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秦凡奇怪的問道。


    “還記得404國道虐殺案嗎?”常賀的語氣變得出奇的嚴肅。


    “當然記得。”秦凡說:“那不是一個著名的懸案嗎?”


    “現在不是了,”常賀說:“常柏山警方已經鎖定了凶手,現在就在常柏山線範圍之內,為了防止凶手順著常柏山線逃到城市,我們現在正配合常柏山警方進行大規模排查,暗樓附近就是排查的重點區域。”


    “你是說,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有可能遊蕩著一個殺人狂魔?”秦凡忽然感覺有些可怕。


    “所以,你不要留在那個地方。”常賀說。


    “但是現在火車停在了這裏,我還能去哪兒?”秦凡想了一下,然後說:“你也別太激動,那個凶手再可怕也不過隻是一個人而已,這裏這麽多人,沒事的。”


    常賀那邊有些要發飆了,他強壓著自己的怒火,說:“有一個故事你聽沒聽說過?在我們刑偵界很流行的一個故事,說是一個精神病院幾百號人,突然一夜之間全都死了,抓到凶手之後發現凶手居然隻是一個小女孩。”


    “你猜這個女孩是怎麽殺死幾百個身體健康的精神病患者和醫生護士的?”常賀詢問秦凡,但他顯然沒意思讓秦凡動腦筋,直接說:“那個女孩利用精神病院裏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殺死了所有的人。”


    “我知道這個故事,”秦凡說:“但這隻是個故事。”


    “這是一件真實的事!”常賀終於忍不住大喊了出來:“你他媽的不要不把自己的命不當一回事!你當年與這個慘案擦肩而過,還特意用這個案子寫了一篇小說,別人不清楚怎麽回事,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我知道了。”秦凡突然向常賀服軟了,他知道他不能和常賀繼續爭辯這個話題了:“我會想辦法離開的。”


    掛斷了電話之後,秦凡的腦子忽然有點混亂。


    404國道的那件案子在幾年前名噪一時,當時一輛長途大巴從常柏山出發行駛在404國道上,路過長平隧道的時候,隧道兩方突然坍塌,大巴車被困在了裏邊。


    這個路段比較偏僻,大巴被困了整整一天,車站監管員發現汽車沒有按時到站,而且聽說長平隧道坍塌之後,才知道大巴車被困在了隧道裏邊。


    營救整整用了一天,當營救人員將兩邊的碎石清空的時候,大巴車依然停在原地未動,營救人員靠近了之後才發現,大巴車裏滿是鮮血和碎肉,車裏的人全部者死了。


    那名營救人員後來被嚇瘋了。


    警方清點乘客的時候發現車裏少了一個人,四十五個乘客,四十四名死者,顯然,消失的那個人就是凶手。


    這個案子從發生到現在已經有七年的時間了,凶手一直都沒有抓住,這個案子也成為了懸案。


    秦凡當年旅行的時候恰巧路過了那裏,而且與那個坍塌的隧道擦肩而過。


    誰也沒有想到裏麵會困著一輛大巴車,而且裏麵還發生了整整七年都無法破獲的懸案。


    秦凡後來從新聞上得知此事的時候,心裏一陣後怕,但也因此獲得了難以想象的靈感。


    秦凡後來以此為素材,創作了一部中篇小說,不過,上市的時間不長,就因為題材的原因被下架了,不過無論對讀者還是對秦凡而言,那都是一個讓人難忘的故事。


    現在常賀告訴他,一個傳說中的殺人魔出現在了現實裏。


    秦凡的內心在恐懼之餘,竟然還隱隱有點興奮。


    列車長告訴旅客,他們聯係了最近的一個鐵路局來處理這件事,但最快最快,火車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出發。


    現在是下午一點,秦凡心想,也就是說,最起碼還要在這待上將近二十個小時。


    大部分乘客都有些不滿,但還是無奈的拿著自己的背包上了車,還有一小部分人選擇到村子裏去借宿。


    一個大叔看上去似乎很無奈,一邊拖著自己的大背包,一邊往村子的那個方向走去。


    秦凡拍了一下那大叔,問他:“這附近有其他的車嗎?”


    那個大叔看上去有點生氣,秦凡忽然想起來了,上次火車斷軌的時候,他差點和乘務員打起來。


    大叔有些不高興的說:“我老父死了,我急著回家操辦喪事,要是有別的車的話我還在這裏耗著幹嘛?”


