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和常賀默然的走在昏暗的走廊裏。


    窗外陰沉的日光照耀在走廊中,看上去十分的昏暗,秦凡看了看斑駁的牆壁,感覺原本就已十分壓抑的病房變得更加的陰森詭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幽靈從他麵前飄過。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秦凡嚴肅的看著常賀。


    “反正,我們無法證明他在說假話。”


    “我感覺你還是不相信那個人,否則你不會回頭說出那樣的話,”他學著常賀的語氣說:“說的也是,我想我們也該看一下他有沒有來...”你這句話說的太敷衍了,我都看的出來你心裏其實完全不是這麽想的,其實你還是不信任他是吧?”


    “你不覺得他的話說的很巧妙嗎?”常賀扭頭看了看秦凡,他的眉頭緊鎖著。


    “巧妙?”秦凡低頭思索了一下:“確實.....有些不對勁。”


    “他的話聽去倒是沒有什麽大問題,可是都是很難求證的一些話。也就是說我們無法判斷他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因為我們沒法確定。什麽收到郵件,以及將他引到那裏的黑影,誰能證明這些東西確實存在?”常賀完全暴露出自己對比利的懷疑。


    “但是華盛頓紀念碑七年前被毀,這個事情確實存在啊,而且貌似這件事情還能和穆元卿扯上一點關係呢,他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進的那靈格勒嗎?”


    “半真半假的謊話才是最難分辨的。”


    他們繼續在走廊裏行走,這時轉角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像是一個漂浮的鬼怪一樣突然出現,措手不及之間和秦凡撞了個滿懷,在他們兩個人接觸之後,巨大的力量又將他們分開。秦凡感覺自己的身體“忽悠”一下向後摔了去。


    一隻手從麵前伸了過來,比常賀更快速的拉住了秦凡,他穩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微微前傾了一下重新站在地上。這時他看到麵前站著一個非洲黑人。


    “i’msorry。”他咧著白色的牙齒說。


    秦凡對他搖搖頭,示意並沒有什麽事,他和黑人握了一下手,對方的肌肉就像是鐵塊一樣讓他心生畏懼,不過這隻是匆匆而過的一次相遇,那個黑人立刻就上了三樓。


    常賀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那個黑人的背影,他的眉頭突然又緊緊的鎖了起來,仿佛那個黑人的身上帶著什麽可疑的疑點,但是黑人一閃而過,常賀隻是低低的沉默了一下。


    隨後他若無其事的看了秦凡一眼:“沒事兒,走吧!”


    醫院外邊的天空充滿了冰冷的絕望,乍一眼看上去,這個孤單的島嶼被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氛圍裏,空氣中漂浮著看不見的黑色顆粒。一輛老賓士停在了路邊,穿著花色洋裙的金發少女走上了那輛車,秦凡覺得有點像老式錄影帶裏的畫麵。


    他和常賀在街邊打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回賓館。


    秦凡給穆元卿打了一通電話,仍然無法接通,話筒裏的忙音像錐子一樣戳在他的心裏,每次聽到忙音準沒好事。


    過了一會,出租車停在了賓館的大門口,常賀假裝自己不是特別著急,但是他的腳步卻有些淩亂。他穿著一身帶血的衣服進入賓館,讓賓館的服務人員和客人都有些不安,不過他完全遺忘了所謂的公共道德心,橫衝直撞的回到了他們居住的那個房間。


    房間還是秦凡離開時的那個樣子,不過整潔了許多,看上去賓館的保潔人員已經來收拾過了,衛生間裏染血的衣服也被處理掉了,不過房間裏邊靜悄悄的,一個鬼影子都沒有,常賀喊著穆元卿的名字,掀開了衛生間的馬桶蓋,這是他唯一沒有搜尋過的地方了。


    他們找遍了房間所有角落,始終都沒有看到穆元卿的影子,他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樣的尋找當然是徒然的,常賀立刻轉身到賓館樓下的前台查詢了一下是否有穆元卿的出入登記記錄一當然不可能有,但是他還是要問一問。


    果不其然,賓館的登記記錄上並沒有穆元卿的名字,厚厚的一個登記本上連一個名字都沒記錄,換句話說,靠著賓館的人找到穆元卿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到底去了哪裏?”


