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府出來,史廣濤便恢複了往日的不悲不喜,可內心卻是隱隱感到不安。


    人體組織交易這門‘生意’太過暴利,雖見不得光,但卻是無本的買賣,以至於無數人鋌而走險,慢慢的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鏈條。


    他史廣濤不但是知情者,還是參與者,更是庇護這一惡劣事件的人之一!


    作為大理寺卿,乃舉國刑事案件的最高官員,這種暗地裏大量擄掠人口進行人體組織交易的事情怎麽可能不知道?畢竟這又不是個例,而地方上但凡重大行事案件都是要向他這個部門報備的,可以說若不是他參與其中成為庇護者之一,這起惡劣事件怎麽可能事到如今還沒有引起官麵上的注意?


    不過是關於這起事件的各種案件都被他壓下去了而已。


    但他也隻是參與庇護者之一而已,上麵還有身份更高的人,且不止一個,他史廣濤也就處於這利益鏈條中上位置罷了,直接插手這起事件消除影響力的負責人之一,下麵那張大網一旦出事兒第一個牽連的就是他!


    哪兒像更上麵的那幾位,坐享其成享受了最大的好處,但卻和這件事情沒有明麵上的直接聯係,哪怕事件曝光幾乎都很難牽連到他們。


    每個人都不是笨蛋,知道這件事情一旦翻船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在盡量享受好處的同時都在想方設法的擺脫牽連。


    他史廣濤也不例外,沒有直接出麵明確的壓下人體組織交易導致的案件,盡量的把自己撇開,下麵的犯罪大網恐怕壓根就不知道他也是庇護者之一,甚至史廣濤還提前就準備好了替死鬼,一旦事件爆發如何脫身他都準備了幾套方案!


    沒有人天生就是惡人,史廣濤曾也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正直之人,剛正不阿,否則也坐不到大理寺卿的位置。


    他參與這件事情也是因為一次偶然,他年近六十,膝下隻有一個兒子,寶貝得不得了,可命運弄人,他兒子先天心髒不好,從小就在藥罐子裏麵長大的,不能情緒波動太大,否則就有死亡的危險。


    為了他兒子,名醫什麽的都找遍了,一直沒能好轉,當手術移植這門醫術在朝廷推廣後,他看到了治愈兒子的希望。


    可是,正常情況下人體組織本就稀少,更何況是能適合他兒子的心髒?這種適合的心髒正常情況下可遇不可求,哪怕他位高權重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本來這種事情他可以等,打過招呼後隻要有適合的肯定是優先他這樣的權貴,但他兒子沒給他太多時間等,新納一房妾室結果一激動差點隔壁,直接人事不省很長一段時間。


    在那段時間他焦頭爛額,偶然下麵有關於人體組織交易的案件被放在了他的案頭,他一開始是打算秉公辦案的,但卻沉默了。


    為了兒子,他糾結過後,很輕易的就聯係到了進行人體組織交易的人,甚至自己都沒有出麵。


    不久後,他兒子的病好了。


    本來這個時候他可以直接抽身繼續當他公正嚴明的大理寺卿,可他畢竟因為兒子而牽扯近了這件事情,那夥人何其龐大?順藤摸瓜找到了他,然後他就深陷其中了。


    越陷越深的同時,他也從那些犯罪團夥手中得到了龐大的利益,京官難做啊,享受到了好處,他再也脫不了身了。


    命運這種東西,陰差陽錯,一點點因由便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人生……


    因為心頭莫名的不安,史廣濤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同時也在認真思索關於這件事情爆發後能撇開自己的布局,盡管布置了很多後手,可他還是不安,仿佛暗中有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雲景那本冊子被之前的王爺丟掉後,史廣濤撿回來了,放在袖子裏,此事他仿佛覺得自己袖子裏放著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人體組織交易殘害人命,多的是關於這起事情的案件,但以往都夠不到他這個級別親自過問,有意的壓下有關事情,根本就沒有掀起任何風浪。


    可如今居然有人把這件事情整理出來送到他手中了,這是以往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冊子中的內容不多,關於整個人體組織交易事件可謂冰山一角,甚至也僅僅隻是某個地方發生的事情罷了,在史廣濤看來,是有人在了解到一些情況後,從而冒險拿來自己手中,從而想讓朝廷高度重視起來,可對方卻並不知道自己就是參與者!


