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


    第三天,黑少打電話過來,告訴我有了消息。


    我笑道,那個騙子在哪呢?


    在上海。我現在跟小雷打電話,帶她一起過去吧。來回大概一個下午的樣子,你看能不能一起跑一趟。


    我說好,醫院今天沒什麽事,再說,我也的確是好奇,黑少是怎麽找到那個騙子的,也想親眼看看那個騙子。


    我把醫院裏的事交代了一下,就去了保衛科,黑少和小雷等在那裏。


    小雷有點激動,但依然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們三個有坐動車去上海,中午11點四十出發,下午一點鍾就到了上海南站。


    黑少,上海這麽大,怎麽找他?


    黑少望了望我笑了笑,說道,你們跟著我就是,我們打個車過去吧,他住在浦東新區碧波路的芳草小區109號。


    我有點驚訝,想黑少怎麽這麽快能找到。他確定沒有找錯嗎?


    黑少?你確定嗎?


    他笑笑,說道,不會錯的。你忘了我從前的身份和職業,那時候要捉拿一個人,無論天涯海角,白天黑夜,我和白少隻要一出動,都能找得到。


    我不再多問,考慮到小雷是這樣簡單的女孩子,怕黑少不小心說漏了嘴,會嚇到她。


    上海城市很大,加上塞車,我們到達芳草小區的時候,下了車,看到前麵打的表,竟然是兩百一十塊錢,吐了吐舌頭,隻得看著黑少付了錢。


    三個有走進去,跟著黑少找到那棟樓,在三樓,我們坐電梯上去,然後站在一個門口,裏麵是木門,外麵是鐵門,樓梯口很安靜,看不到什麽人來。


    黑少站在那裏,按響了門鈴。


    一下,二下,三下。我正懷疑沒人在家時,門開了,一個年輕的男子探出頭來。


    我認真看他一眼,不像啊。一點都不像,黑少是不是找錯了人?


    什麽事?那個男的隻把門拉開一條縫,外麵的鐵門更是開都沒有開。


    我有點擔心的望了望黑少,他卻微微笑了笑,拿出霍斌的照片來,對那男人揚了揚說道,你認得他嗎?


    那男的看一眼,又看一眼,說道,拿進來給我看看。


    黑少遞過去,他湊近看了幾眼,說道,當然認得,他是我的房客,現在還住在我這呢。


    你們找他什麽事?說完,他警惕的忘著我們。


    我有個朋友被他騙了幾十萬塊錢,來追債的。是黑少誠懇的話。


    那男的望著黑少,我有點擔心,直覺黑少這樣說太危險了,萬一這個男的和那個騙子是一夥的呢?黑少一開始就把實情說出來。


    正在擔心的時候,那個男的卻一笑,對我們道,有話請進來說。


    他說完,衝我們神秘的笑笑,把鐵鎖門打開,請我們進去,再反手把門關上。


    等到一關上門,他就大歎一聲,說道,我也發現他是騙子,很想趕他走,可是他又每個月付我房租,跟我稱兄道弟的,我不知道怎麽開口,現在你們來了,真是太好了,想辦法把他送到警局去是最好了。


    我愣在那裏,為這事情。


    小雷也一副摸不清頭腦的感覺。


    倒是黑少淡定,衝我們笑笑,對我們道,你們先坐在一旁吧,我先跟這個房東聊聊。


    我們點頭說好,坐在一壁。我望著這個房東,他也不過二十出頭。看上去像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大學生,一點都不像壞人,不過從霍斌的身上,我已經知道,人不可貌相了。


    他現在不在,估計是和某個女人約會去了,一般要淩晨才回來,現在剛好有時間,我跟你們講一下他情況,我真是怕了他了。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靠騙術謀生的人。


    房東對我們笑笑。跟我們道。


    你怎麽知道他是騙子的?


    他前一個月到我這裏來租房子,我這房子是我爸媽給我花錢買下來的,他們在老家,上海這邊我隻有一個姑姑,平時我就一個人住在這裏。心想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租出去掙點錢,那幾天,我剛把租房廣告貼出去,他就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說想租我的房子。


    我當然說好,約定在我家見麵,他看了房子,對房子表示沒什麽意見,對房租也沒有討價還價,而且人長得不錯,穿得也好。讓我很放心。


    就這樣我把房子租給了他。可是他住進來後,剛開始一個月,根本就不出去,成天就是用手提電腦上網,到了晚邊就給不同的女人打電話。


    我原來想,一個男的,年紀輕輕怎麽能不工作呢,他不工作怎麽能混得這麽好呢,他哪來的錢?當下就對他起了疑心。而且晚上我偷聽他的電話,發現他都是打給不同的女人的,到了後麵,打給他的女人多了,他都能在接起電話兩三分鍾內,很準確的叫出對方的名字,沒有一次叫錯,也基本上沒有重名的,反正有很多女人打電話找他。


    前麵一個月,他除了中午叫一份韭菜炒蛋的快餐,基本上都沒出去。


    我便找了個機會去問他,說道,大哥,你這麽有錢,又不用出去工作,你的錢是怎麽掙來的?


