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盈天,世間一片白芒,飛鳥盡,人蹤絕,點點雪花,照寒徑。


    大江落星原,傳聞曾有星辰隕落,大地上依稀可見流星撞擊的隕石坑。


    落星城,乃是大江王朝的一處郡城,人口百萬,如今已被大離的軍隊占領。


    大離的軍隊占領這裏,並未實施屠城劫掠,隻是將這裏的大江民眾驅逐出去,這裏,將成為大離和北方三國此戰的決戰之所。


    驅逐大江民眾,或許有些殘酷,但總好過他們在戰爭時候鬧事,而且,戰起之後,這些普通民眾如何承受得了戰火的波及?


    如今落星城已經成為了一座軍事要塞,大離百萬軍士駐紮於此,城中建築物大多都已經拆除,木料成為了柴火,石料成為了守城器械。


    大離三路大軍合而為一,再加上後方派來支援的三十萬軍隊,合計百萬,欲在落星原和北方三國做個了斷。


    戰爭打到現在,持續多年,死了太多人,大江兩千裏疆域落入大離手中,曾經陳夫子的仇算是報了,畢竟這樣的戰果,別說大江的臉,就連他們的脊梁都已經被大離踩在腳下。


    站在落星城城牆上,遙望遠方數十裏外,仿佛世界的盡頭,那裏旗幟招展,那裏兵戈如林,那裏,是北方三國的二百五十萬聯軍。


    北方三國,每一個國家的人口都超過十億,不能拿出更多的軍隊了嗎?當然不是,實際上每個國家的常備軍都超過千萬,但龐大的疆域,各處總得需要軍隊鎮守吧,這個時代,若沒有軍隊鎮壓,山賊土匪可是不會客氣的。


    如此一來,軍隊分散各方,真正能拿出來參戰的也就不多了。


    當然,若是麵對亡國危機,各國各方的軍隊那時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會真正的匯聚起來。


    三國聯軍不知道何時會衝殺過來,大離這邊已經做好了迎戰準備。


    接下來的戰爭,數百萬人的廝殺,那將是怎樣衣服血與火的悲壯?


    家國,戰爭,大義,身不由己,每個人都討厭戰爭,可戰爭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避免……


    若得天下太平,那該多好?


    天下太平,不過隻是理想中的畫麵罷了,太平之下,多少人在背負罪孽前行?


    落星城城牆上,雲景全副武裝,背靠女牆席地而坐,身前是一堆燒得正旺的炭火,木棍串著的麵餅已經烤得焦脆。


    在他周圍左右,差不多都是這樣的畫麵,中隊的二十多個成員,正在負責這段城牆的城防。


    “那年的家鄉,我才十歲,當年的雪,比如今下得更大,家裏沒吃的了,很餓,房子也被大雪壓垮,我爺爺死在了那個冬天,父親出門找吃的,再也沒有回來,一歲的妹妹活活餓死,娘太瘦了,沒有奶水,那一年不知道是如何活出來的,我是家裏的長子,十歲就去采石場當雜工掙錢養家,很苦,每天手腳都是血泡,好在勉強把日子過下來了,後來啊,我十六歲就參軍了,兵餉不多,但能讓家人勉強活下去,如今,不知不覺,已經是當兵的十三個年頭了,輾轉數萬裏,走過很多地方,看過無數山川河流,如今還活著,真好……”


    火堆邊,劉三翻烤著麵餅,哈著霧氣說著他的故事。


    少年,青年,如今他都已經中年了,可謂半輩子都奉獻給了軍營,他沒有後悔,甚至很慶幸,因為靠著那一點兵餉,家人活了下來。


    其實劉三還想說,如果自己能戰死在戰場上就好了,作為小隊長,會有一筆百兩銀子的撫恤,那樣一來,弟弟就能娶上媳婦,還有一個妹妹也能風光的嫁出去不至於被婆家看不起。


    戰死沙場,其實對於很多底層來說,並沒有那麽可怕,反而是一種幸運,這個時代,人命不值錢的。


    一小兵估計是被劉三的話語勾起了對家的思念,他情緒低落道:“我想吃娘親做的麥飯了,小時後怎麽也吃不夠,明明很難吃的,刮喉嚨,可就就記掛著那一口,已經有八年沒有吃過娘親做的麥飯了,聽說我當兵後,國內出現了農家肥,糧食增產,不知道如今家裏年祭的時候能不能吃得起白米飯”


