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廈大樓外邊停靠著一排警車,距離上次光顧這裏不過隻有一周的時間。


    雖然這次事件的嚴重性遠遠小於上次的大火,但是對於騷亂而言,它一直存在於人們的生活中,點燃它往往隻需要一個很小的時間,然而造成的後果是嚴重的。


    常賀腳步匆匆的來到了長廈十樓,遠遠看去,粵菜館外邊圍了一群人,他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是死人,又不是開party,這麽多人圍在現場人圍在現場就不知道疏散嗎


    他對著周圍的警員大喊了一聲,如同木頭樁子呆立在一邊的警員立刻衝上去分散人群,將死亡現場圍繞的人群驅散開,但是所謂的保密無法做到。


    在信息時代,殺人案件的保密性受到了很大的挑戰,這也給警方的調查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秦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從常賀接到電話趕到這裏的這段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這個案件的照片已經在網上滿天飛了。


    他粗略的點了幾張照片看了一眼,照片的清晰度有些差,但是足以看清照片裏拍攝的內容。


    淌滿鮮血的地麵上,死者被一支筷子戳穿了喉嚨,但是麵孔很模糊,神似周文,但是秦凡無法確定,他昨天還和周文通過電話。


    靠近粵菜館的時候,秦凡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死亡現場躺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青年,現場如同照片裏邊看到的那樣,地上流滿了鮮血,血跡沒有幹涸,甚至還有一些溫熱,被殺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個小時。


    照片中無法看到的死者麵孔出現在了秦凡的眼中,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感覺肚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翻騰。死亡的時候應該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與恐嚇,麵部扭曲變形,瞳孔放大,裏邊布滿了血絲,秦凡仿佛從他的瞳孔中看到了凶手的影子。


    盡管死者的麵孔已經變形了,但還是確鑿無疑的告訴了秦凡他的身份。


    是周文,秦凡心裏肯定著。


    當他下意識的後退的時候,腳下踩到了一灘嘔吐物,那是張晴今天的早餐,她現在整個人趴在離現場兩米遠的湘菜小廚的櫃台前,一臉菜色。


    她看著秦凡,眼中閃爍著淚花,像是一頭正在等待死亡的獵物,她的眼神仿佛是在說“周文死了,下一個是你還是我?”


    常賀走進了粵菜館內,簡單的觀察了一下現場的情況,除了他之外,現場其他的警務人員包括法醫和痕跡鑒定人員都非常的忙碌,不過他們負責的是一些固定性的工作,以死者的屍體為最大的線索,分析死者死亡原因,痕跡鑒定人員負責通過一些細節來分析凶手的年齡、心態、身體情況、職業特征,而常賀則負責將這些東西整理到一起。


    其實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是穆元卿呢?比較麻煩的是,即使知道凶手是誰,但是卻無法抓住他,對方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伸手之後捏了一手的毛,卻連犯人的影子都看不見。


    幾分鍾之後,法醫與痕跡鑒定人員打了一份簡單的現場報告交給了常賀,他簡單的掃了一眼,果不其然,通過現場留下的痕跡來判斷,殺死周文的人和殺死蘇平陳熙的人是同一個人。


    不過,現場留下了指紋,和一些毛發物質,死者的指甲裏留下了一些表皮物質,應該是死的時候抓傷了凶手。


    一個狡猾的凶手怎麽會留下這麽多線索呢?


    “那靈格勒”留著穆元卿的dna是嗎?”常賀回頭看了秦凡一眼,沒等秦凡回答,他拍了拍手裏的凶手指紋采集報告,說:“dna檢測報告需要時間,但是我要找到霍普斯,不管是用什麽樣的方法,我要拿到穆元卿的dna報告。我覺得他們會答應的,如果確定凶手是穆元卿的話,那就不是他們“那靈格勒”的事情了,我們會跟著一起抓捕穆元卿的。”


    “那靈格勒”在華夏的行蹤算是比較詭秘的,盡管秦凡經常跟何思思和比伯見麵,但是多半都是他們主動找秦凡,而秦凡對他們的行蹤卻一無所知。他記得他最近一次跟何思思見麵還是他在火場受傷住院,在那之後他數次想要與何思思見麵,但是他卻根本就找不到她。


    而她的電話,說來慚愧,他一直都沒有留她的電話。他知道自己對何思思有一種別樣的情感,他不想沾上搭汕的嫌疑。


    盡管秦凡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他顯然是小瞧了常賀,在這個城市,常賀的調查網絡要比“那靈格勒”更精確,他記得比伯說過,“那靈格勒”在餘州市是受製於常賀的。


    所以常賀上午說過的話,幾乎下午就已經實現了——他們與霍普斯約定在一家美國餐廳見麵。


    公安部禁令華夏警察私下與任何非法調查組聯合,這個非法指的當然是非華夏法律,“那靈格勒”即是這樣的地方,所以常賀與霍普斯的會麵其實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的。


    “我們好久不見了。”


    霍普斯微笑著端起桌子上的高腳杯,兩隻藍色瞳孔裏邊倒映著秦凡和常賀的麵孔,但是這句話顯然是對常賀說的,因為他和秦凡一天前才見過麵。


    這家美國餐廳燈火昏黃,音樂交響,看起來十分的高檔,紫水晶的風鈴在耳邊“嘩啦啦”的響動著。


    常賀和沒有什麽好心情和他幹杯,因為這次見麵涉及到他的烏紗帽的關係,所以隻有他、常賀、和霍普斯三個人,張晴被他送回家去了。


    “我要穆元卿的dna信息。”都是熟人,常賀也就不隨便瞎客氣了,更何況他與“那靈格勒”的關係本來就非常差。


    “哦?”霍普斯的手指蹭著自己的下巴,兩隻眼睛在眼眶裏轉了轉,他開口說:“這個有點困難,那個東西我們不能隨便給你。”


