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意境的沈風居然被人偷襲得手,說實話,這真心有點讓人始料未及。


    這等層次的存在,神話不出,已經是世間頂尖武力擔當了,若不顧一切全力施為,其能耐足以崩山斷江乃至於一人屠城!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物,跳出來針對何正典,結果被人一箭穿心。


    那一箭太快了,快到雲景都未曾看清軌跡,隻看到意氣風發的沈風渾身一震,他胸口就出現了一個血洞,然後雲景才留意到那支箭的痕跡。


    那支箭已經快到仿佛沈風先被洞穿心口它才出現一般。


    簡直就跟因果律一樣,先命中再出箭,就是這麽快。


    當然,那箭還沒達到因果律那麽玄乎誇張,但真的快得雲景隻能如此來形容了。


    “何大人明顯有備而來,他抓人是目的,卻不想傷及無辜,所以才事先安排高手隱藏在暗處,為的就是防止沈風這樣的存在不擇手段的出手殃及在場的人,否則的話,一旦沈風狗急跳牆,在座的估計沒幾個人能活下來,可謂全部都是他的人質,好在何大人事先料到了這點”,夏濤若有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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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點頭,雲景說:“如此一來,再有人想仗著人多勢眾或者自身本領高強拒捕,恐怕就得掂量一下了”


    說話的時候,雲景念力捕捉到那支箭飛走的痕跡追尋了下去,然後就在千米外‘看到’了那個沈風口中的箭魔。


    那是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人,長相很不起眼,雲景猜那絕不是對方的真實麵目,身份應該是蟻樓的高手。


    他隱藏在千米外的一顆茂密大樹上,明顯修煉了某種特殊功法,近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存在感很低,周圍那麽多行人愣是沒有誰抬頭看他一眼,縱使他一箭射出命中沈風也沒弄出任何人關注的動靜。


    因為並不清楚真意境這個層次的具體,雲景不好判斷他的實力,但那人絕對是真意境,否則他射出的那支箭不可能無聲無息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已經是意誌影響天地形成的特殊手段了。


    這種隱藏在暗處搞偷襲的人很可怕,你看那沈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簡直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用雲景的話來說,這就是所謂的狙擊手了,被這樣的存在瞄準,跟被死神盯上沒什麽區別。


    那人手持一張黑色金屬大弓,箭矢飛回他一把抓住放回箭囊。


    他的箭是黑色的,某種金屬打造,不反光,長米許,類似的箭矢,在他箭囊內一共十支。


    都說開弓沒有回頭箭,然而人家射出的箭,殺了人還能飛回去,這等手段簡直顛覆了雲景的三觀。


    稍微關注了這位‘狙擊手’一下,雲景將其記在心頭,這種人千萬不能得罪,否則不知道哪一天是不是就從天邊飛來一支箭要了自己的命。


    防不勝防啊,就他之前的手段,簡直就是當你看到他的箭時你就已經死了。


    箭魔,可謂名副其實。


    視線放回院子這邊,雲景看著沈風,暗道我就說吧,跳得越歡死得越慘。


    縱然是真意境的練武之人,心髒依舊是致命要害之一,心髒都沒了,身體血液無法循環,你怎麽活?


    然而不得不說的是,這個境界的存在,生命力是真的頑強,心髒都沒了,胸口破了一個洞,沈風看樣子還能活一會兒。


    生命力快速流逝的他依舊穩穩當當的站著,傷處的血在他的控製下已經停止了噴薄,他目光慘淡的看著何正典,張了張嘴道:“何大人,你處心積慮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可否想過今日之後你將迎來什麽樣的後果?”


    “那就不牢你費心了,要死快點死,跟這兒強撐著何必呢,你不難受嗎?”何正典冷笑道。


    深吸口氣,胸口有點漏風的沈風說:“我的確活不成了,可何大人你覺得,我在臨死之前拉在場幾百個人墊背能否做到?打個商量如何,今天我死,你帶人離去,否則我不介意把事情往極端方向鬧大,我的時間不多了,何大人快點考慮!”


