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高飛離開九龍賭場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這時香港賭王大會進行到一半,進入半決賽的十名選手已經產生。


    “半決賽了!終於到半決賽了!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對決,前麵那些牌局隻是淘汰熱身賽。”


    “大家覺得今天誰能奪得香港新任賭王頭銜?我看好妙爺,有沒有人敢跟我賭一把,妙爺蟬聯香港賭王,賠率1:10。”


    “好!我來跟你賭!這麽多人都聽到了,一會你輸了可不準耍賴……今天誰都有可能奪冠賭王,但唯獨妙生不行,他的右手都受傷了,現在那個上任賭王女婿又不見蹤影,我看妙生怎麽奪得這個賭王?”


    “我也賭,我押十萬賭妙爺輸。”


    九龍賭場外依舊是氣氛火爆,圍觀這場香港賭王大會的遊客不但沒有減少,還越聚越多。


    現場呼聲最高的非妙生莫屬,但並不是看好他贏,而是認為他會輸。也有人提到了高飛,可誰也不會想到,此刻高飛正在街道盡頭的老舊公園裏和國際傭兵生死交戰。


    “妙爺!沒想到我也能進入半決賽,真是很期待接下來和你的牌局。”


    進入半決賽的十人已經來到了二樓的vip包間,圍坐在一張巨大的唆哈桌前。


    “王峰,妙爺如今右手受傷,連牌都抓不了了,你這不是欺負人麽?”一名留著羊胡子的小老頭怪笑著說道。


    之前跟妙生說話的西裝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拍著腦門衝妙生說道:“哎呀!你瞧瞧我這記性,真是不得不服老啊,記性一天不如一天了,妙爺你別生氣,我相信就算你右手受傷了,左手一樣能贏了我們大家。”


    西裝男的語調陰陽怪氣,房間裏傳出了一陣哄笑,既然能夠擠進半決賽,屋內隨便拉出一人都是牌術界大有名氣的人物,他們本來就不太顧忌妙生的身份,更何況如今妙生有種日落西山的處境,這些人更是肆無忌憚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情緒。


    聽著滿屋子的笑聲,妙生雙眼微眯,射出一片寒芒,他看向最先挑起是非的西裝男人,這家夥名叫王峰,是澳門規模最大的‘威尼斯人’賭城的頂級荷官。


    “王老弟,真的有這麽好笑麽?”妙生突然開了口。


    仿佛一股寒氣從妙生身上迸射而出,頓時讓房間的溫度都驟降下來,眾人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王峰更是最為直接的感受到了妙生投來的冷厲目光,身體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妙爺,你這是什麽意思?大家在比賽前聊聊天放鬆下心情怎麽了?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吧?”王峰心裏有些慌亂,卻強裝出鎮定神色。


    妙生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看清楚,這裏是香港,不是澳門,我可以向你保證,你要是再敢發出一點笑聲,我就讓人把你的舌頭割掉。”


    這一刻,妙生滿目寒芒,身上湧現出上位者才有的王者霸氣,頓時壓得所有人低下了腦袋,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了。


    妙生目光一轉,又落到了那個羊胡子的小老頭身上:“要是沒認錯的話,這位是冠有‘內地賭王’之稱的謝謙謝爺吧,你的羊胡子讓我看著很別扭,要是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找人把你的胡子給剃了。”


    很多人把自己的造型看的無比重要,尤其是成了名的大人物。


    謝謙就是這種人,他自從擁有了‘內地賭王’的美譽後,就一直留著羊胡子,這已經成為了他的標簽,當很多人不知道謝謙是誰的時候,隻要告訴他‘就是那個羊胡子小老頭’,大家立即就明白了。


    “妙生!你別太放肆了,如今可是法治社會,別拿狠話來嚇唬人,你這是恐嚇,我可以報警抓你的。”謝謙沒像王峰那樣忍耐,當場拍桌而起。


    一桌人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然後暗自搖頭,也是這個謝謙從內地過來的,根本不知道妙爺的威嚴,否則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過激行為。


    妙生也站了起來,拍手說道:“好!謝爺說的可真好!妙某當然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也不可能做出恐嚇的事情……”


    謝謙愣了下,其實他從其他人的眼神和表現就能看出來,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欠考慮了,然而妙生的反應又讓他感到意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下一秒,謝謙就明白了真相,他聽妙生繼續說道:“來人!把我們謝爺的胡子剃了,免得一會看牌的時候紮了他的手。”


    把胡子剃了?