    那麽對方既然能拿到自己手中,就能送去督察院或是刑部,那兩個部門雖然也有和自己一樣的參與者,可並非一把手,無法做到隻手遮天的,一旦引起重視……


    所以,這件事情必須得立即壓下,將背後搞事情的人就出來解決掉!


    上麵那些大佬自持身份和沒有直接聯係壓根不在意,所以隻能由他這樣的人來解決了。


    思緒萬千的史廣濤回到了住處,心頭已經有了計較。


    他開口問:“如今是誰在負責維持京城安定?”


    “回大人,是秦將軍,如今因鄧老故去,天南海北來了太多人匯聚京城,他受命令五十萬拱衛軍維持京城安穩,另外鷹堂和捕快全力配合”


    聽到回答,史廣濤微微點頭。


    秦將軍就是秦安泰,大離老將了,可謂一生戎馬,最輝煌的戰績便是幾年前總領三軍北伐,最終大離取得了勝利,別管那一戰勝利的關鍵是什麽,他的功勞是無法抹去的。


    對於秦安泰,史廣濤了解一些,是一個純粹的軍人,眼裏容不得沙子,本身是文官,史廣濤和對方尿不到一起,而如今是秦安泰親自負責京城安穩……


    心念閃爍,史廣濤開始命人準備筆墨紙硯開始書寫,很快一封親筆信寫好,遞給下人說“立即去交給親將軍”


    “遵命……”


    在信上史廣濤完全是一副公事的口吻,以大理寺的名義,闡述當下京城人多混雜,為了鄧夫子葬禮順利進行以免生出事端,他希望秦將軍能加強戒備,最好是立即實行宵禁,考慮到很多人露宿街頭,那些人應該嚴加看管,然後關於加強戒備和宵禁,史廣濤在信上說明天會上奏陛下準許。


    他這樣和秦安泰溝通並不顯得奇怪,畢竟都是為了當下京城安穩。


    可這僅僅隻是史廣濤解決隱患的一環,且還是無關緊要的一環,待到秦安泰那邊嚴肅起來,他想要揪出背後搞事情的人就容易多了不是。


    還是那句話,傻子是坐不到史廣濤這個位置的,在下人把信送出去之後,他嘴角出現了一絲冷笑。


    再度瀏覽雲景送來的冊子,上麵關於人體組織交易惡劣事件的內容,幾乎都是江州那個地方啊,這說明什麽?說明送來這東西的人八成來自於江州這個地方!


    “江州……”


    心頭出現這兩個字,史廣濤目光閃爍,那個地方並沒有說明,可江州有一個叫牛角鎮的地方,牛角鎮有長公主的府邸存在,更是出了一個神話境雲景!


    雲景踏足神話境的消息早就傳播開去了,不過對於史廣濤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還有些存疑,畢竟沒有類似黃昌陽這樣身份的人出來證實,雲景也沒有親自發話。


    但不管怎麽樣,這都不是史廣濤能招惹的,不會去冒那個險。


    “不管是長公主還是那位,想來都不可能把目光放在這樣的小事兒上麵……”


    心頭這麽想著,史廣濤目光一閃,有道是寧殺錯不放過,他繼續下令道:“來人,本官得知,江州有膽大包天之人欲行不軌,想在鄧老葬禮期間鬧事,吩咐下去,查明最近所有從江州進京之人,江湖中人全部抓捕入獄嚴加審問,讀書人控製起來洗清嫌疑方可放過,尤其是那些修為真意鏡以上的,是重點關注對象,此事本官親自過問,查明賊人之前不得透露!”