    他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把在場的人當做人質,自知必死無疑的他,用自己的死給何正典要抓捕的人爭取周旋的機會。


    今天何正典搞了個突如其來,讓人沒有絲毫防備,但隻要過了今天,有的是辦法周旋。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開始鬧得很大,可一旦扯起皮來,時間久了就能搞個不了了之,畢竟世人都是健忘的……


    “威脅本官?沈風,你還嫩了點,你還是早點死吧,你不敢臨死之前亂來的,其一,今天是你師父的壽辰,來的都是你師父的親朋好友,我知道你孝順,若是殺了在場的人,你讓你師父如何自處?其二,即使你不顧一切的殺人,可否考慮過你的家人?其三,你以為本官沒有料到你會狗急跳牆胡亂殺人?你大可試試,到時連個全屍都沒有可別怪本官沒有提醒你!”何正典撇撇嘴道。


    張了張嘴,沈風也隻是試一試罷了,哪知何正典油鹽不進,於是目光暗淡,轉頭微微看了左望山一眼,似乎在說師父我盡力了,然後他不在強撐,胸口的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周圍的地麵,他整個人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停止呼吸思維陷入永恒黑暗。


    死得不能再死。


    本來左望山八十大壽的大喜事,他非要跳出來搞事情,結果大喜事上見紅了。


    “哼,相比起你的所作所為,就這麽死太便宜你了”,看著死去的沈風何正典咬牙道,然後他示意屬下遞給他一張紙,當眾宣讀道:“沈風,男,四十八歲,涼州閔縣人,曾多次暗殺朝廷命官,更是和汪浮助紂為虐殘害無辜者眾,而今伏法,本官宣判,依大離律,殺官等同造反,沈風雖然伏法,但罪責依舊要追究,其家產查抄,直係親屬同罪,即刻起抓捕歸案聽候問審!”


    說完,何正典將蓋有官府印章的逮捕令直接丟在了死去的沈風身上。


    那不隻是一張輕飄飄的紙,而是沉甸甸的王朝律法。


    沈風以為死了就完事兒了?他的直係親屬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依舊要受到牽連,也是要受到律法製裁的!


    當然,他的家人並不在這裏,已經有人前去捉拿了,跑不了的。


    在場的眾人看著何正典當場宣判,有人想拍手叫好,好歹忍住,實在不是時候啊,而有的人則是噤若寒蟬,沈風都死了,他可是左望山的得意弟子啊,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愣著幹什麽?還不抓人!”


    何正典一聲大吼,提醒之前被沈風突然爆發嚇住的捕快們,同時也在告誡在場那些要被抓捕的人,沈風都死了,你們最好還是熄滅了反抗的心思。


    “是”


    捕快們趕緊回答,然後準備實施抓捕。


    此時左望山總算是坐不住了,他手中一根拐棍猛然敲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引起所有人注意後,他目視何正典微微皺眉道:“何大人,夠了,這場鬧劇差不多得了,我徒兒都死了一位,你也足以給某些人一個交代了,見好就收,離去吧,老夫可當什麽都沒發生!”


    左望山雖然是一介布衣,可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他人脈廣,在京城還有徒弟當官,毫不誇張的說,他的某些意見是可以直達天聽的,現在隻是讓何正典離開,已經是妥協讓步後給足麵子了,否則的話,以他的身份和名望,其實是有資格和何正典正麵硬鋼不買賬的。


    “左先生慎言,本官依律辦案,在你口中卻是鬧劇?你將律法置於何地?本官正常辦案,怎麽在你口中似乎本官成了別人手中的刀?給誰交代?本官隻給律法一個交代,無需給任何人交代!”何正典直視左望山說道。


    左望山眼睛一眯,旋即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何大人請便吧,老夫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事後定要參你一本,按大離律法,無辜殺人等同草菅人命,捏造罪名抓捕朝廷命官等同造反,你自己掂量一下”


    他這是在暗中威脅了。


    哪怕何正典的確是證據確鑿在按照正常程序抓人,可那又如何,以他左望山的身份和名望,有的是關係,不需要多,隻需想辦法幫其中一個人洗脫罪名,那麽他就能向何正典發難,告他捏造罪名反將一軍化被動為主動!


