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人離去後,雲景回到了領事府,先與來福龍鯨‘交流’了一下,得知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回屋後,雲景打量著手中的喜帖。


    無比精美,估計在白家送出的喜帖裏麵也屬於最高規格一等,哪怕白家作為龍國頂級世家,雲景這樣的神話境也不會有絲毫輕慢。


    喜帖白玉為主,金絲雲紋,絲毫不俗氣,金玉這種東西在白家並非什麽珍貴材料,卻有著金風玉露一相逢的寓意。


    內容更是白文浩手書,而非代筆,他的字跡雲景見過,一眼就能認出。


    稍微看了一下裏麵的內容,雲景內心並無太大波瀾,白文浩突然成親雖然讓他有點愕然,但卻並不意外。


    生在那樣的家庭,很多事情本就由不得自己。


    新娘並非顧小魚,而是周家三小姐。


    親眼目睹過白文浩和顧小魚情投意合,雙方約定了終身,而今事與願違,可想而知白文浩的心情有多麽糟糕,這點從字裏行間就能看出。


    一個人的字,是最容易反饋內心的。


    從白文浩的字裏,雲景看出了他心如死灰,麻木而悲切,很痛苦,無盡的愧疚折磨著他,在這些情緒之下,還壓抑著絲絲無力的瘋狂。


    這些情緒雲景都能想到由來,心如死灰,想來是因為顧小魚爺孫倆的‘死’,當生命中的摯愛死去後,或許很多人都和他一樣吧,麻木悲切乃至痛苦愧疚等心情都源自於此,壓抑的絲絲無力瘋狂,不過是想要反抗而又做不到罷了。


    其實白文浩的人生已經比世間九成九的人要來得幸福了,這樣的遭遇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也不能說他矯情吧,隻能說身處不同的位置都有不同的煩惱。


    凡事不能一概而論,生活艱難的時候追求的是物質,而物質不愁的時候,追求的便是精神了,很難說那一個重要,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放下喜帖,去雲景肯定是會去的,畢竟喜帖都送到手中了,但也隻是以客人的身份去觀禮,不會參合任何人家的家務事。


    不管別人家事如何,雲景都不會做任何評價,身為客人,對於婚事本身送上一句真誠的祝福就夠了,隻是婚事本身,不摻雜其他。


    雲景不知道在這次大喜中白文浩會不會搞事情,他是聰明人,明白大喜事出了差錯意味著什麽,尤其是白家和周家這樣的背景。


    身為客人,登門祝賀,自然不可能空著手去,得準備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但這不急,還有幾天呢。


    暫時把這件事情放一邊,雲景再度無聲無息的隔空瀏覽書海堂書籍,夜深了才睡下,每多看一些書,都是對自己底蘊的夯實,到了他這樣的層次,苦修幾乎沒有任何作用了。


    單輪修為,雲景短短二十年時間便走過了這世間幾乎所有人一輩子要走的路,再進一步已經不屬於凡俗了……


    隔天雲景那兒都沒去,就待在領事府,幾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書海暢遊。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轉眼就到了白文浩大婚這天。


    在這幾天中,雲景抽空親手為白文浩準備了一份賀禮,一副手繪丹青,雙鶴共舞,作為對婚姻這種大喜事本身的祝福。


    到如今雲景的畫作早已經不是當初那樣追求寫實,更多的是追求意境,而意境這種東西,仁者見仁吧。


    寥寥幾筆,揮灑寫意,渾然天成。


    一個神話境的手繪丹青,誰也不能否認這份禮物的厚重,是很多時候有錢都買不到的珍寶。


    靜心做某件事情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五天時間轉眼過去,書海堂的書雲景也就看了百分之一左右,要看完還得很長時間,好在以後域門開通隨時都可以過來。


    他也並非完全不關注外界,不過幾乎所有事情都和他無關罷了,無需理會。


    人們最為關注的依舊隻有那麽幾件事情,虛鼠的蹤跡依舊沒用任何人找到,並未消停下去,反而愈演愈烈,天下第一美人總是人們談論的焦點之一,人們也在談論白家和周家的聯姻,顧慮太多言辭含湖,逍遙鞠的盛況是人們最為關注的,某支隊伍落敗讓人惋惜,某支隊伍獲勝令人激動。


