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到底能優秀到什麽程度?自身到底能發揮多大的可能性?


    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上來的為題。


    但是蟻王,不說是女帝認知中最為優秀的人,但其進化速度絕對是她生平僅見。即使是路飛,小傑,還有奇犽在這種不斷地自我提升麵前都難望其項背。


    所以說,這種妖孽人類怎麽可能允許它存在於世。


    煩躁的揮開心中雜亂,女帝扔掉手中的白子。


    “哀家輸了!”


    玉質的白色棋子被自暴自棄的拋向棋盤,毀掉了一番經典棋局。不過當事人都不在乎就是了。


    “再來一局嗎?”


    “不用,你的水準已經超過哀家,之後不管多少局都是這個結果。哀家對結局明顯的遊戲沒興趣。”


    蟻王聽了扔開棋盤,看著女帝認真到“就結局來說,朕很滿意。雖然最終會輸,但氣勢上始終不落下風,不管怎麽樣朕也無法掌握遊戲的氣場,你隻是是敗給朕的棋技,並沒有敗給朕。”


    “謝謝你不可一世的安慰,絕對沒有火上澆油,哀家聽完倍感光火真是托福。”


    女帝隨意抽過一本堆在一旁的書,漫不經心的看了起來。


    一開始隻是想打發時間。


    兩股勢力扭轉在一起,不管暗地如何暗潮洶湧,但明麵上始終維持著微妙的和平共處。


    十日之期不長,但蟻王也不會墮落到就那麽坐在王座上無聊的掰著手指數時間。


    在看到成摞的書籍和資料文獻運往蟻王坐落的大廳時,女帝才意識到,這家夥貌似是剛出生的嬰兒般的角色,雖然這種說法違和得要命,但並不能抹消其實蟻王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並不深刻事實。


    那種懷揣著理所當然的目的,無可動搖的野望,來勢洶湧的執行力。到頭來並沒有建立在理解和認知的基礎上。


    所以說能夠改變世界的人往往都驚人的單純嗎?


    他的學習能力已經不是驚人可以形容了,任何褒獎天賦或聰穎的名詞在他麵前都顯蒼白。


    沒兩天看完書後,蟻王又無聊的把打發時間的消遣瞄準了棋類競技。


    理由是邏輯和策略演變出來的遊戲才符合王的格調。


    格調不格調什麽的女帝沒看出來,再說她一向對紙上談兵持保留態度。


    但蟻王擅自以總帥的名義發布命令,著急東果陀所有的棋藝大家供他消遣就讓她不爽了。


    不是不能理解暴君的任性,當年她執政的時候,雖然備受全國人民的憧憬和崇拜,但剝去華麗的遮掩和美貌的作用。


    究其根本,當初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


    各種各樣過分的行為也幹得不少。


    所以看到蟻王此刻的行為,與其說是憐憫那些無辜的身具才能的人類。


    倒不如說是類似於不良中二們改邪歸正之後,看到另外的熊孩子走上那條路從而勾起自己羞於麵對的回憶那種羞恥感。


    ‘哀家當初也是這副德行嗎?’女帝經常自問。


    可惡,要是沒有人認知還好,關鍵是咋婆那個老不死的可是一直理智透徹的看著她的所作所為。


    好想殺人滅口,哪天回去之後就把那老太婆流放到無人島算了。


    究於各種各樣複雜但又說不上來的動機,女帝決定在棋藝上幹掉蟻王(哪裏得出的結果?),畢竟老是逼得人自殺什麽的,顯得他們一方的牽製力就像笑話似的。


    結果慘敗!!