    一旦如此,撕開一道缺口,不惜代價,甚至還有機會推翻何正典的所有罪名把他拉下水!


    聰明人,善於在絕境中尋找翻盤機會。


    左望山無疑是聰明人,他那番威脅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無需說明,大家心照不宣,他死了個徒弟,何正典也懲戒了一個罪犯,就此離去,大家都有個台階下,至於後續,就看個人手段了。


    哪知何正典絲毫不在意他的威脅,冷笑道:“那左先生你就去參吧,本官等著,不過現在,還望左先生別妨礙本官捉拿要犯!”


    “哼!”左望山冷哼一聲,目光看向一邊。


    他是聰明人,此時何正典代表的是國家和律法,硬鋼不是明智之舉,他要抓人就讓他抓好了,隻要不是當場全部殺掉,他有的是辦法周旋。


    見左望山不說話了,何正典一揮手道:“抓人!”


    之前捕快們攝於左望山沒敢動手,這會兒左望山都妥協了,他們哪裏還會猶豫,如狼似虎的撲向了那些罪犯。


    噗噗噗……


    一聲聲鐵鉤穿透琵琶骨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慘叫,一個個罪犯被鎖了琵琶骨當場逮捕。


    看到這一幕雲景別提多解氣了,那些罪有應得的家夥就應該這樣折磨,一刀砍了反而是便宜他們。


    尤其是那個汪浮和邱明芳,他們幹的事情可謂天怒人怨,被鎖了琵琶骨之後,捕快明顯折磨他們,拉著鎖鏈直接將他們拖在地上,慘叫聲聲,看著都疼。


    抓捕進行中,一些人明顯怕了,尤其是那種罪孽深重的人,左望山或許會為他的徒弟們周旋,可不一定會顧及自己啊。


    所以,跑吧。


    於是乎,受不了壓力的一部分犯罪之人,趁自己還沒被捉拿,當即暴起四散而逃。


    可惜他們跑不掉的。


    但凡有人想翻牆離去,人還未靠近圍牆呢,就發現圍牆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個弓箭手,跳起一個就被當場射殺下來!


    有人見跑路不成,幹脆抓人質威脅何正典謀取逃生之路,然而但凡有這種舉動的人,就被不知何處飛來的一支利箭當場帶走。


    那個箭魔可是盯著這邊的,除非被抓,否則死!


    場麵雖然稍顯混亂,但一切都在何正典的掌控之中,真意境此時都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抓捕也就維持了幾分鍾就結束了,其間死了不少人,屍體觸目驚心。


    看著那一群被鎖了琵琶骨噤若寒蟬的罪犯,何正典衝著左望山拱拱手道:“左先生,今日驚擾了你的壽辰,日後定當登門賠罪,告辭”


    說著,他轉身道:“走,將這些罪犯帶去縣衙,本官要借縣衙審問這些罪犯,爭取今天審完上報京城,讓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早日受到律法懲戒!”


    他要今天就把事情辦完,不給左望山絲毫翻盤的機會。


    其實何正典心頭憋著壞呢,巴不得左望山去蹦躂,長公主都在關注這件事情,他越蹦躂死得就越慘,還會牽連更多本來可以置身事外的人。


    何正典帶著人販走了,院子裏給左望山拜壽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


    剩下的人的還拜什麽壽啊,趕緊遠離是非之地吧,趁早和左望山撇清關係,以免本身被牽連,於是紛紛告罪離去。


    人們離去的理由千奇百怪,其中借口最多的就是媳婦生孩子,上百人的媳婦同一天生孩子,這不扯的麽。


    至此,左望山的八十大壽可謂草草收場。


    “好個何正典,總歸你審問過後還需京城核實,還有機會……”,左望山看著人去樓空的院子沉聲道。


    他的徒弟被抓了絕大部分,當師父的不得不管啊。


    徒弟雖然做了錯事犯了法,可師徒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被徒弟坑慘了,不管事後如何,他左望山的名聲是毀了。


    想到一生清譽就此毀於一旦,左望山一下子蒼老了近二十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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