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保持中立。孔有德在這東三府這麽一折騰早就臭不可聞,不管是士紳還是老百姓都對他們恨之入骨。我們絕對不能和他混在一起。別說結盟,就是和他們有過協議這事也得保密。這個政治清白很要緊。小鹿,和孔有德磨嘴皮就拜托給你了,我們一定要重申自己的立場,反正這狐狸也是個經常反水的二五仔,要他過來幹啥?”


    登州方麵這次接到回信之後反應很快,沒過幾天就派來了人傳話:既然鹿老爺這邊不願意結盟,他們也不勉強。對方表示願意保證不進攻莊主指定的區域,但是屺坶島方麵不能幹擾他們作戰和運補,另外,還得給他們一萬石糧食。


    “……另外,孔帥還叫小的轉告鹿老爺,請貴方不要派出大隊人馬在登萊遊逛,緊守城寨就是了。以免發生意外的衝突……”


    鹿文淵原本想裝得深沉一點,聽到登州方麵的要求,漸漸的麵部扭曲,繼而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來,讓傳話的使者麵露驚詫的表情。


    “你去告訴孔有德,”鹿文淵好一陣才平複下來,說道,“要戰要和,悉聽尊便。我這裏沒有二話了。你去吧。”


    使者狼狽而去。朱鳴夏隨即命令特偵隊和偵察兵們一起出動,在黃縣大道上不斷狙殺叛軍的運輸隊,從登州運送紅夷大炮和彈藥往萊州去得車隊在驛路上不斷遭到冷槍射擊。許多牛馬被打死打傷,不得不經常停車等候新得牛馬接替。隨隊的炮手和士兵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飛來一枚彈丸奪去性命,走起路來不免畏畏縮縮,一有風吹草動就四散躲避。運輸隊一天走不了四五裏路。到最後甚至發生了士兵拒絕出城護送運輸隊的事情。


    如果全用脅迫來得難民當然無所謂死亡,但是難民沒有足夠的叛兵看押一走遠就會四散,一時間從登州到萊州運輸線被完全卡斷。


    叛兵又改用船運,呂洋的指揮的海軍分遣隊在登州海域不斷的進行巡邏,屢次擊沉俘獲從登州水寨內出發前往萊州的船隻。


    呂洋原本認為這是件很難的事情,但是事實證明叛兵的航海技能很差,基本是采用沿海岸線航行的方式。在熟悉當地航線的漁民的指點下。呂洋指揮分遣隊在登州港外幾處小島設立了觀察站和臨時停泊場,控製了登州出入船隻的航線。


    凡是進入登州的船隻和登州前往遼東的船隻,呂洋按照計劃一概予以放行。但是隻要是前往萊州的船隻一概抓捕,拒絕投降的就擊沉。雖說沒收船上的貨物之後人船全部放還,但是分遣隊顯露出得想什麽時候上你就什麽時候上你,想怎麽上你就怎麽上你的能力讓登州城裏的叛軍亂了陣腳。而且對方一旦切斷海上航線,叛軍和東江鎮各島人馬的聯絡就全部斷了,更不用說去招攬他們了――這幾乎是事關登州叛軍生死的事情。因而沒過幾天。從登州就來了新得使者,雙方按照鹿文淵的條件達成了互不侵犯協議。北上支隊取得了在當地自由活動的權力。


    作為識別,凡是屺坶島派出的隊伍和零星人員,隻要打屺坶島旗號或者袖帶屺坶島標記的紅箍,叛兵就一概不予攔截幹涉。作為回報,鹿文淵保證不攔截出入登州的船隻。不阻斷騷擾叛軍行動


    至於使者提出的萊州問題――鹿文淵的回答很是簡單:萊州南門和海邊的虎頭崖不得染指,其餘各門任你們攻打,能打下來就是你們的本事,打不下來也別怪別人。作為回報,鹿文淵保證呂澤揚不在城外攻打襲擾叛軍。


    盡管條件苛刻。近乎蠻橫無理,但是已經充分意識到對手強悍之處的叛軍還是完全答應了下來――反正這位鹿莊主不要他們的腦袋,也不要城池。


    如此一來,北上支隊就在整個東三府地域放心大膽的自由活動起來。特別是在官府勢力已經完全瓦解的登州附近地區,收容隊四處活動,到處收容招募難民。散布屺坶島是安全之地的消息。


