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混賬!”張胖子站在河水濤濤的岸邊,不由破口大罵起來。


    “將軍,要不......要不咱們找幾艘船來,渡......渡過去?”左右見他罵了半天,氣消的差不多了,這才建議道。


    “怎麽過?你說咱們怎麽過?”不意聽了這話,張胖子火氣又上來了。


    原來義軍好容易把王遊擊一幹人等逼到絕境,結果這廝居然棄船登陸,往海河南岸方向去了。


    那張胖子手底下總共有三千兵馬,除了部分駐守炮台、天津衛以外,隻帶了兩千步卒四百騎兵參戰。


    他自個領了三百騎兵一千步卒沿北岸追擊,他弟弟張瘦子領了一百騎兵一千步卒沿南岸追擊。


    結果沒想到這王遊擊突然棄船就陸,於海河南岸背水列陣。


    這樣兵力較少的張瘦子一幹人等就對上了王遊擊的一千五百殘兵。


    一時間雙方勝負難料,也難怪張胖子急了。


    隻是任憑他如何急切,奈何一沒有橋,二沒有船,也隻能望洋興歎。


    且不說張胖子如何氣急敗壞,且說那王遊擊好容易靠了岸,頓時遭到張瘦子一幹人等的猛攻。


    “哎呀!”還沒等雙方交上手,許多人一腳就陷入到泥裏。


    原來這時代的大沽口附近十分荒涼,岸邊多為泥濘潮濕的之地,幾乎與沼澤無異。


    王遊擊一幹人等剛一上岸就陷入到這種泥濘之處。


    而就在這時,張瘦子帶領著騎兵趕到,眼見從船上下來了一二百人,頓時不由大喜道:“殺!”


    別看他手裏隻有一百騎兵,但是對付這種還未來得及列陣的隊伍,那是再合適不過。


    “哎幼!”結果張瘦子剛往前衝了一截,突然馬失前蹄,一下子就被戰馬掀了下來,摔了個七葷八素。


    “直娘賊,怎生都是泥!”好容易爬將起來,張瘦子抬頭一看,隻見自己這一隊騎兵摔了七八個,都陷在泥裏了。


    “這……這河邊都是爛泥!”早有滾的像泥猴一眼的士卒匯報道。


    “廢話,老子看到了!”同樣像泥猴一樣的張瘦子罵了一聲,連忙下令道:“讓步卒上來,其他人先退後!”


    失去了速度的騎兵,自然沒有了什麽用,隻好放在外圍,作為奇兵。


    “冬冬冬!”隨著一陣陣戰鼓聲響起,義軍兩司人馬列了兩個小陣,呈鉗子狀夾擊上去。


    “轟轟轟!”結果還沒來得及靠近,隻聽見一陣炮響,頓時傷了七八個士卒,陣裏也一片騷亂。


    原來明軍水師這百餘艘戰船固然無用武之地,但是好歹載了不少火炮。


    這些火炮都不甚大,基本上以千斤弗朗機和五百斤紅夷炮為主,當然,還有部分千斤紅夷炮。


    那王遊擊登陸的時候攜帶了幾門,其他還沒來得及卸下的,都安在船上進行火力支援。


    那張瘦子本道捏個軟柿子,沒想到卻碰到一個硬石頭。


    “怎麽辦?要不要稟報張總兵?”眾人眼見不但攻不進去,若是等明軍水師盡數登陸,恐怕還能反攻過來,不由焦急道。


    “告訴他?告訴他有什麽用!”張瘦子聞言怒不可遏。


    “一不能飛過來,二不能遊過來,平白無故遭其嘲笑!”


    “那……那要不把咱們的炮也拽過來,拚炮咱們義軍還沒輸過誰!”左右又連忙出主意道。


    “拽過來?”張瘦子差點笑了,“且不說咱們的火炮都留在了炮台上,即便拽過來,哪裏還來得及?”


    “這也不中,那也不行,要不就等咱們的火船燒了他們的船,然後再打?”左右都急了。


    “燒了他們的船?”張瘦子聞言一愣,不由靈光一閃道。


    “害,這個辦法好。既然水上能用火攻,誰說陸上就不能用火攻了?”


    原來時值初冬十月,草木枯黃,蘆花飛舞。正是天幹物燥,小心燭火的好時節。


    張瘦子經士卒這般提醒,不由下令道:“快,給老子領一隊人,去東邊把火給我點起來了!”