    “吃得起的,如今我大離千家萬戶的日子都逐漸好起來了,我們隻需做好自己的職責,保衛身後的國家和家人,他們就能安穩的過日子”,劉三笑道。


    另一圍在火堆邊的小兵看著茫茫雪原喃喃道:“我現在二十五歲了,算算時間,爹娘差不多十六歲了吧,那年土匪進村,爹娘把我藏在鹹菜缸子裏,我差點被悶死,但憑借半缸鹹菜,我活下來了”


    也就是說,他八歲那年父母就沒了……


    “如果能活到戰爭結束解甲歸田,我還是想娶個媳婦,寡婦都無所謂,隻要奶大就成,我喜歡大的,孩子餓不著”,劉三咧嘴笑道。


    哢嚓一口,咀嚼著焦脆的麵餅,雲景說:“會有那每一天的,這段日子我們打下了大江那麽多城池,繳獲很大,戰後會分到很多錢,到時候你別說找個寡婦了,十個都不成問題”


    “要不了那麽多,忙不過來,嘿,條件允許的話,我還是想娶個黃花女子”,劉三靦腆道。


    穆衝湊過來鄙視道:“老劉你得了吧,一把年紀,三十出頭的人了,按理說都是當爺爺的年紀,居然惦記黃花女子,你要不要臉”


    “老子樂意,咋啦,沒聽隊長說過那句話嗎,叫什麽來著,對,一樹梨花壓海棠,哼,我很疼媳婦的,雖然現在還沒有”,劉三瞪眼道。


    戰前的寧靜,除了聊天打屁吹牛,也沒什麽事情可做了。


    吃完烤餅,雲景閑來無事,幹脆起身,跳上女牆,雙腳懸空城牆外,從腰間取下一支竹笛準備來上一段。


    這支竹笛是他們打下這座城池的時候撿的,兩尺來長,老竹製作,還是新的,也不知是誰人落下。


    看著蒼茫的大地,看著遠方如林的兵戈,看著周圍縮在牆後取暖的士兵,一段旋律浮現在雲景心頭。


    低沉的笛音響起,悠揚,蒼涼,悲壯,一往無前……


    周圍的人聽著旋律,一個個都安靜了下來,仿佛看到了一個渾身浴血的騎士,征戰沙場,輾轉多年,走過千山萬水,從青年熬成了白發,將一生都奉獻在了戰場。


    一時之間,每一個征戰多年的老兵,都仿佛那旋律是在說自己,將自己代入了那段旋律之中。


    一幫大頭兵,沒有那麽高的欣賞水平,就是覺得好聽,就是有一種感同身受。


    笛音響了很久,一遍又一遍,周圍的將士們安靜的聽著,甚至遠處的人都看了過來,一時之間大段城牆落針可聞,隻有寒風輕輕的吹。


    旋律停下,有人下意識抹了一下眼角,居然有淚,笑道:“隊長,真好聽,再來一段唄,感覺沒聽夠”


    雲景早已經和大家打成一片,這麽久出生入死以來,早已經沒有了初始的生疏,他說:“算啦,等下就要換防了”


    眾人也沒強求,不過有人卻是意猶未盡道:“隊長,你吹的這首曲叫什麽名字啊?”


    “名叫趙子龍”,雲景從女牆上跳下來到火邊說。


    “趙子龍?沒聽說過”,劉三搖搖頭道。


    扒拉了一下炭火,雲景笑道:“話說這個趙子龍啊,和我們一樣,都是一個兵,出生在一個叫常山的地方……”


    閑來無事,雲景和他們說卸甲的故事。


    遠處,秦安泰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李秋笑道:“那就是你的徒弟?”