    他便沉默許久,然後長歎一聲道,大哥我是公司破了產,以前很有錢,可是現在要一切從頭來過。


    然後他就跟我講他以前開了個什麽樣的公司,融資多少個億,後來又因為什麽事可破產了,長得有模有樣,有板有眼,到最後,他跟我道,我破產沒多久,我女朋友看我沒了錢,就和我提出分手,我想,我自已現在什麽也給不了她,就同意了她,女朋友現在到國外去了,為了她過得好一點,我還給了她二十萬,資助她出國。雖然我仍然很愛她,可想著給不了她幸福生活,就隻能放手了,唉,我現在是什麽都沒有了,事業,愛情——


    他說到後來,望著我,眼睛紅紅的,竟然滾下淚來。


    看著他的淚水,剛開始我對他的懷疑,全部煙消雲散。想原來是這麽回事呀,怪不得他看起來這麽有錢,卻原來沒有工作,而且他多麽堅強,拿得起放得下,大風大浪的,對女朋友又有情有義。真是個好樣的。我因此還很感動,對他道,我以後就叫你大哥吧,你覺得這裏住得好,你就長住下來,把這裏當家好了。


    他很會表演,而且很有心機,眼淚說來就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給你編織謊言時,他自已說著說著自已也陷了進去,自已都相信是真的了,眼淚啊,痛苦啊,時而歎氣,時而皺眉,所以很長的一陣時間蒙騙了我。我真的以為他是個大公司破產的老板,現在沒有工作隻是暫時的,他一定會風雲再起的。


    可是有一天,我前陣子失戀,很傷心,他看到我這麽傷心,就問我怎麽一回事,我說失戀了,他就笑笑,說道,小兄弟,這還值得哭,這天下女人這麽多,隨便動動腦子,耍耍嘴皮子,就可以立馬騙上床,你不為了一個耍了你的女孩哭。


    我當時就對他的論調表示質疑,想到他之前給我講的故事,說道,那你上次跟我講,你女朋友看你破產後跟你提出了分手,你還對她有情有義,很難過一陣子呢。


    他臉上微微變色,但是一會兒,又馬上笑道,我跟你不一樣,我還是愛我女朋友的,至少她沒有騙我,我們分手是我願意的,你們分手,你同意嗎?


    我搖搖頭,那時候,我剛從大學畢業,頭腦比較簡單,當下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沒有質疑他了。


    他看到我的神情,立馬又笑道,這世上大部分女人都是騷貨,都是壞水,隻要一勾引就會上床。


    我當時表示不信,雖然我女朋友和我分了手,可是他這麽絕對的說法,我仍然不同意。


    他見我不相信,便對我道,不信,那好,我和你打賭,我同時跟你進一個網上聊天室,我可以跟你保證,我一個小時絕對勾引一個上海女人出來跟我一夜情。你就做不到,你敢賭嗎?


    我立馬眼睛瞪得死大,作什麽也不信,如果說兩個聊了很久聊得來的網友,約出來一夜情還有可能,可是才認識一個小時,就會有女人出來跟一個一小時前還不認得的男人做愛,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相信,我也不能接受。


    他看到我一副死都不相信的樣子,嗬嗬笑了兩聲,說道,小兄弟呀,你還太嫩了,女人就是這樣,哥哥今天就做給你看看,給你增加點社會經驗。


    於是我們兩個就各自用手提上網,一起進了個聊天室,我進聊天室,根本就沒有女人理我,到了後來,知道不可能,最主要是我對自已也沒信心,便呆在聊天室的角落裏,看著我的房客大哥泡妞。


    他就在我旁邊,一邊和聊天室裏的女人搭訕,一邊給我傳授著經驗,一會對我道,要找那種名字看起來很好聽的。那種什麽寂寞如水,風騷四婆,這種,一般都是出來賣的,不要理她們。


    我點點頭,在聊天室真有這樣名字的女人。


    他又教我,要找那種不怎麽愛說話,躲在角落裏的女人,那種主動跟你聊天的女人一般也是有目的,不是出來賣的,就是騙子,騙你出去,然後一大群來斬你的。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對上來跟他說話的幾個女的理都不理。


    不要理那種取了個美人名字的人,什麽傾城呀,小喬吧,一般都是恐龍。


    這樣的經驗他還告訴了我好多。


    到最後,他鎖定了一個中幽芷汀蘭的女人,和她說話,嗨,你名字很古雅。


    那個女人也懶懶的說了一個嗨字。


    想不想看我?