    “遵命”


    作為大理寺卿,史廣濤權力還是很大的,打著有人想在鄧夫子葬禮期間鬧事的名義,誰敢不認真對待?


    他沒提江州進京的官員,若是有官員在翻這件事情,就不是偷偷摸摸的朝自己這裏檢舉了,而是直接上奏朝堂,不是沒有官員這麽做過,但奏折也要能去到陛下案頭才行不是。


    安排下去之後,史廣濤心說隻要把這段時間江州進京的人一網打盡,跑來自己這裏‘舉報’的可疑之人將其揪出來還難嗎?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另外也安排了一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幫忙調查,有得時候灰色地帶的人手段比朝堂更好用,雙管齊下就不信揪不出是誰,最多兩天就有結果,對方人頭就得擺在自己麵前!


    任你手段高明,能無聲無息摸到我的臥室,但你拿什麽和整個朝廷鬥?


    暗中留意著史廣濤一舉一動的雲景都有點佩服他了,僅僅從自己的描述中就發現‘舉報’之人來自江州。


    好吧,這並不難猜,畢竟林星語說的都是關於江州的事情,所以說史廣濤將目標放在江州來人身上是完全正確的。


    雲景本就是江州的人……


    史廣濤的舉動已經足以說明他肯定是人體組織交易的參與者了,雲景繼續默默看著他表演,就看從他身上還有多少大魚將浮出水麵!


    至於史廣濤下令抓捕江州來人,雲景絲毫沒在意,倒不是他不在乎那些人,而是江州距離京城太原了,據雲景所知,最近一段時間來京城的江州人,也就白天林星語他們那一批。


    而林星語如今在自己住的地方,其他人則安排在自己名下客棧了,史廣濤或者說大理寺再‘無法無天’豈敢去那裏拿人?


    史廣濤的目標是最近直接從江州來的人,至於那些更早的遊客亦或者貨商則不在此列,否則那人數就多了,咋可能一下子忙得過來?


    甚至都沒有那麽麻煩,目標進一步縮小到修為在真意鏡以上就是,其他的不過順帶以防萬一罷了。


    結果顯而易見,大理寺的人連夜調閱入京江州名單,然後就前去抓捕入京成員了,不久後就灰溜溜的回去史廣濤那裏複命了。


    “大人,江州的人拿不了,他們住在那位名下的客棧,如今京城客棧爆滿,那些人全部都住進了那位的客棧,明顯是那位特意關照啊,事關那位,我們欲要把所有江州的人拿下,說句大不敬的話,縱使陛下恐怕都得親自出麵和他解釋,屬下等人真心辦不了,要不大人請陛下下旨?”


    聽到匯報後,史廣濤一怔,壓根沒想到為了揪出是誰舉報一開始就受阻,還牽扯到了那位,他整個人都差點麻了。


    這可如何是好?不揪出來終究是個隱患!


    思來想去,事關那位,史廣濤自己是沒辦法了,他覺得完全有必要去找其他人商量一下該怎麽辦才好,而他要找的人,無疑是身份相當之人,且還是關於人體組織交易惡劣事件的庇護者之一!


    不過他接下來要找的人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了,否則單單是接觸對方就是犯忌諱的事情。


    於是史廣濤表示知道了,明天會啟奏陛下,接著他借口休息,屏退下人,自己則易容便裝趁夜外出。


    不久後,史廣濤找到了要找的人,將事情說清楚後,對方沉默片刻說:“事關那位,任何引起他反感的舉動都得小心一些,八成是江州來人在舉報,而從你們之前了解到的,江州最近來人隻有一個是真意鏡,還住在了那位名下的客棧中……”


    “你之前的舉動有些魯莽了,有可能引起那位不悅,這件事情我知道了,那個真意鏡我會安排人解決,不過不能立刻,過兩三天吧,總不能江州的人剛住下就解決掉,萬一那位問起就麻煩了,然後,沒必要別來找我,還有,我們到底不一樣,這種事情我暫時之幫你一次,萬一不是那個江州來的真意鏡,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史廣濤秘密會麵後悄然離去,目前最大嫌疑就是那個江州來的真意鏡,對方答應了幫忙解決就不用他自己操心了,可要是不是那個人呢?