    “讓大帥見笑了”,李秋點點頭道。


    秦安泰一生戎馬,如今年近八十了,之前聽了雲景的那首趙子龍,內心引起了強烈的共鳴,他輕撫雪白的胡須笑道:“李將軍有個好徒弟啊,一曲趙子龍,道盡沙場幾人回,老夫很慶幸能聽到這首曲,這一生,無悔”


    “大帥抬愛,景兒……嗯,還是很不錯的,遙記得當初,秋念頭不通,遇到他的時候,還是一個六歲的小娃娃,黑黑瘦瘦,是景兒解開了我的心結,否則秋如今也不會站在這裏”,李秋有些追憶道。


    一晃眼都這麽多年了,提起當初,多少有些唏噓。


    閑聊著往事,天快黑了,城牆上的士兵也換了防,秦安泰的目光從遠方收回,道:“諸位將軍,你們覺得,對麵什麽時候會打過來?”


    “就這一兩天吧”,張守北沉吟道。


    笑了笑,秦安泰說:“也不知我等,有沒有機會解甲歸田的那一天,這一生,很充實,或許是年紀到了吧,想休息休息了,老了啊”


    “將軍未老”


    “老了就是老了,沒什麽不好承認的,以後,總歸是要靠年輕人的”


    “戰吧,就用此戰給我等此生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時間一點點過去,戰爭來得比預料中要早一些。


    隔天一早,寒風呼嘯,天地肅殺。


    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響徹天宇,伴隨著雷鳴般的鼓聲,真正的大決戰來臨了。


    落星城中,大離百萬將士已經整軍待發,隨時可以奔赴城牆參戰。


    大離百萬將士深入大江腹地,如今占領落星城,看似四麵受敵淪為孤城,但實際上很多人都清楚,有雷火軍在,實則乃北方三國兩百五十萬聯軍被大離百萬將士‘包圍’了啊。


    瞧,那邊有落單的兩百五十萬北方三國聯軍……


    城內的軍隊中,全副武裝的雲景安靜的等待著衝上城牆的那一刻,念力卻是擴散開去觀察著四方。


    “我們成不了趙子龍,但卻能成為追隨趙子龍征戰天下的馬前卒,秦將軍,就是那個隊長所說的故事裏的趙子龍吧”趙德柱死死的握著手中長槍喃喃道。


    笑了笑,雲景說:“是啊,秦將軍的戰績,對我大離民眾來說,何嚐不是‘趙子龍’呢,他的故事,注定名垂青史,注定被後人傳唱”


    說話的時候,雲景卻在暗道,當如今集結的北方三國聯軍被打殘後,他們身後的神話境還坐得住嗎?


    而大離這邊,又如何應對呢?距離能對抗神話境的忠義鎮邊軍訓練出來還早。


    雲景如今還是不知道劉能已經踏足逍遙境了,否則他指定去找劉能,你老人家直接一巴掌拍在大江京城完事兒不好嗎?


    城牆上,秦安泰大馬金刀,麵對北方大軍壓境,他笑道:“居然是全軍出動,兩百五十萬大軍啊,還真是夠穩的,恐怕是想仗著人多,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耗死我等吧”


    “那他們就打錯主意了”,李秋輕笑道。


    在雷火軍的火器麵前,而且他們還處於守城一方,對麵人數再多都沒有什麽意義,隻需注意對方強者斬將奪旗即可。


    點點頭,秦安泰下令道:“雷火軍分布四方城牆,破曉軍團配合,不給敵軍靠近的機會,不管敵人來多少,殺,李秋李將軍坐鎮右邊城牆,老夫正麵應戰,張守北將軍鎮守左邊城牆,後方由王昌運將軍負責”


    “諾”,眾人聽命。


    深吸口氣,感受著對麵大軍壓境中的一股股強橫氣息,秦安泰心道來吧,這一戰老夫等了很多年了!


    為了應對這次的北方三國聯軍,大離這邊不但集結了百萬人馬,更是從國內派來了十多位真意境的強者助陣,主要是為了防備對方斬將奪旗。


    這是一個偉力加諸己身的世界,強者不得不防。


    而北方三國聯軍,在知道了雷火軍的可怕戰力後,想出的破局之法,則是以強者以力破巧,用真意境的強者衝破防線大破大離軍隊,為此,他們出動了二十個以上的真意境強者!


