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推論得到了驗證。


    果然——木為生不斷給我們留下破碎的衣料作為訊息指引著前進的方向,我們開始朝向真相一步一步邁進。


    我望向身旁的文露,一個疑問突然從心底冒出來,張口向她問道:“木為生為了他的‘私欲’所做的這些事,‘天眼’計劃的負責人是否知道?還是…他其實就是整個‘天眼’計劃的負責人?”


    文露看了我一眼,回答道:“不是,以他的身份還到達不了總負責人的級別,這個計劃涉及到背後的勢力層麵是你無法想到的,而他的身份頂多算是技術的負責人。”


    我能夠理解她所謂的勢力層麵,既然能夠強製利用世界最前沿的科技技術,說明這個計劃背後的勢力已經達到了一種可怕的級別。


    “那他的所作所為現在還沒有被計劃真正的負責人發現麽?”


    “發現了也沒有辦法。因為,即便木為生為了自己的私欲背叛了這項計劃,現實世界的人也無計可施,他是整個計劃的總技術負責人、規劃師,可以說是完全掌控了整個天眼計劃,這些超前沿科技隻有他才能操控,而現實世界裏的人就喪失了主動權無法操縱在虛擬世界的我們。況且塔力也在這裏,這一點也成為牽製的手段。”


    “背叛?”


    我聽到這個結論雖然很為震驚,但腦袋裏立刻聯想到什麽,有些激動地說:“難道…我們之前所遇到的那股其他勢力——操縱我們黑暗意識的人是……”


    “沒錯。”文露知道我要說什麽似的,接下話來,“那些應該都是木為生的手段,他明白單純依靠‘意識上傳’根本無法從我們所有人建立起的意識世界裏找到塔力腦中的隱藏意識,所以隻有破釜沉舟摧毀掉自己構建的cvr世界,最後塔力腦中的隱藏意識才會浮現。”


    聽到這個解釋,我突然感到不寒而栗,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包括毀滅整個虛擬世界,都在木為生的計劃之中,心裏對木為生殘留的那一絲好感也被摧毀,他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麽當初他給我指明的主控室的位置是錯誤的,極有可能是故意引導我到一個未知地方,如果我進入那裏肯定凶多吉少。而他的目的也顯而易見,避免我進入真的主控室按了綠色的重置按鈕擾亂他的計劃。可誰知道最後我誤打誤撞進入了真的主控室,但後來發生的事更加滑稽——我按了毀滅按鈕,弄巧成拙地達成了木為生的目的。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這老東西表麵裝作如此清風亮節,說什麽為了醫學而來這裏……沒想到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我們還要去救他嗎?”索鑫在一側罵道。


    “我們找到他並不是為了救他,而是很多事隻有他才能給我們解答。”我說道。


    索鑫聽到我的話默聲不語,我知道他隻是因為被利用而感到憤慨,我們其他人又何嚐不是呢。原本隻是幾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可以正常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雖然可能渾渾噩噩但至少是真實的,但沒想到竟然卷入了如此風波,活在別人的世界裏……


    我不知道在現實世界裏自己躺在那張研究所的床上多久,頭腦裏三年的冒險經曆都是木為生篡改我的記憶而產生的,這麽看來至少有三年了。我也不知道我的親人朋友對於我突然消失了會怎麽辦。


    雖然我的朋友很少,但是卻是知己之交,隔著一周兩周就會打球喝酒吹著牛逼回首青春。父母雖然年事已高,但還會每周通一次電話問候是否無恙。


    而至於她——我曾經的愛人,我現在不清楚我們的關係是怎樣的?她是否因為我的離奇消失而感到悲傷?亦或是重新開始另一段人生。


    我不知道事太多,仿佛我現在已經是這個虛擬世界裏的一員,擁有無法抹除的印跡。


    ……


    我們繼續跟隨木為生留給我們的標記前行,但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很久——標記便沒有了。