    她自問腦子絕對靈活,對邏輯類型的遊戲一向擅長,尤其是圍棋之類策略性遊戲。


    但無一例外,除了一開始仗著這螞蟻需要適應期之外,往往沒過幾局就會被他不合理增長的技術殺得片甲不留。


    這一刻女帝是在心裏真切的產生了嫉妒的。


    看見他,就像看著上天如何不公的鐵證。


    煩躁的合上書,對一直直視她但沉默不語的蟻王不耐到“看著幹什麽,不會再陪你玩了。”


    蟻王聞言略微低頭,貌似疑惑道“人類對待優秀於自己的存在都是這樣的嗎?哪怕是你也無法免俗。”


    “哈?哀家輸掉後沒有拜服讓你覺得難看了嗎?”女帝斜著眼睛睨了蟻王一眼“開什麽玩笑,你哪裏來的幼稚想法。”


    “難道不對嗎?”蟻王正色到“臣服強於自己的存在本來就是義務,因為人類無法坦率的麵度自己的價值和高度,所以才會產生那麽不可思議的等級。弱者隻要聯合在一起,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排擠甚至控製強者,整個世界的秩序也因為各種不合理的因果而一團亂麻。”


    說完蟻王就看見女帝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有什麽問題嗎?”


    “啊?不。”女帝像是被驚醒一樣,看著他的眼神越發複雜“隻是覺得,雖然幼稚一些,但你的想法和某個人意外的相似呢。”


    “哦?人類中也有人有這種自覺嗎?不錯的自我剖析,有活著的價值。”


    “不過那家夥可沒你這麽理想主義,早就認識到了要扭轉這個世界是異想天開,所以一直都在這個他瞧不起的世界裏胡作非為而已。”


    “這句話我不愛聽呢!”蟻王顯而易見的嚴肅“無法改變是因為沒有足夠強的力量,但朕是絕對的,秩序無法理清的話,那就摧毀重建,就連建立這種秩序的人類都不複存在,你說他們遺留下來的弊病還會存在嗎?”


    “哀家倒是不討厭你的魄力,但要成為合格的王,你還有得學呢。”


    女帝看他的眼神逐漸覆上了說教意味,這樣蟻王很不高興。


    “這麽說你是不認同了?”


    “嗬,哀家問你,一個人——不,一個生物的存在,是以什麽來界定其優劣的?”支起下巴,女帝像蟻王扔過一本書,書麵的文字是“論人類的存在於世”。


    那是女帝偶爾翻到的,作者是一位在世界上頗負盛名的學者。他一生才華橫溢,博學多才。但從不傲慢自滿,反而每日深省。一直做到了謙虛慎重的對待人生。他認為,每個人的存在都必有其耀眼的地方,一個人,就算是再優秀,也不可能涵蓋世界上所有的領域。因此,那些因為自己的某項才能或者某種優點而藐視他人的人是最不可理喻的。因為那個被你藐視的人絕對會有一個領域讓你難以企及。


    “這本書裏,列舉了人類突出的因素超過三萬個,而你,僅僅憑借其中一兩個就想建造一座金字塔。別天真了,小鬼!你所看見的現象不是不可理喻的,而是你根本沒有透徹的看到。”


    “那種細碎的可有可無的才能?”蟻王諷刺一笑“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的才能,可能性都可以被摧毀,這種連自身存在都不能保護的才能,你認為可以構成他們鞏固地位的因素嗎?”


    “人類文明的進步,或者每次決定時代跨越的發明,一開始也是看似細碎可有可無的發現哦,你想帶著你的子明一直活在原始期嗎?”


    這算是誰也無法說服誰,女帝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決定不再理會他。


    而蟻王則認為,像她這樣擁有絕對主見的人,其認知是不能輕易撼動的。如果無法說明的話,那就用實際來證明好了。遂不在這點上糾纏。


    眼看女帝自顧的坐到一邊看書,蟻王示意梟亞普夫拿下一種棋類說明。


    普夫一直安靜的站在一邊,就連兩人針鋒現對的時候都沒有半點動作,但對於女帝的感官,他一向是複雜的。


    首先,纖細敏感的他是最能夠理解女帝的耀眼的。和王一樣,他也認為隻有這樣的存在才配得上獨一無二的王。


    但女帝擁有過於強烈的自我認知,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擁有和王相同等級的帝王魄力。而這份認知還恰好和王的價值觀相悖。所謂王不見王,沒有比這更好的詮釋。


    諷刺的是,正是這份毫不妥協的爭鋒相對,更是構成了在螞蟻眼裏超脫於人類的價值。


    所以,執迷於一心稱霸天下的那個王的普夫,就這樣在對其存在的無比滿意和畏懼著王被其影響的折磨中,整日惶惶不能自已。


    蟻王看完規則之後,普夫帶著棋士進來。


    一個瘦弱的,衣著樸素甚至邋遢的盲眼女孩。


    哦?


