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


    一會,小孟進來,和著保衛科一個新來的員工。


    也是個眉清目秀很帥氣的男子。分他站在一旁,衝我點了點頭。


    小孟對我道,院長,要去領時空走廊控製器,有可能要用得到。


    她把申請報告遞了上來,我在上麵改了一下,然後簽了字,對她道,我也要出差,要用到控製器,你順便多領一個,一會送我辦公室來。


    她點點頭,和著那男子出去。


    他們剛走,黑少就進來了。


    我把癌症病人的事講給他聽,沒想到,他卻說道,這事我一個人卻就好了,你不用去了。


    我說為什麽?


    他說,跨時空出差,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中間旅途勞累,我怕你吃不消,不要忘記你現在可是有了孩子的人。


    我搖搖頭,對他笑道,黑少,我現在才隻有四個月,就是在外麵的公司,一般也是在臨產的幾天才能請產假的好不好。我現在管著這個醫院,要是不帶頭做事,下麵是管不住的。


    黑少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頭站在那裏。


    我隻得繼續勸他,對他道,黑少,現在多做點事,以後產假就可以休得長一點,再說,這次隻是去五年後的未來啊。你不用擔心,再說,你陪著我去,凡事有你在我身邊,我不會有事的。


    我不停的勸他。


    最後他見我非去不可的樣子,隻得答應了下來。


    這時小孟已經拿著時空控製器過來了,我點點頭,讓她把它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對她道,小孟,出差在外,凡事小心,祝你一路順風。


    她衝我笑笑,和著新來的男子離去。


    黑少,你們科室的新員工,那個男孩?


    恩,是東大哥介紹進來的,是一隻狐狸。


    我笑笑,開始商量我們自已的事。


    把時空走廊控製器收好,再次把醫院的工作全部交給西施和範蠡夫婦。


    然後,我們三個人,就拿著控製器出發了。


    臨時訂的電子機票,候機候了很久,病人給我們講他們一家人的故事。


    我太太真的是個好人,很好的人。我生病三年,她都一心一意的照顧我,現在想想,我真的是有很多對不住的地方,我舍不得離開她和孩子,想到自已不久會死去,不停的對她發脾氣,她卻隻是默默的照顧我,侍候我,兩個孩子也聽話,可恨我,臨死的時候,竟然對她道,我要死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太太問我什麽要求?我說,你一定要先答應,我才能說。她隻在那裏哭,我就對她說,如果你不答應我,我會死不瞑目的,她見我這麽說,隻得點頭答應,我對她說,我死後,你不能改嫁,否則我的兩個孩子會吃許多苦。現在想想,我真的太自私,在現在,未來這樣的社會,要一個女人潔身自好,養大兩個男孩子,真的是強人所難。我死後,魂魄守在家的附近,看她沒有一點怨言,操勞著整個家,心裏也是很難過的。才知道自已真的是對不住她,生前沒有讓她享什麽福,臨死對她這樣無理的要求。


    他低著個頭,回憶著往事。


    恩,你和你妻子是怎麽相愛的?


    恩,我們,我們是別人相親介紹的,我們都隻是小地方的農村人,沒有多少錢,她唯一的一次去北京,是在二零零七年,我生了病,市裏的醫院說有可能是細胞癌,她不相信,四處去借錢,籌到錢帶著我到北京去治,結果去北京一趟,也隻是得到一個確診的消息,細胞癌晚期,大概還可以活兩年的樣子。我活了三年,比他們預言的要長。嗬嗬,隻是最後也還是沒有逃過死這一劫。


    她長得很漂亮,一點都不比現在杭州城裏的時髦女人長得差,隻是她從來沒有穿過一件像樣的衣服,頭發雖然沒有做過,卻是天生的烏黑筆直,我當年一眼就喜歡上她了。隻怪我太沒本事,從山裏出來,到廣州去打工,打了三年工,除了養活了自已,每年過春節回家,都是穿著同一件衣服回去,我甚至沒有賺到給她給自已買一件大衣的錢。


    到了三年後,她對我道,不要出去打工,不如就在村裏找點事做,喂喂豬,種種地,打打魚什麽的。我想也是,因為在外麵三年,被人歧視,累死累活,沒日沒夜的加班,最後還被老板拖欠工資逃跑,所以,想想還不如陪在他們身邊,說實話我也很想她,很想我們的孩子。


