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有古怪!”李想許久未曾波動的臉色終於再次變幻起來,自己明明沒有在此人身上看出任何異樣,為什麽他給自己的感覺這麽壓抑?這種壓抑就仿佛羚羊預見虎豹,膽戰心驚卻又寸步難移!


    “怎麽,首長你認識他?”趙南奇怪地問道,他是怎麽也無法把自己身邊愛貧嘴耍賤的李想和台上那個低沉得有點詭異的小白臉聯係到一起。


    李想搖了搖頭,抬起手來示意趙南不要幹擾自己。


    陰陽眼睜開,對象正是那個已經快走到台上的年輕人,可是這一次無往不利的陰陽眼卻好像遇到了障壁一樣止步不前,非但無法看出對方的虛實反而震得自己一陣頭昏眼花。


    李想回過神來再看過去時,卻隻看見那人別過頭來嘴角揚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是警告還是嘲諷。


    “這怎麽回事?”不寒而栗的李想對著腦海中的係統發問,以前可從未有過這種情況,係統“滴滴”一聲便給出了回應:“宿主陰陽眼等級太低,是否選擇升級?”


    白了一眼升級需要的苛刻條件,李想鬱悶地嘀咕道:“還真是便宜沒好貨。”


    “對,這家夥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趙南不知所雲地附和道。


    王教授見那人終於走上台來,雖然不喜歡他陰鬱的氣質卻還是禮節性的朝他點了點頭,可那人居然當做沒有看到般直接朝著灰桶走過去。


    “你……”王教授的學生氣不過就要衝上去,可當他迎上那年輕人攝人心魄的眼神時卻頓覺手腳冰涼,再也無法生出靠近他的想法。


    “好可怕的眼神……”趙南怯怯地嘟囔了一句,可李想並沒有絲毫回應他的意思,此刻李想的目光全都放在那年輕人的右手上麵。


    隻見那年輕人走到灰桶麵前後並沒有馬上去試的意思,而是慢慢脫下右手的皮手套,露出白皙的五指和纖瘦的手腕,精巧得不似男人手,可是再一細看他的手掌雖然看似柔滑卻又比女人手多了幾分線條,而且手背似乎有一些莫名的淤青,很明顯並不缺乏風霜的洗禮。


    將手套丟在一旁,那年輕人輕咳一聲,好似將手暴露在空氣下都會令他受到傷害一般,他左手掏出手帕掩住口鼻,右手卻是猛然探入桶中,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那硬幣便已經出現在年輕人右手的雙指之間。


    “好好好,年輕人確實有恃才傲物的資本。”王教授輕撫掌道,眼神中充滿著欣賞,仿佛剛剛被無視的人不是他一般,而他的學生頗為嫉妒地瞟了年輕人一眼卻不敢再吱聲。


    那年輕人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隻是挑釁地望了台下的李想一眼,便將硬幣隨意地扔在地上,重新戴上手套走了下來。


    這人!


    李想牙齦咬得發白,卻不敢露出絲毫敵意。在別人的眼裏這年輕人的動作一氣嗬成,可是隻有他才知道剛剛此人起碼出了十二手!


    因為他明明看見那硬幣一開始是在躲著此人的,也就是說這人用的並不是和自己同樣的辦法,可是這枚普通人難以把控的冥幣卻好似孫猴子碰上如來一般根本無法逃出他的手掌,直到被他夾起來的那一刻剛剛還煙霧繚繞的冥幣早已經失去了那股靈性,也就是說這枚冥幣被他“弄死了”!


    散靈!


    這是李想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解釋,眼前這個年輕人用的是散靈的手段。所謂散靈,便是在器物還未完全誕生靈智的時候將其靈性抹去,說起來也算是驅魔的一種,不過因為此法太有傷天和,所以一般都是被列為禁術的。


    這也是為何李想情願出點血也不願學習此法的原因,人之初,性本善,魂靈又何嚐不是如此?


    李想可以做到去滅殺一個已經為惡的凶靈,但是他做不到去扼殺一個還在懵懂之中的幼靈,這是他作為一個正常人的底線,不過這個已經走到他身前的年輕人顯然沒有這層顧忌。


    好惡心的味道,李想找不到任何形容詞能夠修飾這股越來越近的氣味,就好像兒時菜市場攤位上的死魚一般讓旁人作嘔。


    已經戴好手套的年輕人在趙南驚恐的目光下,朝著李想的耳邊吹了一口氣,以一種隻有李想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擺渡人,記住厄凡這個名字,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麵的。”


    ……


    李想再與王教授再次會麵已經是第二天在他的家中,當日的考核其實原本有三題,隻不過兩題過後就隻剩下三人自然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當日散場後李想兄弟二人寒暄一會兒便各自回家,趙南曾追問過李想第二題的解法何由他也隻是用誌異小說搪塞過去。


    至於那個神秘的厄凡,王教授也曾試圖聯係過他,可此人並未留下任何聯係方式也就是說這人並非是拿著邀請函入場的,一陣後怕的楊榮曾掉出過監控結果發現居然未見那人蹤影直呼大白天鬧鬼,本來還想再招募人員的想法都放在一旁連忙催促王教授帶隊行動,這也是李想二人過來的原因。


    李想與趙南會晤後,來到通知的地點按下門鈴。


    “你們來了?快進來吧。”


    開門的正是王教授本人,二人打了個招呼走進門去,整個室內布置十分樸素,一點也看不出主人是個在當地享譽盛名的教授。


    李想環顧左右,不由得好奇地問道:“您的家人不住在這嗎?”


    “有些事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王教授笑了笑:“便是我那個學生都被蒙在鼓裏,你們也不想太多人知道吧。”


    三人來到書房,李想看著王教授書架上的書,隨手抽出一本閱微草堂筆記,問王教授:“您也喜歡這些神仙鬼狐?”


    王教授也站起來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對李想說:“草堂筆記怎麽能算神仙鬼狐,聊齋誌異才是經典之作。”


    李想肅然起敬,放下書笑道:“教授的見識果然不愧是一般的迂腐可比。uu看書 wwuukans.cm”


    王教授無可奈何的說:“有些東西雖然學術界不承認但確實是客觀存在的,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李想訝然:“聽您這意思你真的見過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臭小子還跟我裝呢?”王教授笑罵一句,從口袋裏掏出那枚鏽跡斑斑的硬幣,隻不過此時它好像看起來更破敗了一些。


    一旁久不做聲的趙南看到這硬幣不由得又有些頭皮發麻,問道:“這不就是昨天那……”


    王教授點了點頭,意興闌珊地說到:“就是那枚,可又不是那枚,如果不是它的緣故我真懷疑昨天那人是否真的存在過。”


    李想自然知道他說的正是那個自稱厄凡的年輕人,不由得也有些不寒而栗,雖然不知道厄凡所謂的擺渡人是什麽意思,但是這個無法看透的人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希望不會再見吧。


    看著不斷輕撫著硬幣的王教授,李想心中不免有些同情,想必王教授便是這枚冥幣的醞靈人,對於他來說這枚冥幣便好像他的孩子一般,這也是王教授不像一般人般被冥幣排斥的原因,如今孩子被殺也難免他會如此傷感。


    不過王教授終究不是一般人,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將硬幣重新塞回兜裏,表情嚴肅地望著眼前的李想二人:“榮華小區鬧鬼和墓地的事你們已經知道了,那我就講講你們不知道的事。”


    “什麽?”


    王教授身體抖了抖,一改平日裏的和藹,那張布滿褶皺的臉突然變得陰森起來:“你們聽說過養屍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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