    小麥的出現反應最大的並不是蟻王和普夫,而是女帝。


    能夠出現在這裏的,必定是棋藝類行業擁有一定造詣和地位的人。


    但是這個女孩,明明是頂級的棋士,卻外表這麽寒酸邋遢,自身盲眼的生活不便,完全可以在功成名就之後的金錢地位中得到補足。


    看這孩子怯懦的樣子,恐怕最大的可能是——如今的成功根本沒有改變她的生活現狀。那麽這就出現一個顯而易見的阻礙者了。


    隻有家人,才能這麽理直氣壯的剝削自己的家人。


    那麽長期生活在備受冷落和苛刻的環境中,她所獲取的成就就尤為重要。說不定是她的生存支柱也不一定。


    而且眼盲——


    女帝意味深長的一笑,據說眼睛看不見的人,心靈就會格外透徹。


    本來興致缺缺的她也不看書了,而是圍在兩人邊上看他們下棋。


    和室內的一派和平詳寧不同,城堡外的某個地方,氣氛可是劍拔弩張。


    永遠也不要指望任性的人能夠安靜的呆在那裏。


    說的就是西索這樣的人。


    簽訂暫時的和平協議的時候,西索立刻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被騙了。


    說什麽會至少留一個給他玩,都是騙人的。


    baby醬比想象中的更自律,更精明,不但自己沒有好處絕不出手,甚至限製他的狩獵行動。


    如果獵人協會的人交涉過後,最終結果是和平共處的話,那他這次可就算白來一場了。


    所以說之前那些漂亮話全部都是用來穩住他的說辭,baby醬其實根本就不在乎他忍耐得多難受。


    深覺自己受到傷害的西索當晚就要求女帝做出相應的補償,不如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那啥——咳!


    被女帝一巴掌拍出去之後,一直悻悻的處於但方麵冷戰狀態。見女帝不但滿不在乎,還整天對那隻螞蟻王格外好奇的樣子。


    變態不滿了,這種任性的家夥不滿的結果往往要別人來承受。城堡裏的螞蟻們就倒黴了。


    飛坦?瑪奇?


    得了吧,他們巴不得這家夥搞出點事來惹女帝討厭,更何況強盜的天性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沒有煽風點火那是太討厭西索不想與之為伍了,還指望他們做些什麽?


    “給我適可而止一點,一直都忍耐你是因為王和那位大人的協定,你還真以為可以仗著顧慮為所欲為?”尤匹指著一地的死屍憤怒到。


    這些都是實力不俗的師團長,雖然曾經出走過,蟻王和三位護衛軍也並不怎麽把他們放在眼裏。但哪能由區區一個人類肆意屠殺。


    這已經是種族的自尊問題了。


    “所-以-說!”西索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撲克上的鮮血,看著尤匹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會傾瀉出岩漿。


    “小野獸你要是一開始就迎戰,而不是為了無聊的顧忌躲躲藏藏的話,就不用看到這麽多同伴——哦不,同類慘死了!”


    “你個雜種!!”


    幾乎是從牙齒了嚼碎了的話語,尤匹終於忍無可忍,紅色的手臂開始恐怖的聳動,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變化後,手臂赫然變成六條,並且是一種異樣的長度和形狀。


    “哦~~~,這才好,不能讓人愉悅的野獸根本沒資格存在。撒,履行你的職責吧!”西索眼見幾天下來的挑釁終於成功,一朝目的實現高興得不能自己。


    “嗬嗬!”


    “尤匹,別去,你忘了王的交代了嗎?”一直用圓監視著整個王宮方圓的尼飛比特趕來了。


    但顯然在失去理智的尤匹麵前,勸說和警告已經失效。


    “宰了這家夥之後,我會向王請罪的!”


