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


    那天眼看要下大雨,外麵狂風怒號,墳地上的鬆樹在那裏被大風吹得搖擺個不停。


    我知道這天是英台嫁給馬文才的日子,因此一大早就候在那裏,等著馬文才出現,隻要他一經過這裏,我便立馬撲上前去,與他拚個你死我活。


    梁山伯繼續在那裏訴說,整個人都陷在回憶裏。


    結果呢?我也擔起了好奇心,在那裏急急問他。


    他望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道,結果是馬文才根本就沒走官道,走的是水路。英台在船上用剪刀自殺威脅,說要去拜祭我。如果馬文才不同意,她就立馬自殺。


    馬文才愛妻心切,沒了辦法,隻得同意,叫船夫靠了岸,讓英台一個人上去。


    我就站在那裏看著,看著英台一身紅衣紅裙,拿著剪刀,倔強悲傷的走向我的墳地。


    馬文才怕她出事,偷偷地跟在她的後麵。被她發覺,她含恨轉身,麵向著他,對他咬牙道,你再跟一步試試,我立馬血濺當場!


    立馬跟我回船上去,不許你跟著,滾!


    馬文才沒了辦法,隻得停止跟隨,站在那裏,遠遠的觀望著。一會兒,又在她的怒斥聲中,回了船上。


    英台抹了一下淚,便在大風中扭過身來,一身紅衣紅裙的走向我,一把跪倒在我的墓碑前。


    我那時就站在她的麵前,看她跪在那裏,實在是不想看到如此情景,想如果不是她威嚇馬文才,興許他就過來了,現如今,他隻得依了她的命令,遠遠的走開,和我隔得那麽遠,站在一群吹喜樂的人當中,我想去報仇,都近不了身。


    鬼怕喜慶,我不但不敢走近馬文才,甚至當英台跪在我麵前時,我都躲進了墳墓裏。


    英台卻跪在那裏,邊哭邊訴,梁兄,想我們三年同窗,情愛彌篤,一直想著能和你相知相守,白頭到老,卻沒想到你活活為我傷心而死,梁兄,是我對你不起,是英台對不住你,我知道你對我也是癡心一片,否則在萬鬆書院你也不會這樣珍惜嗬護我,教我學習,照顧我生活。梁兄,我不會嫁給別人,我怎會讓你一個人孤苦躺在這裏,我這就下來陪你。


    我越聽越不對勁,外麵電閃雷鳴,狂風呼嘯,大雨傾盆而下,泥水以極快的速度從流水口灌在墓地裏來,我沒了辦法。隻得棲身在棺材上。


    正在這時,外麵呯的一聲,我嚇一跳,從光亮處往外看,原來是英台,站了起來,拿著腦袋使勁往我墳墓上撞去,一身被大雨淋得濕透,雨水淚水流了滿臉,額頭上血跡斑斑。


    我在那裏急叫道,英台,不要撞了,你再撞,我連個安身之所都沒了。


    可是她聽不見,終於把我的墳墓撞開,整個人跳了進來。


    然後墳墓又奇跡般的愈合了,大概是她的癡心感動上天,成全了她吧。


    世上隻猜對了後麵,沒猜對前麵,我的墓不是老天爺給我們兩個人開的,而是她用頭撞開的。


    她一撞進來,身體就發生了變化,背出長出兩隻紅色大翅膀來,粉臉變尖,鼻子變長,眼睛變大,最後撲拉一身,翅膀展開,變作了一隻蝴蝶。


    我驚呆在那裏。說不出話來。她卻渾然不覺,看到我,立馬撲了過來,梁兄梁兄,你果然在這裏,我沒有白來,好了好了,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那一刻,心中是感動的,我想,就是那一次,我第一次感動了,一個女人願意為自已去死。是個男人,都會感動吧,何況她原本長得是這樣漂亮。現在這蝴蝶模樣,也許隻是一時間吧。