    那女人說,隨便。


    他便笑笑,把視頻發了過去。


    那女人回過來說,挺帥的。


    他笑笑,說道,帥有什麽用,還不是寂寞,沒有人陪。


    隨後,他又問那女人家在哪的,做什麽工作的。


    他和她私聊,女人告訴他,家在上海,沒工作,老公經常在外。


    他說到這裏,就到身旁的我說道,有戲了。


    我當時到這一步,還不相信,他笑道,五分鍾搞定。


    五分鍾後,他給我看聊天記靈,果然是那女的留言,十五分鍾後,在同城廣場見。我不見不散。我的車是藍色的賓利。


    我簡直難以置信。望著那條聊天記錄,對他道,你不要去了吧,說不定人家是逗你玩的,就算是真的,這麽容易肯出來見你,肯定是個長得極醜無比的女人。


    他哈哈大笑兩聲,對我道,這種事哥哥經得多了,你放心好了,我可以跟你保證,她不但不醜,而且還很有錢。


    他一邊跟我說話,手上還在打字。


    去你家還是去賓館?他問。


    去賓館。女的說。


    去你家吧,家裏溫馨些,有情調。他回答。


    卻告訴我,其實我是想讓上賓館的錢她出。上海上檔次的賓館一般都比較貴。


    去賓館。女的還是堅持。


    去你家吧,我想熟悉你生活的環境。


    去賓館。


    去你家嗎,你想想,臥室的床頭燈打開著。


    好了,去賓館,我出錢行了吧。


    他才回道,好吧,好吧,就依你。


    他衝我勝利的笑笑,說道,怎麽樣,現在相信了吧。


    我卻還是難以置信。


    他看到我不相信的神情,不由哈哈大笑,拉著我站起來,對我道,走,跟大哥去見識見識,也讓你增長一些社會經驗。


    我就跟他去了,我現在很後悔那次跟他出去,簡直就是毀滅。我從小對女人的理想,就在那一晚破滅了。那個叫幽芷汀蘭的女人不但不醜,而且算得上漂亮。開著一輛賓利,看到他後,就笑著走近他,然後他們儼然一對情侶一般,挽著腰走進了賓館,我的房客大哥回過頭來對我笑笑,一副勝利和得意的神情。


    大概是由於這次我給了他信任,或者是他想長期呆在上海,想拉攏我,他慢慢的跟我多說話,告訴我怎樣在網上泡妞,在群裏泡妞,但是還是有很多事他都不讓我知道。


    他來我這半個月後,開始頻繁出去約會,每天晚上十一二點,他就打扮一新,渾身香水的哼著歌出去,然後要對第二天早上才回來,一回來就倒頭大睡。


    每天生活基本上就是這樣,睡覺,中午醒來,叫一份快餐,下午上網,到了晚邊打電話,一直接到晚上十點,然後十一二點出門約會,第二天才回來。


    他開始越來越有錢,手機換新的,手提換新的,手上帶著幾萬塊的金表,時不時換一輛跑車開回來。


    而且他剛開始流著淚跟我說他公司破產了,他一定會重頭再來的話,到現在他根本就沒有提及。


    而且之前,他表現出來的對他前女友的癡心,他也沒有了,好像根本是兩個人,現在他給很多女人打電話,很多女人也給他打電話,每天晚上都出去約會.


    所以我對他越來越懷疑,便在他的房間那裏安了個竊聽器。


    這樣他跟女人的對話,就全聽到了。你們不能怪我,實在是這個人太奇怪了,跟這樣的人共處一室,我七下八下的。


    結果,就真相大白了,原來他是個專門靠騙女人為生的職業騙子。


    他在網上通過網聊認識不同的女人,然後結交,他有一個天賦,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能夠記住不同的女人的姓名,愛好,聲音,所以,很多女人打電話過來,他從來沒有叫錯過,然後他就周旋在許多女人中間,今天和這個約會,明天和那個約會,借這個女友的車去看另一個女友,借這個女友老公或者男友的金表去看另一個女人,說是自已的,他用女人的東西裝飾著自已,在她們的心目中,他是年輕事業有成,又帥又多金的,而且體貼,幽默風趣,深情,前麵我說了他很會演戲,而且記性奇好,他是作這方麵的奇才。這樣一個男人,所以有很多女人著迷,而且這些女人一般都有錢,大部分都是白領,要不也是自已開店或者老公很有錢的。