    這天一早,雲景穿上常服,交代好來福龍鯨好好看家,前往白家赴宴。


    他僅代表個人前往祝賀,沒必要穿那麽隆重,怎麽舒服怎麽來,不是特殊場合外在就沒必要那麽刻意了。


    作為白文浩這個新郎官親自邀請的客人,雲景自然是要去白家主宅的,甚至還會被奉為座上賓,還是那句話,神話境不管去哪裏都能得到相應的禮待。


    白家主宅不在‘中州’區域,而是在‘雲州’,相傳白家發跡便是在龍國雲州,那已經是萬年前的事情了,在龍國雲州還有白家祖宅呢,每年白家主要成員都要去祖宅祭祖。


    ‘雲州’白家,毫不誇張的說,那可是跺跺腳都能引發整個龍國地震的存在,而今白家直係少爺大婚,沒有幾個人不關注的。


    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接著祝賀前去刷個臉,但也要有那個資格才行,凡事沒有請帖的,連靠近白家主宅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去分散各處同喜的宅院送上禮物,壓根沒有什麽意義。


    然而有句話叫做送禮了人家不一定記得你,不送禮就很紮眼了……


    白家主宅立於虛空之中,是一座龐大的浮空島嶼,下方白雲縹緲,其上亭台樓閣霞光氤氳。


    這天想去白家主宅的人不知凡幾,哪怕是手持請帖也得需要經過確認才能登天而上,在這樣的大喜日子,不管什麽身份,總是要賣人家三分麵子的,仇人都不會亂來。


    迎賓處可謂人山人海,先天修為簡直不要錢,真意境成堆出現,神話境都不在少數,大家都彬彬有禮沒有出現任何騷亂。


    雲景一個都不認識,倒是免去了不必要的寒暄。


    白家對於不同的客人設立了不同的迎賓區域,這點昨天前來送喜帖的管家就已經給雲景介紹過,所以雲景直接朝著相應區域而去。


    這裏的人就很少了,可謂‘門可羅雀’,雲景來的時候都沒有其他人呢,如此一來,他的出現自然就引起了多方注目,暗自揣測他是什麽人,和白家是什麽關係。


    出示請帖,得到確認,白家的人當即安排雲景前往主宅,白鶴異獸展翅數十米,載著雲景騰空而上,片刻便登上了數萬米高空的浮空島嶼之上。


    這樣的高空並不清寒,反而微風和煦,陣法之道龍國早已經運用到了方方麵麵。


    白家的主宅浮空島嶼直徑數十裏,若不在數萬米高空是會影響下方光照的,甚至為了消除下方的人有巨物佇立在頭上的壓抑心態,更是用白雲遮蔽掩蓋。


    這還是雲景來龍國京城後第一次處在如此高空,放眼望去幾乎能將大半個京城盡收眼底了。


    白鶴載客,這樣的規格意味著貴客登門,自然引發多方關注,但也僅僅隻是目光好奇打量罷了,沒有人會在這樣的日子裏對雲景進行試探。


    直接落在白家正門前,有人迅速前來帶走白鶴,雲景交付請帖,對方當即將雲景迎向正門,同時朗聲道:“有客到,雲先生請”


    在這樣的日子裏,賓客自然都是可以走正門的,否則白家如何自處?


    大門處,一身大紅喜服的白文浩迎接賓客,就連蒙眼的布條都換成了喜慶的紅色,不管內心如何,他臉上也帶著大喜的‘笑容’。


    雲景上前,遞上禮物笑道:“白兄,恭喜恭喜,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禮物自然有下人接過,沒有發生當眾宣布某個客人送了什麽禮物,默默記下即可,否則是很得罪人的事情,又不是為了客人攀比顯擺。


    “雲兄弟來了,快快有請”,白文浩聞聲當即上前一步笑道,不過雲景敏銳的發現此時他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牽強。


    大喜的日子,卻並非自己想要的婚姻,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還要笑臉相迎接受祝賀,,可想內心有多麽難受了。


    雲景道:“白兄今日大喜的日子,賓客盈門事物繁多,不必管我”


    “這……也好,雲兄弟請便,就當自己家一樣,若有怠慢,後麵為兄賠罪自罰一杯”,白文浩歉意道。


    這樣的日子他肯定不可能單獨招待雲景的,但場麵話還是要說。


    笑了笑,雲景道:“白兄忙吧,不打擾你了”