    我正要對她說著什麽,她卻退後一步,睜大了眼,望著我道,梁兄,你——你變成蝴蝶了。


    我才驚覺我自已也變化了,望望背後,兩隻大黑翅膀伸展在那裏,摸摸臉上,天,哪還是那張俊秀的書生臉。


    我也化蝶了。


    這一下,原本對她的感動和憐惜,一下子變成怒火中燒,我一把推開她,罵道,就是你,誰叫你來殉情的,現在好了,兩個人都變成蝴蝶了,你真是自作多情。


    她被我罵得沒有言語,臉上的歡喜還沒有完全退出,在那裏不作聲的迷惑的站著。


    我悶聲站在那裏,心想,原來一個書生模樣,想報仇都很難,如今化作蝴蝶,這樣弱小的小生命,我還有什麽希望。


    一下子絕望傷心起來,覺得自已真是太可憐了,竟然好好的前程似錦的一生,全敗在一個自已不愛的女人身上。


    英台,英台,你可知你害了我一生?


    我含著怒意望向她,當時想掐死她的心都有,她卻努力擠出笑容走到我麵前,輕聲安慰我道,梁兄,沒關係啦,變成蝴蝶也很漂亮啊,隻要能和你在一起,無論做什麽我都不介意的。


    她說著這些話,甜蜜的笑著,自已把腦袋靠在我的胸前,用她的兩隻大紅翅膀包著我的身體。


    我卻隻有惱怒和恨,為什麽,活著你糾纏個不休,我不幸死了,你竟糾纏到地底來,女人啊,真是種可怕的動物。


    雨停後,我和她飛了出去。作蝴蝶不適應,被貓戲耍,又防範著撲蝴蝶的孩子,飛了大半天,回過身來,才發現沒有半裏地,為蝴的力量和為人的力量不能比。


    我真是欲哭無淚,在西湖的水麵上,看著自已水下的倒影。


    那隻大黑蝴蝶真是我麽,那個風流瀟灑,英俊非凡,才高八鬥的梁山伯麽。


    我棲在西湖邊的花枝上悶聲不語,三天後,我仍是個蝴蝶的身子,我才明白,這是注定了的,原期待著化蝶隻是占時的,沒想到卻是永生永世。一直到現在。


    化蝶,對於英台,是成全和幸福,而對於我,大概是上蒼給我的懲罰吧。


    英台跟著我飛進飛出,天天在我身邊翩翩起舞,開心得不得了,我卻傷心難過得要死,對她也是又恨又氣。


    她卻全然不計較這些,生活仿佛回到了萬鬆書院的樣子,她跟著我形影不離,一口一個梁兄的叫。


    我沒空搭理她,依然搜尋著報複馬文才的辦法。


    我飛到馬家花園去,幾次三番打機會報複馬文才,可一隻蝴蝶能做什麽,當我拚盡全身力氣往他的麵門撲去的時候,他手掌一扇,一陣風就把我吹開了,隻得搖搖擺擺的落到地上。


    有一次,他幹脆抓住我,對我一臉深情的喃喃道,英台英台是你麽,我聽說你和梁山伯化蝶了,現在可是你回來看我了?


    馬文才是愛英台的,要是英台愛的是馬文才就好了,我就沒有這些事了,唉,我是她愛情的犧牲品。馬文才為了她幸福,逼迫我愛她,我不同意,他打死了我。英台對我一片癡心,不惜到我墓地上來殉情,她如願了,我卻受牽連變作一隻可憐的蝴蝶。


    你說,大夫,我不愛她我有錯吧,我卻因著這個事情,受了這麽多不白之冤,你說,我怎麽能再接受她。


    所以,當馬文才把我當作英台說出那些話來的時候,我當時真是恨得要死,恨她,恨他。馬文才最後把我輕輕放在月季花心上,英台一臉緊張的飛到我身邊,問我怎麽樣了。


    我扇了她一個耳光,對她吼道,你這個賤人,你知不知道,我這一生,都是你害了。


    我再也沒有半點慈悲和憐憫之心,把事實和真相和盤拖出。我憐憫她,一直隱瞞,可是誰又來可憐我。


    你知不知道,我一大早就知道你是女兒身,我晚上扒光你的衣服看過。


    我不碰你,是因為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幹嘛要給自已惹麻煩,可笑你,卻說這是我人品好。人品與這個有什麽相關。


    我教你學習,是因為這樣顯得我很有才華,你明白嗎?