    這樣,我就身無分文的又回來了,2007年豬肉價狂漲,我想不如多喂幾十頭豬,肯定能賺一筆,便動用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還向有錢的親戚借了一萬塊錢,一共兩萬多錢,那時候,隨著豬肉漲價,小豬進的也貴,大概要四五百塊錢一頭,我用一萬塊錢進了二十頭豬,在家裏開起了養豬場,老婆孩子和我都成天圍著豬圈轉,夢想著幾個月下來,把豬養大,然後賣掉,就能夠賺許多錢了,按當時的價格算,一頭兩百斤的豬,幾乎可以賣到三千塊錢。我們累死累活的做事,喂豬,鍘豬草,掃豬圈,給豬打疫苗,想到幾個月後,會賺六七萬塊錢就渾身是力氣,可是沒想到,首先是獸醫那裏出了事,他來打疫苗,結果打死了兩頭小豬,他用過期的藥水,我找農疫站的麻煩,結果沒有人管這事。再後來,隨著豬肉價格上漲,糧食,玉米。麥粉,飼料全部都漲了價,喂到兩個月,豬長大了一半,我們所有的本錢都沒了,眼看著那些豬餓得嗚嗚直叫,好不容易長上去的肉又全部消失不見了,那個難過啊。我正急得團團轉時,我愛人對我道,不要急,現在金器的價也漲了,我這裏有鐲子,耳環,都是金的,你去賣掉吧,我們賺了錢再買回來。我們那邊的風俗,女人結婚時一般都要打一些金器,女人對這些東西都很愛惜,死後都要帶到棺材裏去的,可是她為了我,為了這個家,不要了,我當時覺得很對不住她,想起當時做出養豬的決定太冒險了。但是沒了辦法,難道等著那十多頭豬餓死。我們已經損失兩頭了。用那些鐲子兌了幾千塊錢,精打細算,養到三個月。


    還隻剩一個月了,看著那些豬越來越大,我們終於放了心。


    可是沒想到,第二天醒來,去看時,所有的豬都躺在那裏,不吃食。


    急得去外麵打聽,原來是整個地區起了豬瘟,從西向東,無一幸免。


    三天後,全死了。那些肉還不能吃,全部丟在外麵的池糖裏。


    所有的本錢,辛苦全打了水漂。


    那陣子真的是過得很痛苦。


    再後來,家裏的生活就更加糟糕。一家人都開心不起來。老婆對我講,沒錢沒關係,隻要人平安就好。


    她不停的勸慰我,我才慢慢振作起來,自已做了個電魚網,每天背著個電魚網,穿著連身的套鞋,去水溝或者池塘的淺處,用電魚網打魚,自已吃一些,拿一些到菜市場去賣。


    生活也還算過得去,反正孩子上學不要錢了。雖然窮點,正如我老婆所說,平安就好。


    可是沒想到,有一天打魚回來,整個人突然覺得不舒服,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剛開始請附近的郎中看,看不出什麽來,後來越來越厲害,送到市裏,醫生看不出什麽,到了北京確診是細胞癌晚期。


    我成天躺在家裏,很想出去做事,可是卻起不來,看到老婆神色悲傷,經常和一起負責帶我去北京的大兄弟悄悄說話,我覺得不對勁。


    後來直接問她,在我再三逼問下,她才流著淚把實情告訴了我。


    是細胞癌晚期。


    當時聽到癌這個字,天都要塌了。


    我們家窮,就算不窮,也活不下來,我們那裏有個百萬富翁,得了食道癌,後來用光了所有的錢,也隻是堅持到他女兒考上大學就死了。


    我很想死,可是又害怕,在這種痛苦的壓力下,人變得很變態,經常坐在家裏破口大罵,罵孩子罵她,有時故意把屎尿拉在褲子裏,讓她洗。


    你們知道後來到了什麽地步嗎,到了後來,孩子們根本不進我的房,親戚朋友也極少來,隻有我的老婆每天侍候我吃穿。到那個時候,我又流著淚跟她道歉。有時候,我大聲罵她,罵她賤人,肯定是巴不得我找死,好去再找個男人,一會又痛哭流涕的求她,求她不要離開我。她四處借錢給我看病,給我做好吃的,除了請醫生,到各個醫院去買藥,還四處求神拜佛,聽老人說三步一跪,從山腳磕頭一直磕到山頂,回來把求來的神符燒成灰給我吃,她對我道,我科學迷信都信了,你會好起來的,我不要你死。


    到了後來,實在借不到錢了,親戚對我們道,你們借的錢也不要你們還了,這是個無底洞,不如弄點錢,好生給他做點吃的送他上路,不要再把錢花在藥物上了。


    在所有人,我自已都放棄了,她卻沒有。


    她依然買藥,沒了錢,她就去醫院賣血,看她一天天消瘦下去,我真的是很難過。


    可是整個人依然害怕死去,又恨不能早死,再加上病情越來越重,身體上的痛苦讓我難以承受,於是對她罵得更厲害,孩子不進來,我就隔著房子罵。


    到後來,我死的那一天,我魂魄飄出來,看到隻有妻子在傷心哭泣,兩個孩子還大聲鬆了一口氣,臉上沒有半點悲傷的神情,好像終於解脫了一般。


    唉,滿堂兒女比不了半世夫妻,這話不是沒道理的。不管我怎樣待她,她都一心一意對我。


    我們點點頭,對他道,你妻子對你真的是不錯。


    他笑笑,回憶道,對啊,所以我想盡辦法挽回,補救她。我認識她的時候,隻見了一麵,就對她道,你願意等我嗎?我要去當三年兵。原來是不抱希望的,可是她說願意等,我在部隊三年,兩個人書信沒有斷過,複員回來後,就結了婚。她是那種很古老傳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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