    說完,大叔拖著自己的行李向村子走去,秦凡又問了一下列車長,列車長說這裏離最近的一個車站有七十公裏,走路的話明天晚上差不多能走到。


    秦凡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留在村子裏過夜。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莊,安靜的像是沒有人一樣,村子兩側聳立著一長排的土坯房,街道坑坑窪窪的很難走,秦凡看到一大堆旅客拿著自己的行李走進這個村莊,但是當他進來的時候,竟然看不到一個人。


    “小夥子,你找住的地方似吧?”秦凡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人的說話聲。


    秦凡快速的一回頭,一個皮膚黝黑穿著樸素的中年男人站在他的身後,秦凡忽然想起他曾跟這個人問過話。


    “是啊!”秦凡說。


    “住我家唄!我家就我一個人。”中年人說。


    “好啊!”秦凡高興的說:“我會付你住宿費的。”


    “我要你的錢幹嗎?”中年人走到前麵,忽然回頭看了秦凡一眼,說:“在我們這個地方,死了都不用棺材,屍體剁碎了喂狗,或者往地裏隨便一扔,明年開春就爛成了肥料,種出的穀子吃都吃不了,錢對我們沒用。”


    秦凡感激這個樸實的農民,但他說出的話,讓秦凡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大哥怎麽稱呼?”秦凡問。


    “我姓毛,別人都叫我毛五。”中年人說。


    “毛?”秦凡低聲念叨了一下,這個姓可不多見。


    這時,毛五的腳步停在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院子門前,秦凡隨意的看了一眼,總感覺這個院子有點眼熟。


    “這兒就是我家,進去唄!”毛五說。


    秦凡推開了半身高的木頭門,走進了院子裏,這個院子不大,一半種著菜,一半堆著一些雜物,秦凡忽然想起,白山上的那個院子和這個院子的格局是一樣的。


    毛五的房子不小,有東屋和西屋兩個房間可以住人,房間被一條過道隔開,過道的那邊是廚房。


    房子有些陰冷潮濕,采光不好,屋裏很暗。


    “你就住西屋吧,那屋子原來是我老爹在住,他死了就一直空著。”毛五大咧咧的安排著。


    秦凡看了看這個屋子,屋子裏隻有一張木板床,床上鋪著一個帶著破洞的床單,牆角堆放著一堆雜物,牆上還掛著一張毛五的黑白照片。


    “這是什麽時候照的?”秦凡看著那長黑白照片,照片邊緣都有些掉色了,讓人看著心裏很不舒服。


    “那張照片大概有四十年了,”毛五說:“那是我爹年輕時候照的。”


    難怪照片是黑白色的,秦凡心想,然後隨意觀察了一下毛五,他驚訝的發現毛五的長相和氣質都和照片裏的這個人一模一樣。


    他們不像父子,更像是一個人。


    “你們真像。”秦凡說道。


    “別人也這麽說。”毛五憨厚的笑了一聲。


    “你爸死的時候,你一定很傷心吧?”不知為何,秦凡忽然問出了這個愚蠢的問題。


    “不傷心,他是罪有應得。”毛五忽然冷冷的說:“他殺了人,被槍斃了。”“對不起。”秦凡有些意外,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傍晚,天有些******五做了一點簡便的飯菜,他的手藝不錯,做出的東西很好吃,不過秦凡吃的不多。


    秦凡想,桌子上的飯菜或許都是用屍體做肥料種出來的,沒準他吃了這頓飯菜之後也會變成一堆肥料。


    當然,秦凡隻是沒事想想。


    “小夥兒,”毛五突然開口說:“你是來這邊旅行的嗎?”


    “是啊!”秦凡隨意的回答。


    “第一次來這邊嗎?”毛五問。


    “不是,之前來過一次,”秦凡想了想說道:“大概是七年前了,不過這裏的變化真的沒有多大。”


    七年之前,秦凡還是一個高中生,那時秦凡就酷愛寫作,不過那時他還不是什麽作家,寫出來的東西也都無人問津,但秦凡很喜歡旅行寫作帶來的感覺。uu看書.ukan.cm


    “這邊沒什麽好轉的,除了山還是山。”毛五說。


    秦凡總感覺毛五話裏有話。


    “不會啊,”秦凡忽然想起了什麽:“常柏山館。”


    不知為何,當毛五聽到“常柏山館”這四個字之後,原本和善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異樣,秦凡頓時感覺到了一絲恐懼,他從毛五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潛藏的殺機。


    “怎麽?”秦凡有些尷尬的說:“我說錯什麽了嗎?”


    “沒有。”毛五低沉的說,用力的咬著嘴裏的米飯,秦凡攪得他仿佛在咀嚼仇敵的骨頭。


    入夜,秦凡躺在西屋沒有入眠,這個地方沒有電,一到夜晚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窗外透射進來一丁點月光,照在了黑漆漆的地麵上,那點光不但沒有讓屋子變得更亮,反而讓屋子變得更暗。


    秦凡睡不著,這裏太安靜了,靜的上他心裏難安。


    秦凡盯著木頭窗的邊緣,上麵好像隱隱約約的爬著什麽東西,一兩隻螞蟻在木窗上玩著探險,秦凡樂此不疲的觀看著,這是他此刻唯一的樂趣。


    突然,一個人影遮住了月光,隔著窗戶,出現在了秦凡的眼前,秦凡心裏一驚,頓時從床上蹦了起來。


    接著,毫無征兆的,一個巨大的紅色閃電在天邊劃過,一瞬間的明亮,秦凡看到了毛五那淨獰的麵孔,但轉瞬間,一切又陷入黑暗。


    秦凡帶著恐懼,慢慢的走到了窗前。


    隔著窗戶,借著微弱的月光,秦凡看到毛五拎著一把劈柴的大斧頭,慢慢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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