    說完便辭別白文浩在白家下人帶領下從正門而入,此時白文浩也管不了他了,因為又有客人登門。


    今日白家處處張燈結彩,丫鬟仆役四處奔走,賓客盈門熱鬧非凡。


    明顯事先有過安排,雲景直接被帶著穿過外院來到了中庭,這裏的人就少很多了,相對清靜,雲景也樂得清閑,畢竟他一個人都不認識。


    不得不說,哪怕這樣大喜的日子,白家的客人也是分層次的,中庭已經是安置最尊貴客人的地方了,後院那就不是客人去的地方。


    還不到開席的時候,雲景也沒有要白家下人陪同,自己一個人悠然散步。


    此時天色尚早,來到中庭的客人也不多,雲景幹脆來到高處亭台看四方美景,有眼力勁的白家下人很快送來茶水點心。


    說實話,不認識什麽人,又並非和白家沾親帶故,雲景真心有點無聊,這種情況估計稍微有點社恐的一刻都待不下去,但婚禮還未結束就走是很失禮的事情,會覺得自己很尷尬。


    好在雲景心態很好,倒是無所謂。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盡管雲景並未去刻意探究什麽,依舊能明顯感覺到一個個神話境的氣息波動,數十上百個,隨著時間推移來得更多!


    白家作為龍國頂級世家之一,這樣的日子,有太多人想方設法的前來賀喜了。


    縱使距離正門很遠,雲景依舊能聽到一個個貴客登門的消息,高官顯貴,商賈巨富,王公貴族,藩王豪俠,名士顯貴……,日上三竿的時候,就連龍國天子都讓人帶著賀喜的聖旨前來了。


    天子都下旨恭賀,可想而知白家在龍國的影響力,稍微次一點的家庭都得不到這樣的殊榮。


    】


    待到客人來得差不多了,白家這邊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出發,足有上萬人的隊伍,按照早就規劃好的路線前往新娘子所在的周家。


    雲景隻是前來觀禮的客人,並沒有跟隨迎親隊伍去,隻待吃席見證禮成。


    等待的過程總是無聊的。


    “連白少都成婚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可不是,白少可是傑出俊傑之一,幾年前所在的球隊更是摘得當年第一,一時風頭無兩,武道真意,文登進士,前途無量,無數女子傾心,而今大婚,不知多少女子暗自垂淚肝腸寸斷”


    “白少娶的可是周家三小姐,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是羨慕不來的”


    “聽說白少修為盡廢,且雙目失明,前途盡毀,這才草草完婚,而且那周家小姐也從小體弱多病,這才有了倉促婚事”


    “噓,小聲點,這也是我們能說的嗎?”


    “好啦,說點其他的吧,我們也老大不小了呢,今天不知道多少王公貴族青年才俊到來,你們就沒有心儀的嗎?這可是好機會呢,或許覓得良緣就在今日”


    “呀,姐姐可是想嫁人了?那你可的趕緊四處走走,否則好男兒都被勾搭走啦”


    “說什麽呢,別跑,看我不撓你……”


    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笑語嫣然,雲景回頭一看,卻是幾個妙齡少女在打鬧,明顯是來白家做客的女卷小姐。


    雙方目光交匯,那些女孩子發現這裏有人,當即麵紅耳赤,停止打鬧,也不好意思多留,微微行禮轉身嘻嘻哈哈的離去。


    她們離去的時候還悄悄回頭打量雲景呢,臉蛋更紅了,隱約間雲景還聽到她們相互慫恿的聲音,似乎還有女孩子在咽口水?


    笑了笑,雲景心說年輕真好,我也是年輕人,隻是不知何時風花雪月已然悄然澹去,這可不行,得找個時間和王柏林他們聽曲兒去,單純的聽曲兒……


    迎親隊伍不知何時歸來,還得無聊等待。


    不過沒一會兒雲景就不無聊了,隻聽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說道:“雲兄弟,你也在這裏啊,不期而遇,借著這個機會,今日定要與你把酒言歡”


    回頭一看,說話的卻是和雲景有過一麵之緣的李溪,他沒有表麵身份,但雲景卻早已猜到他是龍國皇子之一,所謂的不期而遇,估計是知道自己在這裏專門尋來的。


    此人刻意接近自己絕對有某種目的,隻是還未表現出敵意,目前都是正麵相處,雲景暫時也不糾結那麽多。


    起身一副驚訝的表情道:“李兄你也在呀,當真相逢不如偶遇”


    “雲兄好文采,在下佩服,而且啊,雲兄弟有所不知,白家少爺大婚,我可不得想方設法前來混個臉熟”,李溪自來熟道,那天雙方都不過是客套,可他卻真的一副將雲景當做知己的樣子。


    有個人說說話也好,不至於那麽無聊,雲景說:“李兄請坐”


    “哈哈,雲兄弟倒是悠閑,這個地方安靜,早知道我一早就來這裏了”,李溪坐下搖頭,表現出與人相處心累的樣子。


    雲景笑道:“在這裏是因為我不認識什麽人,省得尷尬”


    “雲兄弟自謙了,若你去人多的地方,指不定多少人想要和你結交呢”,李溪搖搖頭道,說的倒是事實,沒有人會拒絕和一個神話境結交。


    不待雲景說什麽,他話鋒一轉,意猶未盡又有些惆悵道:“那天邀請雲兄弟去遮雲樹,雲兄有事耽擱未曾前往當真遺憾,雲兄弟有所不知,那天為兄去了,有幸一睹柳姑娘芳容,哎……”


    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雲景好奇問:“李兄何故歎氣?”