    常賀略微帶著一點憤怒和疑惑將手中的玻璃敲在了吧台,他說話的聲音應該很大,但是聽到秦凡耳中的時候確實模糊的,因為酒吧喧鬧的氛圍消減了他的聲音。


    秦凡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酒,但是感覺味道稍許有些辛辣,有點像是華夏的老白幹。他不喜歡這種味道,就將酒杯推到了一邊,眼睛下意識在酒吧裏流轉。


    煙霧彌漫的酒吧就像是一個渾濁的池塘,裏邊可能隱藏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有可能在一堆肥大的遊魚裏邊就隱藏著一條劇毒的毒蛇,秦凡現在就想從中發現這條毒蛇。


    其實,秦凡心裏並不是特別擔心穆元卿。


    雖然穆元卿非常吊兒郎當,但是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又異常的可靠。


    在他們來到那靈格勒的一路上,秦凡潛意識裏已經對穆元卿非常的信服了,所以他不認為穆元卿會背叛他們,而以穆元卿的能力,他又能夠應付突然出現的各種危機。


    秦凡下意識的又端起了杯子,輕輕的啄了一口酒,頓時感覺自己的舌頭被一團火焰包圍了,他湊到常賀的耳邊,半醉不醉的說:“我覺得他突然消失,一定是有原因的。”


    常賀“呸”了一聲,對著秦凡的耳朵大喊:“我當然知道他的離開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是什麽原因讓他離開不告訴我們?我們現在深入敵腹,不能不考慮這些。”


    秦凡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服務生走了過來,他看到秦凡之後微笑的打了一個招呼,看來他還記得秦凡:“又來了,這次喝了些什麽?”


    “你們這裏的人給我調的酒,我不太喜歡。”


    “白蘭地?”他端起酒杯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將杯裏的酒倒掉了,又換上了一杯清純透亮的酒,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喝這個吧,雖然度數不低,但是味道好多了。”


    杯子裏還漂浮著一片嫩綠的三葉草,像是白色海洋裏的一葉小舟,他挑開那片葉子,輕輕的喝了一口,感覺味道確實好了許多。


    但是他一肚子心事,哪裏喝得下去酒,隻是一口就又將酒杯推到了一邊,用胳膊撐著腦袋故做沉思。


    這時他的眼睛瞄了一下正在擦杯子的服務生,恍然想起了什麽,他開口說:“昨天來的那位先生,打賞你一百塊美元的那位先生,你認識他嗎?”


    “你說他啊……”服務生眯著眼睛說:“他是一個大方的人,每次來都會打賞我一百塊美元,我想,至今還沒有一個顧客願意這麽大方呢!”


    秦凡躊躇了一下,伸手從自己的衣服裏邊掏出了比索,他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比索的兌率太低,他猶豫了一下又將比索揣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拍了一下常賀的肩膀:


    “你身上帶美元了嗎?”


    常賀瞄了那個服務生一眼,心裏考量了一下,然後從自己的錢包裏取出了兩百美元交給了服務生,他覺得這份錢應該不會白花。


    後者欣然的接受了常賀的打賞,然後微笑著說:“你們真是受歡迎的客人,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


    “跟我說一下昨天的那位客人。”秦凡問他。


    “昨天那位客……”服務生思索了一下,對他們說:“他跟我說他在一艘客船上工作,監管船上的飲食方麵的問題。他每周會來一兩次,不過他上次過來的時間已經是一個月之前了,這段時間他似乎出海了,uu看書wwuukns不過具體去哪裏出海我就不知道了。”


    “他每次來的時間固定嗎?”


    “不是特別固定,有的時候早上來,有的時候晚上來,也有一泡就是一天的時候,不過很少,總之他什麽時間都來過。”服務生聳了聳肩膀:“雖然他自己說是在一艘客船上工作,但是客船上的時間也是固定的吧,怎麽可能隨便什麽時候都能過來。”


    “那就是說,你也不知道他下次什麽時候過來了?”


    “我想,短時間之內他可能不會過來了,他昨天跟我說,他們船隊要對航船進行維護,可能好幾天都沒有辦法過來放縱了。”服務生放下了手上的杯子。


    “航船?”秦凡低聲嘟囔了一下,問服務生:“是渡口停靠的那十幾艘客串嗎?”


    “對,就是那些客船,複活島上哪還來的別的客船啊!”


    秦凡在恍然中意識到了什麽,服務生走開的時候,秦凡附耳到常賀的身邊,跟他說:“我們去渡口,如果他們維護航船的話,也許我們可以混入其中,說不定能打探到什麽消息。”


    其實秦凡最主要的還是想去順便查看一下有沒有穆元卿的線索。


    “行,我們這就去渡口。”紀顏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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