    真意境,但凡有一個能衝入大離軍中,就能砍瓜切菜般造成大麵積傷亡……


    冰天雪地中,三國聯井然有序的奔赴過來,那鋪天蓋地的人潮一眼看不到盡頭,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人頭皮發麻氣血衝腦。


    他們來到落星城三裏開外,並未急著發起衝鋒,而是兵分四路奔赴各方,欲要將落星城牢牢包圍困死在這裏。


    靜靜的看著對方表演,秦安泰目視對麵的聯軍中軍之所,想到昨天雲景說的那個故事,吐氣開聲,聲音傳遍四野,道:“來將可留姓名!”


    對麵,聯軍中軍,一位端坐青銅戰車的五十歲男子,他一身銀色戰甲,聞言目光一閃,真意境後期的恐怖氣息爆發,朗聲道:“大江,平南王,季曉峰!”


    同時,在他右手邊,一位騎乘一丈長金色毛發巨狼的四十許男子,手持血紅長槍,雙眼中血光一閃,整個人嗜血而邪意,他吐氣開聲道:“金狼王朝,曆嘯蒼!”


    左邊,一位騎乘長滿鱗片的白色駿馬男子,他手握一根手腕粗的黑色長棍,戰意衝突沉聲道:“桑羅王朝,袁破嶽!”


    三人,都是明傳天下的名將。


    得到對麵回應,秦安泰開口道:“大離,秦安泰,恭候諸位多時!”


    大江平南王季曉峰從戰車上緩緩站了起來,強大的氣息彌漫,周圍少有人敢直視,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他目視軍隊安排得差不多了,抽出腰間一把冰寒霧氣盤繞的長刀,遙指落星城冷聲道:“全軍聽命,殺,給我踏平落星城!”


    咚咚咚~!


    戰鼓震天。


    “殺……!”


    千軍萬馬咆哮,聲震蒼穹,漫山遍野的軍隊化作洪流想著落星城衝殺過去,宛如狂潮欲要抹平那一座佇立在大地上的落星城。


    “戰!”秦安泰手中大刀遙指前方魏然不懼。


    “戰,戰,戰……”,城中大軍咆哮,以壯軍威。


    數以百萬人的戰爭開始了,此時此刻,任何陰謀詭計都顯得是那麽的蒼白無力,恐怖的洪流麵前,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


    嘭嘭嘭~!


    落星城內,大離將士踏著步伐奔赴城牆,早在占領這裏之後,城牆內部就用城中收集的材料堆砌了一道道斜坡方便登牆。


    雲景登牆的方向是正前方,秦安泰所屬的這邊,未能和師父李秋並肩作戰。


    四方城牆上,雷火軍早就部署完畢,一架架投石車聳立,開山雷隨時準備發射,此戰,雷火軍依舊是主力。


    嗖嗖嗖……,落星城內,破空聲不絕於耳,一個個真意境強者衝出奔赴各方,他們所過之處,虛空都仿佛被撕裂,發出一連串的音爆。


    戰爭,維持在曠野冰原上就行了,決不能讓敵軍的高手殺入落星城來,否則這邊必亂,是以大離一方的真意境強者提前出動,把敵方強者攔在城外。


    雲景來到了城牆上,身邊就是整裝待發的雷火軍,饒是他早就見識過了千軍萬馬衝鋒的畫麵,可此時麵對落星城周圍三國聯軍那兩百五十萬的恐怖大軍依舊頭皮發麻。


    在這汪洋般的大軍浪潮中,個人太渺小了。


    殺~!


    正麵的敵軍已經殺到了城下,密密麻麻的軍隊頂著盾牌到來,他們不但帶著工程梯,還推著龐大的耬車,欲要和落星城城牆持平方便大軍殺上來。


    城牆上,大離一方弓箭手傾瀉箭雨,雷火軍不要錢般傾瀉彈藥下去。


    轟轟轟~!