    思來想去,為了保險,史廣濤硬著頭皮去找另一個人,那位是關於這起事件背後真正的大佬之一,比一開始的王爺好說話,隻要他開口安排下去,不管是誰在背後舉報都將無所遁形!


    史廣濤的行動都在雲景的觀察之中,當他會麵那個答應解決江州來的,住在自己名下客棧的真意鏡的人之時,雲景都不禁微微眉毛一挑。


    這又是一條大魚呢。


    “鷹堂堂主,居然也是人體組織交易背後的保護傘之一”,雲景心頭呢喃。


    不過雲景並不感到奇怪,大離鷹堂這個部門是專門負責盯著江湖勢力的,而敢擄掠人口進行人體組織交易,幾乎都是這種刀口舔血之人,所以鷹堂堂主成為保護傘也就不奇怪了!


    大理寺卿,鷹堂堂主,還會有誰?而他們不過都是真正辦事兒的人,而整個事件背後真正的大佬則是一開始史廣濤接觸的那個王爺一般的存在,這等人物絕對不止一個!


    “接下來你還會給我什麽樣的驚喜?”心頭自語,雲景拭目以待。


    到目前位置,雲景就已經了解到人體組織交易背後的保護傘有三個了,大理寺卿,鷹堂塘組,還有一個王爺,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跺跺腳就引發地震的存在?


    而這樣的人居然是如此人神共憤事件背後的保護傘,說真的,雲景嚴重懷疑大離天子能不能把他們明刑正典……


    若是單個的話或許還沒什麽,但卻是一群這種位高權重之人啊!


    “陛下該如何抉擇?別太讓我失望才好”,雲景心頭如是道。


    若是大離天子到時候猶豫不決,雲景不介意親自處理!


    那勢必會和大離皇室鬧僵,但那又如何?大離需要他雲景,而不是雲景需要大離,若是夏紫陽昏庸無道,雲景不介意和黃昌陽商量一下換一個皇帝!


    雲景和黃昌陽這樣的人,他們在意的是這個國家,在意的是這個國家的人民,而不是效忠皇室,隻要他們的出發點是為了這個國家好,哪怕換個皇帝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什麽難事!


    當然,這種事情得和黃昌陽商量著來,若真有那個必要,他們兩人的決定是能執行下去的,不過目前還早,沒到那種時候,就看夏紫陽接下來的表現了……


    鐵打的神話境流水的皇帝啊,神話境壽五百,那個不經曆幾朝帝王?


    時間一點點過去,下半夜史廣濤又給了雲景一個‘驚喜’。


    他為了萬無一失,去找了背後真正的大佬之一,而這個人,居然是當朝四皇子夏昌!


    夏昌如今也就二十歲而已,人生可謂才剛剛開始,他早已經睡下,史廣濤秘密前來甚至都沒有資格看到他的,不過聽下人回報史廣濤前來是為了人體組織交易事件後,他第一時間秘密接見了史廣濤。


    似乎對於這件事情他無比重視,比史廣濤一開始去見的王爺更加重視。


    當從史廣濤口中得知這件事情有可能出紕漏之後,夏昌沉吟到:“孤知道了,你且回去吧,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我會想辦法讓蟻樓的人查出是誰將其解決的,冊子留下,這對找到那個人有用”


    得到這樣的回答,史廣濤當即放下心來告辭離去。


    有蟻樓出手,不管是誰都僵無所遁形!


