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黑暗的掩護,原生鼠人的位置暴露在了人類的麵前。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那些鼠人開始騷動起來,看得出來,這些原生鼠人真的十分討厭明亮的環境,甚至就連那兩隻看起來就與眾不同的鼠人個體,在火光的照耀下都變的有些瑟縮。這也是希瑟他們可以一路平安無事的衝到原生鼠人麵前的原因,那些普通鼠人完全忘記了用投矛來抑製人類衝鋒的腳步,任憑敵人接近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距離。


    女騎士長在跑到一定距離之後猛的單腳躍起,利用速度和慣性向著還在發愣的灰毛鼠人砍去,雖然之前已經分配了攻擊目標,可是那隻巨大的鼠人一看就不是可以輕鬆解決的目標,與其浪費時間和它周旋,不如先殺死這一隻灰毛的鼠人。


    “嘎嘎!”然而理所當然的,希瑟的攻擊並沒有得逞,那隻巨大鼠人以與它身形不相匹的速度出現在了灰毛鼠人身前,它粗壯的前肢握著一隻木榫,隨著這隻鼠人的怪叫,木榫帶著呼呼的風聲迎向了騎士的劍鋒。


    “嘣!”隨著一聲弦鳴,“猴子”從較遠的地方射箭支援,隻是由於站在前麵的鼠人的巨大體形,原本是朝著灰色鼠人射去的箭矢卻紮進了巨大鼠人的右臂上。


    被射傷了的巨型鼠人右臂一軟,手中的木榫就偏了幾分,而希瑟的騎士劍也就從木榫的上方劃過,在對方胸前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那隻鼠人發出刺耳的哀嚎,身體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女騎士長持劍乘勝追擊,舉劍直刺鼠人的脖頸,這一劍要是真的刺中,就算不能斬下這隻巨型鼠人的頭顱,恐怕也差不多了。


    “等等,留它一命!”起司的喊聲從遠處傳來。雖然十分的不情願,但是女騎士也知道現在勝負已定,不必非要殺死這隻原生鼠人,於是她臨時變招,隨著手腕的轉動,騎士劍從原本的刺擊變聲了揮砍,目標也從巨型鼠人的喉嚨變成了左臂。鋒利的劍刃毫無阻礙的切入肌肉中,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汙血順著傷口噴濺出來。受到如此重的傷勢,這隻鼠人已經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此時蒙娜他們也已經擒住了灰毛的鼠人,女戰士一斧頭砍在鼠人的膝蓋上,那隻灰毛鼠人不受控製的跪倒在地上,雖然它仍然試著掙紮,可是傑克的獵人短刀已經迅速的挑斷了它的手筋。至此,指揮著這群鼠人的兩個首領都已經被人類方控製,其餘的原生鼠人眼見首領被擒,士氣一瞬間就降到了極點,再加上遠處的地平線上已經開始散發出蒙蒙的白光,這些鼠人一哄而散,趁著黎明前最後一絲黑暗,迅速的散開逃跑了。


    雖然希瑟想要追殺這些逃跑的原生鼠人,可是法師又一次製止了騎士長,起司知道,這些原生鼠人雖然現在是全憑本能行動的野獸,可是自己也未嚐沒有可能找到救治它們的方法,再不濟,他也可以讓它們像葛洛瑞婭那樣恢複神智,實在沒有必要將它們現在就殺死在這裏。況且,比起那些普通的原生鼠人,被活捉的這兩隻不同尋常的家夥更值得法師研究。


    而經過起司這麽一打岔,就算騎士長想要再去追殺那些鼠人,它們也已經跑遠了。溫暖的陽光逐漸照亮大地,隨著周圍的世界重新回到光明裏,希瑟知道,這場慘烈的戰鬥終於結束了。還能動的騎士們開始整理散亂的營地,對傷員做進一步的處理,好在大部分受傷的騎士都是被自己的戰馬壓傷的,傷勢雖然嚴重,卻沒有感染瘟疫的風險。至於剩下的那幾個不幸被木矛紮傷的騎士,則多數隻是擦傷。騎士們將傷員中被鼠人咬傷或者抓傷的人做了單獨的應急處理,根據法師的指示,所有傷口附近的肌肉都被用燒紅的匕首割除,在沒有止疼藥的情況下,每一個騎士都隻能咬著一塊破布完成割除手術,然後再在傷口上撒上起司特質的草藥粉末來預防感染和加快愈合,話雖如此,這些騎士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再次參與戰鬥。


    隻有少數幾個戰士在戰鬥中受到了致命傷,其中最慘烈的應該就是被那隻巨大鼠人一矛穿心的騎士了。這五個在戰鬥中陣亡的騎士在希瑟的主持下進行了簡短的葬禮,小隊沒有條件將他們的屍體運回烈錘公爵領,再加上他們的身上基本都有鼠人留下的傷痕,不能排除他們的屍體成為瘟疫的感染源的可能性。騎士長隻能把他們的屍體火化,將他們身上的家族徽記取下收入懷中,等待任務結束後再交還給他們的家人。


    在希瑟主持著葬禮的時候,起司卻並沒有跟其餘的幾位冰霜戰士一同參加,他再一次戴上手套,仔細的檢查起被殺死的原生鼠人屍體。這裏沒有把這些屍體做成標本的條件,為了防止瘟疫的擴散,在騎士們的葬禮結束後,法師就得用同樣的方法處理掉這些鼠人的屍體,所以時間就變的格外寶貴。好在他已經詳細的檢查過葛洛瑞婭的身體,再加上之前在路上發現的那具屍體,法師對於鼠人的身體構造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掌握,他現在所要做的,是通過不同個體間的細微差異來判斷瘟疫病毒的變異情況。


    不過很快,在起司的解剖過程中,他就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東西。


    “你認的這個徽記嗎?”法師把一塊已經被衝洗過的鐵片扔到希瑟麵前,自己則用清水洗起了手。


    希瑟皺了皺眉,她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徽記的出處,可是她不願意相信這個徽記會出現在這些原生鼠人的屍體裏,所以她小心的拿起這塊鐵片,近距離的端詳著它,以期望她能找出一些痕跡來證明自己的判斷是錯的。然而這隻能讓她從這塊徽記的種種細節裏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一個,希瑟不想承認的答案。


    “我恐怕……這是王國騎士團的徽記。準確的說,這塊應該是他們徽記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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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猜的差不多。”法師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蒼獅王國的王國騎士團徽記樣式,隻不過就如女騎士所言,這塊徽記並不完整,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找希瑟確認了一下。


    “你是從哪裏找到的?”女騎士長問道。


    “一個鼠人的項鏈上,看來它是把這個東西當成了某種戰利品。我想,這塊徽記的原主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法師的回答讓希瑟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然而對王國騎士團的信任讓她仍然試圖不要得出太過於悲觀的結論。如今她所率領的部隊受損嚴重,如果作為強援的王國騎士團也遭到了不測,那麽這次任務的結果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也許是那個王國騎士不小心掉了,隻是偶然被這些鼠人撿到了。”


    “有可能。”法師沒有反駁希瑟的話,雖然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騎士一向把自己的徽記看成自身榮耀的象征,又怎麽會隨意丟棄呢?隻不過現在輕言王國騎士團已經不測還太早,一塊徽記碎片還不足以判一整支騎士部隊的死刑。


    不過這一塊碎片不能得到那些王國騎士的線索,得到這塊碎片的人卻能。起司把目光從碎片上挪開,轉向了被六七個騎士嚴加看管的兩個重量級戰俘,那兩隻鼠人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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