    十八相送我裝傻,去你家我違約來遲,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讓你死了這條心。


    可是你,卻還癡癡呆呆,害得馬文才看不下去,替你強出頭,在你門外,把我打死!你以為我是因為知道你要嫁給馬文才傷心死的嗎,真可笑啊,是他逼著要我娶你, 我死活不同意,他才把我打成重傷,回家致死的,祝英台,你現在知道了吧,我是被你害死的。


    死後要家人葬在去馬家的官路上,原想著死後變作鬼報奪命之仇,殺了馬文才,你倒好,哭著跑到我墳頭來殉情,感天動地,害得我和你一起化蝶,老子我現在一隻蝴蝶,怎麽報得了仇,你說啊,馬文才一巴掌都能把我扇出好遠。


    我就這樣對她吼,吼了很久,自已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發瀉完,才發現她蒼白了臉,渾身發抖,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馬上就要死去一般。


    我才知道自已做得過份了,不愛沒有錯,愛也沒錯吧,英台愛我也不算錯吧。隻怪我們倆不是相愛的,才有了這個誤會的悲劇。


    不知道過了多久,英台才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道,你是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我悶聲在那裏。


    她說道,可笑我,一直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就像我那樣喜歡你一樣。


    她輕飄飄的說完這句話,就木木的轉過身去,一會,飛走了,那一晚,她沒有回到我的身邊來。


    我開始後悔了,那一晚,我想了很多,想起英台一直對我的好,有許多次,我急著想報仇,被蜘蛛網網住,被小孩捉住,放在沙籠裏,都是英台用蝴蝶的那張要退化的嘴給我咬斷蛛網,咬斷紗線,救我出來。


    可是我卻這樣對她,隻活在自已的往事裏。


    那一晚,我一晚沒睡,對自已道,隻要她回到我身邊來,我從此好好對她,兩個人真真正正在一起。


    過了三天,她果然回來了。


    一回一竟然興奮得對我說,梁兄,我知道雲南的大森林裏有一種牛籠花,那種花可以分泌出一種花粉,把大動物都可以吃掉,是一種化成膿水的花粉劇毒。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征征望著她。


    她對我道,我們倆馬上去采,采了來,找個機會把它扔在馬文才的身上,這樣,你就可以報仇了,那種花粉連大水牛都能化成水,馬文才畢死無疑!


    她把話說話,一臉興奮的望著我。


    我突然一把抱住她,哽咽道,英台,對不起,對不起。


    我想,我是在那一刻,真正愛上英台的吧。


    她那樣待我,馬文才那樣愛她,她卻對他一點情義都無,為了我,把他殺掉她也再所不辭。


    我們一起飛去雲南,尋找牛籠花,來回花了兩三個月的時間,那一陣子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時光。她成了我娘子,我們在整片的曼陀羅花海中拜了天地,做了夫妻。


    隨著時月過去,慢慢發現英台的好來,再想起過往的種種,對她的感情也越來越深。我不想失去她。


    等把牛籠花花粉銜回到馬家花園時,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報仇了。


    因為為了取這個花粉,我和英台幾次都差點死掉,如果不是後來,先用人類的蠟油滴在腿上,再沾上那花粉,我們也早被那劇毒腐蝕了。英台當時就差點被滴落下來的蠟油燙死。


    那一次,我真是害怕得要死,生怕就這樣離我去了。


    所以,等我們兩個棲在馬家花園,我對她道,英台,我們不報仇了,回墓地去過一生吧,我不報仇了。


    她卻站在那裏,問我,梁兄,你不殺馬文才,你餘生會甘心嗎,會過得快樂嗎?殺人者償命,他也是該死。


    我望著她,在那一刻,想自已以前真傻啊,以前總是認為英台是草包一個,和她在一起沒有共同語言,到如今,才發現,英台是這樣懂得我,貼著我的心。


    她說,梁兄,如果你過得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的。你不要擔心我。


    她這麽說,我便點點頭,對她道,你在這裏等著我,我把花粉扔到馬文才身上就回來。


    說完就朝馬文才飛去,我很順利的把花粉扔到了他身上,他慘叫一聲,伸出手來狂抓,我隻來得及聽到一聲,梁兄,小心!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衝到我前麵去了。