    秦凡瞄了霍普斯一眼,這個老外真是不會扯謊,兩隻眼睛那狡猾貪婪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了,他知道霍普斯想要什麽,他的目的和比伯應該是相同的,想要利用常賀的資源來協助他調查。


    “霍普斯,當時我答應你,在找到穆元卿的這件事情上,我會盡力幫助你的。並不是因為從哈林頓手裏丟失的那份嫌疑犯報告,也是因為我對哈林頓的那份歉意。”秦凡動亦打起了感情牌,先禮後兵的說:“現在我仍然想要拿到哈林頓手中的那份報告,因為有一個人我一定要找到他。我們要到哪裏去尋找哈林頓?我想穆元卿可能是唯一的線索,幫助了常賀就是幫助你自己,我們聯手找到他,好嗎?”


    說完秦凡仔細的觀察著霍普斯,霍普斯的表情開始嚴肅了起來。


    他會拒絕他?


    不,他不會。


    霍普斯點點頭:“不賣關子了,我會給你拿到穆元卿的dna信息報告,不過我希望我們是合作夥伴。另外,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常賀皺緊了眉頭:“什麽?”


    “我知道你之前和比伯有過合作約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和他解除那個合作約定。恕我直言,比伯這個人做事實在是太感情化了,這讓他在餘州市做了很多無用的事情。比如之前的那個旅行團的案件,那個本來與我們執行的任務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他卻為了何思思而去白白浪費資源,甚至還私下和哈林頓聯係,讓他偷資料,目的卻隻是因為何思思與你的協定。這樣的人早晚都會壞事的。”


    盡管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卻仍然不能掩蓋同行相棄的嫌疑,看來“那靈格勒”遠比秦凡想象的要複雜多了,他們之間本身就存在內部鬥爭。


    “不行。”


    常賀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霍普斯,你別以為我和你一起坐在這裏,你就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你要知道,這裏不是國外,也不是你們“那靈格勒”的管轄區域,這裏是華夏。你是用什麽身份進來的?對了,美國國籍!簽證辦理了多長時間?五年!如果你不老實的話,華夏政府隨時都可以將你踢出去。”


    他絲毫不給這個老外麵子,直接開口幹了他一頓,霍普斯的臉色頓時變得特別難看,不過這些還不足以激怒他。


    “我答應過比伯的幫助不會收回,不可能因為與你單方麵的合作而拒絕我答應好比伯的,雖然我本來也沒答應他什麽,但是人說話總得算數吧,利益與道德之間的取舍我還是比較看中後者的。”常賀連珠炮扔出的話,秦凡不知道有幾個字是經過大腦的,因為他這麽說的話,與霍普斯的商談就失去了意義了,不過發自肺腑這一點還是能夠保證的。


    “你真是一點誠意的都沒有。”


    霍普斯捏緊了他的大手,青筋暴露,如果他要衝過來幹常賀一頓的話,秦凡絲毫不會奇怪,如果他能打得過常賀的話。


    那個健碩的身體在原地躊躇了幾下,似乎隨時都要離開的樣子,但是不知為何,他的屁股還是黏在椅子上,這個舉動被常賀牢牢的抓在眼中,他的嘴角微笑了一下,秦凡覺得現在常賀掌握著完全的主動權。


    他終於屈服了,垂著自己的大腦袋說:“ok,你可以盡情去做你的事情,我不幹涉,但是有一個忙拜托你幫一下我。


    “幫我找一個人,我的一個同事,“那靈格勒”派遣到華夏的調查員。她是與我同行的搭檔,自從哈林頓失蹤了之後,我就聯係不上她了。”


    常賀的眉頭本能的皺緊了:“聯係不上?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她沒有出事,盡管她什麽都沒有跟我說,但我知道她一定是被她姐姐叫走了。我所擔心的不是她的生命安全,如果她真的死了我幹嘛還要尋找他?我是為了讓她與我一同來調查案子,這才是我們來到這裏的真正目的。有一個比伯為何思思昏了腦袋就好了,我可不希望我的搭檔也成為何思思的私人秘書。”


    霍普斯不高興的說,秦凡才知道原來他是有搭檔的,之前霍普斯獨來獨往,他還一直覺得奇怪呢。


    “何思思的妹妹?”常賀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說:“我答應你,把她在華夏用的姓名和照片告訴我。”


    霍普斯低頭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照片交到了常賀的麵前。uu看書 .kansh 常賀拿著照片看了一眼,隨口說:“華夏人?還挺漂亮的。”


    何思思的妹妹當然是華夏人,秦凡白了他一眼,然後看了一眼普魯斯的好夥伴。


    一個很漂亮的女孩,俏皮中帶著知性,如果秦凡生活在海邊遠郊的話,他很希望自己的鄰居是這麽個漂亮的人。


    秦凡不是刻意去看的,照片裏的人漂不漂亮又與他有什麽關係,他隻是恍然間覺得照片裏的人有點眼熟。


    忽然間,秦凡想起來了這個人是誰,他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心裏想說的話卡在了嗓子裏,感覺自己仿佛失去了聲帶,如同一個啞巴一般,隻能用表情和肢體動作表達自己的情緒,常賀和霍普斯詫異的看著他。


    “是她!”終於,秦凡費力的開口說:“我見過她!”


    是的,秦凡見過他,昨天他們一起麵對麵坐在冰激淩店,她嚼著一顆粉紅色的野草莓,那個微笑時會露出虎牙的小妹。恐怖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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