    太慘了,敵軍衝到城下,被鋪天蓋地的炸彈洗禮,哪怕僅僅隻是加料的‘大炮仗’,一旦炸開就是死傷一片,盾牌撕裂,鐵釘鐵珠橫飛,挨著就死碰著就傷。


    還有開山雷,落入敵軍之中炸開,每一次爆炸都能清空百米區域內的敵人,四射的彈片更是波及千米區域!


    整個落星城周圍淪為了煉獄,殘肢斷臂橫飛,血與骨堆疊了一層又一層,大地被炸得坑坑窪窪,硝煙彌漫直衝天際!


    三國聯軍人數太多了,戰線拉長了十多裏,可他們人數再多,在炸彈的洗禮下損失慘重也無法靠近城牆甚至登上來,盾牌被炸碎掀翻,工程梯被粉碎,耬車更是承受不了炸彈的洗禮!


    僅一個衝鋒,敵軍連城牆都沒挨到,死去的人數就以十萬計。


    在雷火軍的恐怖戰鬥力下,冷兵器的軍隊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被壓著打,雖然用降維打擊來形容有些誇張,但也差不多了。


    甚至可以說,僅三十萬雷火軍就包圍了對麵‘落單’的二百五十萬三國聯軍都不為過!


    太慘了,戰場上敵軍根本無法大規模接近城牆,偶有零星的衝過來也無濟於事。


    三國聯軍之中,大江平南王季曉峰微微瞪眼,目光中閃爍不可思議的神色。


    僅一個照麵,己方軍隊的死亡就數以十萬計,這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了解過雷火軍的戰鬥力,已經極度重視了,甚至都不惜大軍壓境正麵碾壓,可如今看來,依舊有些小覷。


    如果按照這樣的戰鬥模式持續下去,他們兩百五十萬人都不夠死的!


    目視各處雙方已經交戰在一起的真意境高手,季曉峰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了,他沉聲道:“兩位,不得不承認,雷火軍太可怕了,如今隻能用高手孤軍深入滅殺那些雷火軍方能扭轉局麵,否則我們軍隊再多都沒用!”


    “正有此意!”


    袁破嶽和曆嘯蒼紛紛凝重點頭。


    如果此戰不能拿下大離軍隊,別說大江王朝,在雷火軍恐怖戰力麵前,等大離騰出手來,桑羅王朝和金狼王朝都要倒大黴!


    經過短暫的商議後,季曉峰說:“我們三人聯手,殺入落星城中,斬秦安泰,滅雷火軍,一舉定乾坤!”


    “好!”袁破嶽兩人沒有意義。


    長身而立,季曉峰朗聲道:“秦安泰,拿命來!”


    說著,他閃電般衝向落星城,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道銀色流光,宛如流星劃破天際,他手中那把冰寒霧氣纏繞的長刀綻放璀璨鋒芒照亮天際,寒意彌漫八方。


    曆嘯蒼袁破嶽緊隨其後,兩人威勢不輸季曉峰。


    他們三人聯手,欲要率先滅殺秦安泰,然後憑他們的本事,足以砍瓜切菜般滅掉一部分雷火軍為大軍掃平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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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衝來的三個強敵,秦安泰深吸口氣,同時麵對三個同級強者,他壓力也很大,可絲毫不懼。


    “殺!”


    一聲冷很,手中大刀一展,他整個人朝著對方正麵殺了過去,背後青雲遮天,一輪明月在青雲中沉淪。


    隨著秦安泰殺過去的,還有另外兩個國內派來助陣的真意境後期強者。


    “那三人是敵軍主將,他們必須要死,隻要他們死了,敵軍必定大亂,我方強大的戰鬥力下,此戰就沒有多少懸念了”


    城牆上,雲景一麵暗中滅殺敵軍,一麵關注著整個念力覆蓋範圍內的戰場。


    他或許沒有資格參與秦安泰他們那種層次的廝殺,但暗中給敵人使絆子還是能做到的,或許僅僅隻需要給對方造成一絲困擾,秦安泰他們就能在瞬息之間抓住破綻斬殺敵人!


    那個層次的廝殺,一丁點優勢就能無限放大。


    雲景關注著他們雙方的軌跡,隨時準備暗中出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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