    我們又陷入了停滯的局麵之中,空氣中夾雜著焦躁與恐慌的氣味,我們幾個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撞但最後卻無力困在原地。


    “不會是那老家夥衣服都撕光了吧?”索鑫擦了一把額頭上汗,留下了一道髒兮兮的痕跡。


    他說得有道理是有道理,而且把畫麵引到了一個極其搞笑的層麵:一個半百老頭身上衣不蔽體,還要一邊撕下僅有的衣料。


    但我相信即便是如此窘境,木為生也會想辦法找其他方式代替衣料作為訊息傳達給我們,而不會停止。可是,我們繼續在附近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正當我們再一次被困在原地,分析這到底怎麽一回事兒,我們該何去何從時,喬心蕾突然說道:“也許是我們到了。”


    我想了一下她說的話,突然恍然大悟,連忙問道:“你是說…這裏就是木為生留下訊息將我們帶過來的最終目的地?”


    喬心蕾點頭,其他人也瞬間明白過來,紛紛看向周圍想發現點什麽,但是我們之前已經搜過一輪了,周圍除了是鬱鬱蔥蔥的盤根大樹、腳下是泥濘的叢林之路外,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但既然事情又出現了新的思考範圍,我們決定再搜一遍,仔仔細細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可就在我們準備行動時,周圍的叢林間突然傳來一陣陣窸窣嘈雜的聲音,像是有無數野獸朝我們圍了過來。


    這些不斷靠近的聲音折磨著我們的神經,所有人都因為這突然的異動而慌亂不知所措,我們開始圍靠在一起想找地方躲避,但是轉瞬間周圍四麵八方全被這聲音包圍,根本沒有留給我們一條退路。


    我們的神經高度緊繃,隨時可能斷裂而崩潰……眼前的一片片樹叢開始被一雙雙粗健的手扒開,然後一個個皮膚黝黑、身材矮小,臉上被黑紅相間的顏色覆蓋的矮人猛地從裏麵跳了出來。


    他們鬼魅的身影像夜魔一般湧出,幾乎就在一瞬間就把我們團團包圍,我們無路可退,在僅有的空間裏團團轉,警惕地看著這群意圖不善的矮人。他們手持著石矛,弓箭,齜牙咧嘴口中叫喊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


    可以分辨出他們就是之前在石像裏追擊我們的那群部落族人,也許是瑪雅人,也許是生活在這片熱帶雨林的土著,不管是什麽,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現在已經被他們抓住了。


    但是奇怪為什麽他們能在這裏圍截到我們?我們是跟隨木為生留下衣料訊息的指引來到的這裏,uu看書.uuanshu.co 難道是他的陰謀?


    心底突然湧現的猜測令我猛地一震,隻希望這隻是自己的遐想,因為如果事情的發展真的如同自己猜想,那麽我們的處境就極其危險了,這群部落族人抓我們可能完全是因為之前闖入他們的祭祀聖地,但如果是木為生的手段,那麽目的可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這群部落族人將我們困在一個窄小的區域後就不再繼續緊逼,反而平靜下來。


    我們被困的幾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同時大腦也在飛速運轉考慮對策。但麵對這這群部落族人,我們能做什麽?跟他們解釋發生的一切都是意外?這簡直不太可能,因為語言根本不同。衝出去?更不可能,這密密麻麻的一圈又一圈的包圍,逃出去真是天方夜譚。


    唯一可能的做法就是我們要冷靜,表現出友善的態度,希望能夠通過肢體語言表達清楚這一切。當然,這可能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看向身旁的文露,心裏唯一的期望就是她,因為她是這裏唯一了解過瑪雅文明的人。


    我用極低的嗓音問道:“你會不會他們的語言?可以解釋一下之前的事啊?”


    文露沒有回答,而是搖了搖頭,她的表情並沒有其他人一般緊張,而隻是直愣愣地看著前方。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我們麵前的一圈矮人向兩側分開,從中間讓出了一條路。


    隨之而來是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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