    大量的難民絡繹不絕的從各地往屺坶島而去,就是那些結寨自保,暫時還沒有攻破的寨子,在叛兵日趨強大的聲勢之下也被收容隊的人連哄帶騙的拖家帶口的往屺坶島流動了。一時間,整個屺坶島地區人滿為患,幸好進入農曆二月上旬之後,屺坶島周邊海域已經化凍,因為冰凍而受到嚴重影響的碼頭恢複了原有的運力。原先主要航行於濟州島-台灣-香港之間的船隻開始改為航向屺坶島。在香港的發動機前指已經下達了全麵從山東搶運人口的命令。


    為了減低人口轉運中的協調複雜程度,充分利用船隻和洋流、風向,在香港組織船運的索普下令所有從屺坶島運送難民的h800船隻全部航向濟州島,在濟州島卸下人口,而非過去的一部分轉運到濟州島,一部分轉運到高雄。


    由於屺坶島到濟州島的距離很近,航渡時間短,對難民的體質要求可以降到最低,這意味著難民無需進行一段時間的恢複,隻要稍加補充飲食即可從屺坶島起運。大大降低了對屺坶島的居住、補給需求。難民轉運最緊張的時候,從外麵收容來得難民隻對健康狀況稍加鑒別就可以直接上船。


    難民在濟州島就地進行“淨化”處理。再經過60天的檢疫之後再用船運往高雄。目前高雄已經有來自魯南和浙江的移民一萬多人。由於島上幾乎沒有基礎設施,一時間無力再接納更多的人口流入了。在濟州島的“淨化”時間正好作為高雄的緩衝建設時期。


    從洋流和風向考慮。東北亞沿岸是向南的寒流,流速大約2節,台灣海峽附近向外是強大的黑潮暖流,流速大約4節左右。所以船隊在南下的時候可以借助寒流,北上的時候則循著黑潮航行。


    這樣的話,從濟州島樣到台南還是臨高,都不需要別的中轉地。如果是蒸汽船,8節速度加2節海潮就是10節,一天是240多海裏。從濟州島3天就能到台南,5天能到臨高。h800和其他帆船雖然速度慢一些,但是至少也有4節左右的速度,北上加上黑潮暖流,就是時速6節,按照白天10小時保持6節航


    速,晚上14個小時維持在4~5節航速,合計一天能達到100多海裏,從台南北上濟州島可在7~8天走完,如果是南下,走海岸線,寒流加成1~2節,從濟州島到台南大概需要10天時間。


    難民在台灣休整數日之後再根據企劃院編製的人口需求每周動態表決定人口轉運流向。


    為了進一步減少周轉時間,發動機前指在高雄設立專門的人口轉運中心,直接進行人口分配,除了留在高雄之外,大部分運往海南,分配到臨高和海南島上的其他各州縣,也包括三亞大區。就是並不缺少人口的香港也分配了少量山東人口。


    這是執委會第一次引入大量的北方人口,執委會要求將其盡可能廣泛的分配到各個地方,逐步建立起海南、台灣的“移民社會”,避免某一方言區人口過多,破壞原先的鄉土社會、宗族社會。


    紅日一輪躍出洋麵,前一天已經裝滿了難民的js-14運輸船隊升起了旗幟開始。朱鳴夏正在旗艦上。山東這裏的軍事局勢大致已經穩定,作為支隊長,他很有必要去關心一下北上支隊的另一部分:濟州島分遣隊。


    盡管濟州島上的李朝軍隊已經被完全摧毀,但是島嶼腹心地區的尚未建立起全麵的控製,考慮到下一步可能會開展治安戰,朱鳴夏決定一到濟州島就展開這方麵的專門教育。


    為了加強對濟州島的控製,這一航次上除了難民之外,還裝運了屺坶島組建的一部分鄉勇隊。這些鄉勇隊將在濟州島編入被正式編入北上支隊,授予濟州島挺進縱隊的番號,接受標準軍事訓練,完成訓練後就成為守備部隊暫時駐在濟州島。總參打算以後以少量北上支隊人員為核心,編入濟州島挺進縱隊組建國民軍濟州營作為當地的常備軍。


    此外,在山東獲得的馬、驢、騾子和牛,因為島上難以飼養,除了留下部分戰馬之外其餘這次全部裝運上船,運往濟州島。


    經過三天的航渡,js-14運輸船隊順利進入了朝天浦。自從北上支隊占領濟州島後,對濟州島的改造工程立刻上馬。這裏是第二艦隊的錨地、元老院的馬場、難民的中轉站,還要擔負起未來東北亞的貿易活動,軍事活動的後勤基地。而這一切都需要船隻運輸。所以現在整個港區一片狼藉:伴隨北上支隊而來的歸化民建築隊在加班加點搞基礎建設,由島上的百姓和官奴婢們編成的“奉公隊”充當力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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