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你父親沒舍得花錢贖你吧?”田貴妃眼見周皇後失魂落魄的折返了回來,不由開心的笑道。


    見微知著,她素來冰雪聰明,一見張順神色,就猜到這廝想從她們身上榨出來點錢財。


    “這這不是舍得舍不得的問題,而是而是根本沒有辦法形容。”第一次周皇後沒有對她反唇相譏,反而一臉猶豫的開口道,“那個.那個先前是我不是,你不會記恨我吧?”


    “啊,哪能啊,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田貴妃愣了愣,不由連忙回應道。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請問,伱能不能借給我點銀子,急用!”周皇後有幾分吞吞吐吐的張口道。


    “哈,你要借錢贖身?多少,你說個數!”田貴妃聞言一愣,頓時明白這周皇後想要是借錢贖身。


    這輩子好容易讓她低了一回頭,就是咬牙吞血,她也要大方一回。


    “一……一百萬”周皇後猶豫了一下,聲音如同蚊子哼哼一般。


    “一百萬錢?”田貴妃差點嚇傻了。


    “一百萬兩銀子!”周皇後連忙強調道。


    “一百萬兩銀子!”田貴妃嗓門不由高了起來,要不是被綁著了手腳,差點要跳了起來,不由扭頭向張順質問道。


    “她這是鑲金了,還是嵌玉了,怎生這麽貴!”


    什麽樣的皇後,能價值一百萬?


    “走了,該輪到你了!”張順沒理她,反而解開了係在張皇後的腳踝的布條道。


    現在他分分鍾鍾就是好幾十萬上下,哪裏有時間可以浪費?


    兩人一前一後,好容易出了養心殿,那張皇後這才囁嚅道:“我我家比不得她們富貴,哪裏有銀錢與你?”


    原來這張皇後好大的名聲,其實頗不受天啟帝待見。


    不但國丈張國紀太康伯被廢,更是在她剛剛出嫁不久,就因為家人一點小錯被天啟虐殺了五人。


    其後,甚至連皇後過生日應該舉辦的慶典和賞賜的例錢都被他一並省卻了。


    直到天啟駕崩,崇禎即位,這才在封賞國丈周奎的嘉定伯的同時,重新加封了太康伯。


    故而,張皇後自家人知自家事,生怕遭到了張順的為難。


    “先前周皇後也這麽說,不榨一榨,誰知道有幾兩油水?”張順聞言冷笑道。


    隻是念及張皇後本是祥符人,頗近鄉音,張順又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本王‘論心不論跡’,絕不強求!”


    其實仔細論起來,張皇後“頎秀豐整,麵如觀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櫻,鼻如懸膽,皓牙細潔”。


    除了她膚色稍遜周皇後以外,容貌反倒更勝一籌,可謂是加強版周皇後。


    奈何這一個加強版的周皇後,隻能看著人家夫妻恩愛,生活和諧美滿,心中的嫉妒可想而知。


    恨人有,笑人無。


    雖然並非她兩人內心如此惡毒,但是潛意識下難免有幾分相性不合。


    如今她見到一向“小氣摳唆”的周國丈竟舍得為女兒花錢,一時間不由有幾分自怨自艾起來。


    果然,張順又把對著周奎的話原封不動的向張國丈國紀述說一邊,那張國紀不由囁嚅道:“家中.家中隻有銀錢萬餘,若是再發賣些田宅輜重,恐怕將將湊齊十萬之數.”


    “張國丈啊!”張順聞言不由親切的喊道,“雞生蛋,蛋生雞,算不得本事。真正有本事的人,就應該借雞生蛋,你明白嗎?”


    “說實話,你女兒花容月貌,本王倒是稀罕的緊。”


    “可是本王再稀罕,她不當錢花啊!瞧見了沒有,周皇後家人,陪嫁一百萬呐一百萬!”


    “你能想象一下,明天他坐在明堂,坐收其他士紳、官吏錢財的場景嗎?”


    “什麽叫財源滾滾,這就叫財源滾滾啊!”


    “呃殿下是說‘借錢’?”張國紀明顯有幾分心動,可是又有幾分為難道,“這我怕還不起啊!”


    “七個字,笨笨笨笨笨笨笨!”張順恨鐵不成鋼道,“本王從未見過如此老實之人。”


    “你是誰啊,你是本朝國丈啊!哪個不開眼的,還敢向你逼債不成?”


    “就算這官司打到禦前,本王照樣有話說。第一要保證人身安全,第二要保證日常開銷,第三可以慢慢還嘛!”


    “還個一百二百年,到時候你骨頭都漚朽了,那管那吊事兒作甚?”


    “好,我也簽,我也簽一百萬!”張國紀狠了狠心,一咬牙也把這文書簽了。


    好容易等到父親一幹人等走了,張皇後這才神情複雜的從禦案下爬了出來。


    然而,還沒有等她開口,卻見張順正看著他父親剛簽的文書,搖頭歎息。


    “怎麽了?”原本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的張皇後,不由心裏一個咯噔。


    “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不可杇也!”張順搖頭晃腦的掉了句書袋子,這才歎了口氣道,“本王把話都說這麽明白了,張國丈還是這麽老實。”


    “怎麽老實了?”窮光蛋簽下了賣身契,怎麽看這都夠賣力了吧?