    而且他不止一個人,他們是有組織的,有人專門在網上組建群,有人專門組織群裏的見麵,約定到哪個酒吧飯店去,然後從酒吧那裏拿提成。反正他們賺錢的方式許多,而且騙的方式也很多,有短期騙的,像什麽在校園門口或者大街上,看到單純的美眉就說家裏出了事或者朋友出了車禍需要錢用,馬上還,騙一千就一千,也有長錢的,如果這種頭腦簡單的女人家境好,可以長期有利潤的話,他們就從長計劃,從一開始就扮作一個十全十美的男人,讓那個女的完全愛上信任,最後再想騙多少就可騙多少,我的房客他就跟他朋友說,他上次騙一個女的騙了三年了。騙了幾十萬,很是得意。


    我聽到這裏,事情一切清楚,黑少黑了個臉,坐在那裏。


    小雷呆呆的坐在那裏,沒有說話,卻淚流滿麵。


    我望著她,有這樣的錯覺,她會一直坐在這裏,直到流淚到死的。


    這些該死的騙子,真是太無恥了。


    幾位,你們也是被他騙了嗎,這個人太可怕了,我希望快點讓他走,可我一個人,又怕他們有勢力有組織,萬一他們知道我知道了他們所有的事,估計殺我滅口的心都有。所以,我最近真是過得擔驚受怕的,他請我吃飯,我不得不去,可是我實在又怕得要死,正不知怎麽辦好呢,幸好你們來了,你們打算怎麽辦,也算是幫了我的大忙。


    黑少點點頭,問房東道,他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房東算了算時間,對我們道,馬上要回來了,他一般這個時候去不出去的,但是昨天下午有個女人來找他,他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房東正說到這裏,我們聽到口哨聲和鑰匙轉動的聲音。


    黑少對小雷低低說了幾句,小雷點點頭,黑少便拉著我的手,我們兩個隱藏到另一間房間裏。


    門打開,一個人踱了進來,我望出去,果然是那個騙子霍斌。


    他看到小雷,驚訝了一下,立馬滿臉堆起笑,對小雷道,小雷,你怎麽來了,我正要回去呢。我真想你。


    他走到小雷麵前,拉起小雷的手,說道,我看你失了業,就趕緊到上海來找工作了,想給你一個驚喜,現在正打算回去。


    他說著這些話時,把不雷的手拉著放到心口,眼神真誠,一張臉也真誠到讓人感動的程度。


    但是小雷,上海的工作不好找,我把你的錢花掉了一些,但是你放心,我會馬上掙回來的,我答應你,我們馬上要結婚買房子的。


    你能不能把那個存折給我看看,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想看看。是小雷虛弱的聲音。


    霍斌看看四下沒有別的人,大概想一個女人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沉默了一會,立馬笑容滿麵,說道,好,你等著,我馬上去拿給你。


    他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一會又笑著走出來,手裏多了一個存折,小雷拿過來,打開看著。


    霍斌說,這個還是給我收著吧,我們馬上買票回杭州。


    小雷不搭理他,卻隻是側過身來,朝我們這邊點點頭。


    黑少竄了出來,霍斌看出不對,猛的伸手往小雷手上搶去,我一把拉開小雷,黑少一腳,霍斌哎的一聲,踢飛到地上,桌子椅子呯呯啪啪,響聲一片。


    黑少一腳踩上去,用哭喪棒抵著他,對他道,想公了還是私了?公了呢,就是送你去警局,叛個十幾年的,私了,就是把你騙過的女人都叫來,讓他們看看你的真實麵目。


    霍斌臉色煞白,許久,說道,私了吧。


    那你打電話,記住我會翻手機號碼的,聰明的一個都不要漏。


    霍斌開始打電話,說了地址。


    不到一個小時,有女人陸續登門,女人各各像祥林嫂,明了事情真相後,互相傳說,說到氣憤傷心處,各各抱頭痛哭。


    總共有三十多個女人,最後三十多雙高跟鞋,一起往霍斌身上踩去。


    一陣鬼哭狼嚎。


    末了,黑少打通了公安局的電話,霍斌殺豬般的慘叫,你說過私了的,你他媽又報警。


    黑少往回走,輕輕冷笑兩聲,轉過身來,對他淡淡道,


    你騙了這麽多人,也讓你嚐嚐被人騙的滋味。


    你在哪的,有本事說出名姓來。


    黑少冷眼笑笑,不再理他,隻是對小雷道,存折上少了多少。


    小雷笑笑,說道,沒有少多少,還有二十多萬塊,黑大夫,謝謝你,我已經知足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那麽傻了。


    黑少笑笑,我們三個人回杭州。


    女孩子啊,一定要小心。這個社會,真是形形色色,什麽樣的騙子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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