    隻是四皇子居然把手都插進蟻樓了?他又是這起事件背後真正的高層之一,看來四皇子也不甘寂寞啊……


    注視著這一切的雲景心道好家夥,居然連夏紫陽的兒子都是這背後的主導者之一,到時候麵對自己的兒子,夏紫陽又該如何決斷?大義滅親?


    對於夏昌是主導者雲景並不太吃驚,若沒有他這樣的身份能量,豈能把這件事情壓這麽久?


    當然,僅憑夏昌是不夠的,這不還有之前的王爺那等身份兜著嘛。


    “夏昌參與甚至主導都不奇怪,他大哥夏風女兒和金家聯姻,有著金家的龐大財力支持,二哥夏濤有救濟社賺取名聲,雖然近來沒有走動了,可當初畢竟和自己有交情,三皇子夏沫如今賴著兵權不說,還是黃昌陽的弟子,相比起來,夏昌若是對皇位有想法,他拿什麽和上麵的幾個哥哥爭?而人體組織交易帶來了太過可怕的暴利,有著這筆財富支持,他也不是不可以和幾個哥哥爭一爭的……”


    心念閃爍,雲景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很多,都說皇家無情,為了登上那個位置不擇手段,嗜親都是輕的,相比起來夏昌用人體組織交易謀取資本也就算不得什麽了。


    甚至操作得好,他將比幾個哥哥更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畢竟這生意帶來財富是一回事兒,關鍵它更加方便拉攏人啊,某個官員需要器官活命?我滿足你,你豈能不對我死心塌地?


    一將功成萬骨枯,隻要能登上那個位置,過程並不重要,功成之後再度清算就是,曆史是活人書寫的,誰還敢拿這樣的黑曆史‘汙蔑’皇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時候清洗一遍正好可以把這件傷天害理的事情解決,屆時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有助於自己的威嚴傳播和穩固皇位啊,一舉多得的事情,如今不過隻是往上晉升的工具而已!


    “四皇子夏昌,不聲不響居然也在暗中布局呢,若不是星語提及,搞不好你最後還真有成功的希望,畢竟做的隱秘,而通常神話境吃飽了沒事兒才會把目光放在這種‘小事兒’上麵?”


    心頭自語,說實話,若不是林星語和雲景提及這件事情,他都不會注意到,畢竟他這種層次考慮的是其他國家神話境的危險乃至詛咒這種大事兒,動不動就放眼天下黎民蒼生,這種‘小打小鬧’的事情怎麽可能引起關注?


    夏昌府邸裏,當史廣濤離去後,他獨自一人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沒有其他人在了,夏昌臉上閃過以上陰沉的笑意,隨後取出一支雙生花聯係某個人。


    聯係上對方後,夏昌道:“大哥,我的親大哥欸,你居然還睡得著,你讓我幫忙照顧的女婿家生意有人想要使壞,會損失重大的……,我這不隻是聽到風聲了嘛,一旦讓他們目的達成,以如今二哥的勢頭你怎麽比?好好好,我這就以你的名義通知蟻樓調查是誰在針對你,放心吧大哥,你是我一奶同胞的大哥,我不幫你幫誰啊”


    切斷聯係後,夏昌一臉冷漠,哪兒還有之前和秦大哥說話時的熱切?


    雲景都不禁嘖嘖稱奇,這夏昌有點東西啊,明顯明麵上以他大哥大皇子為首,可背地裏卻在為自己謀取好處呢。


    甚至雲景有理由相信,那人體組織交易的事件夏昌都是打著他大哥的名義,好處他拿了,黑鍋他大哥來背,縱使哪一天事發,他也可以大聲喊冤枉,都是大哥指使的,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直接揭發他大哥,直接將大哥摁死!


    畢竟他隻是一個站在大皇子背後搖旗呐喊的小四,能有什麽壞心思?


    雲景心頭感慨,沒一個省油的燈啊。


    然而你們不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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