    “借雞生蛋,借雞生蛋,借一隻是借,借十隻還是借。反正都是還不起,何不簽個一千萬,一個億,麵子上須好看一些!”張順不由開口笑道。


    張皇後聞言頓時打了個激靈,恨不得趕快離張順遠一點。


    這個人還真敢說,就天啟、崇禎哥倆耗盡心血,一年稅賦不過一千萬之數,你這一開口就要借出來一個十年之數.


    “好了,輪到你了!”等到失魂落魄的張皇後返回了養心殿,張順大喇喇的對著田貴妃說道。


    “啊,你們這到底是怎麽了?”田貴妃看了看周皇後,又看了看張皇後,不由滿心疑惑道。


    “你你好自為之吧!”張皇後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神神秘秘!”田貴妃嘟囔了一句,便跟著張順出了門。


    “我給你說,想要錢,你要對我好一點!”相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周皇後、張皇後而言,文武雙全的田貴妃顯然更為自信。


    要不是馬上就能見到爹爹了,她自度僅憑這的雙長腿,就能要了張順的小命。


    放心,碰到你這樣的冤大頭,本王會狠狠的宰上一刀!


    張順笑了笑,推開乾清宮的側門道:“請吧!”


    等到田貴妃也在禦案下藏好,不多時張順的第三個便宜老丈人田弘遇。


    這田弘遇性情豪爽,“好佚遊,為輕俠”,比起周奎、張國紀兩人更為大方。


    待他聽完張順的言辭,不由大手一揮道:“男子漢大丈夫,怎生作小女兒姿態,斤斤計較。”


    “今日識得舜王,某不勝榮幸,今日老夫托一聲大,喊你一聲賢婿,不知你需要多少?”


    好,我就喜歡這麽豪爽的老丈人!


    張順一拍大腿道:“好說,好說,一千萬勉強足矣!”


    “咳咳咳”田弘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我敢給,你還真敢要啊!


    “父親,你切莫被這廝騙了!”就在田弘遇尷尬至極之際,那田貴妃仍不住跳將出來道,“周家和張家才拿了一百萬!”


    好家夥,這才是親女兒啊!


    田弘遇不由淚流滿麵,反倒讓張順尷尬起來。


    “咳咳.”田弘遇不由清了清嗓子,對女兒訓斥道,“婦道人家,好好的後院不待,鑽到桌案下成何體統?”


    “哎,是哦!”田貴妃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張順,剛才你讓我鑽到桌子下是何道理,難道待到屏風後麵不是更舒服嗎?


    “咳咳.”這回輪到張順嗓子癢了。


    原本他還想玩一把“父前犯”,結果自己鑽錢眼裏,竟把這事兒給忘了。


    “這麽著吧,賢婿!”田弘遇也不想追究年輕人那點破事兒,不由主動開口道,“一千萬呢,老夫確實拿不出來,讓你見笑了。”


    “不過嘛,兩百萬之數,我還是能保證.”


    “啊?”張順聞言不由大喜過望,你可真是我“親爹”啊,一個就頂另外兩個“冒牌爹”倆!


    “不過,我兩個條件!”不曾想田弘遇又開口道。


    “國丈請講!”張順連忙正襟危坐道。


    “一個是,這是兩個人的嫁妝!”田弘遇正色道。


    “啊,爹爹!”田貴妃聞言不由一驚。


    卻不料田弘遇早製止住她,繼續道:“我膝下有二女,長女田秀英,次女田淑英。如今淑英尚幼,待其及笄,還請陛下準許其入宮侍奉。”


    “好,本王應了!”張順點了點頭,不久是塞個人嘛,多大點事兒。


    姐妹花啊,姐妹花!


    “第二,我希望陛下將來能晉封一人為妃!”田弘遇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明代嬪妃等級有皇後、皇貴妃、貴妃和妃若幹級,一百萬還是能值這個價碼。


    “好,本王一並允了!”張順點了點頭,不由開心的笑道。


    “殿下財色兼收,這回你滿意了吧?”等到田弘遇一走,田貴妃田秀英不由臉色複雜的看著張順道。


    先前她還奇怪為何周皇後、張皇後兩人緘口不言,不曾想世上竟有如此荒誕至極之事。


    如果說別人還算是“賣女兒”的話,她們這種就是倒貼一二百萬的“賠錢貨”,這都叫什麽事兒?


    原本她們還指望父母救她們出“火坑”,結果父母不但不救,還倒貼錢把她們摁回去,心中的複雜可想而知。


    這真是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竊天下者帝王也!


    “好了,好了,快點鑽進去,咱們正事兒還沒辦呢!”張順聞言也不惱,隻是笑嘻嘻的指著禦案道。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我父親可是出了錢的!”田秀英不由慌張的捂著領口道。


    “對呀,所以現在咱倆是是經過父母之命的……”張順理所當然道。


    “你!”田秀英倔強的咬了咬嘴唇,看了張順一眼,最終無奈的爬了進去,臉上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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