    “我歎那天一行,是我的榮幸又是不幸,榮幸的是見到了柳姑娘的容顏,當真無愧天下第一的美名,真心詞窮難以描述,任何讚美之詞都配不上她,不幸的是,見過她的容顏之後,世間再無美人了”,李溪心馳神往道,似乎還未從柳姑娘的容顏回過神來,同時還展露出發自肺腑的苦澀。


    雲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頭警惕性大作,李溪作為龍國皇子,見一麵柳顧傾,估摸著一句話都沒說上就如此了,自己更加要避免與其接觸!


    “這麽說來,當真是要慶幸我那天有事兒耽擱了,否則世間再無美好入眼何其無趣”,雲景深以為然道。


    李溪一時無言以對,去了固然不虛此行,不去真的反倒是一種幸運。


    恰在此時,有白家下人前來示意很快就要開席了,請賓客入席,這也代表著迎親隊伍即將返回,席間賓客就能見證這場盛大婚禮。


    這麽一打岔,李溪也不提柳顧傾的事情了,起身道:“雲兄請,你我同坐一桌,省得無聊,借此機會痛飲一番”


    “自當如此,不過我怎麽感覺李兄是想借酒澆愁?”雲景起身應邀道。


    李溪糾結搖頭說:“還真是有點借酒消愁,雲兄弟你不懂,若是你見過柳姑娘,必定會和我一樣的”


    心頭無語,雲景暗道那柳顧傾好可怕,已經不能用紅顏禍水來形容,根本就是有毒!


    白家並沒有刻意規定每個客人的席位,畢竟內進中庭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如何安排都是得罪人的事情,所以幹脆大家自由組合。


    咋說呢,反倒是像雲景小時候去村民家裏吃席了,沒那麽多講究,頂層和底層沒什麽差別,反倒是不上不下的人家,才會把客人分做三六九等。


    宴席並非在露天廣場,而是白家主宅大堂,這裏開闊無比,明顯經過臨時改造,足以容納上萬人也不顯擁擠。


    當雲景李溪到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擺上了上千桌,每桌可坐八人,分屬兩邊,中間是數十米寬的過道,鋪著名貴地毯,不久後一對新人便要從這裏經過,在無數人見證下前往前方就行婚禮儀式。


    上千桌近半都已經有人落座,陸陸續續還有賓客前來,在座每一個都可謂有頭有臉數得上號的人物,不說其他,單單神話境就一抓一大把,白家的影響力太恐怖了!


    而且這還隻是中庭的貴賓,外院人數更多。


    在禮堂右邊靠前的位置,有著上百桌沒有人落座,明顯是給新娘子娘家送親成員準備的,沒人跑去那裏占座,規矩大家心裏都懂。


    來到這裏,目光一掃,雲景幾乎不認識什麽人,看到了青蛟王,不過他卻代表白家在迎接賓客,雙方目光碰撞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雲景也看到了田康,但他忙著和其他人說話沒注意到雲景。


    反倒是李溪,很多人紛紛主動和他打招呼,稱呼他為李少,倒是如魚得水。


    人群中李雲看到雲景和李溪一起有說有笑,微微皺眉若有所思,但很快就被邊上的人打岔暫時沒想太多。


    與此同時,雲景雖然表麵不動聲色,可心頭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似乎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某種深意,但具體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最終雲景和李溪在左邊居中的一桌落座,並不惹人注目。


    剛一坐下,不待雲景和李溪說什麽,便有一人在空位坐下笑道:“這裏沒人,不打擾兩位吧?”


    來人有神話境修為,說話的時候目光卻是放在雲景身上,在雲景看過去的時候,他嘴角勾起一絲別樣的弧度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姓唐,單名旭”


    雲景心頭一動,感覺此人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姓唐,唐旭,和死在自己手中的唐老什麽關係?


    然而此時又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邊上響起,道:“諸位不介意我這個老人家和你們年輕人湊一桌吧?”


    這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暮氣沉沉,且雙目已瞎,說話的時候就顫顫巍巍的摸索著坐下了。


    雲景腦海中下意識出現一句話,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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