我接下來人生中唯一的家呢……


    趕車的宋岩很識趣的稍微催促了一下拉車的牛朝著雲景的家方向駛去。


    “二根叔,你這是在曬太陽呢”


    村口位置,雲景跳下牛車和一村民打招呼,麵對熟悉的人倍感親切,不必像在外麵那樣行禮客套,很自然的一句家常話就很自然。


    那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村民,身穿麻布衣服,坐在村口一棵樹下很是悠閑,他臉上的胡須如同板栗的刺一樣雜亂,頭發也有些淩亂,一雙眼睛似乎總也沒有睡醒一樣,有點迷糊,麵對雲景的問候反應還有點遲鈍。


    這個雲景口中的二根叔在小溪村是一個相當神奇的存在,他存在感不高,但卻又似乎‘無處不在’,總能在不經意間看到他的身影,每家有什麽事情他都忙前忙後,可人們平常總是會忽略他,可關鍵時刻卻總是又會想起他。


    他就是這麽一個神奇的存在。


    這樣的人,似乎每個村子都有那麽一個,如果你放眼周圍找不到這麽一個人的話,那就應該照照鏡子了……


    麵對雲景的問候,反應慢了半拍的二根叔迷糊了一下這才咧嘴笑道:“是小景回來了啊,差點沒認出來”


    說著,他好奇的看了雲景身邊的白芷一眼沒敢多看,起身又道:“小景回來了,這可是大喜事,我得趕緊去通知大家,小景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大家都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你回來呢”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什麽事情首先想到的是大家而非自己。


    比如現在,雲景回來對小溪村來說可是大事兒,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通知大家。


    其實二根叔是有名字的,也姓雲,叫雲樹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得有些邋遢迷糊沒有太大存在感了。


    “二根叔你好”,白芷也來到雲景身邊跟著行禮道。


    腳步一頓,二根叔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道:“好,你也好,嗬嗬”


    他不知道白芷是什麽人,也沒有太過糾結,樂嗬嗬的就轉身快步走向村裏了,如此簡單純粹,似乎就沒有煩惱和憂愁。


    隨著二根叔先一步回村,雲景回來後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村子就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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