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沒人,還是沒人!”耿繼茂像發了瘋一般,一個房間又一個房間裏翻找著,卻依舊找不到任何一個人。


    直到他查找了大半個王府,這才無助的蹲了下來,抱頭痛哭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隻大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過來煩我!”耿繼茂不耐煩的一把打開了那隻手。


    “是我,耿兄!”身後卻傳來了趙鯉子的聲音。


    “呃……對不起,將軍,我……”本來還氣勢洶洶的耿繼茂一下子如同泄了氣的皮球,連忙站起來解釋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意趙鯉子搖了搖頭,反倒安慰他道。


    “耿府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等到我們打進遼陽、沉陽,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原來水師陸戰隊奇襲金州以後,後金守軍肝膽俱裂,士氣大潰,一舉為義軍所破。


    待到心生不滿的耿仲明舊部砍了那韃官投降以後,趙鯉子和耿繼茂一幹人等便入主了金州城。


    這金州城本是耿氏府邸所在,其族人、故舊多居於此。


    隻是耿繼茂萬萬沒想到這韃子如此心狠手辣,不僅殘害了他的家人,甚至連他的族人和故舊都沒有放過。


    原本熟悉的一張張麵孔如今全都見不得,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王府”在這裏,還沒來得及更換主人。


    “好,打到遼陽、打到沉陽!”耿繼茂聽到這裏,不由精神一振,隨即又咬牙切齒道。


    “對了,血債血償,那些韃子、漢奸的族人咱們一個也不能放過!”


    “好,既然如此,咱們就議一下下一步的行動吧!”趙鯉子聞言點了點頭,便轉移話題道。


    “唔?”耿繼茂聞言略作沉吟,這才取出地圖,向趙鯉子指點道。


    “金州以東,多為山地,人煙稀少,不足為慮。”


    “金州以南,由趙總兵和我父親處理,不日即將有好消息傳來。”


    “惟今所慮者,唯複州劉之源!”


    “這劉之源本是遼東漢將,早早數典忘祖,投靠韃子,故而深受韃子信任。”


    “其麾下約莫有萬餘丁壯,實力不亞於其他三‘偽王’。”


    “韃酋洪太將其安置於此地,一則是為了隔開吾父子二人與偽‘恭順王’的聯係,二則是為了監視我等。”


    “如今三偽王為舜王所破,從金州至遼陽以南,兵力空虛,唯有複州劉之源最為可慮。”


    “義軍若能破之,金蓋複海不複為金賊所有矣!”


    “這……”趙鯉子聞言眉頭一皺,笑著搖了搖頭道,“茲事體大,還得從長計議。”


    你道趙鯉子不明白金蓋複海四州的意義嗎?


    明白,然而明白有什麽用?


    這劉之源手底下有萬餘丁壯,如果全拉出來就是萬餘兵馬。


    如今趙鯉子手底下隻有一營三千兵馬,即便再加上天津總兵趙良棟麾下兩千人馬,耿仲明麾下三千人馬,攏共也才八千之數。


    以八千對一萬,並無十足勝算。


    若是義軍起兵之初,沒有根基,那自然還是拚死一搏。


    如今不然,義軍已經奪取半壁江山,一舉一動皆有章法,若是稍有失誤,壞了舜王大計,那才是百死莫贖。


    “那……那咱們就眼睜睜看著劉之源上報,然後引來大軍圍剿不成!”耿繼茂眼見趙鯉子並無求戰之心,不由急道。


    “大軍?”趙鯉子聞言搖了搖頭笑道,“確實會引來大軍,就是不知道會引來誰家的大軍!”


    “金州已下,旅順一通,我軍便能源源不斷從海上運來,我倒要看看這一次韃子能拉來多少人馬出來!”


    如此過了一兩日,那耿仲明、趙良棟二人果然大破石明雄、宋國輔二人,占據了旅順口,至此義軍完全打通了從天津至金州一帶的通道。


    而就在此時,駐守在複州的劉之源終於也得到了金州陷落的消息,不由大駭,連忙一邊整軍布防,一邊向沉陽上報此事。


    留守在盛京的和碩成親王嶽讬聞言大吃一驚,連忙一邊整頓兵馬,一邊分別向廣寧、東江方向傳遞軍情。


    廣寧距離沉陽四百餘裏,而東江鎮距離沉陽近五百裏,故而那“大清國皇帝”多鐸最先收到消息。


    “‘順賊’勾結耿貳那賊子,奇襲旅順,如今旅順口、金州俱失!”多鐸臉上陰晴不定的看著麵前的情報,不由又驚又怒。


    驚的是,後金布置隻有這一次破綻,竟然被“順賊”準確的抓住了。


    怒的是,自己帶領大軍前來,好容易才占得了上風,如今卻陷入到進退維穀的境地。


    進一步,或許就會把整個局麵盤活,當然,可能也會把自己和“大清國”帶進絕境。


    退一步,不但會前功盡棄,還很可能陷入四麵楚歌的境地。


    無論怎麽選擇,好像還都有機會,但是又都麵臨著極大的風險。


    原來自始至終,自己都被人牽著鼻子走,完美是落入到“順賊”早已經備好的圈套。


    想到此處,多鐸不由又追問道:“劉之源怎麽說?他能不能守得住複州?”


    “不好說,‘順賊’能派一營人馬來,就能派十營。誰也不知道‘順賊’這一次究竟打算派遣多少兵,劉之源說他隻能盡力而為,聽天由命!”那使者連忙應道。


    “那禮烈親王那塊兒呢?”多鐸眉頭緊鎖,不由又開口問道。


    “正進展的如火如荼,已經掃清了外圍,如今隻剩皮島、身彌島和石城島等幾個海島。”使者又回答道。


    “隻是……隻是,敗賊易,破賊難,要想徹底剿滅東江,恐怕還須三……三兩個月功夫!”


    “唉!”多鐸聽到這裏不由長籲一口氣,心裏愈發煩躁起來。


    摁下葫蘆起了瓢,這句話是後金當前形勢的真實寫照。


    從廣寧到金州,再到東江,這三處要地,以目前的後金兵力而言,隻能在兩處取得優勢。


    然而,“順賊”卻有足夠的兵力從這三處發起進攻。


    偏偏這三處相互牽連,一損俱損。


    失了廣寧,冬季“順賊”就能越過遼澤,威脅盛京沉陽。


    失了金州,“順賊”就能收


    “收複”金蓋複海四州,然後威脅遼陽,斬斷廣寧一帶和沉陽的聯係。


    而坐視東江的存在,又會阻礙後金和朝鮮之間的聯係,萬一“順賊”憑此和朝鮮勾搭上,那後金的老巢赫圖阿拉一帶,恐怕永無寧日。


    怎麽辦?怎麽辦!


    “走!”多鐸眼中精光一閃,當機立斷道,“那‘順賊’自度朕落入他彀中,也不怕崩掉了大牙!”


    “曉諭三軍,明天一早退軍,目標直指複州。”


    “待朕收複了金州,再折回來與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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