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喊殺震天。


    可永平城中的寧純卻一頭霧水。


    外麵白霧茫茫,他一時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難不成賊人內訌?”


    寧純與郡丞站在城頭觀望,可什麽也看不清,隻聽到那喊殺聲傳來,一開始是城東馮暄的營地喊殺聲四起,緊接著寧道明的營地也傳來廝殺聲,再很快,連城西的談殿營也一樣混亂起來。


    “談賊寧賊和馮賊也是各懷鬼胎,向有矛盾,他們狗咬狗我倒是不稀奇,不過這個時候內訌就有些奇怪了。”寧純捏著下巴一時也搞不明白。


    倒是郡丞在仔細的聽了許久之後,“莫非是我大秦援軍到了,先是城東馮暄營地最先交戰,可很快就遍及寧道明和談殿營,若是我援軍到,那就應當是從鬱江而來,先在城東附近靠岸,先攻馮暄,然後一路向西。”


    “太守,請速發兵出城助戰,內外夾擊!”郡丞叉手請令。


    寧純卻有些猶豫不絕。


    “城中已經沒多少兵了,萬一?”


    “沒有萬一,一萬是朝廷援兵至矣!”


    寧純依然猶豫。


    郡丞急了,“下官願率五百死士先出城查看,若是援軍至,到時太守再出城來。”


    “郡丞何須如此說,你是文官,負責在城中留守,待我率部出城後,你趕緊關上城門,切勿放賊軍進來。”


    寧純不想出擊,可想想眼下永平已是矢盡糧絕,還不如冒險出擊。萬一城外沒有援軍,他想著到時自己幹脆就趁亂率部突圍,逃離永平。至於永平城,就交給郡丞好了。


    還沒等寧純整軍出城,結果一支隊伍已經來到城下,這讓城上的守軍慌忙敲響警鍾。


    郡丞急忙跑來,結果一看打頭的卻是紅旗。


    當下讓人停下。


    “是援軍,是朝廷的援軍到了。”


    寧純這個時候也急忙探頭打量,“李字旗,莫不是衛國公到了。”


    還沒等他們多猜,已經有一名騎士縱馬來到城下,高聲喊話,說是廣東左都督指揮使、南海太守加嶺南三道經略使衛國公天策上將軍李公到。


    天策上將軍衛國公李,那自然是李靖了。


    天策上將軍可是武散階中最高一級,比另一個上將軍柱國上將軍還高一級,四大將軍兩上將軍,朝中得授天策上將軍的可沒幾個。


    “果然是衛國公到了,我們得救了,永平保住了。”郡丞喜極而泣。


    寧純也是怔怔出神,等城下再次喊話時,他才回過神來。


    “速開城門。”


    “不,本官親自為上將軍開城門迎接。”


    “同去。”郡丞立即道。


    堅守了兩月有餘的永平城,終於城門大開,但不是叛軍攻破打開,而是援軍到城中開門迎接。


    “下官永平太守寧純拜見大帥。”


    寧純恨不得跪拜相迎。


    李靖下馬扶起寧純,“辛苦寧太守了,是我等來遲了。”


    郡丞在旁邊道,“下官永平郡丞鄭元拜見李天策,拜見諸位上官。”


    李靖幾乎沒有認出這位滎陽鄭氏當代家主來,出身五姓,當年楊廣廢五等爵隻留公侯,鄭元父親鄭譯因為大隋開國佐命元勳,故追改封譯莘公,以元襲。元初為驃騎將軍,後轉武賁郎將,數以軍功進位右光祿大夫,遷右候衛將軍。


    這位在隋朝時,那可是相當風光的,大業末出為文城太守,曾經歸附過王世充和李淵,因為這段經曆,所以後來歸秦後一時沒得重用。之後又因受到舊貴族謀反案牽連,而被貶官至嶺南,好在因為宮裏還有位鄭妃是他侄女,能說的上幾句話,因此後來又授他為永平郡丞,也是有些實權的職位。


    當初李靖在隋時,也與元同殿為臣,那時的他多瀟灑啊,可現在這樣子,幾乎認不出來。


    “鄭公辛苦了。”


    鄭元道,“我與寧太守正欲率城中兵馬出擊助陣。”


    “城中還有多少兵馬?”


    “城中能戰者尚有三千餘眾。”


    “還有三千多兵馬?”李襲誌倒有些意外,他是從隋朝時就擔任桂林的郡丞,在嶺南也是多年,聽說城中居然還有三千多兵有些意外。


    “不是三千兵,是三千能拿的動刀槍者,青壯軍民一起三千。”


    聽到這個數字,李襲誌沉默了。


    李靖道,“堅守兩月有餘,抵抗數萬叛軍圍城,你們辛苦了,這場戰鬥就不勞你們了,就由我們來吧。”


    “李天策帶了多少兵馬來?”


    “一萬二千。”


    “隻一萬二千?”寧純大為意外。


    “雖隻一萬二,但俱為虎賁,其中還有陛下特調來的羽林郎和羽林騎,並有三千皇家商船隊義勇護衛。”


    一萬五千人,三家叛軍則有六七萬人。不過李靖依然很自信,這是一場突襲,現在官軍已經完全占據了戰場主動權,叛軍其實已經崩潰了,所以接下來的戰爭,已經無關乎雙方有多少人。


    隻是追擊和殲滅戰。


    賊軍一旦潰敗了,那他們不可能還能再翻盤,他們麵對的可是大秦的戰兵,uu看書 ww.ukansh不是嶺南的這些土兵。


    鄭元欣喜萬分,“有李天策這話,我信,下官這就安排人為來援將士們準備早飯。”


    李靖笑道,“我們的船隊就在城東不遠,船上還攜帶了不少糧草肉蔬,我派人去傳令,讓他們搬到城裏來,早飯燉肉粥吃。”


    “我這就帶人去取。”鄭郡丞高興道。


    寧純總擔心城外戰場,可看李靖卻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根本沒有半點擔心。眾人入城,李靖的帥旗也樹在了永平城頭上。


    隻有馮盎一直臉色不太好看。


    馮暄是他兄長,雖說他們兄弟關係向來不太好,本來馮暄是馮家繼承人,後因當初馮暄統兵討王仲宣叛亂時按兵不動,被冼老夫人廢了繼承人資格,讓馮盎接位。此後兄弟倆就沒好過了,一晃都二三十年了,兄弟倆依然不是對付。


    可再不對付,好歹也是親兄弟啊。


    現在聽說馮暄被羽林郎劉仁軌斬殺,他心裏萬分複雜。


    朝陽終於穿破晨霧,灑下萬道金光。


    戰事也差不多結束了。


    三個叛軍大營皆潰。


    一萬五千秦軍,硬生生的把六七萬叛軍打的落花流水,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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