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常賀好像從秦凡的話裏邊發現了什麽,他立即開口問:“你說宗教殺人注重的是形式與時間?”


    “我之前查閱過一些文獻,上邊是這麽寫的。”秦凡說。


    常賀的神色忽然間變得極其凝重,他緊鎖的雙眉告訴秦凡,他正在思索著什麽重要的事情,秦凡看著常賀的樣子,他也忍不住有些緊張了起來。


    突然,常賀似乎想通了什麽,他立刻起身說:“快走,去西郊別墅。”


    秦凡有些緊張,但同時也很不解,他問道:“你之前不是去過西郊別墅嗎?”


    “時間!”


    常賀激動的說:“八年前西郊別墅慘案發生的時間,與今天的時間是相同的,一分一秒都不差,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話,我們現在趕過去恐怕已經遲了。”


    入夜的西郊一片安靜,在去往西郊的路上,常賀開著車一路飛奔,路上的車非常少,為了早一點趕到西郊,常賀幾乎快把油門踩碎了,馬路上傳來了輪胎摩擦路麵的聲音和秦凡與常賀緊張的心跳聲,但是這個黑夜還是安靜的。


    西郊的黑夜圍繞在海水與亂石之間,秦凡和常賀步履滿冊的走在亂石密布的西郊海岸上,事實證明他們是對的,離著很遠的地方,秦凡就見到了西郊別墅裏傳來的一陣詭異的燈光。


    “果然有人。”常賀低聲說。


    秦凡沒有說話,他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他和常賀可能已經來晚了,真正的凶手極有可能已經逃離了這個地方。


    對於西郊別墅,秦凡和常賀都不止一次的來到這裏,尤其是秦凡,上次他孤身一人來到這裏對峙陳川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可是現在,當秦凡站在西郊別墅門前的時候,秦凡的腦海中忽然沒來由的出現了陳川的屍體。


    秦凡終究沒有推開這扇門門,或許是因為他害怕見到陳川的屍體,但是身為警察的常賀顯然不會在乎這麽多,他立刻推開了正門,門沒有上鎖,一束透亮的光芒立刻出現在秦凡和常賀的眼前。


    秦凡睜開自己被強光刺射的雙眼,然而等待他的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秦凡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黑衣老人悠然的坐在沙發上,而陳川則死不瞑目的躺在客廳裏,客廳的地麵上還畫著一個詭異的圖案。


    但事實上,這些想象中的畫麵都沒有出現,秦凡所見到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帽衫的白胡子老人躺在地上,顯然已經是死了。


    這個老人長的高鼻梁,麵部骨骼寬大,明顯就不是中國人。


    而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絕對讓秦凡意想不到的人。


    馬襯!


    秦凡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裏見到馬襯,他甚至不敢想象馬襯還活著,但是當他親眼見到馬襯穿著失蹤時的那條紅裙子,對他露出的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的時候,秦凡忽然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當中。


    “你終於來了,秦凡!”


    馬襯微笑著說道:“陳川說你一定會來的。”


    秦凡此刻有千言萬語想問馬襯,但是他的所有問題都疑聚成了一句話,這也是他和常賀都想問的:“陳川在哪裏?”


    “陳川已經走了,不過我還要留下來。”馬襯說:“有些話陳川希望我能告訴你們,他知道你們現在一定很疑惑,而我就是可以為你們解惑的那個人。”


    常賀本能的從自己的腰中掏出了手槍,然後蹲在地上小心的檢查了一下那個穿著黑衣服的老人,馬襯見狀笑道:“不用檢查了,他已經被陳川殺了。”


    常賀將自己的手指放在了老人的頸動脈上,抬頭看了秦凡一眼,緩緩的搖搖頭,秦凡見狀竟然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然後他和常賀同時坐在了馬襯的對麵,常賀的手槍時刻沒有放下,秦凡冷冷的說:“好吧,你有什麽想說的,我們願意聽一聽。”


    “那我就從陳川的那部分說起吧!”馬襯長長的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關於陳川的身世,我想你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八年前的西郊別墅,就是在這裏,陳川一家人都陂這個凶手殺了,當時年幼的陳川因為到朋友家玩而躲過了一劫。


    但是可以想象,那件案子完全改變了陳川的一生,他在仇恨當中活到了現在,期間無時無刻不想要報仇雪恨,所以這些年以來,陳川一直在查找著當年的凶手,隻可惜那個凶手從八年前開始就銷聲匿跡了,任憑陳川用盡一切手段,都查找不到凶手的蹤跡。


    直到三年前,景泰追尋著凶手的蹤跡來到了同山鎮,同時在追查凶手的陳川幾乎立刻就注意到了景泰,於是他馬上就和景泰取得了聯係,然後兩個人帶著相同的目標開始追查凶手的行蹤,但是凶手原比他們想象的更難對付。


    陳川一直很奇怪,為什麽銷聲匿跡八年的凶手會突然在同山鎮現身,這個問題他和景泰足足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弄白,相信你們也知道了,那個凶手再度出現就是為了將三十年前同山鎮幸存的那個人殺死。”


    馬襯說到這裏似乎是有些疲憊了,而同時,秦凡的腦中猛然出現了在同山鎮的時候,馬襯的父親對他說的那句話,直到此刻秦凡才理解那句話的真正含義,真相已經平鋪在了他的腦中,他不禁懊悔自己之前的調查竟然是那樣的荒誕不堪。