    馬文才倒地身亡,身子慢慢的化成膿水,英台被他捏得粉碎,死的時候,對我道,梁兄,等著我,在來年的春天,我一定飛回來找你, 我們不是一起化蝶了吧,我們會永生為蝶的,你等著我。


    她說完就死去了,風吹過,月季花的蒼瓣落下來,給她蓋了一個花的塚。到這個時候,我的淚水才下來,這是我第一次為她哭,我現在終於明白,她曾經為我流下的那麽多眼淚了,可是來不及了,這世上有後悔藥吃嗎,我是錯過了這樣好的女子。為我生,為我活,為了死,為了我化蝶,化了蝶,最後為了我又再次死去。我對不起她。


    馬文才在膿水上化成一隻飛蛾,飛過來要和我拚命,但是他現在也隻是一隻飛蛾了,和我半斤八兩,我狠狠的打了他兩拳,對他道,你也有今天,你自作自受!


    再後來,大夫,就是前麵跟你講的,我遵守著諾言等著她化蝶歸來,可是等了幾百年,也沒有等到她,我不知道哪裏出了錯,前幾日在西湖邊尋找,聽到有人說你們愛情診所專門為人治療愛情的病,那麽,請你們幫我找到英台嗎,我是在她死後,失去了她,才知道自已錯過了什麽,心是這樣的悔和痛,幾百上千年的懲罰還不夠嗎,請不要再折磨我了,讓我找到她,和她在一起吧。


    梁山伯說到後來,眼裏有了淚,他就這樣征征望著我,仍淚水自已滑落。


    他其實也是可憐,先是不愛而錯過,最後愛了,卻又失去了。


    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把紙巾遞給他,對他道,你放心,隻要你們現在是真心相愛, 我們一定想盡一切辦法幫你找回來的。


    我立在那裏,想道,祝英台死了,沒有再回來,那肯定是輪回裏出了什麽問題,否則以她對梁山伯的癡心,她怎麽可能幾百年不回來找他,讓他一個人在紅塵中孤苦的等待著。


    這個輪回的,要去問生死科和黑少吧。


    這樣吧,先要他去生死科吧,也不曉得不哭從銀河回來沒有。


    我走到辦公室外麵,對小孟道,小孟,請帶梁先生到生死科去吧。


    小孟點點頭,梁山伯跟我道了謝,跟著小孟去了。


    我的手機響,我接起,是百媚。


    正想把梁祝的曆史真相版告訴她,她卻搶先道,小涵,你出來吧,中午我請你去吃飯,我在醫院外麵。


    我一愣,道,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下班呢。


    她道,準你提前,你出來就是。


    我沒辦法,隻得收拾一下,走出來。看到她紅色的寶馬停在不遠處。


    我走過去,坐了上去,問道,怎麽急著請我吃飯啊。


    她側過身來對我道,後來我約了安公子幾次出來玩,因為他從來不敢約我,他也從來不主動問我什麽,也不碰我,很規矩,這樣相處,我越處越擔心。我今天上午想了很久,找到了答案了,小涵,你說,他之所以這樣,這麽挽束,又不跟我表白,是不是因為以為我有男朋友或者老公,你看看,你說是不是,想想,像我這樣,不顯得特別小又不顯老,有車有房的漂亮女人,在他的眼裏,肯定以為是有了老公或者男友吧。


    她緊張的望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望向她,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隻是點點頭道,恩,也許是吧。


    那好,今天中午我也請了安公子,你也去,你到時就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說說我的情況,說我現在還是一個人,車子說就是你的,等等。幫幫我。