    謝謙恍然大悟,妙生根本不是恐嚇,人家直接來真的。


    立即從門外衝進來兩名黑衣壯漢,一左一右的按住了謝謙的肩膀,他們身上也沒有裝剃須刀,不過其中一名保鏢摸出把鋒利的匕首來,對著謝謙的胡子便落了下去。


    “啊——你,你們想幹什麽?快住手!”


    “別動我的胡子,這是我的門麵啊。”


    “快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告你們性侵了。”


    謝謙慘叫連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進了宰豬場。


    其實畫麵並不血腥,就是其中一名黑衣保鏢強行幫謝謙剃胡子,可是這幅畫麵落入大家眼中,背後升起一陣寒意,要知道對於謝謙來說,給他剃胡子比在他臉上劃刀子還要殘忍。


    過程持續了一分鍾,但對於謝謙來說卻仿佛是度過了一個世紀。


    當保鏢完事收工離開房間後,謝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然後立即掏出手機打開照相功能,當看到自己留了好幾年的羊胡子形象沒了,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啊——姓妙的,你敢毀我容,我跟你拚了!”


    剃個胡子就叫毀容?怕是常人都難以理解謝謙的想法。


    還不等謝謙張牙舞爪的衝到妙生麵前,那兩名保鏢又衝了進來,直接將他按在了牌桌上。


    “不就是給謝爺剃了個胡子麽,謝爺用得著這麽感激涕零?你也別堅持要報答我了,我這個人向來做好事不留名。”妙生冷笑著說道。


    謝謙感覺一口老血壓在心頭,他都恨不得殺了妙生,何來的報答一說。


    “姓妙的!你憑什麽給我剃胡子?你賠我的胡子……”


    “我要報警!我要告你毀容!”


    一場高端的賭王大會被情緒失控的謝謙搞得烏煙瘴氣,甚至有種不入流的感覺。


    妙生神色突然一冷,下令道:“把他的頭發也剃了。”


    屋內眾人皆是一愣。


    剃完胡子又要剃頭?這到底是賭王大會的現場還是理發店啊?


    那兩名黑衣保鏢對妙生的命令毫不猶豫,其中一人再次取出匕首,貼著謝謙的頭皮刮了起來。


    嗷!


    身為一名職業保鏢,剃頭的水平簡直不忍直視。


    屋內響起了謝謙此起彼伏的慘叫,他的腦袋禿一塊好一塊,看著就像個剛生出來的小鳩一樣。


    “快住手!你們快給老子住手!知道老子是誰麽?內地賭王謝爺就是我的,你們敢剃老子的頭?你們知道老子的形象值多少錢麽?”


    “嗷!輕點輕點,把老子的頭皮都刮破了。”


    “妙爺我錯了!您高抬貴手吧。”


    ……


    頭才剃到一半,謝謙已經承受不住屈辱和疼痛開始求饒了。


    妙生一臉平淡神色,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聲音低沉的說道:“你確定要現在停手?”


    “停!快停下!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嘲諷妙爺了。”謝謙為了形象已經不要麵子了。


    妙生擺了擺手,那兩名保鏢退了下去。


    謝謙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打開自拍,看到自己此時的形象嚇得直接把手機丟了出去:“啊——鬼啊!”


    “謝爺——你去哪啊?”


    “謝謙好像瘋了!”


    “早就猜到他會有這個下場,敢在香港得罪妙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無論妙爺今天能不能蟬聯賭王冠軍,但他的勢力擺在那裏,短時間內是沒有人能夠撼動的。”


    謝謙的下場給了大家一個警示,換句話說,妙爺這是在殺雞儆猴。


    大家臉上的嘲笑早已消失,一個個正襟危坐,他們此刻明白了一個道理,在贏得今天的賭王頭銜之前,最好不要招惹妙生。


    總決賽還沒有正式開始,其中一位選手就突然發瘋似的逃出了賭場,這一幕驚呆賭場外的圍觀人群,不少人都被謝謙衝出賭場大門的瞬間給嚇到了。


    “我靠!這個雞頭人身的是什麽玩意?”


    “咦?那個瘋子好像是內地賭王謝謙啊!”


    “謝你個屁謙,老子就是從內地來的,專門到香港觀看謝爺的牌局,羊胡子和披肩頭才是謝爺的標誌,那個歪瓜裂棗的家夥比謝爺醜多了。”


    “唉!又一個賭王夢清醒後瘋掉的!”


    人群議論紛紜。


    由於現在是半場休息時間,vip包間裏的攝像頭暫時關閉,所以賭場外麵觀看大屏幕的遊客並沒有看到保鏢給謝謙剃胡子和頭發的精彩一幕。


    等到謝謙捂著頭跑遠後,人群便收回了心思,然後徹底的把那個賭王夢不成便成瘋的男人拋在了腦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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