    說著和早已等待不及的西索戰到一起。


    尼飛比特想要阻止,卻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兩人阻止。


    “你們也想消遣一番?”比特冷冷到“還是說,想遷就同伴的戰鬥欲?在你們頭領禁止的情況下。”


    “同伴?別用那麽惡心的稱呼把我們和那個變態歸為一類。”飛坦冷笑嘲諷。


    “沒有別的意思,既然漢庫克不想多出事端,我們也不會多事的。”瑪奇麵無表情到“我們不過是希望這家夥真的被打死而已。”


    “自己找死不用任何人負責,如果是你的同伴弄死他,我們一定緘口不言,如果是那蠢貨殺了你的同伴,那麽你可以趁他疲憊後報仇。怎麽樣?劃算吧!”


    多大仇?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尼飛比特再次見識到人類的無恥了。


    這麽想著,那邊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話,殺意滿溢,精神力集中的兩個人,現在即使是他們同等級的實力想要插手進去也肯定會吃虧。


    比特隻好和飛坦瑪奇一起,跳到遠處觀戰。


    而另一邊正在觀戰的女帝自然感覺到了這滔天的殺氣。


    不但是她,敏感如蟻王肯定也知之甚詳。但是現在卻無法分心。


    已經超過二十局了,仍然沒有贏,不過區區一個小女孩,居然做到了。讓王不斷的敗北。


    這舉棋不定的時刻,居然兩個不長眼的家夥拚殺釋放殺氣影響他的注意力,不可饒恕。


    殺意一閃,蟻王就聽到棋子落下的聲音。


    “將軍!”


    又輸了!


    滔天的怒火和惱意勃發,蟻王麵色猙獰的看著殺意傳來的方向,然後視線略過小麥。頓時覺得這個醜八怪格外礙眼。


    怒火一瞬間動搖了他的理智,還來不及阻止,自己的尾巴就橫掃出去——


    嘶————


    仿佛金屬劇烈摩擦的尖銳噪音,聲音停止過後。


    赫然看見一把用來吃下午茶的蛋糕小叉架在自己的尾巴尖上。看似脆弱但卻無可撼動。


    “真難看!”女帝盯著蟻王的眼神很冰冷。


    收回尾巴,和女帝直視半餉,然後蟻王抬起右手握住自己的左臂,一扯——


    藍色的鮮血瞬間揮灑過眼前。


    “剛剛是朕的失態,這種程度的懲罰夠了吧。原諒朕吧!”


    “王!”普夫驚恐到。


    “閉嘴!繼續下棋。”


    普夫誓死勸諫和小麥的驚惶無知都沒有被女帝看在眼裏。


    她的視線,一直在那隻失去手臂的肩膀上。她的瞳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收縮證明了此刻的震撼。不發一言的表情在此刻看來很陰沉。


    認識到自己的行為對於王來說,太過醜陋和失格,所以毫不留情的懲罰自己了嗎?


    何等的——


    那一瞬間,女帝開始動搖了。


    為什麽?和那些愚蠢貪婪而不自量力的人類對上之後,最終注定死的是它?


    如果他不是針對整個人類種族,而是針對掌權者,目的隻是政權的更替。那麽,她會站在人類的一方嗎?


    答案是不會。


    這家夥,天生就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那份耀眼直達人的內心,讓人為之震動。


    不管是同伴也好,敵人也好。


    啊啊!這可不妙啊,同情並認同敵人什麽的。


    這可是戰場大忌。


    那麽,是無視這份耀眼的光輝還是隨心而動呢?


    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選擇障礙啊!


    作者有話要說:喲西,蟻王受到女帝認可了。


    梅路艾姆作為一個和人類對立的種族首領,在銀桑看來真的不愧於他的名字,即使一開始是暴君,但依舊坦率耀眼得要命。


    對於這種人,女帝即使一開始因為非我族類的心理,但依舊無法否認他的某種原始美德的光輝。


    so,一邊是討厭的獵人協會和冗爛的政治機構,一邊是自己逐漸欣賞的家夥。


    這下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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