    我還能說什麽,點點頭道,好吧。


    她立馬歡天喜地,對我道,那現在就去,我們先去訂了位子,事先商量一下,你怎麽還穿著工作服,立馬回門診部去換了。


    她推我下車,沒辦法,我隻得走回去,抗議道,誰想到是這種事,真是,穿工作服也沒關係呀,又不是我去相親。


    她揚揚拳頭,我便吐吐舌頭,換衣服去了。


    在西湖邊的一家餐館吃的,因為本身不餓,又抱著目的來,我是食不知味。


    安公子今天竟然沒有換衣服呀,估計是百媚直接從工地上拉過來的。他一臉的不自然和尷尬。他們兩人走近來時,飯店裏所有的人的眼光幾乎都落到他們身上。


    怪不得別人,因為實在是太不搭調了。


    一個時髦漂亮,一個穿著三十年代的西裝,身上沾滿白色石灰,袖子顯短,露出裏麵藍色的長袖衣的袖口來。


    安公子注意到這些人的目光,紅了臉,我估計如果出現一個地洞的話,他會馬上鑽下去的。


    百媚卻渾然不覺,和他並肩走著,一臉的期待和幸福。


    汗——


    坐到位子上,他們兩個坐一排,我一個人坐一排。


    百媚笑道,小涵請客,說也要請你,海波。


    安公子衝我笑笑,說聲謝謝。


    我笑著搖搖頭,說道,菜先點好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希望你不要客氣。


    盡量不要讓他緊張。


    吃到一半,百媚在桌子下踩踩我的腳,我抬起頭來,看到她朝我擠擠眼。


    我便把筷子一放,說道,海波,你有女朋友沒有呢?


    他抬起頭來,羞澀笑笑,說道,又窮又沒本事,哪有女孩子看上我啊。


    我笑笑,說道,會有的,你人這麽好,長得又帥,肯定有的呢,說完故意放慢速度地瞄一眼百媚,想把安公子的眼光也帶到百媚身上去。


    安公子卻沒半點反應。


    我隻得又打個哈哈,說道,我們這裏坐的三個人,說起來,我年紀最大,你們看,你們兩個都沒有男女朋友,隻有我結婚了呀。


    安公子才愣了愣,眼角閃過一絲驚喜,偷偷的看了百媚一眼。


    百媚低了個頭,在那裏抿著嘴笑,嗬嗬,她當然看到了安公子突然變化的神情。


    哈哈,我在心底快活的笑起來,想到目的達成,沒必要再當電燈泡了,起身道,我老公找我有事,他給我送飯來了,汗,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吧。其實呢,是百媚想請你吃飯,她又不好意思---------


    百媚一張臉羞得通紅,估計想用眼光殺死我,我趕忙跑掉了。


    但願他們在一起,但願他們幸福。


    工作到晚上,生死科一直沒給我信息,打算明天上班自已過去看看,梁山伯這個病例到底如何治,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百媚在外麵等我,我一坐上她的車,她就開口一句,我們在一起了!我現在是他女朋友!


    我驚喜回頭,一把抱住她,笑道,恭喜恭喜,這麽快,真好,他跟你表白了?


    不,是我表白的。


    我一愣,望向百媚。心裏的話卻又不好說出來,百媚啊百媚,你不知道麽,縱有愛,有千萬不要先說的啊,你這千年白修了麽?


    你不要這樣看我,我不想再矜持下去了,這麽做作真可笑。我知道他愛我,他內向說不出來,我當然主動出擊了,現在很幸福。現在幸福就好,不是嗎?小涵,我等了這麽多年,辛苦了這麽多年,又何必玩那種猜來猜去的遊戲了,珍惜都來不及,哪來的時間矜持。


    她笑著望向我,眼神裏盡是渴望得到我的祝福和認同。


    我隻得笑了起來,對她道,恩,幸福幸福,沒事的,誰說前說後還不是一樣。


    可是我的心裏,卻沉了起來。但願事情不會朝我想的方向發展。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MFU.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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