    此時的海河雖然是東西走向,但是在這一截卻是略微向南彎了彎,大致呈現了西北東南走向。


    而好死不死,這時節的海風正好從東南方向吹來,義軍若是從上風向點火,正好能燒到明軍陣中。


    “好,這感情好!”那隊長領了命令,連忙帶了火石、引燃之物,急急忙忙去了。


    不多時,他便選中了一片蘆葦。然後先用火石引燃了火折子,再用火折子引燃了蘆花,最後在把熊熊燃燒的蘆花放進了蘆葦叢裏。


    火借風勢,很快熊熊的火焰吞噬了整個蘆葦叢,然後飛快的像明軍軍陣方向蔓延起來,隻駭得明軍魂飛魄散。


    “有水怕什麽?”不由那王遊擊見了,不由冷靜道,“快,快用泥漿給我封住!”


    經王遊擊這般一提醒,早有士卒也反應了過來。


    這裏潮濕低窪,隻需挖出來地上的泥漿,封住火勢來路,自然可以安然無恙。


    想到此處,早有百十人衝了過去,手扒刀剜,然後用衣衫兜了,把附近的草全都蓋到下麵,很快就砌了一堵泥牆。


    很快那些熊熊的火焰撲了過來,結果卻再也不能前進一步,明軍軍陣轉危為安。


    “咳咳,沒事了,沒事了,‘狗賊’,這下黔驢技窮了吧!”眾人不由笑了起來。


    “怎麽辦?”義軍士卒見了,不由麵麵相覷,連忙問道。


    “直娘賊!”張瘦子本以為找到了破敵之策,不意卻被人反手破了,一時間也束手無策。


    這時節的草木幹燥,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那些蘆葦幹草燃燒殆盡,隻有浸在泥水裏的根部,還散發出一陣陣黑煙,眼看火勢就要熄滅了。


    “咳咳……咳咳!”


    就在張瘦子無計可施之計,突然聽到對麵傳來的一陣陣的咳嗽聲,突然眼睛一亮,不由一拍大腿道:“直娘賊,卻傻了,你躲得了火燒,難道還能躲得了煙熏不成?”


    原來剛才燃燒的餘盡,由於根部潮濕的原因,正冒出一股股黑煙,正熏的明軍上下咳嗽不止。


    那張瘦子得了此計,早命人尋了幹燥的蘆葦柴草,浸了個半幹不濕,然後在上風向大肆放起煙來。


    好家夥,這一放煙不要緊,頓時黑煙滾滾,很快就籠罩了明軍陣地。


    “咳咳,將軍,怎麽辦,將軍!”明軍這下亂了手腳,紛紛嚷嚷道。


    “這……這賊子端的歹毒,竟然想熏死我等……”


    “不要緊,不要緊!”那王遊擊聞言連忙安慰道。


    “這風白天從海上吹向陸地,晚上從陸地吹向海上。”


    “但等天黑,我們以彼之道還施其身,也用煙熏他們……”


    隻是王遊擊這話還沒說完,隆隆的戰鼓聲再度響徹了戰場,張瘦子在濃煙的掩護下殺將了過來。


    “頂住,快頂住,一會兒天黑了咱們就能反攻了!”王遊擊連忙大聲鼓舞道。


    隻是他也知道,此時煙霧頗大,船上的炮手也失去了視野,無法支援。


    雙方勝敗,隻能拚這胸中的一口氣罷了。


    若是這口氣在沒了,那才是一切全完了。


    然而,就在雙方打的難解難分之際,誰也沒想到,早有一隻隻火船順流而下,借著煙霧的掩護衝了進去,不多時煙霧中閃出了一片片火光。


    “不好了,船著了,船著了!”原來卻是義軍的火船借機燒了明軍的戰船。


    本來這些戰船王遊擊就準備棄了,被燒了他也不心疼。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關鍵時刻這一燒,卻是燒掉了麾下士卒的最後一點心氣兒。


    “敗了,敗了!”也不知誰大喊一聲,突然正在拚命抵抗的明軍軍陣混亂了起來。


    不少人自恃水性,竟棄了刀槍,噗通噗通跳進水裏去了。


    更多的人則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不由亂竄亂殺起來,一時間亂成了一片。


    “贏了,我們贏了!”張瘦子見了不由大喜過望,連忙下令道,“給我殺,給我狠狠的殺!”


    雙方一直鏖戰到深夜,待到張胖子好容易渡過了海河,趕到戰場的時候,戰事已經基本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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