    “之前發生在餘州市的殺人案和陳川並沒有關係,都是你一手幹的吧。”秦凡說:“你妹妹的車禍隻是一個純粹的意外,但是你似乎不甘心,你想為你妹妹報仇,所以你就開始不斷地虐殺那些曾經和你妹妹有染的男人,不過這樣的事情你一個人是做不到的,應該是陳川在幫助你吧,然後作為交換條件,陳川幫助你殺人,你幫助陳川越獄,這根本就是你們一開始就設好的圈套。”


    馬襯聽到之後忍不住拍著自己的雙手,笑著說:“你真的很聰明呢,事實上確實是這樣,因為陳川也是慘案的幸存者,他害怕老人對他的追殺,所以在沒有查找到老人的準確行蹤的時候,陳川主動替我承擔了殺人的罪名,雖然他是為了到監獄裏躲避凶手對他的追殺。


    景泰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終於在同山鎮鎖定了凶手,因為陳川在監獄裏沒法打電話,所以景泰就用快件的形式給陳川發了一封信,可是誰能想到,景泰才調查出凶手的行蹤,竟然就被程秀娥那個狠毒的女人給設計害死了。


    那封信的收取貨單你已經見過了,不過為了不讓這個貨單泄露出去,我又偷偷潛入你家拿走了那封信,別問我是怎麽進入到你家的,我是從王琳那裏偷的鑰匙。


    從你那裏拿到了那封信函之後,我到郵局那裏領取了景泰的寄件,還記得你在郵局門口見到的那個黑衣人嗎?那個人就是我,我拿到信函之後立刻就趕回了餘州市救出了陳川,然後我們通過信函裏的內容鎖定了凶手的行蹤,並且將他引到了這裏殺了他。”


    秦凡和常賀本能的看了地上的那個黑衣老人,他的年紀看上去已經很大了,秦凡無法想象一個年近八十歲的老人竟然是世界各國追查的連環殺人案的真凶,而且這個凶手最後竟然死在了另一個心思縝密的凶手的手上。


    “故事很精彩。”常賀忍不住拍拍手:“可是你為什麽不和陳川一起走?”


    “總要有一個人留下。”馬襯淡淡的說:“況且我又能逃到哪裏呢?難道要我像這個美國老人一樣,在各個國家裏邊到處流竄?我做不到。”


    “那神秘電話又是怎麽回事?”秦凡說:“你們在殺死這個老人的時候,難道沒有仔細向他問過這件事嗎?”


    “你是說那通電話?”馬襯想了一下,然後說:“我確實接到過那通神秘電話,不過我並沒有在意這件事,那也許隻是一通騷擾電話。”


    “騷擾電話?”秦凡心裏暗暗的想“那應該不是騷擾電話,雖然不清楚那幾通神秘電話到底有什麽意義,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幕後黑手已經死了,神秘電話從此也將徹底消失。”


    “我給小王他們打電話了,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們也就過來了處理現場了,”常賀從自己的腰上拽出閃閃發亮的手銬扔在了馬襯的麵前:“咱們也該走了。”


    馬襯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拿起那副冰冷的手銬,套在了自己那雙纖細白嫩的手腕上,她對秦凡笑了笑:“你還有什麽話是想對我說的嗎?”


    秦凡緊緊的凝視著她,過了好久才緩慢的說:“王琳會傷心的。”


    馬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沉默的低下了自己的頭,看來在她的心裏還是很在乎王琳的,隻是死人不能複生,已經做過的事情無法悔過,一切都將在殘忍的道路上固執前行。


    “你不走嗎?”常賀看著秦凡站在原地問道。


    秦凡緩緩的搖搖頭:“你先帶著馬襯走吧,uu看書.uuanshu 我想一個人在這裏待會兒。”


    常賀疑惑的看了秦凡一眼,但是很快警隊的人就會過來處理現場,所以常賀倒是不擔心什麽,隻是隨口囑咐了秦凡一下:“那你注意安全。”


    常賀帶著馬襯走後,寂靜無人的客廳裏隻剩下秦凡和地上死去的老人。


    一切似乎已經結束,但是秦凡靜坐在沙發上,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等待著他。


    夜越來越深了,與一具屍體共處在這個空曠的客廳裏,秦凡並沒有表現出緊張或是害怕,他的臉上露出了的神色,是期待,他在等待著什麽東西到來。


    冥冥之中,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秦凡的身體陡然一顫,盡管很奇怪,但是秦凡仿佛能夠預料到這通電話的出現,他本能的接通了這個電話,然後沉默的將聽筒放在了自己的耳邊。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沙啞聲,出現在了秦凡的耳邊。


    他愕然的看著客廳的地板上躺著的老人,他安詳的閉著自的雙眼,顯然一個死人是不會打電話的,也就是說...秦凡在自己的心裏暗暗的想。


    這通神秘電話...另有其人。


    秦凡的右耳恍惚的聽到了警笛聲,順著客廳的窗戶,秦凡仿佛能看到外邊紅藍閃爍的警燈,但他尚未感覺到心安,他的左耳,就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聲音。


    “幹得好,”那陣沙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興奮,但是秦凡的心卻是冷冰冰的,仿佛墜落在南極洲的深海裏一樣。


    “不過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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